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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他甩出一條類似軟鞭的長索,向張玄卷來,其他人被帶動,也跟著衝上來,張玄忙著應付對手,不防那長索中途轉了個方向,卷住娃娃的手臂,竟是要生生將他拽過去!

張玄急忙阻攔,誰知娃娃平時跟他玩慣了索魂絲的遊戲,迷迷糊糊中還以為又是在玩,居然鬆開了他的手,順著長索的力道自動飛了過去,張玄沒抓住,就看著他被繩索拽到了那個男人懷裡。

見捉到小鬼,周圍的人齊聲發出歡呼,捉到的那個人更是興奮,迅速掏出驅邪符,拍在娃娃印堂上,又抓住他的脖子狠厲地掐,想把他吸入的陽氣逼出來,張玄大驚,甩出索魂絲,向男人狠狠劈去。

黑暗中數枚道符射來,雖然擋不住索魂絲的煞氣,卻減緩了它的力道,男人趁機避開張玄的攻擊,口中快速念動符咒,娃娃被他弄得不舒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聶行風看得心急,幾次想開槍,都被晃動的人群遮擋住,聽著娃娃的哭聲越來越響亮,他忍不住了,抽出犀刃,法器的爍亮光華下,圍住他們的人被戾氣震倒在地,聶行風趁機跑過去,誰知還沒等他靠近,就聽男人發出連聲慘叫,鬆開了對娃娃的製縛,捂住一隻眼睛滾倒在地。

娃娃被扔向空中,一轉頭,看到銀光射來,他一把抓住,張玄趁機將他扯回自己懷裡,見他晃動的一隻小手上沾滿血跡,額頭還貼著驅除惡鬼的道符,不由大怒,將道符扯下,問:「哪裡不舒服?」

「討厭壞蛋討厭壞蛋!」

娃娃像是被嚇怕了,很誇張地舞動著手腳大叫,不過兩眼亮晶晶的,完全沒有不適的反應。

張玄放了心,故意將道符亮到他麵前,大聲問:「這個你怕不怕?」

「唔,這是什麼東東啊,為什麼要貼我臉上?」

娃娃聲音不大,但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大家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按說小鬼最怕鎮邪之物,被至罡道符鎮住,就算不魂飛魄散,也會萎靡一陣子,可是看娃娃紅彤彤的小臉蛋,彆說萎靡,就連懼怕都看不到半分,這哪是小鬼應有的反應?

「誰說他不是小鬼,小孩子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傷人嗎?誰有傷藥啊,快救人!不能放過小鬼!抓住他!」人群中有人大叫。

男人眼睛受傷,在地上亂嚎亂滾,張玄看不清他的傷勢,但以娃娃可以一拳砸碎鶡狼眼珠的力氣,他覺得這個人還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有人上前按住男人,想幫他看傷,但今天大家都是來賀壽的,誰會隨身帶傷藥,隻能看著他慘叫喊痛,卻無能為力。

有人被話語煽動,還想衝上來挑釁,張玄冷笑一聲,想要迎上,被聶行風攔住,站到他前麵,衝眾人喝道:「鬨到這一步,該收場了!有人受了傷,馬上打電話報警!」

話語震喝下,不怒自威,大家都不由得卻步了,但仍有人不甘心離開,拿著法器蠢蠢欲動,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掠近,眾人就聽慘呼傳來,那些人接二連三地飛了出去,黑影被怒火激發,全身都散發出至陰殺氣,靠近他的無一不被牽連到,頓時擁擠場地上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男人火氣發完,這才一晃身,掠到聶行風身後一側站住,卻是感應到娃娃有危險及時趕來的顏開,剛才大家對付娃娃的一幕他都看在眼裡,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出手,現在即使收了手,仍然怒氣難平,%e8%83%b8膛起伏著,將殺氣毫無掩飾地散發出來。

看到他,又有人怪叫起來,像是發現了更可怖的事,何順海趁機指使手下叫囂——「原來你們不僅養小鬼,還偷偷養厲鬼,你們這些邪道都該誅殺!」

顏開跟隨聶行風已久,但因為張玄的%e8%84%b1線,跟同行沒什麼交流,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這個式神的存在,發現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讓他們陷入困境,顏開向聶行風躬身道歉。

張玄一擺手,冷笑著心想,不該打都打了,道什麼歉?他覺得顏開最笨的地方是——為什麼不趁機多揍幾個人,免得他們再來找麻煩。

「如果那是你的家養式神,那就算了,但小鬼要留下。」大概看出顏開不容易對付,張雪山沒再硬碰硬,用溫和語調說:「就算小鬼沒殺人,但他跟怨靈有接觸,又傷到了人,也要留下給傷者一個說法,人犯了錯要受審,更何況是鬼?張玄,你也是正道修行的,該懂得這個道理,對不對?」

一番話說得看似有理,卻強硬十足,顏開聽得心頭火起,要不是礙於聶行風和張玄在場,他早上去教訓這頭老狐狸了。

對於張雪山的要求,張玄不置可否,把娃娃放下,讓他去聶行風那邊,說:「董事長,你先帶娃娃離開。」

「張玄……」

聽他的吩咐,聶行風就知道他又要逞強了。前不久他的傷毒才發作,聶行風不想他一個人來撐,正要反對,何順海的人紛紛叫嚷起來,張正也想勸解,被張玄攔住,麵對眾人,大聲喝道:「兒子犯了錯,我來替他擔,有本事就先過我這一關!」

嘹亮話聲響起的同時,索魂絲已繞上了手腕,頓時銀光閃爍,散發出錚錚殺氣,眾人被他的氣勢所懾,竟再沒人敢多話,顏開見聶行風躊躇,說:「主人請放心,我會在這裡陪他。」

在一些有心人的攪和下,情勢變得越來越險惡,聶行風知道現在首要該做的就是先把娃娃帶離是非之地,這些人的目的是娃娃,娃娃不在,他們跟張玄叫陣,討不到便宜,況且還有顏開幫忙,所以沒再猶豫,抱起娃娃就走,又拿出手機報警,這個時候最適合警方出麵,有警察插手,就算何順海和張雪山想翻風浪也翻不起來。

誰知他沒走多遠,娃娃覺察到了,哭叫著拚力扭動要下來,聶行風沒想到一個小孩子力氣會這麼大,自己一隻手居然捉不住他,娃娃從他懷裡掙紮著跳下地,拔%e8%85%bf就往回跑,口裡大叫:「玄玄!玄玄!」

孩子身影飄忽,聶行風來不及抓他,眼看著他就要跑到張玄的身邊,旁邊突然旋起一陣疾風,不等娃娃躲閃,那股怪風就將他卷了起來,向旁邊車道上甩去。

對麵剛好有輛卡車駛過來,看到娃娃不偏不倚撞向卡車車頭,顏開迅速衝過去抓他,卻不料疾風竟然相當淩厲,他被攔截在風口之外,眼睜睜看著兒子就要跟車撞上。

就在這時,旁邊人影一晃,張玄用索魂絲將疾風劈開,搶上前,在卡車撞到娃娃的那一瞬間,將他抱住了。

「張玄!」

夜空昏暗,聶行風追過來,隻來得及看見他們的身影被吞沒在龐大的卡車輪下,他甚至聽到了猛烈的撞擊聲,即使知道張玄不會死亡,心還是猛地揪了起來,隻聽著刹車聲在耳邊不斷響起,車體又向前劃出很遠才停下來,他立刻衝了過去。

司機跳下車,驚慌失措的程度不在聶行風之下,當看到圍在道邊的人群時,他臉都白了,拚命搖手,大叫道:「是他們突然衝過來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努力踩刹車了……」

聶行風推開他,迅速尋找卡車周圍,沒看到人,他又低下`身子查看卡車底下,卡車底盤很高,可以輕鬆容納一個人的存在,剛才他沒看到人被撞飛出去,所以他們隻可能是在車底,但路燈陰暗,加上卡車車身太大,他什麼都看不見,顏開在旁邊打亮打火機幫他照明,兩人在車底找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找到。

司機還在旁邊歇斯底裡地聲辯,聶行風陰沉著臉站起來,對他說:「把車移開。」

「現在不能移動車輛啊,如果人還在輪子下麵,這一倒車……」

「把車移開!」

接受到散發過來的殺氣,司機沒敢再廢話,跳上車,把車又往前開了一大段距離,將撞車現場空了出來。

偌大的道路上居然是空蕩蕩的一片,沒有血跡沒有身軀,連人影都沒有,張玄和娃娃竟然就在跟卡車相撞的那瞬間在所有人麵前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心則亂,聶行風想不通,呆呆站在空地上,無法冷靜地考慮發生在眼前的狀況,其他人更是被這個詭異變故弄暈了,聽到警車笛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那些一直在叫囂的人都悄悄消了音,有些甚至準備偷溜——出了人命,不管是否跟自己有關聯,被警方審查盤問都是件麻煩事,他們都有家業,沒人想跟案件扯上關係。

「站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看到他們的小動作,聶行風厲聲喝道,眼眸在每個人身上掃過,目光陰森,眾人都被看得心裡發毛,不自覺地把眼神避開了,還以為這件事要麻煩,誰知聶行風隻冷冷說了一句話。

「你們可以走,但今後如果還有誰再敢為難我家孩子,我讓他陰陽兩界,再沒一處容身之地!」

聲線冷森,讓眾人明白此刻聶行風的憤怒,看到在他們的追逼下,張玄和娃娃憑空消失了,雖然生死未知,但短期內不會再作亂,也算是暫時解決了麻煩,了解聶行風家世的人都不想跟他正麵作對,趁著警察還沒來,許諾後就馬上溜掉了。

聶行風陰沉著臉,冷眼看著這幫虛張聲勢的家夥走掉,人群散開,他突然發現遠處黑暗中有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自己,眼神明亮,竟有幾分熟悉的感覺,他心頭一跳,對危險的警備湧上,想再仔細看時,那對眼眸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再也找尋不到。

意外的發現讓聶行風心情更亂,總覺得娃娃被怪風卷走,還有張玄的意外消失都跟那雙眼睛有關,如果那是天眼,那是否便表示連上天都認為張玄和娃娃的存在是罪惡的?

「主人?」

感應到聶行風心緒的煩亂,顏開在旁邊輕聲叫他。

兒子出了事,顏開也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但他終究是陰魂聚集的靈氣,感情表達上不像聶行風那麼強烈。

被他呼喚,聶行風回過神,見人群差不多都走光了,留下來的隻有張洛跟他的同門。

張洛是今天宴會的東道,出了這麼多事,他是無法%e8%84%b1身的,至於張雪山等人,聶行風覺得他們留下,更大的原因是為了第一時間得到情報,這些做了虧心事的人,不僅不檢討曾犯下的過錯,還想一再掩藏證據,他們既然固執地認為娃娃是怨靈引路人,那麼在不得到他確切的死亡證據之前,恐怕是不會安心的。

第三章

警察很快趕了過來,當發現宋長安的死狀跟秦峰相似後,他們馬上打電話聯絡蕭蘭草,接著是勘察現場,給在場的眾人做筆錄,至於卡車司機,因為道路上沒有留下任何碰撞及傷亡痕跡,車頭雖然有少許凹痕,但達不到傷人的程度,所以警察向他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後,就告知他可以離開了。

司機驚魂未定,還沒完[ぉ香]全接受撞到人卻找不到屍體的事實,不過沒出事就是最大的幸運,他道了謝,轉身要回車上,聶行風攔住他,問:「你確定剛才有人撞到車上了?」

司機麵露遲疑,在被數次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