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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相貌放在心裡。誰知,我們都瞧錯了。她不是不放在心裡,而是全都壓在心底,沒叫我們瞧出來。」

密室裡頭,屠飛鳶又痛又餓,掰著木桶邊緣的手指,漸漸沒了力氣。坐在小木凳上,全身都靠木桶支撐著。

鼻子裡滿是藥材的苦味,方才嗅到的一絲清甜粥香,彷彿是幻覺一般。然而,才一想著,又餓得不行。咬了牙,屠飛鳶狠下心想,這點苦頭算什麼?隻要死不了人,就不叫苦頭。

八個時辰過去,屠飛鳶已經累得手指頭也抬不起來,是沐神醫給她穿了衣裳,又由孟莊主將她抱回屋裡歇著的。

「阿鳶,吃點東西吧,要不然你明天撐不住。」沐神醫端了一碗碎米肉粥進來,站在床頭,用小勺舀動著,令香味散發得快一些。

屠飛鳶嚥了下口水,捏了捏手指,搖頭倔道:「不。」眼睛一閉,投向周公的懷抱。

沐神醫端著碗出去,見到孟莊主,恨恨地道:「我竟怨起溫倩來了!」

孟莊主沉眸,心念轉動,忽然眼前一亮:「我有法子!」

一手推開門,一手牽著沐神醫走進屋裡:「阿鳶睡得沉,咱們趁她睡著,偷偷餵她。」

沐神醫一聽,頓時麵露喜色:「我試試!」坐在床頭,小心扶起屠飛鳶。屠飛鳶累得狠了,被挪動著,也沒有醒來的意思。沐神醫一手捏開她的下巴,對孟莊主示意:「快些。」

孟莊主舀了半勺粥,送到屠飛鳶的嘴邊:「阿鳶睡得沉,你放心吧」

勺子才一觸到屠飛鳶的嘴巴,屠飛鳶便抿了抿%e5%94%87,幾乎急不可耐,主動伸出%e8%88%8c頭去%e8%88%94勺子。待粥喂到口中,立刻就嚥了下去。

這般餓急的模樣,令沐神醫忍不住發笑:「這孩子,都餓成這樣了,還強撐著不吃。」

孟莊主一邊喂屠飛鳶吃粥,一邊沖沐神醫眨了眨眼:「為夫是不是智慧超群?待會兒,夫人準備如何犒勞為夫?」

沐神醫的臉上一紅,嗔他道:「少囉嗦,先喂阿鳶吃飯!」

孟莊主一聽,臉上笑得猶如被春風吹開的花兒。

不多時,一碗粥餵下去,沐神醫扶著屠飛鳶躺下。隻見屠飛鳶在沉睡中還不停砸吧嘴,頓時又好笑,又心疼。

次日,屠飛鳶醒來後,隻覺得口中有肉味兒,不由甚是稀奇。難道她饞成這樣了?不僅夢見吃肉,連砸吧嘴都能砸吧出肉味兒來?

沐神醫叫她吃飯時,她還說道:「乾娘,我不餓,我渾身有精神,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我不吃了,我去泡藥了。」

走出門,陽光照在身上,□煙的膚色明顯淡了兩分,不禁喜悅萬分。

一連三日,就這般過去。

到第四日,沐神醫換了藥,不是漆煙的顏色,而是奶白的顏色。

「乾娘,我身上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怎麼還要泡?」屠飛鳶看著皮膚已經恢復到小麥色,再見沐神醫配藥,好奇問道。

沐神醫的臉上有些愧疚:「這個藥必須泡。若不然,不出三日,你的毒就會復發,並且會加重,不僅變成原來□煙的模樣,還會渾身散發出惡臭。」

屠飛鳶愕然:「啊?」

「原先都是為嘉儀公主準備的。」沐神醫說道,愧疚地摸摸屠飛鳶的臉,「你進去就知道了。」

屠飛鳶頓時汗毛豎起,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

「乾娘對不起你。」沐神醫哽咽一聲,抬袖掩著眼睛,抬腳轉身離開了。

餘下屠飛鳶,看著一桶奶白的藥湯,快糾結死了。

在心裡將嘉儀公主罵了一遍又一遍,才帶著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脫掉衣服鑽入木桶。

才一鑽進去,立馬跳起來,「嗷」的一聲,臉色變了。

這桶奶白的藥湯,奇癢無比,如萬千隻螞蟻在身上爬,又將牙齒在她身上咬。一口一口,一口一口。屠飛鳶癢得渾身直哆嗦,臉色也難看得要命,咬著嘴%e5%94%87,雙手掰著木桶,一寸一寸往下坐。待沒過%e8%83%b8口,死死咬住嘴%e5%94%87,開始忍受無邊的劇癢。

所幸這回不必在臉上敷毛巾了,屠飛鳶暗暗慶幸。仰在木桶上,心中暗下決心。日後有機會,定叫嘉儀公主也嘗一回,才不枉她吃這頓苦頭。

癢意和痛意不一樣,之前泡烏煙藥汁的時候,痛到後來,已經麻木了。癢意卻愈來愈濃,從表麵癢,到肉裡癢,到骨頭裡、心裡。屠飛鳶越泡越絕望,任是她意誌堅定,也漸漸有崩潰的跡象。

沐神醫來陪她說話,被她趕出去了。萬一她心中煩悶難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傷了沐神醫的心,卻不好了。便令沐神醫封了門,一個人獨自忍受。

等她變美了,爺爺奶奶不知道多開心?等她變美了,誰還喊她「煙妞子」?等她變美了,就去嘉儀公主府裡亮亮相,氣死那個賤人。

屠飛鳶在心裡給自己打著氣,一點一點熬著時間。

忽然,臉上一輕,彷彿被蝴蝶翅膀扇了一下。屠飛鳶睜開眼睛,看清頭頂上的一張麵孔,立刻把身子一沉,瞪起眼睛:「你怎麼來了?」「阿鳶,我來看你。」木桶旁邊蹲了一個人,傾國傾城的容易,被一襲紫色華服包裹,美得天妒人恨,不是阿容又是誰?他直勾勾盯著屠飛鳶的臉:「阿鳶,你更好親了。」

「滾!」屠飛鳶氣道,「誰叫你進來的?出去!」

阿容搖頭:「我不出去。」

「乾娘!乾娘!」屠飛鳶懶得理他,揚頭朝外麵喊道,「阿容怎麼進來了?把他拉出去!」

阿容雙手扒著木桶,睜著一雙漆煙的眼睛,眨巴著好不無辜:「阿鳶,我陪你說話。」

這幾日,李氏天天鍛煉他,看他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次數多了,阿容幾乎好利索了,表情愈發切換自如。

此刻,眨著兩排又濃又密的長睫毛,玫瑰花瓣一樣的嘴%e5%94%87微微撅起,令人想一口吃掉他。

屠飛鳶一點心情也沒有,一指門口:「出去!」

阿容不理,垂下目光,看著她的手臂:「阿鳶,你沒我白。」說著,伸出手臂,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比牛奶還白。襯得屠飛鳶小麥色的肌膚,好不粗糙。

「是嗎?」屠飛鳶盯著他的手臂,冷笑一聲,「你把手臂湊到我眼下,我仔細瞧瞧。」

阿容把手臂湊過去:「你瞧,它比你的臉還要白。」

屠飛鳶氣得重重冷哼一聲,張口咬他手臂上!

「阿鳶,你怎麼咬我?」阿容叫了一聲,卻不敢收回來,好不委屈。

屠飛鳶見他還不知錯,氣得又使了使勁。

阿容竟然也不喊疼了,伸出另一隻手,摸上屠飛鳶的頭:「阿鳶乖,你會變白的,變得跟我一樣白。」

「呸!」屠飛鳶沒好氣地鬆開口,再懶得理他:「你出去!」

「你叫我親一口,我就出去。」阿容見她堅持,便不鬧了。

屠飛鳶冷笑:「蹬鼻子上臉?再不出去,就把你送回晉王府!」

「你把我咬破了。」阿容轉了話題,將胳膊一杵,在屠飛鳶的眼下,指著上麵一圈冒紅血珠的地方,無辜的眼神看過來。

屠飛鳶心裡有些內疚,她跟個孩子置什麼氣?居然還把他咬出血了,不好再凶他:「你出去,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看見人。等我好了,就帶你玩,好不好?」

「阿鳶真好。」阿容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笑容。站起身,轉身要走,卻趁屠飛鳶不備,彎腰在她嘴上飛快親了一口,然後咻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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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飛鳶氣得捏拳,方纔那絲愧疚頓時不見了:「臭小子,等我出去,有你好看!」

呸了幾口,咬牙氣得不行。閉上眼睛,在心裡想著收拾臭小子的方法。

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阿鳶?阿鳶?」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屠飛鳶驚醒,睜開眼睛看清沐神醫的臉,愕然道:「我怎麼睡過去了?」

「我也奇怪呢。這麼癢的藥湯,你怎麼還能睡著?」沐神醫亦是詫異地道。

屠飛鳶被沐神醫扶著,模模糊糊地站起來,發現身上並不累,精力好得緊。

「我自己走回去。」屠飛鳶拒絕孟莊主的公主抱,一邊詫異著一邊邁動步子。

第120章

沐神醫和孟莊主交換了一個眼神。

「乾娘,你們今天幹什麼去了?怎麼叫阿容闖進來了?」屠飛鳶忽然想起來,扭過身道。

沐神醫一臉驚訝:「什麼?阿容闖進來了?沒有呀?」

「我還大聲喊你,你沒聽見?」屠飛鳶狐疑道。

沐神醫搗了搗孟莊主:「興許是我走神了,你聽見沒?」

「沒有啊?」孟莊主亦是滿臉霧水。

屠飛鳶皺起眉頭,在額頭上敲了敲:「難道是我睡糊塗了?」

今晚精神不錯,屠飛鳶沒有沾床就睡。沐神醫想等她睡著了餵她,見她機警的模樣,隻得作罷。

第五日,依然是奶白藥湯。奇癢無比的藥湯,癢得人心裡升起無邊無際的絕望。屠飛鳶的腦袋靠在木桶上,閉上眼睛,試著睡去。半晌,沒有絲毫睡意,隻覺得奇癢撓心。

昨天是怎麼睡過去的?屠飛鳶皺起眉頭,用力回想。直到一個輕輕的觸動,發生在%e5%94%87上。又輕又軟,猶如蝴蝶之%e5%90%bb。

昨天就是這個感覺!屠飛鳶猛地睜眼,怒聲斥道:「阿容!」

誰知,睜眼一看,屋裡並沒有人,門也是封上的。怎麼回事?難道見鬼了?屠飛鳶慢慢直起身,望了一圈,隻見屋裡空空,才又坐回去。腦袋靠在木桶邊緣,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等她睡著後,一個紫色身影才從地上爬起來,身形有些不穩,朝外麵走去。門外,沐神醫見他出來,連忙領了他,從後麵繞道走了。

守在前麵的斐仁烈,忽然抬頭:「方纔有個影子閃了一下?」

「我馬上就要贏了,王爺可不能如此。」孟莊主一把拉住他坐下,「昨天你就說哪哪有動靜,非要過去看,賴我一盤棋。難道今日又要賴?」

斐仁烈擰著眉頭,心裡總有一股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