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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的嚴寒籠罩而來。

為了抵禦寒冷帶來的不適,他打著顫彎下了腰,那些惡鬼一見有機可趁,赤風一旋,又再度向他逼近,妄圖侵占他的身軀,誰知陰風剛剛靠近,就被鐘魁身上的冰冷氣息彈了出去,那道氣息冰寒至極,卻又帶著渾厚的純正罡氣,竟壓過了惡鬼陰氣,讓它們不由自主地閃避。

鐘魁沒給它們躲閃的機會,忍住不適,伸手抓住一隻攻擊自己的鬼魅,兩手一扯,竟將它的魂魄生生扯離了軀體,頓時血色化作紅霧,浸染了眼前的空間。

餘下的一見不好,尖叫著四下飛竄,被張玄追上,一刀一個的解決掉。轉頭見鐘魁一雙眼眸赤紅似火,臉色卻是慘白,極寒沁骨,他的頭發眉梢瞬間結了一層薄冰,張玄急忙掏出定神符,抓住他的手想塞進他手裡,卻被那隻手冰得打了個寒顫,不由大驚,他單是觸碰都會感覺冷意,鐘魁的身軀裡可想而知該是怎樣的冰冷了。

「你覺得怎麼樣?」他抓住鐘魁的雙手,用罡氣幫他鎮住嚴寒,問道。

鐘魁的嘴%e5%94%87打著顫,像是無法忍受寒冷似的,彎腰蜷縮在地上,無法響應他,張玄捉鬼捉了一輩子,救鬼的經驗卻不多,尤其是像鐘魁這種反應離奇的病症,他除了用符籙神力幫他加持外,想不到其它辦法,抬頭見鬼麵還在跟惡鬼廝殺,他大吼:「我朋友受傷了,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

鬼麵用蛇矛將眾鬼逼開,奔到鐘魁身旁,看到他這副模樣,一愣之下搖了搖頭,張玄急得叫道:「你們是同類,幫幫忙,想想你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怎麼治的?」

如果此刻漢堡大人在場的話,一定會吐槽說——你確定這隻是頭疼腦熱?不過顯然,很少有人或鬼像漢堡那樣聒噪,所以鬼麵什麼都沒說,查看了鐘魁的狀況,最後眼神落在他的手上,鐘魁的手因為不適反複蜷曲著,裡麵隱約有光芒閃現,他攤開鐘魁的手掌,當看到掌心正中大大的「歿」字時,張玄啊地叫出來。

那個字像是用血墨刻成的,占據了幾乎整個掌心,鐘魁的手掌透著強烈的寒氣,讓血紅刻字愈發的搶眼,張玄皺起眉,覺得這一幕以前曾在哪裡見過,但突然間想不起來。

被鬼麵的手握住,鐘魁的氣色好了一些,張玄又往他手裡塞了幾張道符,說:「大家都知道你是死的,你就不需要再隨時強調一下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鐘魁虛弱地笑笑,酒窩隨著他的笑突顯出來,看他的狀況有所好轉,張玄鬆了口氣,見又有鬼魅衝過來,他反手一刀,將那惡鬼斬於刀下,血色彌漫了空間,被血腥煞氣感染,他的藍眸裡閃爍出殺機,對鬼麵沉聲道:「你照顧他。」

說完,不待鬼麵回應,便握刀迎麵向眾鬼劈了過去,鐘魁見外麵暗無天日,周圍儘是黑鴉鴉的一片鬼影,忙對鬼麵說:「我沒事,你快去幫他。」

鬼麵打量他,鐘魁的發絲眉毛上的冰渣化成水流了下來,看起來有點滑稽,不過臉色正常多了,便將他扶到林純磬身旁坐下,自己轉去接應張玄。

其實鐘魁並沒有轉好,隻是比剛才適應了嚴寒而已,哆哆嗦嗦的顫唞連林純磬都覺察到了,停止擺弄花生,順著打著顫的鐵鏈看過來,發現鐘魁不舒服,他抓了把花生米塞到鐘魁手裡,讓他握住。

「謝、謝謝……」

鐘魁不知道林純磬給自己花生米的用意,但握住後發現花生溫暖,屬於修道者的罡氣傳達給他,無形中幫他抵禦了寒冷,他詫異地看向林純磬,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花生米會比張玄的道符更見功效。

林純磬卻把頭轉向廳外,看到外麵橫行的魑魅魍魎,眉頭不悅地擰起,發泄似的撥弄著桌上的花生,嘟囔:「吵、好吵……」

話剛說完,數道鬼魅便化作利箭,穿過張玄和鬼麵做出的兵器城牆,張玄大驚,生怕鐘魁再被它們傷到,想祭索魂絲,卻力不從心,他身為海神的氣勢越張揚,劍毒發作得也就越快,雖然比起之前幾次,現在襲擊他的痛楚已經輕了很多,但還是讓他無法隨心所欲地施法,鬼麵見他臉色不對,忙伸手將他扶住。

此時惡鬼已經衝近鐘魁,利爪揮舞著向他抓來,圓桌被陰氣撞擊,劇烈晃動起來,花生被震到了地上,鐘魁坐的椅子也被衝擊到,擦著地麵向後滑動,發出一連串刺耳的摩攃聲,要不是他身上的鐵鏈跟林純磬連在一起,一定會被撞翻出去。

眼見鬼爪逼近,鐘魁正要揮拳擊打,就聽尖叫傳來,利爪在堪堪觸到他時消失了,他驚魂未定,眨眨眼,就見花生從林純磬手中撒出,如漫天花雨,在散開時射出萬點金光,那些鬼魅被金光擊到,紛紛化作赤霧消散一空,沒多久大廳裡便赤色彌漫,像是下了場紅雨,迷離了眾人的眼神。

林純磬手裡還攥了一大把花生,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目露精光,掃過蟄伏在黑暗中的鬼魅,猛地向外衝去,鐘魁沒防備,被他帶得一個踉蹌,也被迫跟出了大廳。

與此同時,林純磬又將手裡的花生米拋了出去,頗有點豆成兵的氣勢,那些花生便如通了靈的一般,向竄過來的惡鬼迎頭擊去,就聽慘叫聲接連響起,衝在前麵的鬼魅們恐懼花生上的罡氣,紛紛向後躲避,後麵的惡鬼還在向前衝,一時間眾多陰鬼惡魂穿雜亂竄,混成一團。

林純磬將它們逼開後,緊跟著一揚手,桌上的茶杯便自動飛到了他手中,他就勢將茶潑向半空,茶杯隨手丟開,鐘魁忙著接茶杯的時候,就見他雙手並起,捏起辟邪罡正法訣,拇指與中指相扣交錯呈於%e8%83%b8`前,口中念念有詞。

潑出去的水珠隨著他的法訣念動,竟然不墜地,而是定在空中,隨後各自散開,原本彌漫在空中的紅霧也像是被人牽引似的,跟水珠彙合到一起,在半空飛快地縱橫排列起來,金光在水珠相互連接之間隱現流動,乍然看去,便如一張金色羅網,將眾鬼儘數隔在金綢之外。

這一招辟邪金剛羅網式做得華麗霸道,林純磬神情淩厲,法式做完後,負手立於羅網之前,將一代宗師的氣勢儘顯,看呆了廳堂裡的其它人,最後還是張玄先回過了神,啪啪啪啪著巴掌衝到林純磬麵前,半蹲下`身,手指相互交替,搭了個拍照的動作,口中連連讚道:「磬叔好樣的!不愧為骨灰級天師,來,拍一張留作紀念!」

這時候還不忘搞怪![請勿散播]

驚訝於張玄的%e8%84%b1線,鬼麵忍不住看他,受他的快樂情緒感染,鬼麵被罡符遮住的眼眸裡閃過微笑,但隨即便被灰暗色彩掩飾住了。

「磬叔好厲害!」

鐘魁也在旁邊附和。

由於林純磬的大幅度動作,他被扯得摔到了地上,手裡抱著茶杯,忍著寒冷發出讚歎,誰知林純磬布完法陣後,神情恍惚了一下,又回到了最初的懵懂狀態中,撓著頭左右打量,問:「花生呢?」

「花生米花生米。」

張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感激鬼麵的先見之明,把他帶來的一大麻袋花生都搬到了林純磬麵前孝敬,不過林純磬沒有吃,而是抓了幾把塞進口袋裡,他口袋的花生都當武器用完了,現在全部重新裝滿,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餘下的又推還給張玄,那模樣像是要他代為保管,必要時隨傳隨到。

對自己淪為跟班的現狀,張玄鬱悶了三秒鐘,不過馬上就把重點放在了跑路上,四下看看,發現林純磬的金剛羅網做得很結實,那些惡鬼在對麵張牙舞爪,不甘心地想擊破羅網,但還沒靠近就被網上的金光擊飛出去。沒想到林純磬過世變鬼,又喝了孟婆湯,法力還這麼厲害,他忍不住又衝林純磬豎了下大拇指,決定把之前他陷害自己的罪過一筆勾銷。

讚歎完林純磬,張玄又衝鬼麵勾勾手指,鬼麵像是不懂他的意思,毫無反應,張玄隻好說:「還愣著乾什麼?快帶我們跑路啊。」

「跑不掉。」

對於這個回複,張玄很不滿意,見鐘魁臉色依然難看,他衝到鬼麵身邊,手掌一翻,索魂絲化作利刃搭在惡鬼脖頸上,喝道:「我朋友病了,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兩條路給你選,帶我們離開,或者你再死一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法器,鬼麵眉頭皺了皺,像是在躊躇,但張玄的戾氣讓他很快就給了答複,「跟我來。」

張玄鬆了口氣,老實說,他還真怕鬼麵不答應,他們對這裡不熟,如果沒人引路,很難混出去,他本來是打算等跟漢堡會合後再走的,可是現在情勢混亂,如果不趁機溜掉,恐怕會先變箭靶了。

他把鐘魁扶起來,又給了林純磬一把花生,讓他幫忙照顧鐘魁,有花生孝敬,林純磐二話不說就接手了任務,把鐘魁背起來,跟在他們身後。

由鬼麵帶路,穿過走廊,往他送飯必經的圓形拱門走去,那些鬼怪看到,急得放聲尖叫,奈何被羅網封住,半點靠近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張玄曾去拱門外探過路,知道那邊連接著其它宮殿,門口有不少鬼差把守,所以跟在鬼麵後麵不敢大意,準備如果被看守鬼差發現,就先發製人。

但出乎他的意料,鬼麵把門推開,門的另一邊一個鬼影都沒有,以往駐守在這裡的鬼差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看來羅酆王的宮殿裡出了大事,否則不會把守兵都調走,這是個趁機偷溜的好機會,不過麻煩的是他不知道娃娃的去向。

在跟隨鬼麵往前走的時候,張玄不時看看鐘魁,發現他狀況很糟糕,雖然沒像之前那樣凍成冰渣,但氣息虛弱,趴在林純磬肩上昏昏欲睡,再看他的手掌,歿字消失了,隻在掌心留下淡淡的紅色。

娃娃現在有人保護,比他們要安全得多,他還是先帶鐘魁離開這裡,回頭再跟漢堡想辦法找娃娃好了。

張玄追上鬼麵,拉住他的手,鬼麵吃了一驚,像是驚訝於他的熱情,但下一刻他就看到張玄掏出一把冥幣塞給自己,笑嘻嘻地說:「鬼大哥,好事做到底,趁著沒人帶我們出去好不好?」

鬼麵沒答話,看著他,像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張玄急忙又追加錢幣,指指鐘魁說:「我朋友不舒服,這裡太危險了,要是再被一群鬼追殺,我怕他撐不住。將來如果有人怪罪你,你就說是被我威脅的,鬼怕天師,天經地義。」

「哧……」

要不是周圍陰風刮得太強,張玄會把這一聲當作是鬼麵的嗤笑,事實上那張滿是疤痕的臉的確稍微抽[dòng]了一下,然後鬼麵轉了個方向,帶他們拐進一條僻靜的走廊裡。

路徑很長,沿路偶爾遇到一、兩個鬼差,張玄發現他們在看到鬼麵亮出腰牌後,都沒有多話,大家一路順暢地來到某個房門前,鬼麵推開門,示意他們進去。

張玄不明白鬼麵的用意,探頭往裡看了看,發現是個空蕩蕩的大廳,裡麵隻有一些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