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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

「你不會是……」

「破第二個。」鬼麵冷聲回道:「將整個陣都破掉,我們才能逃出生天。」

話聲狠厲,張玄不自禁地看向鬼麵,一個陣眼就差不多斷掉了半個羅酆山,他很想知道另一個在哪裡,怎麼破?

像是感覺到他的疑惑,鬼麵說:「如果我沒判斷錯誤,第二個陣眼應該就是酆都宮殿的出口。」[請勿散播]

很好,這隻鬼在成功地惹到了羅酆六天後,又繼續挑釁羅酆王,他是鐵了心讓自己成為整個酆都眾鬼追殺的對象吧?

「那所謂的出口在哪裡?」他好奇地追問。

「就是你打暈我的地方。」

絕對不是錯覺,張玄聽出了鬼麵在說這句話時的悻悻之情,他忍不住說:「我就打暈你一次,不需要這麼斤斤計較吧?」

「真要計較,我就不會幫你了。」

是幫還是害,現在他也分不清了,張玄歎了口氣,跟隨鬼麵沿他們曾經出來的路徑往回跑,小鷹很快趕了上來,咕咕叫著追到他們前頭,有它神力相助,兩人沒多久就回到了宮殿裡。

酆都神殿裡也亂成一片,鬼差侍衛在各座殿堂之間出入巡查,遠處不時傳來激戰聲,張玄避在陰暗中偷偷聽他們的交談,好像是羅酆六天的神鬼跟羅酆王這邊打了起來,雙方陰兵在殿外交戰,導致後殿也處於緊張戒備的狀態,雖然不知兩邊直接衝突的起因,但毫無疑問,這一點對他們現在的行動非常有利。

兩人來到出口,此刻不知是什麼時辰,就見一道微弱光束透過洞口射到地麵上,讓整個空間多了分溫暖,但溫暖在陰間是非常不協調的,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感覺古怪,張玄伸手觸摸那束光芒,問:「你怎麼知道這是陣眼之一,不會又是猜的吧?」

「這裡是宮殿禁地,鬼帝嚴禁眾鬼靠近,因為這道光明不適合陰間。」

「那你為什麼敢靠近?」

張玄狐疑地看鬼麵,更想直接問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敢直呼羅酆王的名諱,敢無視他的禁令?心裡隱約有些線索,卻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戳破對方的身分。

「我隻是碰巧被人帶來這裡,就注意到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根本不屬於這裡的東西,鬼帝卻不消除它,也許他被告知不可擅動,所以在不明緣由的情況下,他隻好下令封住。」

「這麼奇怪的所在,他不好奇嗎?」

「請不要以你嚴重的好奇心為基準去思考正常人的行為。」

「……」

這是在說有好奇心不正常嗎?好吧,他暫時接受鬼麵的說法,看著他用蛇矛做了個跟領路鬼差同樣的動作,隱秘的石階和洞門出現在他們麵前,張玄說:「看來你知道得不少啊,連秘密出口都打得開。」

「因為我是從這裡來的,有些秘密並不像你想象得那麼隱秘。」

鬼麵打開門後,張玄照他的吩咐,在洞口光束周圍畫上破陣符籙,怕他又吸自己的血,在畫好符咒後趕忙自動將血滴上,鬼麵看在眼裡,臉上露出微笑,可惜昏暗中張玄沒看到。

「還有道符嗎?」他問。

張玄掏掏口袋,口袋裡很癟,隻有一張紙,他不抱期待地掏出來,待看清符上寫的是什麼時,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五方諸聖玄兵!」

沒錯,這是天師一派常畫的道符,符上筆體渾厚遒勁,朱紅到妖豔的顏色,不像是普通朱砂寫出的,倒像是鮮血,勁透筆端,讓他感受到從道符中傳來的剛硬氣魄。這不是銀墨兄弟可以寫得出來的,符籙可以描繪出形體,卻描不出神髓,這樣的符籙沒有幾十年的修為絕對畫不出來。

「是誰?」他本能地自問。

「有用就行!」

不等張玄細看,道符已被鬼麵奪了過去,拋向洞口正中的光束,就見符籙在靠近光束後射出淡金霞光,光束被霞光映照,失去了應有的光亮,空間在驟亮之後猛地暗下來,兩人頭頂上空雷聲滾滾,預示著再一次天翻地動的來臨。

鬼麵抓住張玄的手,穿過空中虛無的大門向外跑去,兩人跑出去沒多久就聽後麵閃電炸雷齊行,九天玄雷被道符引下,跟張玄畫的破陣罡符相輔相成,將陣眼完全炸開。

法陣罡氣無法宣泄,在空間裡橫衝直撞,整個酆都大殿都被震得搖搖欲墜,張玄感覺腳下像是踏在棉花上使不出氣力——屬於法陣布局一環的隧道也處於隨時震裂消失的狀態,翻卷的陰雲巨浪占據了整個空間,也將他們卷入其中。

見他們陷入危險,小鷹在前麵急得咕咕直叫,飛回來用神力為他們引路,幸運的是,隨著法陣兩大陣眼的破解,一直壓迫在張玄身上的天劍神力逐漸減輕,兩人在小鷹的幫助下一口氣逃出了羅酆山。

直到周圍漸趨寂靜後,鬼麵才停下腳步,張玄轉頭去看,就見半壁宮殿城闕都陷於火海之中,酆都惡鬼被困在法陣裡無法逃離,淒厲嚎叫聲隨陰風遙遙傳來,即便相隔甚遠,那如從煉獄裡傳來的叫嗷聲仍然撼人心扉。

「看來酆都大殿要重建了,希望娃娃那個掛名的老爸不要把這件事怪罪到我們身上。」看著遠處連綿至蒼穹的火光,張玄歎道。

「有人耗儘心血,在陽間設下誅仙,在陰間設下降魔兩陣,初心也許隻是要對付惡,但法陣隻能起到短暫的威力,隻要這個世界不消失,惡就永遠無法根除。」

火光映亮了整個酆都,也映亮了眼前這張冷冰冰的銀麵,張玄的眼神落在他的麵具上,很想問出心中的疑惑,卻見鬼麵轉頭看自己,問:「你說是不是,北帝陰君?」

「哈?」

在聽到熟悉的四個字後,張玄首先的反應就是自己大腦混亂了,但他很快發現鬼麵問的不是自己,而是停在自己身後的小鷹,他不自禁地上下打量小鷹,無法相信鬼麵的話——如果小鷹是陰君,那鬼麵又是誰?

鬼麵怪異的出現,又屢次相助,再加上他對酆都的了解,張玄早在心中認定了這位就是酆都最高神祗北帝陰君,還以為他是出於某些原因不便露麵,沒想到完全猜錯了,陰君大帝的化身竟然是小鷹。

「你說它是陰君?」他指著全身炸毛的小鷹大叫:「陰君怎麼可能是這隻隻會賣萌的小小鳥?」

「怎麼不可能?」盯住小鷹,鬼麵冷冷道:「我們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被馬上追蹤到,好像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你不覺得奇怪嗎?」

張玄想了想,似乎是這樣,遲疑說:「但是如果去孟婆那裡,也是可以看得到我們行蹤的。」

「比起利用孟婆湯追查我們的行蹤,隨時%e4%ba%b2眼看到所有真相不是更方便嗎?我們所有的經曆;羅酆王與娃娃的關係;陰兵的突然出現,逼我們進降魔陣;還有在忘川小鷹的現身,這些難道不都在陰君的掌握之中?」

鬼麵言辭冷厲,張玄越聽越覺得他說得有理,藍眸盯住小鷹,似乎感覺到他眼神中透出的殺氣,小鷹想展翅逃離,張玄早有防備,彈指捏出封印訣將它困在裡麵。

經曆諸多變故,張玄的靈力所存無幾,但做個封印訣還是綽綽有餘的,奇怪的是封印力道不足,小鷹居然逃不出去,拚命拍打翅膀咕咕咕地叫著,卻對結界毫無辦法。

張玄忍不住問鬼麵,「你確定你沒搞錯?」

鬼麵不答,眼中也流露出疑惑的光芒,張玄走到結界前,探手揪住小鷹的翅膀,正要問個究竟,夜空下傳來輕笑聲,暗光閃爍,一個頭戴玉冠身著淡金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麵前。

男人像是跟黑暗融在一起,影像飄忽,麵容輪廓也在閃爍的光芒下顯得影影綽綽,但從對方的氣宇中可以推斷出他的身分,張玄冷笑道:「陰君大人,您終於肯現身了。」

「此為吾之元神,事出緊迫,特來與爾一見。」[請勿散播]^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恢宏嗓音蓋過了周圍的陰氣,讓人不由自主地起了敬畏之心,偏偏張玄沒把這位統管整個陰間的酆都大帝放在眼裡,雙手交叉抱在%e8%83%b8`前,不耐煩地說:「說大家聽得懂的話。」

北帝陰君沒介意,微笑道:「多年不見,海神大人的脾氣還是一樣的糟糕。」

「沒你陰間管理得糟糕。」

幾年前的精變事件中張玄曾跟這位陰君大人打過交道,但要是從北海玄冥那裡算的話,那就是上萬年的交情了,他沒心情跟故知敘舊,晃晃手中的小鷹,問:「你把元神附在一隻鳥上監視我們,到底是何居心?」

「那隻是一尾羽毛罷了。」

陰君揮了下衣袖,張玄手中的小鷹消失了,隻有一片墨黑鷹羽在空中翩翩飄動,被風吹著回到陰君手中,陰君伸手托住,道:「本君得知你被人陷害,誤入酆都,為幫你指路,特將這尾鷹羽化為實體暗中相助。」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行蹤了,如果真有心相助,為什麼不直接出麵?」

「張玄你要知道,身居此位,本君有許多忌諱之事。」

「這世上能讓你忌諱的東西不太多吧?」張玄說完,心頭突然靈光一閃,問:「是那個暗害我的人?」

陰君笑而不語,但看他的態度張玄就知道自己沒猜錯,立刻問:「那混蛋是誰!?」

「此人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的身分和他背後的那些人,事關諸神行事,本君不宜多說,日後你自會明白。」

張玄性子急,見陰君明明知道卻還跟他賣關子,正要繼續追問,被鬼麵攔住,問:「為什麼有人要在酆都設下了降魔陣?」

這個問題避開了設陣者的身分,讓陰君不需忌於回答,他沉%e5%90%9f了一下,道:「當年天道混亂,仙魔妖孽叢生,於是便有了這個陣,後來法陣許久不用,變成了單純的擺設,無人啟動的話,它不會自行傷人。」

也就是說他接連被法陣所傷,其實是人為的,張玄很想問那個混蛋是誰,再次被鬼麵搶先,說:「羅酆六天利用慶生借壽和羅酆王換舍留子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耶?」驚訝暫時蓋過了張玄的好奇心,轉頭看陰君,「所以說你知道一切,卻故意不出麵,躲在後麵看戲?」

「正是如此。」

見陰君不答,鬼麵接著說:「小鷹即使不是陰君的化身,也是他安插在我們身邊的眼線,我們包括鬼帝甚至羅酆六天的舉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這樣做也許是為了利用我們引發陰官之間的矛盾,借以鞏固自己的勢力,也許是想借我們的手毀掉降魔陣——有人把這種法陣設在酆都地界上,就算是擺設物,相信陰君大人也寢食難安吧?」

聽著鬼麵侃侃而談,張玄恍然大悟:「但以他的身分不便%e4%ba%b2自毀掉,所以隻能借由他人來做這件事,日後就算是有人追究起來,錯也在我們,他隻是受害者對吧?」

「你變聰明了。」

「我的智商本來就不低,」不滿鬼麵的吐槽,張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