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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誰知還沒等他發話,漢堡先衝了回來,下一秒,張玄的手機被它奪走了,再下一秒,他就看到漢堡肥肥的影子以光速狀態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出了什麼事?」鐘魁在旁邊奇怪地問。

「危險將至。」

醉酒加靈力損耗,張玄無法馬上辨彆周圍的狀況,但漢堡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明——有好處時,它來得最快,有危險時,它也逃得最快。

果然沒隔多久,三人周圍便陰風大作,細小沙礫被風飛卷揚起,迷得三人睜不開眼睛,等陰風稍停,張玄就看到四周圍滿了陰差,跟剛才攻擊他們的鬼魅不同,這些鬼個個手持兵刃,將他們圍住後,明亮的兵器尖頭一齊抬起對準他們。

鐘魁急忙把張玄的腰牌拽過來舉起,卻沒人理睬,兵器又向前遞近幾分,看來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見林純磬舉起雙手,張玄沒辦法,也隻好舉了起來,小聲嘟囔:「還真讓那隻鬼說對了,無處可逃。」

不過這次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被綁,鬼差隻是在他們周圍多加了幾個士兵,將他們分彆押解,張玄的腰牌也被沒收了,他們被押著在黑暗中走了好久,才來到一座宮殿前停下。

一名中年官差從裡麵出來,接手了三個囚犯,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他們很久,就在張玄忍不住要發問時,他才開口,「你就是張玄?」

「是,有什麼問題嗎?」

官差前頭帶路,領他們走進宮殿,說:「老早就聽說你很麻煩,事實上你比我們想象中更麻煩。」

「謝謝誇讚。」

「這是警告,」官差冷冷說:「不管你是誰,有多大的來頭,來到地府,就要照這裡的規矩行事,王就是這裡的天,做了逆天的事,將會是什麼後果,請自行斟酌。」

羅酆王還沒出場,就先給他一個下馬威,張玄冷笑著想,北帝陰君他尚且沒放在眼裡,更何況區區一個地方陰官。

一路走來,陰間宮殿的建造擺設跟陽間皇宮沒有太大的不同,區彆隻在於這裡更陰森寒冷,也更恢宏,每進一道殿門,裡麵的氣息就沉重一分,兩邊沿路鑲嵌了名貴的明珠玉器,卻更加襯托出這裡的蒼涼,殿堂很亮,但光明無法抵達的地方卻是無邊黑暗,也許那裡才能讓人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陰間。

官差把他們帶到一座偏殿後就躬身退下了,跟其他殿堂相比,這裡的空間要小得多,牆壁上間隔懸掛著玲瓏玉器,桌椅擺設算不上昂貴,卻相當雅致,紗簾幃帳低垂,簾後焚香繚繞,明珠將整個房間映得亮如白晝。

讓張玄尤其意外的是,對麵牆壁上居然還設置了壁爐,爐外一邊擺放著柴薪,裡麵篝火熊熊,透著暖意,再搭配房間裡的其他擺設,溫馨得像是進了普通住宅裡,完全沒有屬於陰間的氣氛。

三人穿過大廳,玉器擺設中的某隻白玉鸚鵡的眼珠跟隨著他們轉了轉,但馬上又轉回玉器的狀態,張玄沒有發覺,打量著牆壁上的字畫,發出嘖嘖讚歎:「我喜歡這裡,要是一開始把我們關這裡就好了。」

「這是內人的寢宮,全酆都隻有這一處。」

清冷話聲從垂簾後傳來,張玄這才發現殿堂裡還有其他人,那人悄無聲息地坐在後麵,如果不是他先開口,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聲音熟悉,正是捉了他們,並把他們一直拘禁到現在的羅酆之王,也是眾鬼口中的鬼帝,發現是他,張玄打了個哈哈,問:「你終於舍得現身了嗎?」

羅酆王不置可否,隻說:「要謝謝你幫忙,不愧為張天師,一道天羅網輕易就將惡鬼儘數網住了。」

呃,那個可不是他的功勞……

張玄瞄了瞄林純磬,林純磬正湊在壁爐旁烤花生,沒注意他們的對話,於是他坦然應下了,「好說好說,我說怎麼突然多出那麼多鬼,原來是你家四麵楚歌了。」

「現在它們生不如死,」羅酆王道:「你該慶幸你不是那些鬼的同黨。」

聲音冷戾,還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結合聶行風的提醒,張玄猜想那些惡鬼說不定是羅酆王故意放進來試探他的,他哼了一聲,擺弄著手鐐,說:「那你也該慶幸你是楊雲。」

哧……

厲風從幃簾那邊射來,紗簾被折成數段,精致柔軟的幃簾化作利刃,隨刀風一齊向張玄襲來。

張玄早有防備,掄起手腕上的鏈條,接住射來的刀風,震響中幃簾碎成數片,被鐵鏈上的罡氣激蕩得四下翻飛,張玄則向後連退數步,手鐐之間的鐵鏈被刀風震斷了,他衝對麵的人一亮,說:「既然都斷了,不如就全解了吧?」

銀光在鐐銬上閃過,鎖扣自動打開了,張玄把鐐子扯掉扔到一邊,轉著手腕在桌前坐下,說:「這樣舒服多了。」

簾帳震碎了,帳後斜靠在床榻上的男人身影顯露出來,依舊是一身素雅白衣,玉冠輕綰,銀帶束腰,今天他沒有施法,張玄清楚看到了他的容貌,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紀,氣質溫雅顯貴,完全沒有地府陰王的陰鷙之氣。[請勿散播]

被張玄打量,羅酆王正身坐起,道:「已經很久沒人直呼本王的名諱了。」

「就算見了你的上司,我也是這樣叫他的,直呼姓名有助於交流感情,不是嗎?」

男人低聲笑了,張玄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便自來熟地招呼鐘魁在自己身邊坐下,林

純磬對壁爐比較感興趣,不想過來,張玄也沒勉強,問羅酆王,「你抓我們來是什麼意思?把我們關起來不聞不問又是什麼意思?還有最重要的——我家娃娃被你弄哪去了?」

「娃娃很好,除了比較吵之外。」

說到娃娃,羅酆王臉上露出幾許無奈,讓%e4%ba%b2隨去喚人,另有仆人端來果盤點心和香茶,一一擺放到桌上,請張玄隨意享用,張玄沒跟他客氣,一口點心一口茶吃起來,鐘魁經過休息緩了過來,拿起香水梨咬了兩口,讚道:「好吃,跟人間的一樣。」

「因為這些都是從人間送來的。」

鐘魁很驚訝,問:「你們做鬼的也喜歡吃人間的東西嗎?」

羅酆王但笑不語,不一會兒,銀鈴聲響起,娃娃從內廳跑了出來,他身上穿了件淡黃長衣,類似簡約版的漢服,中間束了條錦色腰帶,衣襟袖口繡著金線花紋,肩上還照他的喜好給他掛了個同色的小布袋,裡麵不知放了什麼,隨著他的奔跑發出叮當輕響。

孩子本來就長得可愛,再加上這身衣著,真像是粉雕玉琢的玉娃娃,但當看到他的長衣左衽壓在上麵時,張玄差點把嘴裡的點心噴出來,這是死人下棺的裝束,他不悅地對羅酆王說:「我兒子還沒死呢,能不能拜托你們有點常識?」

「入鄉隨俗,他母%e4%ba%b2並沒有介意。」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是在說人家%e4%ba%b2媽都不管,你算哪根蔥,在這裡指手畫腳?

張玄聽著刺耳,就見娃娃身旁還跟隨了一位錦裝麗人,麵容紅潤,氣態清雅,跟這裡的鬼類明顯不同,麗人也是身著古式長衣,但從她的舉止神態中可以看出,她更像是出自於現代社會的人類。

看娃娃乖乖任她牽手同行,張玄猜想這女人該是他的母%e4%ba%b2,雖說從來到酆都王宮後,他就知道早晚會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女子,但乍然相見,還是有點驚訝。女子的氣度讓他很意外,他還以為跟聶睿庭有過一掖情的女人,該是那種外放新潮型或是小鳥依人式的小姑娘,但現在他發現,女子的氣質更適合鬼帝這樣的男人,他們站在一起,剛好應了佳偶天成這句話。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玄玄!」

看到張玄,娃娃掙%e8%84%b1了母%e4%ba%b2的手,撒開小%e8%85%bf衝他跑了過來,跑到半路還因為衣擺太長絆了個跟頭,他沒在意,爬起來繼續跑,撞到張玄的懷裡,抓著他的衣服嚷:「你去哪裡了?大壞蛋說你離開了,娃娃才不信,娃娃好想你!想鐘鐘學長!想漢堡包!」

鐘魁聽著,心疼得不得了,但他身體冰冷,不敢抱娃娃,隻能在一邊打量,張玄把孩子抱住,又看看鬼帝夫婦。

女人的表情有些尷尬,羅酆王卻莞爾發笑,張玄想娃娃口中的「大壞蛋」多半是指他了,想到以娃娃的個性,這幾天一定把他折騰得很慘,心裡爽快了許多,故意說:「我怎麼會走呢?我隻是被壞人關起來了,剛剛才跑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娃娃帶小鷹去幫你打壞人!打死他!」

咕咕聲傳來,張玄這才發現娃娃腳下還跟了個小不點,就是前不久漢堡收的那位鷹小弟,看來跟娃娃在一起待久了,他們混得挺熟,小鷹跟他形影不離。

「那倒不用了,」張玄把娃娃抱起來,給他的衣襟換成右衽壓邊,又束好腰帶,看看羅酆王,微笑說:「因為壞人本來就是死的。」

「唔……」娃娃聽不懂了,啜著手指歪頭奇怪地看他。

張玄沒解釋,問:「這幾天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好!有媽媽,壞人不敢欺負我的!」

娃娃指指女人,這聲脆生生的呼喚讓女子露出微笑,笑容中帶著身為母%e4%ba%b2固有的溫柔氣息,娃娃說完,又不安分地在張玄懷裡扭動,拉著衣襟,說:「可是娃娃為什麼要穿這種奇怪的衣服啊,好彆扭,娃娃不喜歡這裡,玄玄,我們回家吧?」

女子表情一僵,羅酆王看到了,說:「這就是你的家,你這樣說,你母%e4%ba%b2會很傷心的。」

「可以帶媽媽和小鷹一起回家啊,」娃娃看著他,很有敵意地說:「不過不要你!」

隻有孩子才會這麼毫無顧忌地表達自己的好惡,但是敢這樣對羅酆王說話的可能隻有娃娃一人了,他的話讓眾人哭笑不得,女子隻好說:「小鷹好像很想跟娃娃去玩。」

娃娃看看繞在自己腳下來回踏步的小鷹,又仰頭看張玄,張玄知道鬼帝夫婦有話要跟自己說,便點頭答應了,對林純磬叫道:「磬叔,彆隻顧著自己吃花生,幫我看一下娃娃。」

得到許可,娃娃從張玄%e8%85%bf上跳下來,帶著小鷹跑去林純磬那邊玩耍,羅酆王看在眼裡,歎道:「他很討厭我。」

「小孩子最喜歡記仇了,誰讓你一見麵就給他下馬威呢。」張玄幸災樂禍地說。

見羅酆王臉露悻悻,麗人抿嘴笑了,說:「請不要責怪我家夫君,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我跟娃娃。」

主角說話了,張玄把目光轉向女子,對她的經曆充滿好奇。

「我叫佘婉芸,是娃娃的%e4%ba%b2生母%e4%ba%b2,我的夫君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他就是傳說中的北方酆都君主楊雲。」

「我知道,就是當年騙聶睿庭跟他訂契的鬼王嘛。」張玄笑嘻嘻地追加。

「說是騙也不儘然,娃娃是聶睿庭的%e4%ba%b2生骨肉,兒子有難,做父%e4%ba%b2的施以援手也是情理之中,」羅酆王道:「憑白得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是他賺到了。」

聽羅酆王的言下之意,想必如果不是事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