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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錢。」

張玄嘟囔完,就看到鬼麵的眼神瞟到了一邊,眼珠在一瞬間像是有了生氣,張玄沒看錯,那絕對是嘲笑的目光,他氣得抓住鬼麵的雙肩用力搖,叫道:「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

長矛尖鋒頂到他麵前,殺氣無聲地傳達過來,張玄馬上鬆開手,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向後退開兩步,又展開笑顏,「開個玩笑嘛,刀槍無眼,小心走火。」

無視他的善意溝通,鬼麵將蛇矛在他麵前晃了兩下才收回,明晃晃的光亮閃花了張玄的眼睛,等他視力恢複正常,鬼麵已把碗碟擺上了桌,鐘魁和林純磬頭對頭,吃得不亦樂乎。

張玄沒有胃口,在他們的對麵坐下,呷了口酒,那酒不知是什麼釀製而成的,喝下後齒間生香,溫熱沁人心脾,消減了一直盤桓在他體內的陰寒氣息,他忍不住又喝了兩口,感覺酒裡浸了某種花香,像仙茈草的香氣,卻又沒那麼濃鬱。

張玄要酒本來隻是個借口,但現在發現喝酒感覺不錯,給鐘魁和林純磬各倒了一杯,鐘魁道謝喝了,林純磬卻對酒不感興趣,吃飽飯,低著頭數攤在桌上的一堆花生,張玄把那杯酒也喝了,又晃晃所剩無幾的酒瓶,瞅了眼鬼麵,鬼麵站在廊下,彷佛避諱生人氣息似的,離他們遠遠的。

「帥哥。」[請勿散播]

張玄很自來熟地叫了一聲,見鬼麵隻是瞄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行動,他抬起手,用手指往前勾了勾,在成功地把鬼麵勾到眼前後,掏出一疊大鈔,塞到了鬼麵口袋裡,又把酒瓶推過去,說:「這酒不錯,下次能不能再多帶點來?」

鬼麵什麼都沒說,收下酒瓶,又把空下來的碗碟放回飯盒裡,看他的舉動是要回去了,張玄問鐘魁,「你有想要的東西嗎?讓鬼大哥下次順便給帶來。」

「沒有,」鐘魁想了想,「我唯一的請求就是能不能帶我們離開?」

這人還真敢提要求啊,張玄沒好氣地說:「那你請他直接帶我們離開地府豈不是更好?」

「可以嗎?」

沒聽出張玄的嘲諷,鐘魁很認真地轉頭問鬼麵,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鬼麵無視他們的對話,整理好飯盒後離開,張玄隻好衝著他後背叫:「記得一定要帶酒啊帥哥。」

鬼麵沒理會張玄的搭訕,倒是林純磬被他的叫聲驚醒了,停止玩花生米,抬起頭看著張玄,恍惚叫:「聶……」

「什麼?」

林純磬不理他,又把頭轉向門外,衝著廊下低語:「聶……行風……」

字眼咬得很含糊,張玄愣了一下才聽出他說的是什麼,這是第二次聽到林純磬叫聶行風的名字,他立刻跳起來,飛快地向外跑去,誰知匆忙之下沒注意到手鐐卡在桌角上,一個踉蹌撲出去,結結實實地趴在了門檻前麵。

摸摸鼻子,張玄正慶幸自己的反應靈敏沒撞毀容,一雙鑲嵌銀飾的黑靴子映入眼簾,他仰起頭,順著那串漂亮的銀飾一路看上去,剛好跟轉回來的鬼麵看個正著,對方從蒙蒙的眼珠閃過亮光,像是對他的五體投地感到詫異,又有些好笑。

「我說,你彆誤會啊,我不是拜你,我隻是東西掉了。」

身為天師,竟然給鬼下拜,張玄自己都覺得臉上無光,嘟囔著爬起來,仿佛為了證明他沒說謊似的,一枚銅錢從他口袋裡掉出來,沿著地麵往前滾去。

那是張玄剛來酆都時,馬麵送給他的通行證,以後也許還能用到,張玄急忙去撿,誰知手剛探過去,就聽外麵轟隆巨響傳來,地麵晃了幾晃,那枚銅錢被震得骨轆轆地滾遠了,還好鬼麵及時將長矛戳出去,用矛頭擋住銅錢,再往回輕輕一撥,讓它滾到張玄手中。

「謝啦!」

張玄伸手攥住,把銅錢放進口袋,正要起來,地麵又是接連幾次劇烈震蕩,他頭暈目眩,掌握不住平衡,再次砰地撲倒,不過這次很幸運,他沒趴到地上,而是鬼麵的馬靴上。

「靠,這是怎麼回事?陰間也有地震的嗎?」

不到一分鐘時間,在同一隻鬼麵前出了兩次醜,張玄覺得自己今天犯邪了,晃晃頭,發現眼前景物搖晃,他感覺不對,雙手一絞,用手鐐纏住鬼麵的大%e8%85%bf,喝道:「你給我喝了什麼!想算計本天師,你還嫩了點!」

鐘魁見張玄有事,想跑過來幫忙,可是跑到一半就被鐵鏈扯住,林純磬坐在圓桌另一邊撥弄他的花生,像是不爽被帶走,拚命拉扯鐵鏈,害得他無法走出太遠。

張玄的手鐐被一隻手握住扯開,順便將他扶了起來,然後他聽到有人冷冷說:「醉酒。」

呃……

嘶啞低沉的嗓音,張玄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話的是鬼麵,周圍還在搖晃,像是醉酒的症狀,可他酒量不錯啊,一小瓶酒不至於馬上就醉掉,還醉到感覺地震的程度。

沒等他發問,身後傳來驚喜的叫聲,鐘魁對鬼麵說:「原來你會說話的!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會同時感覺到有地震?難道我也醉酒了?」

話音剛落,轟隆聲遙遙傳來,整個廳堂又隨之搖晃起來,張玄趔趄了一下,要不是鬼麵抓住他,說不定他又要摔個跟頭了,醉酒讓潛存的靈識變得敏[gǎn],覺察到急速逼近的殺氣,他不自禁地繃緊身體。

「出了什麼事?」眼望廳外黑沉沉的空間,他沉聲問。

鬼麵看了他一眼,像是詫異他瞬間的改變,就在這時,暗紅色箭羽倏然射進,直奔張玄的麵門。

悄無聲息的暗器,張玄本能地向後傾身,鬼麵轉去握住他的腰,順著他的後傾配合他的姿勢,同時舉起蛇矛,將逼近的紅箭蕩了出去。

被蛇矛上的陰氣震到,紅箭發出尖銳的怪叫撲向對麵的牆壁,張玄借著鬼麵的臂力重新站穩,打量對方臉上那張銀麵,讚道:「你探戈跳得不錯。」

銀麵後的那張臉是否露出表情張玄不知道,沒等他仔細端詳,就見被蛇矛拍出去的紅箭隨著尖叫化為實體,竟是隻青麵獠牙的角鬼,角鬼隻有孩童身高,瘦骨嶙峋,十指張開時,上麵乾巴巴的皮膚形成蹼狀,雙臂抓在牆壁上,見沒有傷到張玄,身體一躍又向他衝來。

張玄雙手並起,銬在他手腕上的鎖鏈成了很好的攻擊武器,鐵鏈砸在鬼頭上,像拍網球似的把它拍了出去。

「這是什麼怪物啊?」

鐘魁那邊也被一隻角鬼攻擊,他手腳並用把鬼踹了出去,眼看著鬼飛出大廳,他靠在桌旁心有餘悸地問。

「你的同類。」

如果不是張玄的表情太過凝重,他現在更像是在說笑話,鐘魁被他的氣勢影響到,轉頭去看外麵,就見室外鬼影幢幢,暗綠色的熒火交替閃爍,逼近之後,他發現那些熒火其實是惡鬼的眼睛。

「我比較崇尚與人為善,不知我的同類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想法?」他嘟囔說。

響應而來的是衝進來攻擊他們的鬼魅,尖銳指甲抓向張玄,被張玄側身閃過,隨手掏出一張道符拍到惡鬼的頭上,尖叫聲中,惡鬼消散了身形。^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很遺憾,它們沒有。」冷眼看著不斷衝來的鬼魂,張玄淡淡說。

鐘魁沒再響應,幾隻惡鬼向他發起攻擊,他忙著應付,沒時間再耍嘴皮子。

外麵天色更暗了,眾多鬼魅蟄伏在黑暗中,加深了空間的陰森氣氛,看到同類被道符拍散了原形,它們齊聲發出尖叫,卻沒有退避,反而一窩蜂地衝進來,將大廳裡的幾個人圍住。

這其中除了餓死鬼外,還有角鬼、吊死鬼、水火陰鬼以及叫不上名字的鬼類,個個齜牙瞪目,露出屬於惡鬼的凶殘本性,張玄自從來到地府,遇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鬼魅,但這麼多種類的鬼同時聚集一堂,還是很罕見,當下不敢怠慢,手握道符,又不斷揮舞手鐐,將攻擊他的鬼魅逐一擊開。

鬼麵跟張玄並肩作戰,為了方便殺鬼,他將蛇矛從當中分開,化成一矛一棍的兵刃,攻防有度,讓惡鬼無法近前半分,眾鬼震懾於他身上的煞氣,稍微靠近,就不自覺地避開了,讓張玄得以喘口氣,他還處於半醉當中,要不是有鬼麵全力支撐,可能早傷在了惡鬼們的爪下。

不過即使如此,幾個人還是捉襟見肘,鬼魅太多,打散一群,很快又撲上來新的一群,張玄的頭昏沉沉的,有心想祭索魂絲,但法器拿出來,卻沒有靈力駕馭,被鬼逼著一直向後退,一不小心胳膊被惡鬼抓住,張開嘴,尖牙向他手臂咬下,眼看著手臂即將被貫穿個血窟窿,那惡鬼突然仰頭大聲慘叫,卻是鬼麵見他有危險,將蛇矛擲了過來。

半柄蛇矛穿透了惡鬼的後心,它的身形劇烈顫唞著消散在空中,蛇矛落下,張玄一抬腳勾起兵器,將它抓到手中,蛇矛矛杆冰冷,握住後屬於它的煞氣強烈地傳達過來,看到又有鬼類不知死活地衝上來,張玄順勢一矛劃下,將衝在前頭的兩隻鬼打個正著,惡鬼的魂魄被蛇矛吸走,元神很快就消散了。

「這東西挺好用的啊。」

張玄轉轉手腕,發覺蛇矛雖然陰寒無比,卻用得很順手,但下一刻兵器就被鬼麵奪了回去,灰蒙蒙的眼珠瞪過來,意思是少動他的東西。

這個時候張玄沒跟他計較,用手鐐打著鬼,問:「這些鬼是你招來的嗎?」

沒有回答,就證明答案是否定的,張玄隻好再問:「那就是有鬼來登門挑釁了?你能不能召喚同事來幫幫忙?」[請勿散播]

還是沒回答,張玄等了半天,等到的是抓向他的利爪,看著圍攻的鬼魅越來越多,他火氣湧了上來,手一翻,索魂絲的柄部隨著手的劃下淩空化作彎刀,將那隻爪子劈斷,慘叫響起,惡鬼元神被索魂絲震散,化作一片紅霧飄蕩在空中,經久不散。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張玄雙手握住刀柄,藍眸掃向緊逼而來的妖魔鬼怪,殺伐氣勢之下,眾鬼不敢再靠近,連鬼麵都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就見張玄眼瞳中閃爍出妖異藍光,冷笑:「想要我的命,那就來吧!」

說完,迎著眾鬼大踏步走上前,鬼麵沒來得及攔他,急忙跟上,誰知鬼魅奸惡,見不是張玄的對手,轉而攻向鐘魁。

鐘魁要顧及林純磬,又要應付從四麵八方殺過來的惡鬼,很快就捉襟見肘,他慌忙將鐵鏈圍到自己腰上,跟著雙拳齊出,把幾隻鬼打趴下後,回過頭,發現林純磬還趴在桌上玩花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氣得他大叫:「磬叔,不要玩了,快過來幫忙打鬼。」

林純磬沒理他,繼續用心數桌上的花生米,完全沒在意眼前的凶險,鐘魁還要再提醒他,不防惡鬼再度襲來,這次竟是旋成一團赤紅之光的陰氣,對付這種無形陰風鐘魁沒有心得,愣了愣,就這一刹那的時間,赤紅陰風已旋到了他麵前,硬生生地穿過他的身軀衝了過去。

極寒之氣穿身而過,鐘魁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頓覺全身像是浸在了冰窖中,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