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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開孟莊主的手,站起身往密室走去。敲了敲門,輕聲喚道:「屠姑娘?」

裡麵無人應聲,斐仁烈一下子寒下臉:「怎麼沒聲音?」扭頭看向孟莊主,「開門!」

「可能睡著了?阿鳶這兩日特別累,昏過去也是正常。」孟莊主說道。

斐仁烈冷臉無情:「開門!」

孟莊主隻得起身:「等我去叫夫人。她手裡有鑰匙,咱們沒有。」一邊說著,一邊咕噥,「咱們就算有,也不能就這麼開門?阿鳶還是黃花閨女呢。」

走向院子旁邊,曬藥材的地方,問翻撿藥材晾曬的沐神醫要了鑰匙。沐神醫自然不肯給,親自走過去,打開門,露出一條縫:「阿鳶在裡麵呢。」

斐仁烈透過一絲縫隙,看到屠飛鳶閉著眼睛,仰在木桶邊緣,神色平靜,似乎睡著了。忽然間,心中一動。

這幾日,每次見她,都有一番驚心的蛻變。從前那個又煙又胖的姑娘,逐漸不見了。她軟軟地躺在那裡,白皙的麵上一片平靜,好似一朵靜靜綻放的玉蘭花,印在他的心裡。

不遠處,存儲藥材的院子裡,一間緊閉的小屋裡,傳來低低的呻[yín]聲。低低的,嬌嬌的,令人心急又心憐。透過窗子上的小孔,隱約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蜷縮在地上,劇烈顫唞著。

「阿鳶?阿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屠飛鳶緩緩睜開眼,看清頭頂上方的溫柔臉龐,還有些回不過神。她這一覺睡得沉,似乎許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身子一動,四周流動的水,叫她瞬間回神:「我怎麼又睡著了?」

「我也奇怪呢?」沐神醫道,低頭去碰桶裡的藥汁,「莫非是我的藥配錯了?不應該啊?我檢查了幾遍的?」又抓過屠飛鳶的手臂,仔細端詳。

小麥色的手臂,又細又嫩,連毛孔也沒有,白生生的好似嫩藕,沐神醫不禁喜上眉梢:「再有兩日,便完全恢復了。」

屠飛鳶微微瞇起眼睛,低頭打量沐神醫的神態,忽然問道:「乾娘真的沒見阿容?」

「啊?沒有啊?阿鳶怎麼又提起他來了?」沐神醫驚訝抬頭。

屠飛鳶見她麵上神情十分真實,沒再追問,淡淡說道:「這兩天我似乎看見他了。」

「可憐的孩子,都痛得有幻覺了?」沐神醫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又鼓勵她道:「再忍兩日,很快就過去了,你就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胖煙妞了。」

屠飛鳶低頭看著身上的肌膚,眼角不由得也露出一絲笑意:「嗯。」

抬起手,摸了摸臉,隻覺得肉呼呼的臉頰,綿軟的感覺似乎減了兩分,不由甚是歡喜。一邊穿衣裳,一邊問沐神醫:「乾娘,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沐神醫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你一天天的熬著,又不肯吃東西,不瘦才怪呢?」

屠飛鳶更高興了,晚上仍然不肯吃東西,被沐神醫一勸,便道:「乾娘,我不餓,不必吃的。如果我餓得受不了,我再吃。」

餓上幾頓,沒有關係的。屠飛鳶想著,摸著飢腸轆轆的腸胃,睜眼說著瞎話。回到屋裡,便躺床上睡了。夜裡,到底是餓醒幾回。

好容易捱到天亮,屠飛鳶推開門走出去,來到前頭,在廳裡掃了一圈,走到果盤裡摸了隻果子,送到嘴邊啃起來。

「屠姑娘,早。」身後傳來道。

屠飛鳶嚥下口裡的果子,轉過身去:「王爺,早。」

仍舊是那個微胖的身影,卻再也不是煙煙胖胖的模樣。但見她的臉頰細嫩猶如初生的嬰兒,又帶著淡淡的粉,襯著她如煙珍珠一般的雙瞳,勾人心魄。

「嗯。」斐仁烈點了點頭。他本來想說,不必叫他王爺。可是不叫他王爺,叫他什麼呢?愣神之際,屠飛鳶已經移開目光,又從盤子裡拿了果子吃起來。斐仁烈的喉間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吃了兩個果子,屠飛鳶便不再動了。坐在桌邊,等著開飯。餓了幾天,已經是極限,再節食下去,她怕把胃給折騰壞了。

斐仁烈在她對麵坐下來。

「王爺今日起得早?」屠飛鳶率先開口打破寂靜。

斐仁烈抿了抿%e5%94%87:「我每日都是這般時辰起身。」

「是我平時睡得沉了。」屠飛鳶笑了笑。

他不是那個意思,斐仁烈抿了抿%e5%94%87:「我聽沐神醫說,你每日都很累,睡得沉也是尋常。」

「是有些累。」屠飛鳶笑著道。前幾日,她的確很累。不過這兩日倒是奇怪,先是在藥桶裡睡著了,然後醒來也不累,反而覺得精神充實。心中一動,對斐仁烈道:「多謝王爺這些日子的守護,讓我無後顧之憂。」

「不值得什麼。」斐仁烈道。

屠飛鳶認真道:「若非王爺,隻怕嘉儀公主早就找來了,也沒有我這幾日的安寧。」

斐仁烈頓了頓,才道:「她並沒有派人來找麻煩。」

「一回也沒有嗎?」屠飛鳶驚訝挑眉。

斐仁烈沉%e5%90%9f了下,說道:「倒是有一回,莊裡發生騷亂,我帶人去瞧,發現是虛驚一場。」說到這裡,又補了一句:「她沒有來找你麻煩。」

嘉儀公主畢竟是皇室中人,又是他的皇姐,在外人麵前,不論如何也要維護其顏麵。

屠飛鳶根本沒往這方麵想,她注意的是另一方麵。聽見斐仁烈說,心中一動:「是什麼時候?」

時辰還早,沐神醫和孟莊主還沒有來。斐仁烈見屠飛鳶屢屢發問,隻當她故意找話題,便道:「前天晌午,我的手下發現莊裡出現騷亂,便趕去瞧。並沒有什麼,原是一隻野羊,不知怎的闖入進來,已經攆跑了。」

前天晌午?不就是她頭一回看見阿容?屠飛鳶抬起手指,扣在%e8%85%bf上,表麵上做出虛驚一場的模樣:「哦,原來如此。看來還真是我小人之心,度公主的君子之腹了。」

斐仁烈聽到這裡,不免有些尷尬。嘉儀公主何曾有君子之腹?屠飛鳶的父母更是深受其害,就連屠飛鳶也險些……他見識過屠飛鳶的脾氣,心裡曉得屠飛鳶絕不是說真的,便當她譏諷來,不肯說話了。

屠飛鳶的心神沉浸在阿容的事情上,見他不說話,便也不主動開口了。反正已經套出話來,微微出神,隻想著這兩日的蹊蹺。

「阿鳶,你起了?」不多久,孟莊主和沐神醫攜手走進來。

屠飛鳶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我餓了,睡不著,就起來吃點東西。」

她不再是從前那般□煙的模樣,一張臉兒白生生的,被初晨的日頭一照,粉粉嫩嫩,好似新挖的荷藕。略帶羞澀地瞧過來,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餓了吧?早飯多吃些。」沐神醫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才一觸,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往日瞧不出來,你這肌膚,可真是細嫩。」

屠飛鳶心裡得意。等飯菜端上來,便開始填肚子。早飯有小米粥,有碎肉粥,有春卷,有葷素餡兒的包子各兩碟,還有其他一些點心果子,林林總總擺了一桌。屠飛鳶沒有多吃,她頭幾日幾乎沒怎麼吃東西,驟然暴食也不好。

何況,她還要減肥呢。

「乾娘,我去泡藥了。」不等他們吃完,屠飛鳶便起身往外去了。

她還沒填飽肚子,聞著香味兒,止不住便想多吃些。這種看得見卻不能吃的滋味兒,實在磨人,不如去泡藥,早完早了。

何況,她還有件事,要驗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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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密室裡,屠飛鳶將門關上,想了想,從裡麵栓上。然後脫下衣服,泡進藥桶裡。奶白色的藥湯,觸到肌膚,如萬千隻螞蟻爬到身上。鑽進肌膚裡、筋肉裡、骨頭裡、心裡。

這麼癢——她怎麼睡著的?

屠飛鳶將腦袋靠在木桶上,閉上眼睛。

「喀!」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就像屋外鳥兒銜著一粒草籽掉落在瓦片上,無比輕微。

屠飛鳶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不多時,但覺一個蝴蝶扇翅般輕柔的%e5%90%bb,落在%e5%94%87上。

第121章

「嘩啦!」幾乎就在那個%e5%90%bb落在%e5%94%87上,屠飛鳶從藥桶裡伸出手,一把攥住身前的人。睜開眼睛,對上一張俊美非常,略帶驚愕的臉。

「臭小子,你做了什麼?」屠飛鳶濕漉漉的手,抓著阿容的衣領。

阿容一臉驚慌,使勁往後縮,眼神躲閃,不肯跟她對上。

「你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喊人了?」屠飛鳶叫道。

阿容就像是被主人強迫拉下水的幼犬,嗚嗚叫著,使勁往後縮:「阿鳶別叫。」

「那你說不說?」屠飛鳶的身子沉在水裡,隻伸出一隻手,攥著他的衣裳,「昨天和前天,我怎麼睡著的?」

屠飛鳶可不是小孩子,沐神醫的話,瞞不過她。這樣奇癢無比的藥汁,她竟然能泡著睡著,簡直天方夜譚。何況,她清清楚楚記得,把阿容的手臂咬破了。血液的微甜,不是假的。

沐神醫和孟莊主不說,或許是有事瞞她。但是,斐仁烈沒有理由一起。從他那裡套來的話,讓屠飛鳶明白,他們背著斐仁烈,把阿容放進來了。

「為什麼你親了我,我就睡著了?」屠飛鳶盯著他有些驚慌的臉。

阿容的臉上從來沒有過這樣驚慌。他裝過無辜,裝過柔弱,最近身體出了變故,也曾經冷冰冰的。似此時這般,眼裡透出無比的驚慌,從沒有過。

「放開我。」阿容伸出手,去掰屠飛鳶的手指。力氣著實不小,甚至掰得屠飛鳶痛了。

屠飛鳶另一隻手也伸出來,從後麵按住阿容的脖子,叫他無處可逃:「你說實話!」

「不。」阿容搖頭,開始有些急了,也不顧弄痛屠飛鳶,大力扒著屠飛鳶的手。

「嘶!」屠飛鳶隻覺手背傳來一陣刺痛,隨即一股熱意流淌出來,竟被阿容的指甲劃破了!驚訝一瞧,隻見阿容的指甲不知何時變長了,足有一厘米,尖尖的,上麵隱隱浮現血光。

屠飛鳶猛地縮回手,盯著他道:「阿容,你怎麼了?」

此時,她一絲癢意都感覺不到了,渾身舒坦,與昨天一樣,竟然開始有些睏意。

屠飛鳶狠狠在大%e8%85%bf上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