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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一個三歲小朋友對媽媽的依賴和眷戀,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點點哭的聲音不大,卻很是傷心,看著子衿的眼睛,眼淚嘩嘩的流。

「到底是造了什麼咩?」抱著點點的子衿,十分的心疼。

一推病房門,向榮站到了門外。

「子衿小姐。」

辦完出院手續,向榮奉命送子衿他們回家。

一路上向榮已瞟了無數次後視鏡。

鏡子裡的子衿小姐不停的溫柔地安慰開解著點點,柔聲細語,無比耐心。這樣婉約恬靜的子衿小姐,怎麼可能跟薛先生口裡的她,是同一個人,向榮十分地不理解。

他那時問過薛文謙,他心目中的子衿小姐是什麼樣的,薛文謙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啊,脾氣不好,任性,倔強,老愛生悶氣,自私,還不喜歡說實話,唯一的優點是喜歡拍照,可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拍照。」

「那你還那麼喜歡她?」向榮無語極了。

「喜歡上她的時候,光顧著看她漂亮去了,等發現她這些臭毛病之後,已經來不及了。」

原先,向榮還想著這薛先生肯定是有什麼受虐的傾向,現在看來,應該是薛文謙的眼光有失偏頗了。

向榮眼裡的子衿小姐,無論對誰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從沒有什麼架子。尤其是對小孩,有耐心又親切,這樣的女子,根本就是完美女神嘛。

「向榮,他呢?」

向榮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子衿口中的「他」是誰。

「噢,老闆回公司了,他說…」

向榮頓了頓,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他說了什麼?」

子衿一蹙眉,他應該是生氣了,換作是誰都會生氣。尤其,像他那麼驕傲的人。

「老闆說,子衿小姐不想看見他,你們,吵架了嗎?」

向榮的話以及他試探性的語氣雷到了子衿。

——這個薛文謙,真是口無遮攔,這種事情也當時新聞一樣到處傳播,他都不擔心會影響自己在員工心目中的形象。

「我們沒吵架。」淡然。

誠然,他們不算吵架,從開始到最後,都是她一個人在無理取鬧。

向榮跟Wendy呆久了,他們夫妻倆的事,該知道的,也都清楚了。

「其實,老闆沒回辦公室。」

「嗯?」

「他說如果子衿小姐問起,就這麼回答,老闆他當時,好像在喝酒。」斟酌了半天,向榮才斷斷續續的說了這麼一句。

過了半天兒,子衿才答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

他們要一直這麼下去吧。

抱著這個永遠都不能消弭的傷痛,兩個人就這麼永遠這麼糾纏著痛苦下去。

想要靠近,想要忘記,都不可能了。

薛文謙倒在一堆酒瓶裡,爛醉如泥。

作者有話要說:

☆、退讓

從沒想過,回到自己的家裡,也會覺得冷冰冰的。原來,少一個熟悉的人,那感覺會如此的明顯。子衿和點點都已經習慣了一開門,就看見喻佩忙忙碌碌的身影。

往常一開門,她會喊上一句,「回家咯。」今天,什麼都沒有。子衿輕輕的說了一句,「點點,我們回家了。」

小丫頭卻趴在子衿的肩頭,一眼也不肯回頭看看。

那個滿臉堆笑迎接她們的人,不在了。

點點被端端正正放在沙發上,子衿則麵對麵跪在地板之上。

有必要跟點點談談了,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懂,但若避而不談,子衿怕,會給她留下陰影。

「點點,姑姑在醫院,已經跟你說了,媽媽她找爸爸去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段時間內,姑姑會好好照顧點點,點點知道嗎?」

小傢夥又是一陣淚眼朦朧,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那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一路上,點點問過子衿,已不下十次。

喻佩說在信裡說是一個月,誰知道呢。一個男人有心躲一個女人,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被發現。喻佩說一個月後,無論結果她都會回來,可依她的性子,即便撞了南牆,也未必會回頭。

所以,點點這個問題,子衿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姑姑不是跟點點說了嗎,媽媽辦完事兒,馬上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再去遊客場陪點點玩,好不好。」隻聽到遊樂場三個字,點點往前勾著子衿的脖子,趴在她身上又哭了起來。

「我不要去遊樂場,我要媽媽,我再也不去遊樂場了。」

誰說三年的小孩不懂事?點點肯定以為,她媽媽是不要她了,所以,之前才帶她有了公園玩的。

看著嗓子都要哭啞的小可憐,子衿不禁懷疑,喻佩是怎麼狠得下心的?

「不去了去,我們哪也不去,我們就在這兒等媽媽回來,好不好。」

抱著點點又是一陣哄,她這一哭鬧,愣是鬧到了晚上八點。喝完牛奶,小傢夥沉沉睡去,子衿拿著手機卻有些猶豫。

打給他?不理他?

道歉,或者,更往常一樣,下次見麵裝作若無其事?

煩心事兒還是真是會挑日子,一件接著一件的。

喻佩的電話打不通,季子硯繼續躲躲藏藏,他這邊又鬧著脾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子衿把腦袋,埋進鬆軟被子裡,沒曾想,這一趴,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

跟薛文謙道歉這回事兒,自然,被她忘得乾乾淨淨。

喻佩不在,做飯成了最讓子衿頭疼的事兒,她不可能讓點點陪她吃一個月的泡麵,可要想做到喻式早餐那麼精緻,那還不如殺了她!

看著被自己浪費掉一堆焦黑荷包蛋,子衿現在隻想掩麵大哭一頓。

王媽媽說,一個人就算再不精通廚藝,最起碼也得學會煎荷包蛋。

不能取悅別人,至少也能養活自己。

可見,這煎荷包蛋是件多麼簡單的事兒。但,在子衿這兒,煎荷包蛋卻成了一件十分危險的事兒。

這不,才一會兒,她手上臉上,已不曉得被濺了多少個油點點。

「算了吧,要不,再讓點點吃一回方便麵,她好像挺喜歡吃那個的~~」子衿扶額沉思道。

哎~~

家有小鬼,真難伺候!

七點一到,得去門外取牛奶,子衿盤算著要不把自己那份牛奶也一併給那丫頭喝了算了,總歸是要比方便麵好些的。

大門一開,沒見著牛奶,卻站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麵容疲倦的的男士。

薛文謙似乎沒意識到子衿會突然開門,手裡的煙蒂慌忙扔到了走道垃圾箱的煙灰缸裡。

「早。」

□□嘶啞,一身的酒味兒煙味兒,熏的子衿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再一看,衣服還是昨天的,他連家都沒回。

他該不會,站在門外,站了一夜吧。

那滿滿的煙灰缸很好的印證了子衿所想。

「為什麼不敲門?」低著頭不看他,是怕看到他紅血絲的雙眼,她會忍不住心疼。

即使,現在的心,已經很疼了。

為什麼不敲門?

他怎麼知道,走到門邊,可那手就是敲不下去,怕她還在生氣,也怕看到他會更加傷心。

若子衿不開門,下一分鐘,他可能就走了人。

「我送你們去學校,點點起來了嗎?」

薛文謙的答非所問,子衿已不想追究,往後退進了房間,薛文謙卻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很清楚,隻要子衿關上門,他們的距離,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

可子衿伸出了手,抬頭,「愣著幹嘛,進來。」

「上次你生病的衣服還在我房間,你先去洗澡,我去拿衣服,一身酒味,也不怕嚇到點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轉身,立馬被人緊緊抱住。

那是他的懷抱。

他的手臂狠狠地壓著子衿的鎖骨,溫熱的氣息,不斷向湧向子衿頸窩。

「別生氣了,好嗎?」

子衿低頭,其實她很清楚,做錯事的人,是她在先。

女人總有千般怨懟,也抵不過男人的一句溫柔。

而她愛他時,連他身上的煙草味,紅酒味都是一種浪漫。

「以後,要是我再生氣,不要理我,也不要管我,丟下我一個人。」

人們總習慣性的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留給陌生人,而那些最醜陋最不堪入目的樣子,總留給最親近最關心他的人,越是親近,傷得越深。於薛文謙,她不想傷他。

「說什麼傻話?」頓了一會兒,繼續說了一句,「季子衿,你記住,你永遠都有我。」

這句話,好耳熟,好像在那兒聽過,卻又那麼飄渺模糊。

「姑姑!」

房間內傳來點點一聲呼喚,子衿條件反射似的掙開薛文謙的手,急匆匆的跑向房間,剛準備推門,又紅著臉回頭,「快點去洗澡,我把衣服送過去。」

薛文強跟季點點的屬性是一樣的嗎?

一大早就要輪流纏著她不放?

手忙腳亂地幫小的穿好衣服,書好辮子,熱好牛奶,小姑奶奶還非得讓她找到喻佩送她的芭比娃娃。翻箱倒櫃把那該死的洋娃娃塞到小傢夥手中,大的那邊又在叫喚。

「衣服!」

子衿真是連喘口氣兒的時間都沒有!

馬不停蹄地跑進房間,清好大少爺的衣服,走到浴室門邊兒,沒好氣的吼了一句。

「衣服,來拿。」

「進來。」

也不知是剛剛的一陣忙活,還是對薛文謙這句「進來」的無限聯想,子衿慌了。

「不許開玩笑,自己出來拿。」

一語話畢,上身□□的薛文謙擦著頭髮上的水滴,麵無異色的站到了子衿的麵前。

這是多久後再見到他的身體~~

瞬時嚇得子衿轉過身子,手一伸,「你的衣服。」,轉過身的子衿,眼睛仍是閉著的,薛文謙從對麵的鏡子裡,看得一清二楚。

她這幅小女子的害羞的模樣,他很是喜歡。

從前的她,時時刻刻地,總愛裝出淡定自若、年少老成的模樣,雖然說看她色厲內荏也十分有趣,可此時的她,其實更讓他胃口大開。

「走啦,我的小姑娘。」

說罷,就這她粉嫩紅%e5%94%87,就是一%e5%90%bb。

在等子衿睜開眼,他早已換好衣服,朝點點走去。

那麼早起床的人,居然還是遲到了。

原因,還是那千轉百回的早餐問題。見識過薛文謙經典的水果派的子衿,自然是將他劃為了廚藝型男一類,可誰知……

他拿鍋蓋擋油漬的架勢,竟做得比子衿還要誇張。點點都看不過意,拿兩隻胖手摀住了眼睛。

四個字,不忍直視。

「所以,上次那水果派,其實是你叫的外賣?」

子衿收拾殘局,看著又一堆焦黑%e9%9b%9e蛋餅挑了挑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