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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阿容怎麼會出現在南邊,還進犯國境?」屠飛鳶不相信地道,「一定是齊暉看錯了!」

假使阿容無恙,以他的脾氣,第一件事必然是回來找她。而異人進犯南邊之事,至少有半年的時間。那異人之首,必然不會是阿容。

何況,阿容認得斐仁烈,怎麼會害得斐仁烈身亡?屠飛鳶愈發搖頭起來:「必然不是他。一定是齊暉看錯了。」

屠大海和溫倩見此,不禁一陣擔憂。

「阿鳶,齊暉不會看錯的。阿容的模樣,誰又及他三分呢?」溫倩走上前來,扳住她的肩膀,說道。

屠飛鳶渾身輕震。阿容生得俊美,簡直就是上天鐘愛之極的作品,又有誰及他三分?齊暉但凡有一絲懷疑,也不會如此斷言了,他可不是無事生非之人。

「晉王府恐怕有難。」屠大海不禁吸了口氣。

不論是不是阿容,既然齊暉帶回來的消息如此,皇上必然會多想——晉王世子不是病了嗎?不是送往方外修養了嗎?卻竟然是偷偷養兵?他想做什麼?造反嗎?

「有人想要除掉晉王府?」溫倩肅容道,她本是聰慧之極,又是旁觀者清,輕易便將前後貫穿起來:「我曾聽聞,武成王南下剿匪,乃是晉陽侯所提議。這般一算,莫非晉陽侯惱武成王……」她看了一眼屠飛鳶,後半句沒說出口。

屠飛鳶已然聽出話外之音,再想起梅花宴上的事,不由變了臉色:「好卑鄙!」

「我隻怕,他是皇上的一把刀。」屠大海沉聲道。

玉輕塵可以提議,但最終下旨的人是皇上。

他猜得並沒有錯,皇上的確忌憚斐仁烈。當初宮變之事,斐仁烈本無心參與,是靖江王對他說,安平帝乃是斐仁皓秘密害死,並出示了證據,才叫他助了一臂之力。如今事畢,做上皇帝的靖江王,再看斐仁烈便不順眼了。

斐仁烈實在是個人才,雖無謀反之意,但是刀就是刀,說不定哪日就被人再說服了呢?就像他能說服斐仁烈一樣,萬一以後也有人說服了斐仁烈呢?於是,他收了斐仁烈半數兵權,還不放心,玉輕塵一提起此事,他便應下了。

至於晉王府,皇上雖然不喜歡,但畢竟是********,他一時倒是動不得。且晉王為人謹慎,甚少有把柄給人握著,他便想收拾也沒那份心力。更怕一時衝動,反而惹惱了晉王府,故此一直沒有動作。

這一回,武成王身死,皇上樂得追封他為忠勇烈將軍,命人立了衣冠塚,叫世人紀念供奉。而晉王府,既然傳來賊首是晉王世子的事,不管是真是假,他終於有借口出手了。

麵對突如其來的重擊,晉王府一時懵了。安國公府與晉王府素來交好,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朝中一群勢利小人,口口聲聲給晉王府扣造反的帽子,不容晉王府辯駁,隻用一句話堵他:「你們既然不承認,那便說出晉王世子的下落?」

阿容的下落?他們哪裡知道?阿容乃是被麻一帶走了,往神秘的月聖國而去。之所以說是身患重疾,送往方外修養,便是不願接受阿容身故之事。誰知,竟引出了大麻煩。

「我去找他。」望著議事廳中,焦頭爛額的晉王和屠大海,屠飛鳶站了出來,神情冷靜沉著,顯然不是一時衝動:「他們都不敢去,唯恐丟了性命,我不怕。」

如果是阿容,必然不會傷她。她要去看看,究竟是不是阿容?如果是阿容,他為何不來見她,也不給她傳信?

「不可。」晉王不同意,「如今尚不明確,究竟是否阿容。倘若不是,你便有危險了。」

倘若是,他如今不肯回來,又做下這種事,隻怕已物是人非。

「阿鳶一定要去?」屠大海較晉王而言,對屠飛鳶更瞭解一些。倘若他們不同意,隻怕她會暗度陳倉,悄悄潛了去。因此便道:「既如此,你與我們一同去見皇上吧。」

屠飛鳶既要去,自然要去得有價值。既然要有價值,便不能偷偷摸摸地去。

見了皇上,屠大海將此事一說,表明晉王府、安國公府的衷心:「還望皇上批準。」

晉王府並無子嗣,安國公府也隻屠飛鳶一女,兩府的未來全壓在這一件事上了。皇上聽罷,既覺得可行,又免不了存疑。他看向屠飛鳶,問道:「靈慧郡主果真甘願擔當招安使者?」

屠飛鳶脆聲應道:「回皇上,我願意。」

「那好。」皇上並未多做猶豫,招手叫過玉輕塵:「玉愛卿,你與周將軍一起護送靈慧郡主南下招安。」

全心全意地信任,斐仁勇給不起,他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他派了玉輕塵與周將軍一起,一為考察玉輕塵的衷心,二位撮合玉輕塵與屠飛鳶,三為消減周家的力量,乃是一箭三雕之計。

屠飛鳶沒有別的想法,聞言跪下接旨:「謝主隆恩。」

大軍即日開拔。

隨行的還有齊暉,斐仁烈折損在南方異人手裡,他滿腔仇恨,自然不肯留在京中。哪怕屠小玉與兩個孩子,也不能叫他困住腳步。屠飛鳶理解他的心情,也未多言。何況她心中尚且忐忑不安,哪有勸慰別人的心思?

大軍走了兩個月,便到了目的地。一路上的艱辛與顛簸且不必說,大軍紮營之時,屠飛鳶悄悄去尋了齊暉。

「你可否悄悄帶我去見阿容?」屠飛鳶比了個悄聲的手勢,問齊暉道。

這一路上,兩人倒是說過幾回話。

玉輕塵有時太過放肆,齊暉看不過眼,暗中相助了兩回。屠飛鳶很感激他,便也時時照應他一些。一來二去,兩人間的情誼便恢復了幾分,好歹不是因為阿容將斐仁烈打落懸崖而引起的遷怒了。

然而這回,提起「阿容」的名字,齊暉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他摸了摸腰間的刀,別過臉道:「郡主還是好好待在營帳裡吧。」

屠飛鳶是屠小玉喜歡的小妹妹,又是將軍心儀之人,看在這兩點上,齊暉應當對她極親近的。可是斐仁烈死了,因阿容而死,齊暉免不了遷怒與阿容親密無間的屠飛鳶。

屠飛鳶的眼睛暗了暗,說道:「一路上多謝你的照拂。」轉身走了。

大軍既已駐紮,最遲兩三日後,便商討出對付異人的戰略。屠飛鳶不能等到那時候,回到帳中,做了一番打扮,便避過人潛了出去。

離此地不遠,有一處地勢較高的山頭,正是為了探察敵情而用。屠飛鳶打算瞧一下地形,再做判斷。

誰知,才走到山頭上,正遠目眺望,不料斜刺裡竄出一人來,一手捂了她的口,一手攬了她的腰,抱著她飛速遁走。

「唔!」屠飛鳶無端被擄,頓時拳打腳踢地掙紮起來。待察覺到那人擄她而去的方向,似乎是異人所居之處,漸漸停止了掙紮。正好,她也想去那邊,借這人的手卻是省了力氣。

身後貼著一具堅硬的%e8%83%b8膛,結實有力的手臂困住她的腰,屠飛鳶估算著對方的身量,約莫比她高出一個頭。又垂眼瞧向捂著自己嘴巴的手,皮膚細白,顯然是個年輕人。隻是,太不憐香惜玉了些,好歹她也是枚美女,又不曾做什麼,他何必這樣粗魯對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行了大概有兩刻鐘,屠飛鳶隻覺得腰部全然麻木,失去知覺了,才見到一棟棟建造風格迥異的房屋,周圍悉數是細白如雪的沙土,草木不生。身後之人行走如風,帶著她來到一棟房屋前,踹門而入。

第174章

「砰」的一聲,屋門在身後被關上,眼前頓時一片昏暗。隨即,腰間的轄製被鬆開,屠飛鳶%e8%85%bf一軟,坐倒在地上。

這時,房屋裡點了燈,漸漸眼前明亮少許。屠飛鳶看清腳下乃是細白沙土,與在外麵所見無異,觸手摸去,冷冰冰的,抓起一小撮,便如雪粒一般從指間滑下。這土倒是奇怪,屠飛鳶心想。抬起頭來,對那人說道:「帶我去見——阿容?!」

看清身前站立的青年,屠飛鳶情不自禁地驚叫出聲。

「我如今可不是阿容。」麵容**分肖似阿容的青年說道,聲音冷冰冰的,眉眼間俱是霜雪般的神色,漆煙的眼眸帶著冰冷的恨意,「我叫——上官玉淩!」

屠飛鳶不禁呆了一下,才要從地上爬起,因著這一驚,便又軟倒在地上。她抬頭看著站在身前不遠處的青年,麵容俊秀無雙,身材頎長優雅,裹在薄衫下的身軀雖然瘦削,卻潛藏著冷硬的力量與氣勢。而他的神情,則是冰冷、憎惡。

「阿容?」屠飛鳶不禁低低叫道,「你怎麼了?」

青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還不曾去找你,你倒是來了?」說到這裡,他似乎輕輕嗤了一聲,「膽子倒不小,居然敢落單,倒是方便了我。」

「阿容,你說什麼?」屠飛鳶愈發聽不懂了,看著青年熟悉的臉龐,但卻陌生的神情,心頭湧現濃濃的不安,「我等了你三年,才一聽到你的消息,便找來了,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青年麵色冷硬,不見半點波動,聞言眼睛閃了閃,彷彿有譏諷之色一掠而過,緩緩抬手,摸上掛在身側的劍柄,抽了出來。

「噌!」寶劍出鞘,被燭火映得冰冷雪亮的劍鋒,發出懾人的寒意,激得屠飛鳶脖子上漸漸起了戰慄,不覺蹬著地麵朝後挪動:「阿容,你要幹什麼?」

來之前,她想過阿容為何不來京城找她。也給他找過許多理由,比如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他長大了,發現對她的感情其實薄弱不堪。連斐仁烈之死,她都覺得不可能是他,其中必然有誤會。

她獨獨沒想到,他會拔出劍來對著她。

屠飛鳶怔怔看著他握劍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淨。這隻手曾經掐花給她戴,捉鳥蛋給她吃,曾經抱著她上馬,丟她出狼群。而現在,這隻手拿劍指著她。

目光順著他的手攀越而上,落在一張俊秀無雙的麵上。隻見他尖俏的下巴繃緊,薄薄的嘴%e5%94%87抿著無情的弧度,心中一窒,屏住呼吸慢慢上移,落入他漆煙的眼睛裡。隻一刻,便被那目光中的冰冷譏誚刺得心中冰涼。

發生了什麼?她的阿容,為何會變得如此?慌亂,恐懼,心痛緊緊鎖住屠飛鳶。咬著%e5%94%87,兩隻手撐住地麵,緩慢地爬起來,直直望入他的眼睛:「你要殺我?為什麼?」

阿容的眼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