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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前,明明是故意做出的姿勢,卻不會讓人感覺違和,反而更為之吸引,尤其是他保養得很好,皮膚光滑潔淨,乍看去像二十出頭的青年,不過從他成名多年來推算,他至少也有三十多歲了。

聶行風剛跟馬靈樞聊過,覺得他本人要比雜誌上更具魅力,但靜態往往更能表現出一個人真實的一麵,就比如照片裡的他狹長眼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似魅力四射,但在聶行風看來,更像是一種算計,把身邊所有人都掌控在手心裡的自得表現。

精明、冷漠、世故,也許還有點玩世不恭,很符合馬靈樞的身分和個性,所以剛才他說的做朋友,聶行風隻當是玩笑話,跟這種人交友,他恐怕要時刻提防不被算計到才行。

聶行風坐上飛機,沒多久馬靈樞也上來了,很巧合地坐在跟他同一排的位子上,不過是走道另一邊,當發現這個巧合後,馬靈樞眉頭挑挑,很誇張地對聶行風說:“這世上果然存在了各種意想不到的驚喜,就像是上帝在人間安排的一場鬨劇。”

這句話帶著濃厚的美國人風格,聶行風笑了笑,卻沒說話,馬靈樞察言觀色,說:“看來你不信上帝。”

“比起上帝,我更信我自己。”

“也許你是對的。”馬靈樞很誇張地聳聳肩,表示讚同。

事實證明,這世上很少有人能跟張玄比聒噪,當機艙裡響起即將起飛的廣播後,馬靈樞就再沒扯著聶行風閒聊,而是要了份報紙開始看,之後的漫長飛行中,他除了就餐時稍有寒暄外,都很有禮貌的沒介入聶行風的私人空間。

飛行時間很無聊,這讓聶行風有些懷念身邊有張玄的日子,有小神棍的地方雖然很吵,但永遠不會感覺無聊,不像現在除了必要的飲食外,就一直躺在座位上睡覺。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到身下一陣劇烈震動,聶行風睜開眼睛,發現不僅僅是震動這麼簡單,整個機艙都顛簸得很厲害,緊急救援裝置從頭頂落下,在他麵前晃蕩著,空乘人員的安撫廣播聲和乘客們的尖叫彙成一團,不斷挑戰著他的耳膜承受度。

不會是喬的烏鴉嘴真的靈驗了吧?

周圍太嘈雜,聶行風一時間無法辨彆到底出了什麼事,轉頭向窗外看去,發現飛機已經到達了機場,似乎是在跑道線上滑行中出現了狀況,後麵一片火光。

機艙震動得厲害,安全帶似乎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他幾乎被晃得跌出去,眼看著外麵火勢越來越大,巨響傳來,一道灼亮光芒穿過火焰,以飛快的速度向他飛來,他想避開,身體卻像是被捆縛住了,半點動彈不得……

“先生?先生?”

肩膀被輕輕拍了拍,聶行風猛地睜開眼,機艙裡回蕩著輕柔的音樂聲,緩和了還猛跳不停的心房,空乘小姐站在他身旁,微笑說:“先生,我們已經到達機場了,請您做好下機的準備。”

聶行風看看周圍,這才發現飛機已經著陸,乘客正在陸續下機,一切都跟他平時乘機一樣正常,原來剛才他看到的隻不過是疲累下的一場夢而已。

不過額頭上還滲著冷汗,像在揭示他見到的那一幕有多恐怖,這讓他有些不舒服,他很少作夢,更彆說噩夢,不自禁地又想起喬的調侃。

真不像是一個好兆頭。

他向空乘小姐道了謝,起身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下機,走進過道時看了眼鄰座,座位已空,馬靈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2、第二章

聶行風辦完入境手續,取了行李走出機場,機場燈光明亮,卻更加襯托出夜的黑暗,跟平時不太一樣,國際機場門前居然沒多少人,聶行風感覺很奇怪,他沒等到來接機的助理,隻好自己拖著旅行箱去事先約定好的機場車位。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決定有多笨蛋了,行李箱比想象中沉得多,裡麵有一大半是給張玄買的東西,購物時沒想太多,現在有點後悔了,明明許多東西在國內都可以買到的。

於是聶行風打電話給始作俑者,準備訓他幾句,可是聽到的卻是不在服務區的電子語音。

張玄不會又在搞什麼案件追蹤吧,聶行風知道張玄的個性,隻要錢到位,就算是讓他去喜馬拉雅山尋人,他也會立刻點頭,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沒讓張玄來接機。

聯絡不到人,聶行風改為發簡訊,才按了幾個字,身後閃過車燈光芒,一輛黑色Benz開過來,在他身旁停下,車窗打開,是先下機的馬靈樞,說:“真巧,又見麵了,我送你吧?”

“謝謝,我的助理在等我。”

“真遺憾,你是第一個拒絕我載乘的人,”馬靈樞聳聳肩,不過他滿麵春風的表情完全看不到遺憾的存在,眼睛掃掃聶行風手中的大行李箱,“看上去很沉啊,所以帥哥,再給你一次機會,需不需要我載?”

這次的詢問因為被拒絕而多了幾分執著的意味,不過卻不會讓人感到困擾,聶行風隻是覺得好笑,說:“那我即將成為第二個拒絕你載乘的人。”

再次被拒,馬靈樞顯得頗受打擊,很無趣地把頭縮了回去,小聲嘟囔:“個人魅力減退了,不知是不是這幾天熬夜增老導致的。”

聶行風起初還以為他是在對自己說,但馬上發現他說話的對象是蹲在副駕駛座上的一隻大型犬。

大犬全身毛皮雪白,突然之間看不出犬種,隻見馬靈樞咕囔完又把頭轉向他,眼眸微眯,笑著說:“你會為沒坐我的車感到後悔的,但作為懲罰,我不會給你改變主意的機會。我要馬上回去補睡美容覺了,再見,如果還有機會再見的話。”

他說完,不等聶行風回答,就踩緊油門將車開了出去,車飆向前的一瞬間,聶行風看到那隻大型犬站了起來,前腳踏在擱板上抖抖毛,伸了個懶腰,它的身形足有半人高,路燈下透著漂亮的純白色,頭微微昂起,與其說是狗,倒不如說是隻桀驁不馴的野狼。

車很快跑遠了,聶行風轉到跟助理約定好的D區停車場,可是沒走幾步,腳步突然放慢了,夏風習習,帶來夜的清爽,同時也提醒了他一件很重要的事——現在是幾點。

難怪剛才出機場後總感覺哪裡有不對,原來是時間的問題。

可能是情緒還困擾在那個夢境裡,他居然沒注意到一個最大的破綻——他乘坐的是傍晚的航班,飛機著陸後,飛行時間加時差,現在國內該是中午,烈日高照的時段,不可能還是晚上!

聶行風沒時間細想,急忙停止給張玄發簡訊,打電話聯絡自己的助理,但同樣是無法連上的電子音,他知道出問題了,不敢再在這裡久留,轉了個身,拖著行李箱快步向停車場外走去。

誰知沒走多遠,就感覺到周圍氣溫驟然降低,原本是暑氣炎炎的盛夏,此時他卻感到了寒冷,寒氣越來越重,令空間更加晦暗,幾縷遊魂不知從哪裡飄蕩而出,越過他在前方徘徊,感覺到它們的邪惡氣焰,聶行風提起戒心,他看得出這些鬼魂是被人控製的,專為攔截他而來。

隨著惡魂漸多,地麵泛起淡淡薄霧,很快的,霧氣彌漫了整個停車場,聶行風看到霧的儘頭隱約站了一個人,霧太大,模糊了那人的容貌,卻掩藏不住他身上的罡氣,帶著強烈殺意的罡氣,這個人一定殺過很多人,很多。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熟悉的感覺,卻又陌生得讓人心懼,聶行風的手不自禁地顫了起來,不是怕,而是激動,像是出於某種同類的召喚,他停下腳步,將手裡的旅行箱丟開了,問:“你是誰?”

對方沒答,而是說:“兩條路給你選,張玄死,或你死。”

聲音嘶啞如鐵器,帶著張狂的口%e5%90%bb,但在聶行風聽來卻無比可笑,雙手握成拳,傲然道:“能讓我們死的人,這世上還不存在。”

“未必!”

話音剛落,聶行風就看到一道黑色修長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落到自己麵前,罡氣如劍,刺向他的心口,他急忙側身躲避,但對方身形太快,刺啦一聲,前%e8%83%b8衣服在罡氣下出現一道長長劃痕。

聶行風急忙以氣運功,躲避男人的追擊,他前身是上古戰神,但自從決定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人間後,就將戰神神力以張玄的名義封印了,他自己無法解印,可以解印的人又不在身邊,換做平時,他跟張玄心意相通,他遭受危險,張玄會馬上感覺得到,但現在很明顯對手事先早有布局,在機場做下這個大結界,現在的他無法跟外界聯絡,而他所麵臨的局勢,張玄也同樣無法得知。

情勢危急,聶行風沒時間去深思布局的人是誰,隻用心將僅有的靈力使出,不過這點靈力在煞氣正高的男人麵前根本是螳臂擋車,黑影在陰魂之間遊走,雙掌翻飛,罡氣隨他的掌風不斷射向聶行風,絲毫不給他躲閃餘地,幾招過後,聶行風身上就被劃出數道血痕,被逼得連連後退。

見他輕易露出敗勢,男人不屑冷笑,身形衝天而起,然後再度向他擊來,大喝:“還手!你的犀刃呢,拿出來!”

聶行風麵容冷峻,咬牙接著對手的殺招,卻始終沒把跟他心神合一的上古神器喚出,因為他一早就看出來了,男人步步殺招,卻始終沒有真傷到他,就是在逼他喚出犀刃,而他現在的狀態,就如頑童在匪徒麵前拔刀一樣,隻是給對方提供武器而已,如果男人的目的是犀刃,那自己這樣做正合他心意,反而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

所以,他寧可現在與危險步步擦肩,也不會喚出神器。

男人看出了聶行風的想法,開始焦躁起來,罡氣劍風使得更加狠厲,很快將他逼到停車場外的空地上。

外麵在下雨,地麵洇濕,聶行風不敵他的掌風,被重重擊倒在地,罡風震到血脈,他感到心口劇痛,眼簾抬起,就見到淩厲寒光已經逼到近前,這一劍如果插進心口,隻怕不死也要重傷。

生死關頭,已不由他考慮太多,聶行風掌心一翻,就要將犀刃喚出,誰知就在這時,四周突然金光騰起,在他身邊渲染出一圈赤紅火焰。

碩大的圓弧環繞成六合之式,將聶行風籠罩其中,光華不減,隨著圓弧的合攏射出燦爛金光,直衝丈高,六合之中金光隱現回圈,形成層層符籙咒文,咒文飛旋得太快,聶行風看不清其中內容,隻覺得罡氣如烈火,刺得全身作痛,更鎮住了他身上僅有的靈力,讓他驚怒交集。

迄今為止,他跟張玄聯手解決過無數事件,這個陣符並不是他見過最凶險的,卻最霸烈,裡麵充斥的殺伐罡氣連他都覺得心驚,他無法想象天底下有誰可以布得下這樣的法陣。

隻見金光越旋越快,如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