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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被卷進洶湧浪潮中。

手中犀刀因為氣力漸弱發出輕微顫唞,聶行風的神力被封,他隻是普通人,能擋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但奇跡能堅持多久他也不知道,於是另一隻手環上張玄的腰,說:“我好像判斷有誤。”

“錯有錯的樂趣,”對於生命的定義張玄一向都是模糊的,看著前麵震撼心魄的潮水和法陣無形劍氣,反而感覺很興奮,笑笑說:“偶爾去黃泉玩玩也不錯,聽說那裡的彼岸花開的很漂亮,你采給我。”

聶行風看了張玄一眼,心說這誅仙陣明顯是布來對付神袛的,他們可能會被劍氣大的魂飛魄散,哪有機會去黃泉路上玩?不過既然張玄這樣說,他便沒有反駁,笑著點頭,說:“好!”

說話間桶形水勢越逼越近,他們周圍隻剩下了寸方天地,看到頭頂殺劍即將落下,聶行風反而冷靜下來,準備迎接致命的一擊,誰知就在這時,他們腳下地麵上鐫刻的符篆突然亮起金光,恢弘響聲中金光旋成一道強大氣流,漩渦以陣眼為中心向兩旁散開,暴風呼嘯,將兩人卷了進去。

洪水失去了抗衡,立刻奔騰而來,將符陣最後一角也浸沒了,就在這時,一道翠綠身影竄入陣眼,大叫:“等等我!”

漩渦即將消失,緊急關頭,張玄忙將索魂絲甩了出去,扯住漢堡肥肥的身體,將他拉進未知的黑暗空間裡。

10、第十章

黑暗並未持續太久,聶行風便感覺到了光亮的存在,那是路燈散發出的光芒。遠處隱約傳來飛機起飛著陸時的轟鳴聲,他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現實中,但這裡至少不再是自己一直存在的那個空間。

落地時張玄沒站穩,靠著聶行風向下墜去,聶行風及忙拉住他,就見他臉色蒼白,嘴角滲出血絲,抱住他的時候,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發出的冷顫,不由大驚。

他知道張玄受了傷,但沒想到狀況會這樣糟糕。明明在雪穀中他還拉著自己跟野獸比賽腳力,再想到他強用神力引水入穀,心沉了沉,忙問:“你覺得怎麼樣?”

張玄眼皮抬了抬,卻終因疲倦沒有睜開,隨口嘟囔:“冷。”

聶行風本想把自己的衣服%e8%84%b1下給他,但看著兩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披不披衣服沒多大差彆,便說:“忍一下,我們馬上回家。”

他將張玄背起,看了下四周,這裡不是他們離開時的停車場,而是機場外沿,已是深夜,機場周圍依舊一片通亮,遠處高樓鱗次櫛比,閃爍著點點燈光,這一切都在無聲的告訴他,這裡是真是的空間。

“回來啦,回來啦!”頭頂傳來叫聲,漢堡很狼狽地在他們上方盤旋,一邊啄著翅膀上被燒焦的羽毛,一邊嘰喳叫道:“太刺激了太不公平了,太混蛋了,我是陰界信使,拿的是公務員的薪水,做的是特警的工作,還輕傷不下戰線,這還有天理嗎?”

“閉嘴.”聶行風心情正糟糕,被他吵鬨,更覺得心煩,忍不住斥道。

漢堡立刻關掉了話匣子,在聶家,聶行風是它唯一不敢對抗的人,尤其是在他心情相當惡劣的情況下,在陰間做事,察言觀色要比自身的能力更重要,漢堡深諳其道,聶行風二字一出,它馬上閉嘴,很乖巧地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聶行風說了句抱歉,漢堡搖搖翅膀,很大度的說:“OK啦,當官的人哪能沒有點脾氣呢?你沒想張人類那樣說“閉上你的鳥嘴”,就已經很給我麵子了。”

聽他把張玄描述的活靈活現,聶行風忍不住想笑,但隨即想到他現在的糟糕狀態,心情又低落下來,背著張玄默默往前走,沒看到有車經過,就打手勢請他們停車,卻沒有一輛車理會。車主看到他們衣著狼狽,好像還沾著點血跡,不僅不停車,反而踩快油門飛速跑過去,生怕牽連到自己。

一貫習慣說笑的人一直處於沉默狀態,路燈拉長了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讓聶行風有種寂寞的沉重感,他放棄了叫車,看到不遠處的路邊有個電話亭,走了過去,漢堡馬上明白了,殷勤的飛過去,說:“讓我來讓我來!”

聶行風背著張玄,不方便進去打電話,他告訴漢堡自己助理的手機號碼,讓他來這裡接人。

漢堡飛進去了,用法術把話筒拿起來,兩隻腳上下踩動數字鍵,時間已經很晚了,鈴聲響了很久,助理才接聽,聽到他的聲音,漢堡馬上清清嗓子,打著官腔問:“你是那個啥啥啥助理嗎?”

漢堡是姓名盲,所有人在它眼裡隻統稱為兩個字——人類,它是靠氣味識人的,不過陰鷹本事再大也無法通過電波識彆對麵的人是誰,反正這不重要,對著話筒隨便含糊了一句後,繼續說:“董事長這邊出了點事,你馬上開車過來接人,地點是國際機場……什麼?要具體地址?我怎麼知道,總之你先開過來再說……你問我是誰?我是漢堡。”

聶行風站在電話亭外,聽著鸚鵡唧唧哇哇打著電話,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歎,感覺背上的人動了動,他問:“張玄,我們好像還從來沒這麼狼狽過是不是?”

“嗯。”

有氣無力的回應,聶行風想如果現在張玄有精神,一定會握拳發誓說——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於是他替情人回答了,“這筆賬我來算!”

電話打完了,聶行風不想在路邊乾等,背著張玄繼續往前走,漢堡沒有打擾他們,很有眼色地在遠處亂飛。

走不多遠,後麵閃過燈光,車輛在靠近他們時放滿了車速,很快車停下了,車主打開車窗,問:“聶先生,怎麼是你們?”

開始的是個長相普通的中年人,但男人的身份絕不簡單,跟張玄上不得台麵的三腳貓法術不同,林純磬可是正宗天師傳人,要在天師這行中算資曆,連張玄也要叫他一聲磬叔。聶行風很久以前因為一些案子跟林純磬有過交集,知道他交往的人都非富即貴,為人也算仗義,不過很久沒碰麵了。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相遇,他很驚訝,說:“真巧!”

“我送個朋友趕飛機,剛才看到你們,還以為認錯人了,還好你的式神機靈,讓我過來幫忙。”

林純磬打開自動車門,讓兩人上車,漢堡也飛了進來,大模大樣的在車前擋板上一坐,說:“糾正一下,我是來陽間公乾的北帝陰君座下使者,不是他們的式神,能開車在我是你的榮幸,人類。”

帶了一大堆定語的自我介紹,不過林純磬脾氣很好,聽完它的話,說:“失敬失敬。”

漢堡來到陽間,這事第一次被這麼尊敬,感動得差點飆淚,覺得同是修道者,這個男人比張玄好了幾百倍,正要趁熱打鐵跟林純磬套套熱乎,林純磬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張玄身上,

從後視鏡裡看到他的狀況,皺眉問:“出了什麼事?張玄怎麼受這麼重的傷。”

“說來話長,”林純磬不知道張玄的海神身份,聶行風也不便多說,不過能在這裡跟正宗天師遇到,也算是幸事,他問:“能麻煩林先生給他看一下嗎?價錢方麵隨你開。”

“你跟張玄在一起久了,說話方式越來越像他了。”

商檢的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林純磬當然知道聶行風和張玄的關係,說:“不是錢的問題,看他傷的這麼嚴重,我不太有信心能幫到他,正好我有棟房子在郊外,先帶你們過去,看一下他的傷勢再說。”

林純磬的彆墅離機場很近,他平時很少過來,房子裡顯得有些空,他帶聶行風來到一樓某間臥室,聶行風把張玄放下後,林純磬看他狀態狼狽,說:“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張玄傷勢未明,聶行風沒那個心思,說:“先麻煩你給他看一下吧。”

林純磬也不勉強,幫張玄切了脈,有點上符給他定神,當他把張玄上衣解開,看到張玄上身一道道神器留下的燒灼傷痕時,聶行風吸了口氣冷氣,灼傷暗黑,隱隱透著死氣,在看張玄眉間,同樣也呈現出同樣顏色,如果他沒看錯,這是死命的征兆。

“磬叔?”

一陣折騰下,張玄醒了過來,身上傳來不適,他皺眉翻了個身,聶行風忙扶住她,問:“很不舒服麼?”

“有點餓了,”張玄答非所問。

“我去準備飯,你們聊。”^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林純磬走出去,半路卻給聶行風遞了個眼色,聶行風會意,等他離開後,對漢堡說,:“你照顧下張玄,我去拿飯。”

聶行風出去後,見林純磬在走廊遠處等著自己,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他急忙走上前,冷靜地說,:“林先生,有話你請直說,隻要有辦法,我就會去解決。”

“他被至剛劍氣所傷,又強行用法術,導致劍傷噬骨,我救不了,隻能靠他自己慢慢化解。”

想起當時情況,聶行風更覺得心疼,聽林純磬又說:“不過你彆太擔心了,這種傷換了其他人,可能早就死了,張玄既然能撐到現在,那他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傷藥多久才能好?”

“外傷是其次,最麻煩的是侵入他體內的神劍戾氣,戾氣存在他體內,發作起來可能會很痛苦,甚至會刺激到他的精神狀態,我馬上去查一下,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幫到他。”

“那麻煩你了。”

林純磬走後,聶行風掃了眼藏在遠處的小黑影,手指勾了一下,漢堡立刻很狗%e8%85%bf的飛過來,問:“董事長大人有何吩咐?”

“張玄怎麼樣了?”

“好像傷口在疼,很難受的樣子。”

聶行風急忙返回去,走了兩步,又轉頭說:“剛才我跟林先生的對話,你知道該怎麼彙報?”

“知道知道。”

漢堡意領神會的點頭,當差這麼久,如果連正副職上司都分不清,那它白在陰間混這麼多年了。

聶行風回到房間,張玄可能痛勁剛過,饅頭汗珠的趴在枕頭上,眼簾垂著,像是又睡了過去,但聶行風一靠近他就醒了,嘴角翹起,笑問:“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會是磬叔坑你錢了吧。”

命去掉了大半,還這副財迷的樣子,聶行風又心疼又氣惱,俯下`身靠近張玄,問:“為什麼收了這麼重的傷,還強用神力?”

張玄藍眼眨了眨,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你在說什麼啊?”

“張玄,我不喜歡你凡事都瞞著我!”聶行風沉下臉,本來還想罵的更重些,劃到嘴邊卻不忍在出口,說:“受了傷就不要硬撐,你以為這樣做很帥氣嗎?”

“完全沒有,我隻是……”張玄歪頭想了想,然後伸手圈住他的脖頸,微笑說:“想你心疼。”

任性的回答,聶行風歎了口氣,再也下不了重口去罵他,張玄趁機仰頭,挑逗似的輕啄了一下他的%e5%94%87角,笑嘻嘻說:“如果不想我更辛苦,那就度一點真氣給我把,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