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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驚醒了,蕭蘭草去接電話,聽他的口氣,來電的該是他的上司,而他一直是應聲和解釋,聽他提到陳家,張玄耳朵豎了起來,想知道陳家又出了什麼事。

蕭蘭草的脾氣比他想象的好,以相當尊敬的口氣將事情反複解釋了數次,才掛了電話,然後走進來,將審訊記錄的本子啪地摔到了桌上。

「奶奶的!那些老古董!」

「出了什麼事?」

有戲看,張玄顧不得睡覺了,揉著眼睛坐起來,把蕭蘭草的皮夾扔還給他,蕭蘭草接了,原本鐵青的一張臉稍稍緩和,笑問:「怎麼舍得還我?」

「不給你留點家當,下次你就不跟我玩了。」

留家當,他也不會再跟張玄玩,他又不是傻子,明知注定會輸,還一直玩下去。

蕭蘭草收下錢夾,看著張玄在對麵美滋滋地清點錢款,他說:「上頭接到陳家的投訴,撤了我派去監視的手下,連搜查陳文靖的員警也給調回來了。」

張玄剛才聽到了事情大概,他沒驚訝,把鈔票點好收起,說:「看不出你脾氣這麼好,就這麼老老實實地認栽。」

「能坐到這個位子不容易,不想給他找麻煩。」

張玄抬頭瞥了蕭蘭草一眼,蕭蘭草口裡的「他」指的是宿主,可以為宿主這麼著想,證明他不是隨便找個人附身的,他跟這個宿主之間一定有什麼淵源。

不過這跟張玄無關,隨口說:「那你的官要做得更大一些才行。」

「是我低估陳悅書了,沒想到他跟一些當局要人交情頗深,通過他們給警方施壓,上頭就妥協了,哼,難怪案子會被壓這麼久。」[請勿散播]

語含嘲諷,顯示出他對這個官場的厭惡,張玄贏了一大筆錢,心情正好,安慰道:「沒關係,我來幫你,員警都調走了,還有我家式神和徒弟呢。」

他打電話給喬,卻沒人接,蕭蘭草看看表,快到上班時間了,說:「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想辦法,到點了,你去拘留室待到離開,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張玄藍眸裡一片笑意,「你忙你的,我會自個找樂子的。」

蕭、魏兩家在警界有相當的勢力,他猜想蕭蘭草所謂的想辦法是動用自家的力量,如果這樣還找不到陳文靖,查不出妖物和陳家的關係,那他們也隻能認命了。

第六章

「認命?為什麼要認命!?」

一聲大吼在車裡響起,把準備去車前座拿手機的喬嚇了一跳,轉過頭才發現是魏正義的囈語——他們交替守在車裡盯了陳家彆墅一夜,剛剛才眯了一覺,難怪手機鈴響了半天都沒把魏正義弄醒了。

「豬!」

喬抬%e8%85%bf踹了魏正義一腳,作為被嚇到的回報,又探身去拿爭機,隨即%e5%b1%81%e8%82%a1被回踹了一腳,把他踹得趴在了座位上,就聽魏正義在後麵叫:「你以為趁我睡覺踹我,我就不知道了!」

喬眼神沉了沉,聽魏正義還在後麵亂叫,他摸到手機,猛地返身退回去,一拳頭砸在對方%e8%83%b8口上。

不過落拳時看到了魏正義搭在自己身上的外衣,喬把力量收回了一些,預期的痛沒傳來,魏正義很驚訝地瞪大眼睛看他。

「你昨晚沒睡好?轉性了?哎呦……」

這次喬下手沒含糊,膝蓋頂在魏正義的小腹上,頂得他直抽氣,反射神經作用下,也揮拳揍過來,喬避開了,見魏正義還要動手,他撥通張玄的手機,說:「暫停,師父剛才來電話了。」

命令立竿見影,魏正義縮回了手,往他身旁湊了湊,似乎想一起聽,由於湊得太近,喬的額頭被他撞了一下,冒冒失失的家夥,身上還帶著在車裡窩了一晚上的汗氣,喬的心一跳,喝道:「離我遠點。」

「遠點就遠點。」

魏正義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嘟囔著老老實實滾去了一邊,喬把電話回撥過去,卻是關機的留言,他們不知道張玄被關進拘留室,東西暫被保管,魏正義問:「師父會不會有危險?」

「師父有危險,找的是聶,不會是我們。」

昨晚喬收到聶行風的來電,知道娃娃被找到,一切順利,所以沒擔心,把手機扔開,拿起望遠鏡,看向對麵空地上的大彆墅,沒多久,突然身體繃緊。

魏正義忙問:「怎麼了?」

「蕭蘭草派來的員警都不見了。」

「給我看看。」

魏正義搶過喬的望遠鏡看了看,發現原本暗藏在彆墅周圍的人都消失了,為了看清楚,他跳下車,往前走走,又抬起望遠鏡查看,還是找不到人。

「他們不會是被怪物吃掉了吧?」

「不會,應該是被撤走的,要是怪物噬人,我不會感覺不到,又不是你,一晚上睡得像豬。」

喬也跳下車,伸了個懶腰,他的車雖然不小,但兩個大男人在後座上蜷了一夜,還是感到不舒服。

被嘲諷,魏正義一拳頭揮過來,剛好喬彎腰,很湊巧地躲過了,魏正義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很想反問,到底一直在睡覺的那個是誰?

不過,無數次血淋淋的教訓告訴魏正義,跟一個不講理的人講理是多麼不明智的做法,他放棄了,跑去車後箱,從冷藏箱裡拿了兩瓶水出來,一瓶扔給喬,說:「明明那麼多手下,卻非要自己跟著來喂蚊子,現在又來怨我。」

喬的眼神飄忽了一下,喝著水把頭轉開了,魏正義看他不對勁,也跟著他轉頭,眼神掠過他們的車頂,車頂被樹葉遮住,剛好騰出一個陰涼的地方,一隻小鳥正四肢僵硬地平躺在上麵,頭上還蒙了塊白布,害得魏正義看到後,差點把水噴出來,大叫,「我們車上怎麼會有隻死小鳥?」

「要是下麵再鋪個涼席,就更傳神了,陰使大人。」

喬噗哧笑了,揪著小鳥頭上的那撮毛,把它從白布底下抖了出來,布被抖掉了,露出了在下麵打瞌睡的漢堡。

「真不幸又遇到你們了。」

被吵醒了,漢堡很不爽地一爪子抓過來,為了不被抓傷,喬鬆開了它,漢堡抖抖翅膀,飛到陰涼地方站好,高傲地昂起頭,問:「叫醒我是有什麼事要問嗎?愚蠢的人類?」

「你怎麼會在這裡?」魏正義性急,無視漢堡的態度,直接問道。

「昨晚追那隻凶獸追到附近,它就不見了,我找了好久找不到,就就近睡一覺。」

漢堡把昨晚的經曆說了,魏正義問:「它不是受了傷,怎麼還能追丟?」

「這山太陰了,亡靈很多,遮住了怪物的氣息,我本來打算天亮後再找找的。」漢堡的鳥眼掃過師兄弟二人,「我允許你們跟隨。」

魏正義看喬,見喬的眼神落在那棟彆墅上,他馬上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是想直接進去查吧?」

「有什麼不可以?」

喬說做就做,跳下被枝葉遮掩的小山坡,向彆墅走去,魏正義急忙跟上,叫道:「陳家不是善類,你小心到時被反咬一口。」

「我也不是好人,不是正合適嘛。」

喬哼了一聲,揚長而去,見有可能發現有趣的事,漢堡緊跟而上,叫:「我去我去,怕事的在車裡等好了。」

居然被隻鳥小瞧,魏正義忍不住了,立馬把車鎖好,也追了過去。

兩個人來到彆墅前方,在之前刑警藏身的地方藏好,再往前走就是正門和停車場,場地大而寬闊,很難在不被注意的情況下靠近,喬給漢堡使了個眼色,讓它進去打探,等它走後,魏正義觀察著彆墅,說:「要不我們繞到後門那邊找機會進去?」~思~兔~在~線~閱~讀~

「後門也有監視器,一樣不好進。」

「嗬,你都調查過了?」

麵對魏正義的大驚小怪,喬的回應是從鼻子裡哼氣,他本來是計畫讓手下扮成搶劫犯直接衝進去翻找,但考慮到可能會打草驚蛇,才臨時放棄,所以山裡地形和彆墅的內部構造他早摸得清清楚楚,很可惜不能告訴魏正義,以免又被他嘮叨一些正義之詞。

「又拿鼻子哼我!」

魏正義準備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師弟,但手剛抬起就被喬握住按到一邊,給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順著喬的眼神看過去,魏正義看到彆墅大門打開,一位老人家推著輪椅走出來,魏正義認出他是這裡的管家,坐輪椅的那個人則全身捂得很嚴實,大熱天的還蓋著毛毯,頭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從那一頭華發上可以猜出他是陳文靖的叔叔陳悅書。

「據說陳悅書近年來身體一直不好,才會來這裡靜養,不過看他的樣子,撐不了太久了。」

魏正義的靈力雖然沒有喬那麼好,但識彆能力還是有的,見陳悅書狀態萎頓,全身陽氣不足,可見去日不多,心想都一把年紀了,如果那些惡事都是他做的,那他又是圖了什麼?

手掌傳來溫暖,魏正義發現自己的手還攥在喬的手裡,他有些不自在,掙了兩下沒掙開,見喬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兩個人身上,隻好小聲問:「他們這是要離開了嗎?」

「離開倒好,我們可以進去慢慢搜。」

喬派人盯了兩天,知道這裡隻住了主仆二人,所以他們的離開是搜查的好機會。

手掌裡的那隻手掙紮得很厲害,他隻當不知道,故意又攥得更緊了一些,他喜歡這種短暫的靠近,單純的,不經意的,卻又可以讓他心動的……

管家推著輪椅來到車前,剛打開車門,汪汪的犬吠聲傳來,一隻白色小狗從門牆下的洞裡鑽出來,飛快地跑到兩人麵前,咬住陳悅書的褲管不放。

「走開!」

管家被小狗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衝它吼罵,小狗不理,叫了半天,沒得到陳悅書的回應後,又去咬蓋在他身上的毛毯,管家急了,抬起腳,一腳將小狗踹得遠遠的,然後把輪椅推上車,發動引擎離開。

誰知小狗在地上滾了幾圈,又掙紮著爬起來,大叫著向車前瘋狂衝去,魏正義急得想跳過去救它,被喬緊緊按住,就見車在幾乎快撞上小狗的時候踩住了剎車,車頭往旁邊一拐,把車開走了,小狗扭頭看看,又狂叫著向車開走的方向猛追。

「回來!」

魏正義跟張玄來陳家做冥壽時曾見那隻小狗,它的%e8%85%bf受了傷,管家說是從山上帶回來的,不過從剛才他對小狗的粗暴行為來看,他多半是在撒謊。

小狗追著車跑走了,魏正義叫不住它,氣得奮力甩開喬的手,衝了出去,卻見那輛車已經跑遠了,小狗也沒了蹤影,他心裡有氣,轉頭怒瞪喬。

「你乾嘛攔我?剛才小狗差點被碾死你知道嗎!?」

不過是條不值錢的土狗而已,死就死了唄。

看看魏正義緊繃的臉龐,喬把這句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避開前麵的監視器,繞去彆墅的另一邊,說:「大局為重。」

如果他們沉不住氣,跑出來驚動了陳家,就不能趁機查案了,喬的心思魏正義明白,但想到一條生命差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