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以得救,問題是陣眼在哪裡?」

他很認真地看著鬼麵,期待他接下來的回答,雖然這隻鬼說話刻薄又冷漠,但在某些地方跟聶行風很像,至少在推理上有他獨到的見解,所以張玄無形中起了依賴心理,可惜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回應,鬼麵眺望著川水,舉起酒瓶,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酒。

呃……

看著那個自己剛剛碰過的酒瓶口,張玄驚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神智迷糊時那怪異的熱%e5%90%bb,情不自禁地跳起來,指著鬼麵叫:「你你你、你是不是……」

「是什麼?」

鬼麵的眼神投來,冷冰冰的不帶半點感情色彩,張玄回過神,猜想一定是當時他的劍傷痛得太厲害,才會產生幻覺,緊忙搖頭,裝做沒事人似的吹起口哨。

聽到是他常常哼的鴛鴦茶小調,鬼麵笑了笑,輕聲說:「鴛鴦於飛,畢之羅之,鴛鴦在梁,戢其左翼。」

詞句太深奧,張玄聽得迷迷糊糊,問:「可以翻譯成人類能聽得懂的話嗎?」

「詩經裡的,意思跟你常哼的那首歌差不多。」

「真看不出來你這麼有學問啊,」張玄一臉敬佩地看他,「你一定是老鬼了吧?」

「是你太沒學問而已。」

涼涼的一句話隨風傳來,輕易打消了張玄繼續溝通的念頭,讓他開始懷念剛跟鬼麵認識時他一言不發的模樣。

沒多久鬼麵把酒喝完,轉身向前走去,張玄忙問:「去哪兒?」

「破陣眼,這不是你現在最想做的事嗎?」

「你不是說不知道嗎?」

「我有這樣說過嗎?」

鄙視的目光射來,張玄無話可說了,如果現在可以祭起索魂絲,他一點都不介意甩這隻刻薄鬼兩鞭子——知道的話為什麼不早說?害得他在這裡磨蹭這麼久,說這麼多無聊的廢話?

鬼麵向前走了幾步,不見張玄跟來,轉回頭,發現他還站在原地沒動,眼望前麵的川水,像是在生悶氣,鬼麵以為自己的話說得重了,正要解釋,就聽張玄說:「等我一下。」

他飛快地跑到河邊,鬼麵不知緣由,也跟了過去,見他看著一簇簇開滿岸邊的紅花,讚道:「好漂亮!」

原來是在看彼岸花,鬼麵的眉頭皺了皺,不感興趣的把頭彆開了,頓頓手中蛇矛,問:「這時候你還有閒情賞花?」

「也許今後就看不到了,趁著有機會,好好欣賞一下。」

彼岸花花開兩岸,豔紅似火,仿佛為了應驗這句讖語,在他們眼前隨風輕微搖擺,鬼麵的眉頭皺得更緊,就見張玄把手機拿出來,鏡頭對著赤紅花瓣,像是要拍照,但很快又收了起來,笑笑說:「已經%e4%ba%b2眼看到了,還是不拍了吧,天底下最好的相機也比不過眼睛所描繪出的妍麗,真可惜,這麼漂亮的畫麵董事長看不到……」

「董事長?」

「就是我的情人,」說起聶行風,張玄的眼神變得柔和,看著眼前豔紅的花雨,說:「他曾說如果來黃泉,會幫我摘彼岸花,但現在我就在忘川邊上,他卻不知在哪裡。」

冷風吹來,加重了話語的傷感,張玄的臉上還有誅仙劍陣留下的傷痕,痕跡不重,卻讓他的雋秀容顏多了分殺氣,冷冷道:「所以那個害我們分離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他說完就走,鬼麵猶豫了一下,伸手摘了朵彼岸花,飛快跟上,將花朵遞給他。

張玄先是一愣,待看到遞到麵前的紅花,他笑了,笑容減弱了籠罩在身上的煞氣,調侃問:「你要追求我嗎?」

鬼麵不答,將花又往他麵前遞了遞,像是示意他收下,張玄卻沒有接,說:「你搞錯了,我想要的不是彼岸花,而是他采給我的那一朵。」[請勿散播]

像是沒聽到他的解釋,花依舊擎在他麵前,看來鬼麵是個比他更固執的人,張玄卻沒再多看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周圍陰風呼嘯,花瓣被卷起,飛向遠處黑暗夜色中。鬼麵看著手中僅留的花%e8%8c%8e,再看看張玄的背影,歎了口氣,扔掉花%e8%8c%8e追了上去。

「你說陣眼在哪裡?」等鬼麵走近,張玄問。

鬼麵不答,悶著頭往前走,轉眼就超過了張玄,張玄隻好加快腳步跟著他,說:「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大不了我回到陽間幫你找一個,你喜歡什麼類型的?說說看。」

「彆吵,我在想怎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陣眼。」

「回到?」捉到重要的字眼,張玄問:「你的意思是我們曾經在陣眼待過?」

鬼麵點點頭,正要再說,遠處傳來噗啦啦的響聲,一個不是很大的身影穿破陰雲向他們飛來,竟是小鷹,鬼麵麵露喜色,道:「有辦法了。」

他抬起手臂,小鷹發現了他們,迅速靠近,停在了他的臂上,像是要急於表達什麼,翅膀亂扇,咕咕咕的叫個不停。

張玄一句也聽不懂,不知道娃娃那邊是不是遭遇到了危險,卻苦於無法交流,無奈地說:「它真的是鷹嗎?哪有鷹叫得像鴿子似的。」

鬼麵製止了小鷹的亂叫,說:「幫我回到我想去的地方。」

小鷹腦袋歪歪,像是沒聽懂,鬼麵抓住張玄的手腕,又對它說:「用你的神力就行了。」

他說完,將蛇矛往地上一頓,震響中,熒藍光芒以矛柄為中心沿地麵向外散去,小鷹明白了,咕咕叫著,隨光芒延伸猛地振翅飛向蒼宇,光華跟隨它遠去,張玄隻覺那光芒越來越熾亮,眼前景象在陰風中迅速飛旋,等一切畫麵漸趨停止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

「那好像是惡鬼引我們來的煉獄入口。」看著遠處隱現的山野幻境,張玄說。

山穀裂口被遮掩住,恢複了平常的原野狀態,周圍鬼影閃動,一群訓練有素的陰兵在附近逡巡著,除了禁止陌生人靠近外,還像是在監守這片陰地。

鬼麵沉默不語,張玄隻好又說:「難道羅酆六天知道這是法陣陣眼,所以故意引我們靠近的?」

「我比較傾向於巧合,」盯著那群陰差,鬼麵低聲說:「那裡原本是合攏的,被人用法術強行開啟,再用障眼法遮掩,為的是對付你們,可是他們在無意中觸發了法陣機關,所以在你們落穀時雷電大作,那其實是降魔陣啟動的預兆。」

「咦?」

清晰明確的分析讓張玄忍不住轉頭細細打量鬼麵,要不是鬼麵的外形跟聶行風相差太遠,他真以為自己是在跟聶行風說話,但眼神掠過對方傷痕累累的手臂臉頰,還有緊握的蛇矛後,不由啞然失笑,董事長才不會打扮得這麼奇怪,更不會法力,甚至不可能來酆都,他一定是想董事長想太多了,才會一直有這樣的錯覺。

「聽你的口氣,好像一直在偷偷跟蹤我們。」對於鬼麵的說法,張玄與其說是好奇,倒不如說是懷疑,冷冷問道。

出乎意料,鬼麵承認了,「是的。」

「你有什麼目的?明明在暗中跟隨,那為什麼直到我們快掉進地獄,才出手相救?」

「看戲,」鬼麵給了他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回答:「作為你打暈我的回報。」

張玄拳頭握緊了,像是早有防備,鬼麵馬上伸手壓住了他的拳頭,又衝小鷹打了個手勢,讓它去把陰差調開。小鷹領命去了,靠近後直接衝進隊伍裡又啄又抓,發起攻擊,沒多久就成功地把他們都引開了。

等陰兵們離開,鬼麵拉著張玄迅速跑到封印地界的周圍打量,張玄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這裡是陣眼?」

「本來隻是懷疑,現在可以肯定了,」鬼麵說:「如果不是,怎麼會有人如臨大敵地派兵把守這裡?他們一定也是發現不對勁,生怕事情鬨大牽連到自己,才會這樣做。」

這樣說來也有道理,事不宜遲,張玄觀察好地形,對鬼麵說:「借矛一用。」◥思◥兔◥網◥

鬼麵將蛇矛遞給他,張玄雙手持矛,在被封印住的地界上飛快畫出破陣符籙,畫完後,又走到另一邊也畫了同樣的道符,等他做完,鬼麵上前看了看,接過蛇矛,在他的道符旁邊另畫了幾個圖案,見那是召喚惡鬼的符咒,張玄很吃驚。

「你們惡鬼也會用天師道符?」

「剛學不久,試試看靈不靈驗。」

張玄還在為理解這句話大費腦筋的時候,手被拽過去,緊跟著指尖作痛,竟被鬼麵咬破了,又替他彈動中指,將血滴到召喚惡鬼和破陣符籙上,張玄被鬼麵這誇張的舉動驚呆了,等他反應過來,傷口上的血被吮掉,鬼麵拉著他快速離開,嘴裡說道:「你的血不是很好用,不過這個時候聊勝於無。」

這什麼人啊,不好用還用?用了還嫌棄,當他的血是自來水免費的啊,召喚鬼同伴用自己的血不是更好?

在張玄準備發怒之前,已被鬼麵攥住飛快向前跑去,等再停下來,他的火氣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說也奇怪,自從來到酆都,他的脾氣好了很多,不,也許更應該說,是麵對鬼麵時他的脾氣會變好,這隻鬼就好像是他的克星似的,在被做了一些%e4%ba%b2密的小動作後,他居然不會覺得厭惡。

「你確定那樣做有用?」他吮著指尖上的傷口,氣哼哼地問。

「不知道。」

冷冰冰的話語繼續挑戰張玄的底線,大叫:「不知道!那我的血豈不是白費了!?」

「也許不會白費,」鬼麵看他,冷靜地問:「還是你有更好的辦法?」

張玄啜著指尖不言語了,見鬼麵加快腳步往前走,他問:「你要去哪裡?」

鬼麵還沒回答,他們身後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地麵像是被整個掀起來了一般,細碎石塊在轟響中向四麵飛濺,他急忙壓住張玄撲倒。

『123頁空白』

第七章

兩人伏在地上,就見眼前閃過光亮,閃電穿透陰雲向他們做下符咒的地界射去,慘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張玄轉過頭,發現那些原本被小鷹引開的陰差被符咒召喚回來,無數鬼魅聚在一起,成了破陣罡符的引子,誅仙降魔陣再度被引發,劍光將眾鬼殺得消散了原形,而破陣符壓在陣眼正中,法陣上方的天劍神力出現沒多久,就隨著陣眼的震掉而消失在蒼穹中。

法陣在罡戾兩種氣場的衝撞下逐漸塌陷,雷電被拘在陣中無法%e8%84%b1離,散發出詭異的強光,劍光偶爾射出法陣,在附近山石上劈出一道道深痕,張玄閉上眼不敢多看,就覺得地麵不斷發出劇烈顛簸,連帶著整個羅酆山也震個不停,張玄雖然離陣眼已遠,但還是被天劍罡氣影響到,全身受過傷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

過了好久震動才稍微停頓,手腕再次被拉住,鬼麵帶著他繼續向前跑,張玄不明所以,匆忙中轉頭去看,就見光華消散,碎裂山石填住了煉獄之口,山間陰氣激蕩,讓法陣不複存在,他問:「陣眼破了吧?我們還要去哪裡?」

「沒人說這個陣隻有一個陣眼。」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