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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初九趴在吧台上往前探探身,看到了站在下麵的小不點,再瞅瞅他跟張玄相同的T恤,噗哧笑了,問:「你兒子?」

「我侄子,叫娃娃,」張玄摸摸娃娃的頭,指著初九和素問給他介紹:「這是這裡的老板初九,這是素問,叫人。」

「九九好,」在聶翼的教育下,娃娃的外場禮貌頗佳,跟初九打了招呼,又歪頭看素問,啜著手指皺了會兒眉頭,說:「白白不是狗狗,對吧?」

素問臉色變了,手一晃,杯裡的酒差點潑出來,張玄一把捂住娃娃的嘴巴,說:「抱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話啊,」娃娃把張玄的手拉開,繼續盯著素問看,說:「貓白白的圖書上有畫狗狗,不是這個樣子的,白白比狗狗大多了,而且……」

張玄另一隻手也捂在了娃娃嘴巴上,雙手合力,以免他再胡說八道,心裡已經開始後悔帶他出門了,兩歲的小孩真的是小惡魔啊,什麼都敢說,師父當年帶他時,肯定也很辛苦吧。

娃娃還在拚命掙紮,話說得顛三倒四,但張玄差不多聽明白了,他在小白的書裡見過狼的圖片,小孩子還分不清狗跟狼的區彆,但不管是哪種,他想素問都絕對不想聽到。

「你彆介意,我家小惡魔常亂叫人的,他不是故意針對你。」張玄一邊捂孩子的嘴巴,一邊跟素問解釋。

「不……沒有。」

素問的臉色很奇怪,任誰都看得出他其實非常介意,覺察到娃娃一直盯著自己看,他把頭彆開,低聲說了句告辭就匆匆離開了,初九不放心,急忙追了上去。

等他們都走遠了,張玄才鬆開手,抱起娃娃把他放在素問剛才坐的高腳椅上,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教訓:「以後不許在外麵亂說話,否則就算爺爺再寵你,我也會打你%e5%b1%81%e5%b1%81的!」

「沒有亂說話,娃娃沒有亂說話!」

被張玄粗暴的動作弄痛了,娃娃眼睛裡開始溢出淚水,不過還是很聽話地沒有放開聲量,隻是用力拍心口,像是在證明自己沒說謊,「我有看到他這裡有狗狗的影子,很大很大隻……」

說出了素問的原形,看來娃娃的確沒說謊,不過這讓張玄更吃驚,素問的原形連他都看不到,娃娃卻居然看到了,這更證明孩子的不平凡,怕他哭出來,張玄忙摸摸他的頭,小聲說:「我知道我知道,但許多事情是不可以講出來的,這是人家的隱私明不明白?」

娃娃想了想,搖頭,張玄也沒指望一個兩歲多大的孩子懂什麼叫隱私,又解釋:「就是說,今後不管你看到彆人身上有沒有動物,都不要說出來,明白嗎?」

「喔。」娃娃點點頭,又不解地說:「可我不知道白白是什麼動物啊,他有好多好多條尾巴……」

「什麼!?」意外炸雷,張玄怔住了,忙問:「娃娃是說長了很多尾巴的意思嗎?」

「嗯,很多很漂亮,都是白色的。」[請勿散播]

白色的,很多尾巴,形狀似犬,那不就是……九尾白狼嗎!?

素問快步走出酒吧,沒走多遠就被叫住了,初九追上來,見他臉色很難看,忙把他拉到路邊,勸道:「張家的人個個身懷異術,那孩子能看到你的真身也不奇怪,不過童言無忌,你就彆在意了。」

「沒有。」

「還說沒有,你看你的臉都快黑成鍋底了。」

初九開了句玩笑,素問卻沒笑,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是為那孩子的話生氣……我有見過他,就在不久前。」

夜風將素問的慌張傳送過來,看到他因為失措而輕微蜷曲的雙手,初九皺起眉,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聲問:「是怎麼回事?」

緊握讓素問感受到對方的溫暖,心頭一跳,急忙把他的手甩開,退後兩步,讓自己可以保持冷靜,說:「我剛才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那些人不是懷疑我殺人嗎?我的確去過他們說的那些地方,還看到了殺人凶手,就是……剛才那個孩子……」

「你沒看錯?」

初九剛問完就覺察到自己的失言,正要解釋,素問先開了口,「你知道我大部分時候是靠感覺認人的,那孩子的氣息很特殊,我不可能認錯,當時他還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我看到了他身上的血,雖然看得很模糊,但是不是血,我想我還能辨認出來。」

素問說完,不見初九回應,他歎了口氣,說:「主人不讓我管這件事,但想到有人在我麵前遇害,我實在無法坐視不理,本來想問問你的意見,沒想到這麼巧遇到娃娃,剛才他一出現,我就知道是他了,隻是沒想到他是張家的人。」

難怪看到娃娃,素問反應那麼強烈,原來是這個原因。

初九說:「確切地說,他是聶家的人,素問,你聽馬靈樞的話,彆管這件事了。」

初九隻有在說正事時才不會拿馬靈樞的名字開玩笑,素問知道他是認真的,問:「你是要我坐視不理?」

「不,事情有點棘手,一個處理不當,會惹出很多麻煩,」初九拍拍素問的肩膀,說:「你先彆急,這件事是什麼狀況現在還不清楚,我先查一下,你等我的消息。」

「那你要小心。」素問遲疑了一下,又追加:「我不想你有事。」

素問仰著頭,路燈下初九可以清楚看到他臉上寫滿的不安和擔心,剛才因為被他甩開手而造成的失落感頓時煙消雲散,微笑道:「放心,想殺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張玄坐在高腳椅上,看著手機裡顯示的九尾狼的照片,眉頭微蹙。

圖片是他在小白的藏書裡找到的,自從見到素問後,他就一直放不下,出於某種在意的心理,他拍下了這張圖片,剛才他給娃娃看了,娃娃立刻說跟他看到的動物形狀很像,張玄想,那素問就是九尾白狼沒錯了。

像九尾白狼這樣的精怪天底下應該沒有多少,所以他判定就算素問不是當年那條白狼,他們之間也絕對有某種關聯,那麼,他跟馬靈樞特意買下附近的房子住進來,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玄玄,玄玄,」衣袖被拉了拉,是被他晾在一邊的娃娃,問:「白白是壞人嗎?長得像狗狗的都是壞人嗎?」

這一定是藏獒襲擊給娃娃留下的陰影,張玄正要否認這個觀點,半路又頓住了,他無法保證素問的為人,甚至連他到底是什麼人都不清楚。

「娃娃,」想了一下,張玄給了孩子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複,「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在許多時候,人不能簡單的用好跟壞來區分。」

「可是爸爸說殺人的人就是壞人,如果白白是好人,那是不是爸爸在說謊?爹爹說壞人才說謊,那爸爸是不是也是壞人?」

嘰裡呱啦一大堆說下來,張玄被娃娃徹底繞暈了,他記得自己小時候沒這麼話嘮的,他通常一句話把人氣死,絕對不會說第二句。

琢磨了半天,張玄弄懂了孩子想要表達的意思,不由得更驚訝,問:「你是說素問……就是白白有殺人?」

「有的,在娃娃的夢裡,好可怕,娃娃立刻跑掉了。」

娃娃一直把他的夢遊當成作夢,張玄一聽就知道孩子是在深夜出門時遇到過素問,還看到他殺了人,突然想起攔截素問的那些人說的話,糟糕,素問不會真殺了人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娃娃,仔細說一遍。」

沒等娃娃開口,初九匆匆轉回來,張玄忙捂住孩子的嘴巴,剛好陳文靖也來了,呼哧呼哧地衝過來,解釋:「對不起,路上塞車,我遲到了。」

「沒事,我也是剛來。」

寒暄後,陳文靖跟初九要了兩杯飲料,請張玄去旁邊的座位上細談,兩人坐下後,他轉頭四下看看,問:「你說的朋友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啊,我侄子娃娃。」

張玄把娃娃抱到沙發上,陳文靖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小不點,嘴巴咧了咧,「你侄子?」

「確切地說,是董事長的侄子,他們都忙,就讓我來帶小孩,什麼事?」時間不早了,張玄不想多費口%e8%88%8c,直接切入話題。

陳文靖正要說,初九走過來,把手裡的西瓜汁和一碟烤製成不同小動物形狀的點心放在了娃娃麵前的茶幾上,說:「我請這位小帥哥的。」

「謝謝九九。」

天很熱,娃娃正好渴了,雙手握住玻璃杯仰頭大口大口地喝起來,喝完後發現點心也很不錯,又挑了一塊塞進嘴裡。

小孩子有東西吃都會變得很乖,張玄很感激初九的細心,跟他道了謝,等他離開後,對陳文靖說:「請繼續。」

「是這樣的,請問張先生知道做冥壽的事嗎?」

「知道啊,就是陰誕酒嘛。」

許多人,尤其是上了歲數的人都很青睞這種給過世之人做壽的法事,對張玄來說,做冥壽根本是天師工作裡基本中的基本,聽了陳文靖的詢問,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問:「你是想為家裡哪位老人家做壽?」

「是我曾祖父,如果他活著,這該是他老人家第一百個壽辰,說也好笑,我們家長輩一直都對做冥壽很熱衷,尤其這次是百年大壽,更不敢怠慢,我叔叔說過了這個壽辰,曾祖父就要去輪回了,所以一定要隆重,不過我剛回國,對這行不了解,不知道張先生能不能給指點一下。」

張玄心裡的小算盤立刻撥開了,陳文靖久居國外,聽他的口氣對這種事根本不信,甚至是不屑的,不過為了不惹長輩生氣,才不得不走一下形式,這種法事說是為長輩做壽,其實說白了就是給%e4%ba%b2戚間提供個聚會聊天大吃一頓的機會,非常普通,而且法事半天就能搞定,要不是現在身邊跟了個小寶寶,他立馬就拍%e8%83%b8脯應承下來了。[請勿散播]

「不知長輩的壽辰是哪天?」他盤算著問。

「其實壽誕已經過去了。以前這些事都是我叔叔負責的,不過從今年開始他身體就一直欠佳,所以就把這件事拜托給了我,可是前段時間出了不少麻煩,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做壽的事就暫時擱了下來,後來等我想處理時,發現……」說到這裡,陳文靖停頓了一下,說:「原來我叔叔一直拜托的那位老師出了事,沒法做法事,我才……」

才急著到處找備胎啊,難怪這麼急。

不過隻要有錢賺,張玄才不管什麼備胎不備胎,問:「你希望什麼時候做?」

「明天怎麼樣?」

「哈!?」

雖然張玄知道這件事很急,但沒想到陳文靖會急到這個程度,要不是對方是客戶,他一定直接問過去——你以為是吃速食啊,一個電話大家馬上就都到齊了?

「陳先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