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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發現螢幕比剛才清晰了很多,靈機一動,試著撥給聶行風。

手機響了幾下後,居然神奇地接通了,張玄興奮地直跺腳,大叫:「董事長,是我,能不能聽到?我被撞進酆都了,不過現在還不錯,正在看人家結婚呢,你怎麼樣……」

嘰裡呱啦說了半天,他才注意到對麵沒人回應,電波不知接去了哪裡,裡麵一片寂靜。

看來還是不行啊,張玄泄氣地掛了電話,正好新娘的花轎到了,他正想再拍幾張照,娃娃動了動,不知受了什麼驚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還好在嗩呐聲的吹奏下,娃娃的哭聲不算突兀,卻把張玄嚇了一身冷汗,顧不得拍照,急急忙忙拍打安慰他,娃娃平時很少哭,張玄還以為他是餓了,但馬上發現他的躁動來自周圍的氣氛,兩條%e8%85%bf拚命踢打著,像是在強烈要求離開這裡。

張玄隻好離開,可是剛一轉身,就看到一群鬼差打扮的家夥從對麵急匆匆趕來,其中一個大聲叫道:「有人混進來了,上頭吩咐關閉所有通道,遇到後馬上拘了他的魂,打散陽氣,讓他無法再去投胎!」

這裡能稱為人的隻有他了,行蹤居然這麼快就被盯上了,張玄很驚訝,不過讓他更驚訝是鬼差的命令,照地府的規矩,就算偶爾有陽間人進來,也隻是送他回去,拘魂散氣這種陰毒的做法很不合常理。

疑惑在心頭打了個轉,張玄想到了慶生事件,雖然不知道這兩者是否有聯係,但現在這種情勢,還是先躲避為妙。

娃娃還在哭叫,張玄生怕引起鬼差的注意,迅速折返回去,哄著他混進迎%e4%ba%b2隊伍裡,誰知娃娃野性子上來,完全不聽哄弄,哭得更厲害,再加上他的大嗓門,竟把響亮的嗩呐聲震了下去。

迎%e4%ba%b2的樂聲停了下來,驟然間街道上一片死寂,隻剩下孩子的哭聲,張玄最初還把自己藏在隊伍裡,但當發現他的古怪後,陰鬼們紛紛向兩旁退開,沒多大一會兒,街道上就騰出了一大片空地,把張玄和娃娃留在當中。

娃娃哭夠了,停了下來,不過為時已晚,周圍一雙雙木然的眼神都盯在張玄身上,看到鬼差率同伴衝了過來,張玄真恨不得在娃娃小%e5%b1%81%e8%82%a1上狠狠掐一把,咬著牙小聲說:「小兔崽子,我被你害死了!」

「你們很眼生,叫什麼?」晃眼間鬼差已飄到了張玄麵前,提著哭喪棒,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我們是剛搬過來的,一回生兩回熟嘛,你們很快就會記得我了。」

張玄嬉皮笑臉地打著馬虎眼,鬼差卻沒跟他一起嬉笑,木著臉公事公辦地說:「戶書。」

「什麼……書?」

「就是證明你身分的證件,連這個都不知道,你哪來的?」

鬼差一打手勢,讓同伴將張玄圍住,見他們起了疑心,張玄一隻手垂到衣袖下,握緊索魂絲,人在鬼界,多生是非隻會拉長回去的時間,但逼不得已的話,他也隻能動手。

「把戶書拿出來!」

鬼差又一聲厲喝,張玄伸出手,手裡拿的卻不是身分證,而是索魂絲,勁道彙入法器,就要動手,身後響起腳步聲,有人勿匆趕來,叫:「誤會,都是誤會!」

熟悉的聲音,卻又帶著久遠的陌生感,張玄疑惑地轉過頭,眼睛登時瞪圓了,手一顫,索魂絲差點沒握住,就這樣怔怔地看著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又以優雅的姿態經過自己,來到對麵的鬼差麵前。

跟當年相比,男人沒多大改變,依舊身軀挺拔,帶著灑%e8%84%b1不羈又有幾分壞壞的笑容,這份熟悉到了骨子裡的感覺,讓他在那一瞬間以為一切都不曾改變過。

男人似乎跟鬼差很熟,跟他們說了幾句後,領頭的鬼差便命令大家撤了,迎%e4%ba%b2隊伍恢複了最初的熱鬨,嗩呐聲重新奏起,人群隨著樂聲向前緩慢走去。

張玄任由迎%e4%ba%b2的喜隊穿過自己,看著男人轉身向自己微笑走來,就像曾經自己每次練完拳腳時他做的那樣,歲月湮滅了記憶,卻湮滅不了感情,耳邊縈繞著喜悅卻又淒冷的嗩呐曲調,便如他此刻的心境——無從記起的離彆,無法預知的重逢,人生永遠都在歡欣和悲傷之間穿插交替,讓人切身體會到這份驚喜。

心情劇烈跌宕著,藍眸像是被什麼蒙住了,讓眼前一切變得影影綽綽,娃娃的拚力掙紮被張玄無視了,隻覺得萬般滋味在心頭翻湧,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隻是怔怔看著男人走近自己,然後,像往時那般,他清脆叫道——

「師父!」

第五章

聶行風醒來,發現自己靠在書架上,他坐起來,兩旁太陽%e7%a9%b4跳動的刺痛提醒了他昨晚的遭遇,他揉著頭看了眼對麵的掛鐘,驚訝地發現,已經臨近中午了。

昨晚他從初九那裡回來就一直沒睡,上網把幸福海飯店一帶的詳細地圖全部看了一遍,天亮後又給爺爺打電話,說了娃娃的事,聶翼像是已經知道了,回複的話聲中帶著懊惱和自責,但聶行風知道這不關爺爺的事,他已經把所有事情考慮得很周全了,隻能說,他們都低估了天眼對娃娃的影響。

祖孫倆聊完,聶行風又去小白的房間查看與天眼有關的資料,卻在不知覺中睡著了,一直睡到現在。

想到張玄此刻可能會遭遇的危險,聶行風急忙起身跑去樓下,他已經想好了找尋張玄的辦法,但他需要漢堡的幫助,不過漢堡隨喬去了外地,昨晚沒聯絡上。

聶行風掏出手機準備再試試,手剛觸到按鍵,手機先發出震動聲,張玄和娃娃模糊的身影隨著來電不時閃現出來。

緊張感湧上心頭,聶行風忙按下接聽,但讓他失望的是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他不死心地叫了幾聲,換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聶?」

這樣叫他的隻有一個人,聶行風關了手機,發現喬和魏正義都在客廳,銀墨兄弟也在,大家像是已經聊很久了,看到他下樓,喬站起,向他走過來。

「你不是去外地參加活動了嗎?」聶行風問。

「那種活動推下次就好了,」喬無所謂地說:「昨晚接到蕭蘭草的電話,我就馬上趕回來了。」

張玄失蹤的事蕭蘭草知道了,他一定會通知魏正義,所以喬會第一時間知道並不奇怪,具體情況喬沒說,但想到他們為了自己臨時改變行程,連夜趕回來,聶行風很感激,說:「謝謝。」

「師父有難,徒弟當然要八方支援啦,說什麼謝啊,董事長大人,我們力挺你!」

漢堡飛到聶行風身邊表示忠心,不過它的奉承被所有人無視了,喬讓聶行風坐下,說:「剛才我們討論了昨晚發生的事件,一致認為當時人群裡混進了外人,他的目的可能跟何順海等人一樣,想害師父和娃娃,但何順海這樣做是擔心被怨靈報複,而這個人則是想報複師父。」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慶生。」

喬打了個響指,漢堡即時送上地圖,銀墨和魏正義分彆壓住地圖一角,圖紙展開後,聶行風發現飯店旁的公路用紅筆圈住了。

「我們查過了,這一帶以前叫黃金嶺,是片荒地,因為修路才被擴平,此後就禍事不斷,後來請風水師看過,說那是片陰地,可增財發運,卻不旺丁,又因為強行平複,改了風水,才會一直不太平,後來幸福海的老板,也就是何順海請人做了場大法事,鎮住了那裡的地運,車禍才慢慢減少,而他本人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難道這裡以前不是墳塋?」想起初九的提示,聶行風疑惑地問。

「這裡陰氣相當重,通常大家都會認為是墳塋,但我仔細查過了,這裡從來沒有葬過人,墳塋隻是以訛傳訛,」銀白纏在弟弟的手腕上,說:「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沒%e4%ba%b2眼見過昨晚的事件,所以要知道主人當時到底經曆了什麼,我們必須再去一趟黃金嶺。」

聶行風同意了,問銀墨,「你知不知道馬先生今天幾點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銀墨一怔,似乎沒明白聶行風的言下之意,銀白幫他回了,「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銀墨去公司,如果碰到馬靈樞,就告訴他董事長在找他,我陪你們去黃金嶺。」

在察言觀色這方麵,銀白不比漢堡差,它說中了聶行風的心事,也知道他的用意,讓聶行風接下來的交代都不需要說了。

計畫安排好後,銀墨去房間換衣服,銀白盤在他身旁的衣架上,叮囑:「你隻跟馬靈樞說聶行風有事找他就好,彆的什麼都彆說,另外暗中問問鐘魁,看馬靈樞昨天是不是真去了外地。」

「你懷疑是他在害張玄?」

「我懷疑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人,」銀白眼眸裡劃過冷笑,「什麼天眼出現,天罰將至,真是好笑,如果這世上真有那麼多正義,那為什麼何順海這種人到現在還能逍遙法外?」

「難道天罰的傳說是假的?」

「不,隻是每個人對於正義的認知都不同罷了。」

銀墨走後,聶行風簡單吃了飯,就駕車來到張玄失蹤的公路上,大家跟隨他下了車,都明顯感覺背後生涼,雖然已是秋末天氣,但這一帶的陰氣遠遠蓋過了氣候的涼意,昨晚事件迭出,聶行風沒有多加注意,此刻再來這裡,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如果說這一片以前不是塋地,還真有些難以想像。

一道黑影筆直佇立在張玄和娃娃消失的地方,衣衫隨風飄搖,就像路標,指引大家過去,卻是顏開。

看到聶行風,顏開上前行禮,他表情平淡,但從他在這裡徘徊的行為可以看出,他很擔心娃娃。

「這裡這麼陰,以前不是塋地就是戰場。」

下車後,銀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在所有人當中他的靈力最高,所以感應也最強烈,附近充斥的古怪氣息讓他很不舒服,如果不是銀墨不在,他一早就換回蛇形了。

「可是就算這裡是陰地,跟師父有什麼關係?以前再陰的地方我們也不是沒去過,他也沒被影響到啊。」魏正義搔搔頭,不解地問。

這個銀白答不出,正琢磨著,在不遠處徘徊的漢堡突然發出一連串的大叫,拍拍翅膀,以極快的速度衝回他們麵前。因為激動,它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這裡不是塋地不是戰場,這裡是鬼門關啊!」

在漢堡迄今為止的爆料中,這個無疑是最具有爆炸性的,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顏開都怔住了,迅速閃到它麵前,問:「什麼鬼門關?」

「鬼門關,顧名思義,就是百鬼進出的關口,當年為了方便鬼差辦事,陰陽兩間有許多連接的出口,但二十年前惡鬼群起作亂,修道者聯手,好不容易才把它們鎮下去,為了杜絕這類事件再發生,陰君大人就關閉了大部分的鬼門,而這裡就是其中的一個啊!」

「你確定?」聶行風聽完後,立刻追問。[ぉ香]

「我是信使,這些路我不熟誰熟?本來我還不敢肯定,但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