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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出了張玄的沮喪,馬靈樞莞爾,主動提議:「你還沒吃早飯吧?要不留下來一起就餐?」

「這怎麼好意思呢?」張玄搓搓手,笑眯眯地說,那表情完全沒有一絲不好意思。

於是馬靈樞順著他的話說:「今後是鄰居了,何必客氣呢?我順便也想聽聽馬家的故事,很久沒回來,我想這裡一定發生了許多我不知道的有趣事情。」

「故事有很多,有沒有趣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馬先生你想聽,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第二章

素問雖然眼睛不方便,做事卻很麻利,很快就把早餐準備好了,張玄吃著飯,開始講述馬家故事,其實這些事都是他從小白的劄記裡剛剛得知的,反正他的目的不是講故事,而是觀察馬靈樞在聽故事時的反應,從而辨彆他的真實身分。

「據說馬家是川南的驅魔大家,世代以斬妖降魔為己任,馬家人出生時就自帶神力,為神靈庇佑,大家都說那是上蒼為他們斬殺妖魔所做的饋贈,真假就不得而知了,但馬家曾有段時間在驅魔門派當中獨領風騷,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們突然舉家退出,據說他們的後人去了北方,行蹤不明,再後來,天師這行裡就再沒人提到他們了。」

「可是你怎麼會以為我是馬家後人?」馬靈樞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笑問:「我看上去很像道士嗎?」

「因為你有修道者的氣質,這種事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而已,再加上你還養了式神。」張玄才不會說這些其實都是他在投石問路,信口杜撰的。

「不,素問不是式神,他隻是暫時跟我一起住的夥伴,等哪天他的朋友來接他,他就會離開了。」

馬靈樞說著話,頭轉向玻璃窗的另一側,素問做完飯,恢複了白犬原形,像是困了,眼睛微眯,把自己蜷在沙發上。

毛皮在陽光下透著漂亮的光澤,雪白得讓人感覺到刺眼,張玄不由自主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雪天,那個困在鐵籠裡絕望的白狼,要是它還活著,不知是否也能保持這樣平和的心態?

他歎了口氣,嘟囔:「怎麼沒有好朋友贈我一個廚子呢?」

他家現在倒是有兩個廚子,可惜鐘魁是模特兒出身,習慣了清淡食物,另外那對兄弟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根本是吃素的,蛇妖吃素,聽起來很搞笑,但是當家裡每頓飯連點肉星都看不到的時候,就一點都不好笑了。

吃得這麼樸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聶氏要倒閉了呢,張玄無比哀怨地想完,突然靈機一動,問:「馬先生,你在模特兒界是不是很吃得開啊?」

這話問得很有技巧,以馬靈樞的身分,他不會給否定的答案,但如果肯定的話,他知道張玄後麵勢必跟著問題,笑了笑,說:「為什麼這麼問?」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很有做模特兒的天分,條件也好,但還是個新人,對這行不了解,我想要是有人帶他會比較好,就是不知道馬先生方不方便。」

「帶他來看看吧,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想幫忙隻是舉手之勞。」

「謝了。」

一頓飯吃完,雖然什麼都沒問到,但賺了頓豐富的早餐,外帶把蛇妖送出去,張玄還是很滿足的,看看表,快到聶行風上班的時間了,他起身跟馬靈樞告辭,馬靈樞沒再挽留,隻說:「以後有時間常來玩,順便跟鐘魁帶問好。」

「一定一定。」

前一句話即使馬靈樞不說,張玄也會這樣做的,跟他交換了手機號碼,出門時經過客廳,他看到趴在沙發上養神的白犬,忍不住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它。

感覺到陌生氣息的靠近,白犬立刻睜開眼睛,碧青眼瞳裡流露出警覺,當發現是張玄時,它猶豫了一下,收起張開的利牙,不情願地接受了他的摟抱。

「好漂亮!」

張玄摸著白犬脖頸上蓬鬆的毛毛,把它半舉起來,白犬眼瞳澄淨,卻沒有光亮,像蒙了層薄霧的明珠,失去了應有的光華,他惋惜地說:「它的眼睛是被什麼傷到的?應該有辦法治好吧?」

「很久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素問自己回答了,一種本能的抗拒讓它避開張玄的摟抱,跳到了一邊。

對於張玄表現的%e4%ba%b2近,它與其說是不喜歡,倒不如說是難過,很悲傷的情緒籠罩著它,仿佛感覺到某些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丟失了,可那是什麼,卻無從得知。

覺察到它的不情願,張玄沒再靠近,站起來問馬靈樞,「它是什麼犬種啊?我也想養一隻。」

「誰說它是犬?」馬靈樞微笑反問:「難道你不覺得它更像是狼嗎?」

「九尾狼?」張玄眼神掠過白狼的尾巴,很可惜,他隻看到一條。

「不,它隻是普通的狼,這世上不存在九尾狼這種物種。」

九尾狼是存在的,就在他童年的記憶裡,但馬靈樞的話又讓他不太敢肯定了——也許隨著那條白狼的死亡,九尾狼就真的絕跡於這個世上了吧。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張玄離開後,馬靈樞站在窗前,看著他騎上機車跑遠了,微笑說:「我們好像把他弄得思維混亂了,真是不應該啊。」[請勿散播]

白狼沒答話,仍然盯著張玄離去的方向出神,馬靈樞看看它,又笑道:「可是逗弄人這種事很好玩是不是?不如下次你變出九尾讓他看看,他一定嚇一跳。」

想象著那個畫麵,馬靈樞惡劣地笑出了聲,白狼卻沒捧場,沉默了一會兒,說:「剛才那些道士質問我殺了計程車司機,其實那天我本來是要坐那輛車的,卻被彆人半路搶去了,那個人應該是精怪所變,如果當時我不讓給他,或者我及時趕去的話,司機就不會死了。」

「過去了的事,不管你怎麼懊悔,都無法改變它的存在,隻是徒增煩惱罷了,」說到正事,馬靈樞收起笑容,摸摸它的頭,說:「這幾天你就不要出門了,交給我來處理。」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隻知道麻煩要來了,不知道那位三腳貓天師撐不撐得住。」

「主人,你會幫他嗎?」

素問仰起頭,看到的卻是一張淡漠的臉龐,馬靈樞轉身離開,淡淡說:「我為什麼要幫一個外人?」

張玄回到家,大家已經吃完了早餐,聶行風在看晨報,銀墨靠在沙發上看娛樂新聞,鐘魁在研究他的食譜,看到張玄,他起身要去廚房拿早點,張玄叫住他,說:「我吃過了,洋芋先生請我的。」

「誰?」

「馬鈴薯,你尊敬的偶像先生。」

「啊,說來聽聽!」

一聽是有關哈斯的新聞,鐘魁立刻跑了過來,在窗台上打盹的漢堡也來了精神,緊隨其後,張玄坐下,說:「沒什麼,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家犬,順便去串了個門子,咦,董事長,到點上班了,你怎麼還沒換衣服?今天周末?」

他後知後覺的轉頭看桌曆,聶行風繼續翻著報紙,隨口說:「今天不是周末,是爺爺的生日,所以這兩天我不去公司了。」

「爺爺生日!」張玄一拍腦袋,大叫:「啊啊啊,我忘記訂蛋糕了!」

他跳起來衝到電話前,拿起話筒就要撥打,聶行風打斷了他,「我讓銀墨訂了。」

以往這些事都是霍離負責的,霍離去上學後,張玄就自告奮勇地承擔了下來,不過聶行風還是另外吩咐了銀墨去處理,因為他知道,等張玄去買蛋糕,慶祝爺爺明年的生日可能剛剛好。

「董事長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給忘記了,張玄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抓抓頭發,縮回沙發上,解釋:「我這不是回來後一直在忙嗎,我連去找林純磬的麻煩都騰不出時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話說得沒錯,張玄在電視台的財經節目很受歡迎,從回來他就在錄影棚和偵探社兩邊轉,否則以他的個性,早第一時間去林家砸場子了。

「所以我幫你做了。」聶行風翻看著報紙說。

「那哈斯先生還有說什麼?」這才是鐘魁關心的話題,問:「他有沒有提到我?」

馬靈樞提到了鐘魁,但那是順路還是特意就不得而知了,張玄說:「提你乾嘛?難道你覺得他有興趣請一隻鬼去走秀嗎?不過我跟他提了銀墨,銀墨你去換件衣服,回頭我帶你去找他。」

銀墨現在除了修煉,就無事可做了,每天在家裡正覺得悶得慌,聽了這消息,馬上站起來回臥室,銀白卻很不情願地把自己纏在沙發扶手上不想走,銀墨勸了好半天才把它勸動,鐘魁在旁邊看得很羨慕,對張玄說:「我也想去,讓我去試試吧。」

「大哥,不是我不讓你去,你是個等待輪回的鬼,去跟人搶什麼機會?」

「銀墨還是妖呢,為什麼他行我不行?」

張玄沒話說了,看著憤憤不平的家夥,他很想嗆回去——你會法術嗎?你能做臥底打探馬鈴薯的情報嗎?你能把暗算我們的幕後黑手引出來嗎?

「就讓鐘魁去試試吧。」聶行風一言定論,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一家之主發話了,鐘魁立刻喜笑顏開,謝了聶行風,不待張玄反駁,他就一溜煙跑回自己的臥室,換衣服去了。

「招財貓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對著乾!?」

張玄很不爽地瞪聶行風,他的想法聶行風不會不懂,還這樣說,這不是拆他的台嗎?

「就讓他去吧,說不定也能幫上忙。」

「幫倒忙吧。」

張玄嘀咕完,一抬頭,看到漢堡還站在水晶燈上看熱鬨,燈具上還放了一小包瓜子,他眼睛眯了起來,漢堡察言觀色,不待他吩咐,馬上收拾了瓜子,翅膀一振飛遠了,張玄叫道:「你去給我盯著林家,林純磬有什麼行動,馬上回來彙報!」

等漢堡也離開後,張玄把早上的經曆跟聶行風說了一遍,聽著他的描述,聶行風劍眉蹙起,他有種感覺,素問就是九尾狼,不過看看張玄的臉色,他沒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金鱗刀收了九尾狼的魂魄後,隨張三墜落雪峰穀底,就算張三僥幸不死,也身受重傷,沒可能去古宅把白狼的屍體拿出來,再為它重塑魂魄,事情關聯到張三,雖然張玄把心結解開了,但這個微妙的話題聶行風覺得還是不提比較好。

「驅魔馬家是怎麼回事?」他說:「之前沒聽你說過。」

「因為我也是剛知道的,跟我來。」

張玄帶聶行風來到小白的房間,小白住校後,他的房間就空了下來,東西都照以往規整擺放,張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手劄,裡麵記錄了各大降魔家族的法術和軼聞,張玄跟小白詢問馬靈樞的事,小白就讓他自己來查,說記錄比口述清楚,他昨天心血來潮隨便翻了翻,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你以前都不知道這些門派?」雖然知道張玄不學無術,但對於同行的事他也這麼不關心,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