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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模樣,騰起的火氣馬上消掉了一半,抱起他走到安全的地方,哄道:「乖,沒事沒事。」

「可是……」

娃娃眼睛眨眨,過了一會兒,像是反應了過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抽抽泣泣地說:「你們都不要娃娃了,你們是要死了嗎?娃娃不想你們死。」

聶行風本來要勸娃娃彆哭,聽了他的話,神情若有所思,見人越集越多,張洛及其他同道都陸續趕到了,他給張玄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帶娃娃離開——怨靈無視眾位道者,在張洛的壽宴上恣意殺人,聶行風想他或許有他橫行無忌的理由,現在有人在大家麵前被活活燒死,先讓娃娃避開是非是最重要的,否則一定有有心人在這上麵大做文章。

張玄也想到了,抱著孩子便要走,卻被人攔住了,姬凱吩咐弟子將他圍住,陰陽怪氣地說:「大家都看到了,這又是鬼娃帶來的災禍,居然敢在修道者聚會時殺人,他可真夠狠的啊,今晚不解決這個問題,誰都不許走,你們說是不是?」

他不敢一個人叫陣,便把同伴都扯過來壯勢,可惜現場被火光和濃煙籠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宋長安和謝非身上,沒人回應他的提議,隻有曲星辰跑過來,緊張地問張玄,「夜淩在不在?他有沒有事?」

周圍被一大群人圍住,除了姬凱的弟子外,還有許多不熟悉的臉孔,張玄看到站在遠處的張雪山和何順海,心想多半是他們的手下,被眾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根本走不了,他索性退了回來,拍著娃娃的後背安撫他的驚慌,又看看在旁邊神經質的不斷拍打衣服的謝非,對曲星辰微笑說:「素問沒事,我們都沒事,有事的我想應該是彆人。」

曲星辰不知道他們在外莊的經曆,聽說素問沒事,就放心了,謝非卻被鬼火嚇得神智混亂,指著他們大叫:「是你們做的,你們在故意報複我!」

娃娃剛被張玄哄睡了,又被謝非的叫聲吵醒,揉揉眼睛想轉頭去看,被張玄按進懷裡,他正準備反%e5%94%87相譏,前麵傳來叫喊聲,卻是宋長安的同門和朋友看到了他被燒死的慘狀,圍在他身邊失聲痛哭,有幾個人被姬凱的弟子慫恿,認為宋長安的死是娃娃遭致的災禍,義憤填膺地衝過來向張玄質問罪責。

娃娃在一連串的變故下,氣場變得陰而狠厲,在眾人看來,這種鬼魅早已是誅殺範圍內的,更何況剛剛有人在他們麵前燒死,群起激憤,已經有人拿出了法器,要不是震懾於聶行風的氣勢,他們早一擁而上了。

麵對處於激憤狀態中的人們,任何理性的解釋都會被認為是搪塞,這一點聶行風再清楚不過,所以他並未把時間花在解釋上,而是問最先跑來救人的謝非。

「你帶人追過來,都看到了什麼,可以給大家講一下嗎?」

「我……」

謝非眼神木然,像是還沒從剛遭遇的凶險中%e8%84%b1離出來,以往的張狂消失得乾乾淨淨,被問到,他愣了半天,才恍惚說:「宋長安身上著火後突然發狂,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趴在那輛車上……」

他指指不遠處聶行風停放的車輛,怨靈消失後,火焰也滅了,但車體被燒得變了顏色,好好的一輛車就這樣成了廢鐵。

「後來他看到小鬼,瘋得更厲害,把我們當敵人,害得我們都受了傷,他全身著火時小鬼一直在場,大家都看到了。」

聽了謝非的話,立刻有數人附和,隻有一個遲疑地說:「宋長安好像是被火鬼附身的,我剛才看到有隻鬼一直壓在他後背上……」

「鬼是什麼樣子的……?」

發問的是姬凱,他知道在這個微妙時候自己不該說話,但實在忍不住,因為之前的經曆,他對那個骷髏頭和馬言澈回來的傳說一直惴惴不安,一聽到這類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

看到靈體的男人道行不高,遲疑說:「是燒成焦炭的鬼類,頸部以上好像是骷髏……」

「馬言澈!」

人群中有人大叫,夜色黑暗,無法辨認是誰喊出來的,聶行風看到張雪山和何順海等人臉色馬上變了,他趁機問:「馬言澈是誰?」

「我知道!」張玄跟他配合默契,搶先答:「是川南驅魔馬家的後人,二十年前,在一次跟同道聯手殺魔後失去了行蹤,有傳說他死於非命,他再次出現一定是回來報仇的。」

「張玄,你不要亂說!」

麵對張雪山的指責,張玄冷笑:「是不是亂說,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心裡有數,現在金大山死了,林純磬死了,秦峰死了,這個叫宋什麼的人也死了,是不是直到死亡臨近自己,你們才肯承認馬言澈的存在?」

「什麼馬言澈,都沒聽說過這個人,快把小鬼交出來,否則你們就是邪道!」

人群中有人焦躁地叫道,但他話音剛落,頭發就起了火,在他附近的人驚叫著向兩旁閃避,仿佛他是瘟疫,一個不留神,也會跟宋長安那樣死於非命。

「看,這可不是我們做的,是他自己亂說話遭到了天罰,」張玄抓到機會,虛張聲勢,「連川南馬家都不知道,也敢自稱是道中人,真好笑。」

聶行風忍不住看了張玄一眼,很想說,好像某人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馬家的吧。

近期死亡事件連連,但凡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內情不簡單,現在聽張玄這麼一說,馬上做出了旁觀的態度,張洛掃視了身邊的眾人,問張玄,「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死都跟馬言澈有關?」

張玄正要回答,撲通聲音傳來,卻是謝非撐不住身體的不適,突然摔倒了,師兄弟們把他扶起來,詢問他的狀況,他搖頭不答,木然站了一會兒,感覺全身熱得無法忍受,生怕自己也慘遭宋長安的命運,他慌張地把上衣%e8%84%b1掉,遠遠扔到一邊,這才像卸下了重擔似的鬆了口氣,說:「沒事。」

周圍沒人回應,謝非覺得不對頭,轉頭看去,發現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背後,有人發出驚呼,雖然聲音不大,但驚恐之情不言而喻,這讓他突然想到自己背後的黑色印記,剛才頭腦發昏,他居然忘記,當眾把衣服%e8%84%b1掉了。

被盯得毛毛的,謝非知道不好,轉過身,衝姬凱大叫:「師父救命!」

姬凱的臉色不比其他人好看多少,像是要撇清關係似的,迅速避到一邊,並用眼神詢問張雪山,謝非也去看張雪山,他知道師父一向對師伯唯命是從,急忙奔到張雪山麵前,叫道:「求師伯救命!」

張雪山神色凝重,扳起謝非的肩膀,讓他背對自己,路燈光芒下,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個偌大掌印以脊椎為中心向外延伸,幾乎占據了他整個後背,潑墨般的怪異顏色,隻看得人心頭發毛。

「最近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張雪山冷聲發問。

「沒有啊……」

「說實話!」

「真的沒有……」

謝非快哭出來了,他一直懷疑自己出問題是張玄搞的鬼,但今天關住他們後,看他們的反應又覺得不像,想起剛才的經曆,越來越恐懼,說:「金大山在餐廳被燒死時,我在現場,後來我就不舒服……是不是我也被天眼詛咒了?」

「不是天眼,」看著慌張的弟子,張洛搖搖頭,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這是馬家的手掌印,隻有馬家的人才會留下。」

又是馬家!

張玄覺得頭大了,按說如果他們推理正確的話,馬言澈要複仇的是上一輩的人,他不該衝謝非出手,就算出手,也該用火,用個手掌印算什麼?

「準備棺材吧,」黑暗中有人淡淡地說:「馬家的鬼手印就是催命符,被拍到的人,就等於判了死刑,就算你跑去天涯海角,也逃%e8%84%b1不了死亡的追逐。」

是剛才第一個叫出馬言澈名字的那個聲音,感覺到他口氣中的幸災樂禍,聶行風有些奇怪,想看清他是誰,可惜簇擁的人太多,無法辨彆,就聽謝非大叫:「怎麼解救?誰能救我?」

「沒得救,除非馬家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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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非又追問,這次卻再沒人回答他,他不由得急了,隨手抓住身邊一個人大聲問:「為什麼是我?我沒有得罪馬家啊,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他要來複仇,乾嘛要來找我?」

被抓的人飛快甩開他的手,躲去了一邊,謝非得不到回答,把滿腔怨氣都轉到了娃娃身上,向張玄衝過來,大叫:「一定是這個鬼娃把怨靈引來的,把他給我,他死了,我才能活下來!」

聽了大家的對答,張玄還在琢磨謝非是不是跟秦峰一樣被誰嫁禍了,見他失心瘋地衝到麵前,急忙抱著娃娃避開,說:「你有毛病啊,怨靈殺人就殺人,需要有人引領嗎?」

「當然需要,怨靈什麼都看不到,沒有小鬼引路,他根本找不來!」

「咦,你剛才不是還說不知道馬家嗎?怎麼知道這位怨靈先生看不到東西?」

抓住了謝非話中的漏洞,張玄立刻反問,謝非怔了怔,發現自己說溜了嘴,索性一言不發,衝上來搶人。

其他人也紛紛圍上,妄圖從張玄手裡把小鬼搶下來,這裡麵有不少人都在馬言澈失蹤前跟他接觸過,剛才看到娃娃隨怨靈一同出現,生怕怨靈也會找自己的麻煩,出於自保心理,一齊加入了戰團。

張洛急忙喝止,但人的恐懼心理一旦被牽動,所有理智的麵具都被毫不在意地摘下來了,隻想著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

張洛的話被無視了,他想製止自己門下的弟子,卻發現他們比其他人更激憤,仿佛張玄和娃娃已經成了祭品,隨時都會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把他們送上祭壇,這一幕像極了二十幾年前的那個場景,他明知那樣做是不對的,卻無力阻止。

「你們都瘋了嗎!?」

他氣得大叫,卻無人理會,隻有張正和曲星辰幫忙阻攔眾人,卻被激憤的人群推到了後麵,看到有人拿出法器,張洛大叫:「住手!」

叫聲被響亮槍聲掩蓋了,槍聲震住了眾人,讓他們停下圍攻,就見正前方,聶行風一臉冷厲地擎起手槍,槍口指向空中,他什麼話都沒說,但這個動作表明了他的立場。

——第一槍是警告,誰要是再敢亂動,就是接下來的祭品!

這麼強硬且暴力的做法連張玄也震驚了,轉頭看他,突然一笑,輕聲說:「董事長好帥!」

「好帥!」

娃娃囈語著嘟囔,想抬頭看熱鬨,被張玄按住後腦勺,禁止他的亂動。

聶行風的舉動生了效,關係到生命問題,大家沒再像一開始那麼激動。

見暫時把眾人鎮住了,他正要說幾句場麵話把他們逼退,忽然有人從人群中衝了出來,邊跑邊叫:「有錢人了不起嗎?居然敢持槍行凶,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敢殺老子!」

男人眨眼間便奔到了近前,聶行風無法真對他開槍,猶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