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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如前世一般瘦削高挑,隻怕鬥不過這少年。這少年不僅力氣大,身形也敏捷,若要鉗製他,隻有暴力破解。

就在屠飛鳶緊緊摟住少年,不叫他動彈的時機,突然耳朵一熱,緊接著一股刺痛傳來,不由驚呼一聲:「哎喲!你鬆口!」

少年的身量比屠飛鳶略高一截,身子被屠飛鳶製住,脖子以上卻是自由的。隻見掙脫不得,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低頭咬住了屠飛鳶的耳朵。

這回換屠飛鳶受製了,想推開少年,卻不敢大力,唯恐這隻沒分寸的小狼崽子,把她的耳朵咬壞了。又急又氣,不由也是張口,「啊嗚」一口咬在少年的脖子上。

二人緊緊相擁,一人咬著耳朵,一人咬著脖子。若被外人看見了,不禁要道一聲曖昧,摀住眼睛跑掉。偏偏,兩人之間,實際卻是敵對。

「你先鬆口!」屠飛鳶含混叫道。

「你鬆!」少年低嗚叫道。

兩人誰也不肯先鬆口。

最終,屠飛鳶說道:「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鬆。」說完,不見少年反對,便數了起來:「一、二、三!」

屠飛鳶數完,便鬆開少年的脖子。少年的嘴巴,卻仍舊含著屠飛鳶的耳朵。就在屠飛鳶惱了,又要一口咬過去時,少年卻突然牙尖一利,在屠飛鳶的耳朵上磨了一下。而後,飛快鬆口,敏捷地後退開去。

「臭小子!」屠飛鳶捂著耳朵,氣得就要朝少年揍過去。卻隻見少年一直退到床邊,縱身一躍,跳到床上,抵著牆壁。

「想活命,就別去山裡。」少年微微揚著下巴,眼角向下看去。不同於在屠老漢和李氏麵前的嬌媚婉轉,聲音帶了一股子冷清,好似%e5%94%87齒間含了冰塊,泠泠悅耳。

一句話,將屠飛鳶的怒意壓了下去,眸中閃過詫異:「山裡究竟有什麼?」

少年卻不肯吭聲了,眸子又是一撇,別過頭不看屠飛鳶了。

「你還來勁了?」屠飛鳶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提著裙子走到床邊,往床上爬去:「告訴你,這個家裡我做主,你不討我歡心,誰也留你不得!」

少年的眼睛微微瞇起,看向屠飛鳶的眼裡,閃過一抹銳利的鋒芒。然而,屠老漢昨晚對他說的話,又在耳邊浮現出來。抿了抿%e5%94%87,那抹銳利的鋒芒,一閃便消匿下去。

第34章

「你說不說?」屠飛鳶爬上床,去逮少年,「你乖乖的,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有的是你的好日子過!」

少年是個大胃王,每頓飯吃的比豬還多,又饞的不行,一隻瓜便能叫他咕咚咕咚直嚥口水。屠飛鳶自忖逮著他的弱點,就此引誘起來:「我今天進城,或許買豬肉,或許買%e9%9b%9e肉,或許買牛肉,或許買羊肉,你喜歡吃什麼?」

少年眼神微動,顯見是動心了。屠飛鳶心中有了譜,更加跑出誘餌:「我瞧著你穿這件衣裳不太好看,不如我扯幾尺棉布,叫奶奶給你做一件新衣裳?你喜歡什麼顏色?你生得這樣白,穿什麼都好看。天青色怎麼樣?湖藍色呢?」

「紫色。」少年漆煙秀美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看向屠飛鳶的眼神,有些嫌棄,然而神情又有些掙紮,抿了抿%e5%94%87,那抹掙紮便消去了,眼中隻剩下嫌棄:「不吃羊肉,不吃魚肉,其他都吃。」頓了頓,嚥了下口水,「多買點兒。」

小樣兒,還當自己是大少爺了?屠飛鳶不著痕跡將他打量一遍,心中暗暗決定,今天回來就買羊肉了。口裡卻道:「你想買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隻不過,你先告訴我,山裡究竟怎麼回事?」

話音落下,少年的眉頭又擰起來。看向屠飛鳶的眼神,不僅帶著嫌棄,還有些討厭。彷彿若不是屠老漢訓誡過他,他都能一腳把屠飛鳶踢飛了去。然而,眼前飄過紫色衣裳,各種香噴噴的肉,薄%e5%94%87漸漸張開了:「你別去就是了。」

說了等於沒說!屠飛鳶沒好氣地道:「我就是要去,才問你的!你告訴我,山裡有什麼,我去的時候避著點兒!」

少年抿緊嘴%e5%94%87,盯著屠飛鳶,忽然扭頭,縱身跳下床,打開門往外頭去了。

「你回來!」被撂在床上的屠飛鳶,不由得揚眉,她還治不了他了?也跳下床,往外頭走去,卻隻見少年已經來到灶邊,揭開鍋蓋,舀出一勺疙瘩湯,就著勺子,往口裡送去。

這人,莫非是被豬養大的?誰家吃飯用勺子?屠飛鳶擰起眉頭,劈手去奪:「你不許吃!」

少年的力氣奇大,屠飛鳶奪了一下,竟是絲毫沒奪過來。又見少年扭身一躲,仰頭往口裡倒了一口疙瘩湯,吃完之後,又去鍋裡舀。

屠飛鳶神色一沉,鬆開了他,彎腰從灶邊撿起一根柴火,朝他身上抽過去:「我叫你放下,你聽見沒?」

照他這個吃法,鍋裡全是他的口水,爺爺奶奶還怎麼吃?屠飛鳶可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更是被員工們人見人畏的鐵血老闆,那是一絲兒憐憫心腸也沒有的。哪怕少年生得天仙一般,在她心裡也討不了一點好處。拿起一根樹枝,就朝少年的身上抽去,半點不手軟。

少年身形機靈又敏捷,屠飛鳶原本沒指望一下就抽到他,誰知,一樹枝子下去,竟然準準打在少年的身上。不由微微訝異,他什麼時候這麼乖了?

才想著,忽然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來:「阿鳶,你怎麼打狗蛋啊?」卻是李氏和屠老漢不知何時起了,打開門,便見屠飛鳶拿著樹枝抽人,連忙走過來。

屠飛鳶見狀,手下一頓,心裡憋了一口氣。

自從少年來到家裡,她竟沒佔著一絲便宜。先是家裡好吃的東西,爺爺奶奶都留給他了。再是被他抽了腰帶綁住手腕,被他挪了凳子壓她的腳,被他咬了耳朵。這回倒是抽了他一下,偏偏還叫爺爺奶奶看見了,給他惡人先告狀起來!

「他拿勺子吃東西,我不打他打誰?」既然被看見了,屠飛鳶也不遮著掩著了,揚起手又朝少年抽過去,「你給我放下!」

李氏快步走過來,奪她手裡的樹枝,說道:「狗蛋連名字都記不得了,又怎麼記得這種小事?阿鳶快別打了,再打壞了他,他身上可是有傷的。」

李氏過來的時候,少年已經靈敏地躲到後頭,口裡低嗚了一聲,道:「打,痛痛。」

眨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又無辜又可憐,讓李氏更加心疼起來,忍不住責怪地看了一眼小孫女兒:「你看,都打疼他了。」

「阿鳶下手有分寸,怎麼會打疼他?」這時,屠老漢走過來,笑嗬嗬地道:「你沒瞧見,阿鳶手裡撿的樹枝,才手指頭這樣細?稍一用力,就打斷了,又怎麼可能打疼人?」

李氏低頭看去,果然如此,「哎喲」一聲,說道:「都是狗蛋,皮太嫩了,稍一碰就疼。阿鳶啊,往後你也別招他,這孩子看起來就是個富貴的,可打不得。」

屠飛鳶一聽,心裡更憋屈了,抿著%e5%94%87不說話,隻狠狠瞪著少年。

少年眨著一雙漆煙的眼睛,眼神濕漉漉的,躲在李氏的身後,就像才出生不久的小奶狗。李氏目露憐色,牽住他的手,又對屠飛鳶道:「狗蛋在咱們家也住不幾天,等到告示打出去,他家人就來了。」說到這裡,壓低聲音,對屠飛鳶道:「萬一他向家人告了狀,對咱們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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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家是莊稼戶,老實巴交的人家,又沒有靠山,連村長家都得罪不得,又何況城裡的富貴人家?李氏怕惹禍,隻叫小孫女兒忍著些。

屠飛鳶明白,隻是心裡有氣,丟了樹枝,抿著嘴往屋裡去了。翻出藏起來的一把錢,取了一百文,便往外走了:「我上工去了,中午不回來吃了。」

都這個時候了,再進山卻晚了,況且被少年氣了一通,屠飛鳶也沒心情了。出了籬笆院子,便往村子口走去。走了一段,腳漸漸跛了。卻是昨晚被少年挪了凳子,一%e5%b1%81%e8%82%a1坐下來,壓傷了腳。之前不覺得,待走得久了,便覺得腳上刺刺的痛。

李家。

「天大的氣也不能當飯吃!」李母走進屋子,喊著不肯起床的李露兒,「別懊了,不就是跟何家退婚?嫁進王家有什麼不好?王有祿手裡漏出來那些東西,你難道看不見?你若是進了門,還不得當少奶奶?」

李露兒的眼睛閃了閃。

「還是你把王家那婆娘的話當真了?」李母又道,「我告訴你,王有祿這樣對你,他敢不娶你,咱們全家跟他拚命去!」

「我知道了。」李露兒慢慢坐起身來,姣好的麵上,掛著一道血痕,伴著她冰冷的神情,顯得十分陰沉。忽然,掐住手心,口裡溢出一聲冷笑:「我想嫁給誰,便嫁給誰!」

輕塵書局才剛剛開門。呂先生拿著一根%e9%9b%9e毛撣子,在四下掃灰,見著屠飛鳶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放下撣子,詫異地道:「屠姑娘,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路上絆了一下。」屠飛鳶站定了,將重心移到完好的那隻腳上,方覺痛楚減輕一些,笑著對呂先生說道。

呂先生見她如此,便沒有追問,改說道:「屠姑娘今日來得早。可吃飯了?」

「吃過了。」屠飛鳶說道,又笑了起來,「我今日來得早,乃是湊巧。一般情況下,我卻是來不得這樣早的。」

她今天跟家裡的臭小子鬥了回氣,沒心思進山,又被屠老漢和李氏看見了,更沒法不著痕跡地進山,故此才早早進了城。日後,仍是要尋機進山的。故此,便與呂先生笑道。

「你啊!」呂先生不禁提起%e9%9b%9e毛撣子,往屠飛鳶的方向指了指,笑著說道:「竟沒見過你這樣機靈的姑娘。」

屠飛鳶彎起眼睛笑了笑,抬手朝裡麵一指:「先生,那我先坐過去了。」

「去吧。你先坐著,習字也好,我把這幾排書架都掃完灰,就過去。」呂先生說罷,提著%e9%9b%9e毛撣子,仔細小心地拭著書架上的灰塵。

屠飛鳶便走了過去,在靠裡邊的小桌邊坐下,卻是沒有馬上提筆,而是藉著書桌的隱蔽,抬%e8%85%bf抱起腳,咬起牙來。臭小子,那一下坐得真夠狠的。估摸著昨日就腫了,隻不過沒大走動,並不顯。今早走了這麼遠的路,痛得厲害,隻怕二度受傷了。

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把少年罵了一百八十遍,才把腳放下,長出一口氣。這一坐下來,雙腳就解放了,不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