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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的年紀,不知不覺操心起來,誰家的小子品行佳?誰家的小子會說話?誰家的小子長得好?誰家的小子親戚少?

「不是叫你不許吃?你怎麼吃了?」屠飛鳶不好搭腔,轉頭指著桌子上的空盤子說道。

阿容狡黠一笑,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隻小碗:「阿鳶,我沒吃,你瞧?」

小碗裡頭,一粒粒剝了皮的葡萄躺在裡頭,晶瑩剔透的果肉,散發著清甜的氣息。

「你剝的?」屠飛鳶愣了愣。

阿容討好地推過去:「阿鳶,給你吃。」

屠飛鳶抿了抿%e5%94%87,垂眼看著小碗,但見葡萄粒粒圓潤,剝得十分乾淨,連籽都剜去了,顯然下了許多工夫。一時間,心裡有些異樣的滋味兒。

「你一粒也沒有吃?」屠飛鳶挑了挑眉,問道。

阿容的臉上有些可憐兮兮:「我忍不住,吃了一粒。」

「哼,罰你把它們都吃掉!」屠飛鳶把碗往他身上一推,凶巴巴地說道。

阿容抬起眼睛,睫毛猶如翅膀被雨水打濕的蝴蝶,輕輕顫唞著:「阿鳶不喜歡?」

「叫你吃你就吃,那麼多話?」屠飛鳶瞪他。

坐在對麵的沐神醫,看著這一幕,心中軟得幾乎滴下水來。

什麼華廷玉,什麼王孫公子,誰有阿容這份心?

馬車□轆轆前行,屠飛鳶打開車簾,問道:「乾娘,我們去哪兒?」

孟莊主道:「回孟家。」

屠飛鳶愣了愣:「好。」

她認了沐神醫與孟莊主為乾親,孟大人也認她做了乾孫女兒,自然要拜見一番的。

到了孟府,才來到孟大人的院子裡,便聽到孟大人不耐煩的聲音:「來幹什麼?就說我沒空,叫他滾。」

下人走出來,對孟莊主道:「老爺不見……」

「爹,我沒叫你見我,我叫你見阿鳶。」孟莊主一把推開下人,一邊往裡走,一邊喊道。

下人口裡攔著,腳下卻沒動。任由孟莊主牽著沐神醫和屠飛鳶,走進院子裡頭。

「見什麼?有什麼好見的?」孟大人從書房裡走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幾人皺起眉頭。

孟莊主道:「你不是要認阿鳶做孫女兒嗎?」

「還用認?她不就是我孫女兒嗎?」孟大人看了屠飛鳶兩眼,忽然轉身走了進去:「在這等著!」

幾人都有些詫異。

不多久,孟大人走出來,手裡拿著一隻荷包,遞給屠飛鳶:「我家窮,沒得見麵禮,這個就拿去給你把玩。」

屠飛鳶接過來,捏了捏裡頭,心中一動。收進懷裡,拱手拜謝:「多謝孟爺爺。」

她心裡,可以稱作爺爺的就隻有一人,那就是屠老漢。至於其他人,比如孟大人,就稱呼為孟爺爺。華大人,便稱呼為華爺爺。

「見麵禮也給了,你們走吧。」孟大人說罷,也不管幾人,轉身進了書房,「砰」的一聲,將幾人隔在門外頭。

孟莊主抬腳就要踹門,被沐神醫趕緊拉住了:「別衝動。」

當年,孟大人不同意兩人的親事,但卻沒有做過什麼手腳,沐神醫心裡很是敬重他,便勸孟莊主道:「有話好說,休得無禮。」

不提防門又開了,孟大人出現在門後,看著沐神醫道:「我兒子不必你教。」

沐神醫愣了一下。

孟莊主瞪起眼睛:「我媳婦兒愛教訓我是我的事,你沒資格教訓她!」

孟大人看他一眼,冷哼一聲:「我連你都懶得管,會訓她?」說完,目光移到沐神醫的身上,「不過是看她浪得虛名!」

「還請大人指教。」沐神醫扯住孟莊主,拱手拜下。

孟大人抬手一指屠飛鳶:「這就是你乾女兒?皮膚煙得異常,顯然是病,你都治不好,怎敢擔當神醫之名?」

「你怎麼知道治不好?」孟莊主不服氣地道,「霞兒在收集藥材,不日就要給阿鳶治呢!」

孟大人沒說話。半垂的眼皮裡透出來的,滿是不信任。

「是我不叫乾娘治的。」屠飛鳶站出來道,仰頭看著孟大人,脆聲說道:「我長得胖,就算變白了,也是白胖子,不好看。我想變瘦了,再治皮膚煙的病。」

孟大人挑了挑眉:「你莫告訴我,你就是這樣去了晉王府和華府?」

「是。」屠飛鳶脆聲應道。

孟大人冷哼一聲:「真是給你爹娘丟臉!」

「他們死都死了,要臉也沒用。」屠飛鳶嗆道。

孟大人頓時語塞。

「哈哈,說得好!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紀還要老臉,也不知道糊了幾皮臉!」孟莊主甚是解氣。才說完,就被沐神醫打了一記。

孟大人直起腰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屠飛鳶,聲音卻緩和下來:「既有法子治,便盡快治。」說完,沒再看幾人,轉身進了書房。這次,不論幾人說什麼,也沒出來。

「走吧。」孟莊主說道,眼睛瞥了一眼書房,「老頭子不管飯,咱們回山莊吃。」

三人一路返回。

「老頭子方才給了你什麼?」走到半路,孟莊主便好奇問道。

屠飛鳶笑了笑:「捏著硬邦邦的,不是金銀,便是玉件。」

「什麼玉?拿出來瞧瞧?」

屠飛鳶便取出荷包,掏出裡麵的東西。果真是一枚玉珮,雕塑的彌勒佛像,採用的上好羊脂玉,細膩溫潤。應是出自大匠之手,但見紋理細膩,彌勒佛樂嗬嗬笑著,十分自然,渾然天成的樣子。

「倒是好東西。」孟莊主說完,將玉珮遞回給屠飛鳶。

三人出了孟府,孟莊主站在大門口,扭頭看了一眼裡頭,嘴裡嘟噥了句不知道什麼,轉身扶著沐神醫鑽進馬車。

「回紫霞山莊。」孟莊主對三七說道。

阿容等得無聊,蜷起來睡了。見幾人回來了,立刻坐起來:「阿鳶。」

「困了?接著睡吧。」屠飛鳶說道。

阿容搖頭:「我不睡了。」

「你不睡我睡。」屠飛鳶說完,便眼睛閉起,靠在車廂壁上。

孟莊主和沐神醫見著這般,眼裡又露出笑意來,孟莊主道:「夫人可要歇息?躺我%e8%85%bf上吧。」

沐神醫應了一聲,仰在他%e8%85%bf上,打算睡一會兒。

「阿鳶,你也躺我%e8%85%bf上。」阿容眼睛一亮,湊過去對屠飛鳶說道。

屠飛鳶睜開眼睛,看著他的%e8%85%bf,冷哼一聲:「瘦得跟柴火棍似的,想硌死我啊?」

已經閉上眼睛的沐神醫,「撲哧」笑出來。睜眼看向阿容,瞧他如何應對。

隻見阿容抓過晉王妃給他包的衣裳,墊在%e8%85%bf上:「阿鳶,這回不硌人了。」

「不躺。」屠飛鳶靠著車廂壁,眼也不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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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在孟莊主和沐神醫跟前這副做派,阿容卻誤會了,一臉認真地思索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阿鳶,我肚子軟,你躺我肚子上?」

「我不躺!」屠飛鳶頓時好氣又好笑,撥開他湊近的臉,又重新閉上眼睛。

阿容一臉失落,低頭看著自己的雙%e8%85%bf,默默決定,以後要多吃飯,吃得壯一點。

馬車外麵,陣陣馬蹄聲,是斐仁烈騎著煙風護在左側。透過車簾的縫隙,隻見他身形高大健壯,一雙修長大%e8%85%bf,包裹在長褲裡,隱隱可見結實緊繃的肌肉,充滿力量。

總有一天,他也會像他一樣。阿容抿了抿%e5%94%87,默默地道。

「叫廚房做飯,多做一些,就說阿容來了!」進了山莊大門,孟莊主便吩咐道。

晌午頭上,又熱又乏。阿容雖然吃了葡萄,但是不頂用,早就餓得不行了。他怕吵著屠飛鳶,一路用雙手按著肚子,不叫肚子叫出聲。幾人不是瞎子,誰看不見?更心疼他兩分。

「乾娘,藥材何時配好?我想解毒了。」走近沐神醫身邊,屠飛鳶低聲說道。

沐神醫愣了一下:「可是因為孟大人的話?」見屠飛鳶點頭,便緩聲說道:「你不必介意。屠大人和你娘,都不是死要麵子的人。你開心就好,他們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屠飛鳶低聲說道。

她看夠了人們看她的眼神,聽夠了人們叫她「煙妞子」,就連家裡三叔都叫她「煙妞子」。

「我決定做個白胖子。」屠飛鳶微微側頭,「先變白,再減肥。」

沐神醫撲哧一笑,想了想,說道:「也好。」說到這裡,神情一肅:「阿鳶,解毒的過程很痛苦,你,做好準備。」

「嗯!」屠飛鳶點點頭。

沐神醫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三日後吧。我盡快調配齊藥材,三日後你來紫霞山莊,我為你解毒。」

屠飛鳶點點頭。

吃過飯,屠飛鳶和阿容回家。孟莊主要三七送她,屠飛鳶拒絕道:「我不回家,我叫王爺帶我到鎮上去。阿容吃了一肚子肉,走著消食也好,總歸他認得路。」

「行。」孟莊主沒有強求。

沐神醫又拉過屠飛鳶:「解毒要七日。你住在這裡,等毒解了再回去,還是每日過來?」

「我住在這裡。」屠飛鳶說道。

沐神醫點點頭,鬆開她的手:「去吧。」

第117章

「我扶你。」斐仁烈伸出手,扶屠飛鳶上馬。

屠飛鳶搭上他的手,準備借力,忽然身後傳來一股大力,竟是圈住她的腰,將她舉了起來:「阿容!你做什麼!」敢這樣對她沒大沒小,除了阿容,還能有誰?

阿容眨了下眼,說道:「阿鳶,我抱你上去。」

屠飛鳶語塞,想了想,說道:「多謝你了。你回家吧,告訴爺爺奶奶,我傍晚回去。」

「嗯。」阿容點點頭。

斐仁烈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扯著韁繩,驅動馬兒奔跑起來。

阿容背著小包裹,往大牛村的方向走去。細瘦的身形,不急不緩。偶爾目光落在灌木叢中,便走過去採幾顆野果,送入口中有滋有味兒地嚼起來,漸漸消失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