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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哭了出來。

鐘魁抱起他,一邊哄著一邊緊張地看四周,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回想剛才的經曆,這才後知後覺地弄懂了真相,大叫:「我明白了,張玄是被……」

「噓!」

林純磬用手指比在%e5%94%87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看到漢堡也拚命搖頭,鐘魁明白了過來,轉驚為喜,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請勿散播]

「你法術不錯,」危機暫時解除,馬麵鬆了口氣,慢悠悠地踱到林純磬麵前,上下打量他,「林家果然名不虛傳。」

「你也很厲害,我還是頭次跟外人合作,沒想到第一次就是跟大名鼎鼎的……」話說到一半,林純磬撓撓頭,眼神迷糊起來,瞪著馬麵問:「你叫什麼來著?」

馬麵腳下踉蹌了一下,鐘魁忍不住歎了口氣,撿起鐵鏈鎖到了林純磬的腰間,說:「磬叔你不要這個樣子,一到關鍵時刻就犯迷糊,張玄去哪了你知道嗎?」

林純磬沒理他,抓了把花生開始嗑,口中還哼著小曲,鐘魁聽了一會兒,是張玄一直哼的鴛鴦茶,看林純磬那悠閒自在的模樣,似乎已經不記得剛才他們共同經曆了什麼凶險,更彆說張玄的去向了。

「磬叔又間歇性失憶發作了。」漢堡在旁邊點評:「問他還不如問馬麵。」

問題扔回到自己身上,馬麵一瞪眼,粗聲粗氣地說:「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個小小的鬼差,很倒楣的認識了你們這幫人而已。」

「那你問一下小鷹,看看它是不是知道這是哪裡?」

鐘魁左右看看,突然發現小鷹也不見了,剛才電閃雷鳴,誰也沒注意到小鷹是什麼時候走失的,見娃娃嘴巴又癟下來,生怕他再哭,鐘魁忙說:「小鷹一定是去幫張玄了,沒事沒事。」

「不會有事的,隻要他們在一起,」漢堡語重心長地說:「我覺得大家更應該擔心一下我們目前的處境,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

這是個好問題,可惜無人作答,誅仙陣神力過後,四下又變得萬籟俱寂,偌大的法陣當中隻有林純磬津津有味的嚼花生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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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張玄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很奇怪,他被天劍神力傷到,引發舊疾,全身痛得苦不堪言,但心情卻是愉悅的,因為聶行風在自己身邊,抱著他,感受屬於他的體溫,張玄閉著眼發出輕歎。

「你終於來了。」

對方沒回應,依舊維持摟抱的動作,雷聲逐漸遠去,四周隻留潺潺流水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張玄還聽到了夏季蟲鳴,鳴聲清亮,安撫了他躁亂的心境,遠處恍惚有點點螢光,卻分不清是螢火蟲的光亮還是星光,讓他全身都鬆緩下來,在一連串的追殺逃命甚至死亡召喚的危機過後,他頭一次有了可以安心入眠的感覺。

「很難過嗎?」

熟悉的聲音問他,他抿嘴笑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想你。」

這是聶行風曾傳給他的簡訊,現在他才明了這兩個字裡所包含的深意,明明分離的時間不長,卻有種咫尺天涯的傷感,這個人離他很近,卻又似乎那樣遙遠。

「這是哪裡?」

疲累的感覺侵襲著他,神智有些混亂,他記得他們身處誅仙陣中,但更多的事情就想不起來了,男人抬手撫在他的眼簾上,安慰道:「睡一覺吧,什麼都彆想,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溫暖的體溫包裹住他,而後雙?%e5%94%87發熱,接受著聶行風的%e5%90%bb,他很貪心地回應過去,在香甜的%e5%90%bb中漸漸沉進夢鄉,睡夢中鴛鴦茶的曲調一直在耳邊縈繞,好像是聶行風在哼小曲,伴隨著蟲鳴,輕快綿長。

不知睡了多久,縈繞在耳邊的響聲越來越大,張玄猛地從夢中驚醒,發現那根本不是歌聲,而是流水,他躺在地上,周圍陰森冷寂,既沒有螢火蟲也沒有星光,更彆說聶行風的身影了,唯一沒變的是遠處的水聲,還有水邊一片片綻放的花瓣,火紅絢爛的顏色,像是要把整條江川都燃燒起來一般,熟悉的畫麵讓他吃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哎喲!」

身上的隱痛還沒有完全消失,張玄剛仰起身就又摔了回去,這才發現他剛才一直枕在某個人的%e8%85%bf上,身上還蓋著對方的外衣。

「董事長呢?」他本能地問道。

鬼麵沒理他,發現他醒了後,把搭在他身上的衣服一把抽回,張玄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得栽了個跟頭,神智終於完全回來了,看著對麵流動的忘川水,自嘲:「我就知道是作夢,董事長怎麼可能來這裡?」

像是沒聽到他的說話,鬼麵依舊保持剛才的姿勢,望著水麵,視他為無物,張玄在陰風中坐了一會兒,想起之前的經曆,焦急地問:「娃娃他們呢?」

「不知。」

「這好像是忘川吧?我們怎麼會來這裡?」

「不知。」

一問三不知,張玄急了,「你又沒暈,怎麼會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暈?」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張玄成功地噎住了,好吧,現在不是搞清他們在這裡的原因,而是趕緊找到娃娃,他起身要走,手腕被拉住,把他拖回原地。

「你乾什麼?」

張玄身上的劍傷已逐漸愈合,但隱痛仍在,他被鬼麵輕易拽了回來,很無禮的舉動,要不是看在他當枕頭的分上,張玄一拳頭就揮過去了。

鬼麵無視他的怒火,問:「去哪裡?」

「當然是救人!」

「以你現在這種狀態,說去送命比較貼切。」

言辭雖然刻薄,卻不失為真相,被鬼麵冰冷的手抓住,張玄冷靜下來,低頭打量自己,身上被神劍割出一道道血痕,隻要稍微使力,剛複原的傷口就會再次裂開,這些外傷還是小事,最嚴重的是,由於他屢次妄動靈力,氣力比之前更弱了,索魂絲和道符都無法祭起,現在彆說他不知道娃娃等人在哪裡,就算知道,去了也是送羊入虎口,等同自殺。

「那你說該怎麼辦?」

「休息一下。」

「我已經休息很久了,要早點找到他們,否則……」

「你那不是休息,是昏厥,」鬼麵刻薄地回他,「他們暫時不會有危險,你不在身邊,他們反而更安全。」

鬼麵不由分說,硬是把張玄拉回去讓他坐下,張玄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但還是很不爽地嘟囔:「說得我好像倒楣星似的。」

一瓶酒遞到他麵前,依稀是他被囚禁時喝的那種酒,他還讚過酒香,沒想到鬼麵會隨身攜帶,張玄接過去拔開木塞,一口氣喝了幾口,溫酒下肚,被劍毒傷到的身體逐漸溫暖過來,鬼麵又把手伸過來,這次是花生,張玄噗哧笑了,說:「你準備得還挺齊全。」

「要算錢的。」

張玄摸摸口袋,癟癟的口袋證明他暫時無法兌現,隻好說:「如果我能順利離開的話,會給你的,所以為了賺到這筆錢,你一定要幫我。」

少許沉默後,鬼麵說:「儘力而為。」

這句話至少證明鬼麵會幫忙,張玄昏睡了一覺,感覺肚子餓了,他嚼著花生問:「我們該怎麼做?」

「不知道,我的『幫忙』裡不包括提供點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吧,這是事實,張玄想他一定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所以才會覺得這家夥像董事長,聶行風擅於思考,有他在的時候不需要自己多想,但現狀逼著他不得不依靠自己。

可是該怎麼做呢?張玄想了半天還是無法得出答案。[請勿散播]

他不知道是誰在陰間設下了這個一模一樣的誅仙陣,但毫無疑問,有人想利用法陣置他於死地,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整個陰謀從娃娃被卷進卡車輪下時就開啟了,然後一步步推動他,將他引入法陣,妄圖將他困死在裡麵,就像魘夢時一樣。

事實上對手差一點就得逞了,如果他沒有遇見馬麵,沒有偶然跟林純磬相遇,沒有被羅酆王囚禁,這個計畫可能已經成功了,張玄看了鬼麵一眼,雖然對方不承認,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從法陣裡%e8%84%b1困,一定有他的相助。

如果那個陣真是誅仙陣,那要破解的方法應該也跟魘夢中相同,問題是他們怎麼回到法陣,陣眼又在哪裡,要如何破解?

「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出了羅酆王宮後,雷電就逐漸出現了?」打破短暫的寧靜,鬼麵說。

「有啊,有什麼問題?」

「陰間地府是沒有雷電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很奇怪,但張玄想不通緣由,忍不住問:「那你想到了什麼?趕緊說啊,不要吊人胃口。」

著急的模樣讓鬼麵有些好笑,但銀麵遮掩了內裡的情感,他說:「從雷電出現,你就不舒服,然後我們被陰兵追趕,接著陰兵消失,我們被困住,看似我們誤入法陣,但你不覺得真正的法陣其實在一開始雷電大作時就存在了嗎?」

「你是說那整片山野都在誅仙陣當中!?」這一點張玄完全沒想到,但聽似誇張,細想起來又不是不可能,立馬興致勃勃地問:「你是不是在這裡當差很久了?知不知道什麼內情?」

「不知道,不過隻要有點腦子的人都可以推想出來,也許不光是那片山野,就連羅酆殿堂也在陣中,所以如果你要找陣眼,不需要回到剛才受傷的地方。」

張玄拚命灌酒,以免自己忍不住嗆聲過去——省略第一句的話,鬼麵的觀點還是很中肯的。

可是酒沒喝幾口,手中一空,酒瓶被鬼麵奪了回去,說:「夠了,你再喝下去就醉了,我隻說幫忙,沒說完全負責。」

「小氣……」

仿佛沒聽到他的埋怨,鬼麵繼續往下說:「陰間沒有仙,沒必要在這裡布下誅仙陣,所以那個陣法是降魔,誅仙降魔,異曲同工,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至於當初是誰設下的陣,目的又是什麼,我不知道。」

「所以說我是魔嗎?」張玄輕聲一笑,眼望遠處粼粼水波,自嘲地說:「在陽間我被困誅仙陣,在陰間又被困降魔陣,難道說陰陽兩界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略帶茫然的口%e5%90%bb,鬼麵看了他一眼,眼神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冷靜下來,語調平淡地說:「追殺我們的陰兵中途消失了,我想或許它們是先被伏魔陣吞沒了,所以那個陣要殺的不是仙或魔,甚至妖鬼,而是惡,不過起因怎樣都好,總之你不在,你的朋友們不會有事。」

張玄不悅地看鬼麵,明知他的話有道理,還是聽得不順耳,「被你說的我好像是惡的源頭似的。」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並沒有說。」

「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

「我隻是根據事實加以判斷,感情用事是蠢人才會做的事。」

冷冰冰的回複,張玄再次被噎到了,為了否定自己犯蠢,他打住了無謂的爭執,「所以現在比起去找他們,我們更該做的是找到陣眼,破了它,大家自然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