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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一切又回歸陰暗,頭頂雷聲隱約傳來,烏雲侵占了遠處山峰險嶺,環顧四周,都是相同的景象,看不出路徑,也不知道哪裡才是前路,隻聽得耳邊陰風呼嘯,像是預示著雷雨將至,但大家都知道,這裡是不可能下雨的。

「你怎麼會趕來?」他冷聲問馬麵。

「我說碰巧,你信嗎?」

「不信。」

「我也不信,所以其實我是從小鷹那裡聽說你們有危險,特意來救你們的。」

這句話比上一句更不可信,明明小鷹在羅酆宮裡,除非馬麵進宮去找它了。

張玄冷笑,正想戳破他的謊言,手被鬼麵拉住,製止他的追問,張玄明白鬼麵的用意,但同時也很無奈——這位鬼差平時一定很少跟人接觸,不懂得什麼叫分寸界限,這樣一直拉著彆人的手的行為很奇怪好吧![請勿散播]

馬麵向空中打了記響哨,就見在不遠處盤桓的小鷹返回來,衝他們咕咕叫了兩聲,又朝前飛去,大家聽不懂小鷹說的話,馬麵翻譯道:「小鷹說這一帶它也不熟,不過至少可以暫時避開惡鬼的追殺,我們先跟著它走走看吧。」

遠處隱約傳來陰兵的腳步聲,看來再耽擱下去,沒多久他們就會再被鬼魅追到的,現實沒給張玄太多猶豫的時間,鬼麵從他懷裡把娃娃扯了過去,跟隨小鷹往前走,他隻好跟上,卻暗中給漢堡使了個眼色,等它靠近後,小聲問它馬麵有沒有亂翻譯小鷹說的話。

「不知道,我聽不太懂小鷹的鳥語。」

「你們不是同類嗎?」張玄斜瞥它,「你還收它做小弟,怎麼連它說什麼都聽不懂?」

「你跟喬還都是人類呢,你還是他師父,那你聽得懂他的意大利語嗎?」漢堡振振有詞地說:「這小弟其實是我隨便在道邊撿回來的,正好我被那些笨蛋鷹追殺,就把娃娃交給它照看了,好用就行,管它說什麼鳥語。」

被吐槽,張玄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什麼才好。

當初娃娃陷入危險,漢堡一路護持,張玄還覺得這隻鳥關鍵時刻靠得住,原來搞了半天它是隨手把娃娃扔給了一隻隨便撿回來的鷹崽!

發現自己說溜了嘴,漢堡連忙振翅飛走了,大家跟著小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身後轟鳴聲漸消,鐵騎和惡鬼的呐喊都聽不到了,張玄回頭望去,除了黑鴉鴉的山嶺外,什麼都沒有,陰兵像是被這片空曠山野吞掉了,整個消失在羅酆山的北極地獄裡,而這所謂的地獄,似乎也隨時會把他們吞沒。

冷風呼嘯,陰寒之氣蔓延上張玄的脊背,直覺告訴他,這裡太靜了,陷於死亡中的寂靜不是什麼好兆頭,想提醒眾人停下,就在這時,上空乍然一亮,炸響傳來,烏雲被雷聲震得翻卷著散開,露出半邊陰晦天空。

地麵隨著雷聲發出一連串短暫的顫動,張玄的心也惶惶悸動起來,不祥的預感愈來愈強烈,隨即眼前亮光劃過,閃電再次穿破雲層射來,剛好照在他身上,頓時劇痛傳遍全身,痛得他差點跌倒。

鬼麵像是早有預感似的,及時伸手扶住了他,張玄聽到他的叫聲,卻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兩耳周圍隻有轟轟雷聲,震得他頭疼欲裂,娃娃看到了,驚叫道:「玄玄!玄玄你怎麼了!?」

鐘魁和漢堡聞聲趕過來,但還沒等他們靠近,就被橫空劈下的灼光截住,閃電隨雷聲齊發,劈向他們周圍,亮光轉眼間遍布了整個山野,響雷每擊一下,大地便隨之震動不停,晃得他們無法順利站穩,不得不各自退避。

「這是怎麼回事啊?」

鐘魁被亮光閃得睜不開眼睛,眯起眼仰頭想看個究竟,被林純磬按住頭迅速壓低,與此同時,閃電擦著他的頭頂劃過,光柱劈在附近的地麵上,震響傳來,地麵裂開一條長長的狹縫。

「不要抬頭!」林純磬在他耳邊惡狠狠地喝道。

鐘魁見識到厲害,不用林純磬叮囑,他也不敢再抬頭亂看,卻忍不住說:「我又沒做壞事,為什麼雷要劈我?」

林純磬不說話,眼神透出茫然,不知是不想答,還是回答不出,隻用雙手死死抓住裝花生的麻袋,半晌,突然吼道:「逃!」

不需要他提醒,在這種詭異狀況下,任何人都想儘快逃離,但雷電根本不允許他們有半點移動,電光閃爍,幻化出錚錚劍器鳴聲,震得眾人兩耳作痛,狼狽得左躲右閃,哪有精力再逃?

為了方便躲避,漢堡變回了鸚鵡狀態,不過最糟糕的還是張玄,閃電像是認準了他似的,他避到哪裡,電光就追到哪裡,一旦他沒來得及躲避,身上便出現傷口,像是被鐵器劃過的劍傷,血不流出,隻留下一道道像被火燙過後的墨黑傷痕。

他身上的劍毒被影響到了,舊傷痕從肌膚上浮現而出,猙獰如蜈蚣,隨著劍光飛爍,蜈蚣傷痕也像是活了一般,在他身上飛速遊走,與新傷相連,宛若一張羅網,將他周身一圈圈圍繞起來。

他想掏道符抵禦神力,但口袋裡空空如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已經好久沒人給他燒道符和冥幣了,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祭起龍神,隻能咬牙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神劍戾氣之襲。

眾人都被眼前的異景驚呆了,想上前救助,卻被電光逼得無法靠近,隻有鬼麵一看到情勢有變,就馬上把娃娃交給鐘魁照看,自己待在張玄身邊,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持矛舉向空中,以法力為他支撐。

無奈上空戾氣太過強大,雖然鬼麵幫張玄躲開了大部分的劍氣,但張玄身上還是不時出現新傷,新舊劍毒彙合到一起,折磨得他苦不堪言,鬼麵也被牽連到,臉色變得蒼白,在劍光的攻擊下慢慢彎下腰來。

「這好像是……」

漢堡仗著身體瘦小,在閃電中靈活地躲閃,但漸漸的它發現那根本不是轟雷閃電,而是屬於天劍的罡氣,這種劍氣在它的記憶中隻出現過一次,瞅空向上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不知何時,在他們頭頂上空四方陣腳中懸掛出神劍光影,雲霧詭譎翻湧,勢若雷霆,它猛然醒悟過來。

「……我想起來了,張神棍,這是我們在魘夢中遇到的法陣!」

法陣罡氣逐漸逼向張玄和鬼麵那裡,其他人得以暫緩口氣,魘夢經曆他們不知道,鐘魁問:「那是什麼法陣?」

「是……」

轟雷落下,擦著漢堡的呆毛射過去,它嚇得拍著翅膀亂飛,突然之間想不起法陣名字,隻好指著地麵讓大家看。

神劍出現之後,遠方地麵上也隱約閃爍出金光,彼此相互連接起來,遙遙望去,形成一個碩大的圓,似乎有數米寬,但當大家衝到圓的邊緣時,發現那道光圈仍然不斷向外擴展,讓他們始終無法走出這道法陣結界。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圓中陰風大作,迷離了眾人的視線,上方的青色劍氣卻愈加明顯,長劍分掛在天地四方八位上,與地上赤金光源相互輝映,劍氣這樣一道道襲向張玄二人,馬麵站在前方拚力幫他們抵擋,但也到了強弩之末的狀態,沒過多久,手中蛇矛便被天劍戾光擊到,斷成數截。

漢堡亂飛了一陣,突然發現他們越是反抗,被神劍罡氣反噬的力量就越大,反而是法力最小的娃娃和小鷹沒被波及到,它腦海裡靈光一閃,大叫:「我想起來了,這個陣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誅仙降魔陣!」截住它的叫聲,林純磬喝道。

仿佛為了應驗他的話似的,劍氣寒光飛朔,向他們劈下,馬麵失去了兵器,隻好彎腰閃避,眼看那數道寒光即將逼近張玄和鬼麵,林純磬雙指彈出,花生在他的法力揮斥下彈向空中,一時間金霞點燃了半壁天宇,劍氣被霞光阻擋,反彈到彆處,在地麵上割出一道道極深的裂紋。

鐘魁急忙抱住娃娃躲到林純磬身後,以免被劍氣誤傷到,馬麵對林純磬突然施法大為驚訝,看著他嘀咕道:「你法力不錯啊……」

話音未落,林純磬已將鎖在腰間的鐵鏈扯開,又一把花生撒出去,這次的目標是頭頂的八方神劍,不過他的法力終究無法跟法陣的天地神力相抗衡,神劍光影隻是稍微閃爍了一下,很快就又恢複原狀,光華重聚,向他們再度襲來。

林純磬一改平時的癡傻模樣,雙目緊盯住神劍祭起的罡氣,麵沉似水,突然又伸手從麻袋裡抓出花生,以靈力分彆擲向罡氣薄弱的地方,馬麵被他的做法點透,也搶上前抓了把花生,喝道:「一起!」

兩人同時拈起金剛法訣,捏訣手法居然有微妙的相似,受法訣反擊,罡氣神力稍微減弱,張玄總算從疼痛不堪的劍傷中勉強%e8%84%b1離出來,但被燒灼的傷痕幾乎遍布全身,連臉上都不及幸免,墨色血痕染在純白衣衫上,讓他的神智漸趨模糊,隱約聽到林純磬在朝自己吼叫,卻無法辨明他說的內容。

那是種無法忍受的痛,恍惚中像是又回到了離奇魘夢中,他本能地抓住一直緊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掌,發出低聲呻[yín]——

「董事長,我好難過……」

一切都仿佛在作夢,一切又真實得像是身臨其境,他分不清真與假之間的界限,隻是聽從本能去行動,而身邊這個人就是他唯一的依賴,因為那是聶行風,也隻有聶行風會在任何時候都這樣陪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呻[yín]很低,在轟雷震響下幾不可聞,但鬼麵卻聽到了,看著張玄的眼瞳猛地抽緊,在下一刻將他擁進懷裡,希望以此為他抵禦傷痛。如果不是痛到了極點,他知道以張玄的個性,一定不會說出來,心痛得無可複加,一時間腦海裡轉了無數個念頭,隻想著要怎樣帶他離開這個危險之境。

又一道飛劍罡氣掠到近前,林純磬跟馬麵像是合作多年的搭檔,雙手齊齊做出法訣抵擋,劍氣被兩人強行攔截,在地麵上削起一大片裂痕,金光激蕩過來,將鬼麵和張玄撞了個趔趄。

震雷轟下,鬼麵擋在張玄麵前,蛇矛橫立在%e8%83%b8`前,攔住逼近的煞氣,馬麵也彈出法訣與罡氣相抗衡,林純磬趁機雙手並出,一邊掐封訣,一邊則是移訣,衝鬼麵喝道:「帶他走!」

鬼麵一愣,就見林純磬的手指以飛快速度拈起法訣,他看不懂,但懂了對方的心意,道:「磬叔,幫我照顧他們!」

說完閉目凝神,喚出曾有的本能,林純磬和馬麵在旁邊護駕,就見四周疾風驟起,風迷眼目,遮攔住上空神劍的威力,鐘魁被吹得不斷搖擺,抱著娃娃極力躲避風口,等風勢稍微減弱,他睜開眼看看周圍,發現轟隆不止的雷聲消失了,神劍也不知去向,隻留遠處隱現的赤金光源,昭示他們依舊被困在這裡,休想離開。

「張玄?張玄呢?」

在發現張玄和鬼麵消失了後,鐘魁大吃一驚,娃娃也急得快哭了,從鐘魁身上掙紮跳下地,邊叫著張玄的名字邊往外跑,鐘魁一把沒抓住,嚇得緊追上去,還好娃娃沒跑多久就被那道圓形金弧攔住,撲通摔倒在地,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