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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門口,他的身邊還站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後來,子衿才知道那是他給喻佩請的一位律師。

趁著律師跟喻佩討論案情的間歇,薛文謙硬是把心心唸唸留在家裡陪同討論的子衿生生地拽了出來。

淡淡夜色下的季子衿,白皙細膩的小臉蛋兒,看得薛文謙心神往之。

上次一別,他們已好幾日沒見麵,幾日呢,一日,兩日,三日,數不清了,太長了。

「什麼數不清,不過就是一個星期!」

趁機揩油的手,被子衿無情的從臉上打下,她現在也沒時間陪他有的沒的,喻佩的事兒,才是正事兒。

不過就是一個星期!

這個女人還真有膽子說出口。

薛文謙稍稍彎下腰,雙手禁錮住小女人雙肩,平靜的開口,「一個星期有七天,七天有168個小時,有10080分鐘,換成秒要數604800下,念你的名字我需要1.6秒,季子衿,你猜,這段時間裡,我念了多少遍你的名字?」

耳語廝磨,聽的子衿心臟彭彭亂撞。

曾幾何時,她是這麼念著他的名字過活的。

那些不知道他歸期的時刻,子衿又何嘗不是時時刻刻念著他的名字?

走在花園裡,看著朵朵野花,她會把花兒當成他,一朵薛文謙,兩朵薛文謙……

停在鋼琴前,看著黑貝琴鍵,她會把琴鍵當成他,黑鍵薛文謙,白鍵薛文謙……

站在書架前,看著那些名著,她會把書本當成他,厚的薛文謙,薄的薛文謙……

有時候數著數著,就會睡著,睡著才好。

睡醒了之後,他就會睡在自己的身邊,一回兩回,屢試不爽。

再看他,他的眼神溫柔得滴水,語氣暖得像溫泉,有那麼一個片刻,子衿想,要是時間能永遠定格在這個畫麵,彷彿,就很美好。

「走吧,要去幹嘛。」

薛文謙單手托腮沉思,良久,偏頭看了看遠處的小公園才內涵地笑了笑。

「要不,我們再去走走石子路?」

汗~~

永遠別跟子衿提起石子路,拜託了。

在子衿的堅持下,他們沒有去成石子路,薛文謙也就自然地失去了趁機吃豆腐的機會,不過像這樣牽著她的手一起安安靜靜地散著步,倒也不愧為幸事一樁。

時間不算晚,小區裡出來納涼的人並不在少數。

有搖著蒲扇坐在涼亭的大爺奶奶們,有三三兩兩站在踏步機上聊天的中年婦女,當然,更少不了嘻嘻鬧鬧、追追跑跑的小鬼頭們。

這樣的日子,平和而安逸。

「讓開讓開,前麵的人全部讓開。」

子衿沒緩過神,剛一回頭,一半大的小鬼便騎著單車從身後朝自己徑直衝了過來,好在薛文謙反應及時,迅速一轉身,摟著子衿往旁邊的沙坑一讓,這才沒被撞著。

站定後的子衿忍不住淺笑了起來。

剛剛,他可以推開她的,也可以直接放手,放出一條道兒,大家便可以相安無事。

可他沒有,他用他%e8%83%b8膛上的溫柔,證明了很多。

「沒事吧,你沒被撞倒吧。」

被他摟在懷裡半天,實在是受不了他的溫度了,子衿才開口呢喃起來。

「心疼了?」他勾起嘴角調笑道。

「嗯,稍微有點。」

這一次,很意外的,子衿沒有逃避,沒有掩飾,雙手環抱住他勁瘦腰身,抬頭,又輕輕點頭。

夜色下,子衿的眼睛格外漂亮,像是發光的寶石,柔軟細膩的光芒,一點一點引誘著他。

一時沒忍住,他的嘴%e5%94%87已到了她的額頭之上。

若不是那群熊孩子們的一陣哄笑,那個%e5%90%bb停留的時間會更長。

清醒過來的子衿,捂著臉,嗖地一下便逃開了。

剩下薛文謙邊笑邊喊,「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季小姐,前麵那位季小姐,你慢點。」

去法院那天,天氣出奇的好。

早早地送點點去完學校,喻佩還拉著子衿逛了趟商場,買了一身價值不菲、高檔時尚的大牌,完了之後還去了一趟美容院,做了一個個美美的美容SPA,畫了一個精緻浪漫無比的妝容。

她說,她還想以最好的樣子見他最後一麵。

婚姻的最後一頁篇章,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一如他們的初遇一樣。

她那時不甚把酒灑到了顧客身上,那男人操起手中的紅酒瓶,就澆了她一個透濕。

他路過,她坐在角落裡偷偷的哭泣。

……

以悲傷開始的愛情,喻佩不想,連婚姻結束的時候都是痛苦的。

一切都要結束了。

誰先對不起誰都好,這段婚姻畫上句點,從此兩不相欠,永成陌路。

「我不後悔嫁給你哥,我後悔的是太過依賴於他。同他在一起之後,我辭掉酒吧的工作,聽他的話報了自考的學校。整天呆在家裡,除了看書就是做飯拖地等他,我以為我身心都放在他身上,就能彌補我們之間的不足。他學歷好,我就加倍努力讀書,他有才華,我便練得一手好廚藝。他說不喜歡女人在外麵拋頭露麵,我便連上課都報的是函授。直到第一次發現他出軌,我才知道,一個男人愛你的時候,哪怕是你剔牙打嗝他都覺得真實可愛。可他不愛你的時候,他就開始挑剔你的不足。慢慢地,到最後,你便是給了他全世界,他也隻會覺得是負累……」

這是做spa的時候,喻佩跟子衿說的一段話。

這一段,子衿回味了很久,大約婚姻,都差不多吧。

那枚閃耀的婚戒,從她無名指上取下來的時,子衿看到了喻佩眼裡稍瞬即逝的一絲遺憾和悵惘。這一場愛情與婚姻的角逐站裡,她輸了青春,輸了熱情。未來她還會不會愛上別人子衿不清楚,至少有一定可以確定,當初那個拉著她的手衝出酒吧的人,這輩子,她不會再遇到第二個。

作者有話要說:

☆、欺騙

站在調解室門外,喻佩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釋然的一笑,子衿幫她撥弄了一下她被風微微拂亂的長髮,敲開了那扇門。讓他們倆吃驚的是,季子硯並不在場,在場的隻有一位律師,還有一位。

挺著大肚子,看著她們淺笑著的女人。

「子衿,好久不見!」

如果說喻佩是季子硯帶到子衿麵前的第一個女人,那眼前的這個女人,則是子衿印象裡,季子硯第一次動心的女人。

她叫姚鬱姝,季子硯高中時期的學姐,當時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子衿知道她,完全是因為季子硯的錢包裡,被子下,甚至考試試卷上,全都留下了她的名字。季子硯的畫板的夾縫中,還有一張這女孩子的素描,下麵有這樣的落款。

——我願隨你的腳步,走遍世上所有的角落,可什麼時候才能走到你的心裡,我不知。

沒錯,季子硯曾一度瘋狂地迷戀著這個女人。

姚鬱姝長相甜美,性子又好,各方麵都堪稱完美的她在當時已出演過多部電視劇的製作,是個名副其實的藝人。

那時的她,自然是不會把一個整天隻會油腔滑調的季子硯放在眼裡的。

現在想想,當年季子硯為什麼會突然放棄學了十幾年的繪畫,去考從來接觸過的導演專業,恐怕,也是為了這個女人。

難道說,季子硯的真愛是她!子衿心裡一陣堵。

如果子衿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嫁人了的,丈夫是一名地產商人。

「姚小姐,這麼巧?」沒有伸手去握姚鬱姝伸過來的手,子衿收起詫異,冷淡著回了一句。≡思≡兔≡網≡

轉頭,卻發現喻佩看著姚鬱姝的眼神,透露著陣陣寒涼之意,子衿不解,卻有也有了幾分猜測。

「不巧,我代替你哥哥來的,他身體不舒服。」對於子衿的疏遠,她似乎早有預料,自然地收回手,淡定扶著腰身坐回位子,始終不看喻佩一眼。

「要死了嗎?」

姚鬱姝一聽不惱反笑,終於是抬頭,正眼打量起看喻佩,「也許吧,那麼,就煩請季太太讓子硯死得也能安心一些好麼?」

姚鬱姝的挑釁讓資金有些反感。

從喻佩眼裡的憤怒,給了子衿答案,已經不需要猜測了,這位姚小姐,想必是就是季子硯離婚的原因。

她終於在經歷了婚姻家暴離婚、名氣與口碑大不如從前的時候,對季子硯敞開了大門。

嗬,人啊~~

幾分鐘後,調解員到場,宣讀完調解書,便進入雙方協商的步驟。調解的內容大致與訴訟書上陳述的一致,隻有一條。

季子硯向庭上申請,拿回喻佩現在所居住的那套公寓。

——季子硯,我究竟是有多麼不瞭解你!

子衿一聲冷哼。

「房子你們就不用想了,為了給季子硯償還他的違約欠款,我嫂嫂已經已經把那套房子裡當給了銀行,你想要,可以,去跟銀行要。」

姚鬱姝這個時候不但麵無異色,反而是站了起來,撐著腰腆著肚子,走到了子衿跟前。

「這個我們早就已經調查好了,房子現在可是在你的名下,子衿小姐。」

一份產權報告呈現於子衿麵前。

果然,那份報告上,陳述的所有人的的確確是子衿。

子衿一皺眉,看著喻佩。她卻彷彿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呆呆的看著姚鬱姝的座位,目不轉睛。

「如果,子衿小姐不介意的話,能否再看看這張贈與協議,可是出自你的筆下?」

子衿沒有接過那張當時寫著玩的協議,這個女人是有備而來的,看不與不看,結果都一樣。

「那套房子市值三百萬,子衿小姐在三年前的贈予協議上寫明了房子是贈予哥哥嫂嫂二人,所以,季先生現在要求150萬的房款,不算過分。畢竟,季先生也是要同家人過自己的以後的生活的,你說呢,季小姐,季太太?」

說完,還不忘拍了拍自己渾圓的腹尖,笑得很淺,卻很張狂。

若不是她身懷有孕,子衿不能保證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這婚,我不離了。」

喻佩緩緩地站起身,看著姚鬱姝。

「季太太,就算你不想離,可你們分局多時,反正到時候……」

「那就等到時候再說,那時候,你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吧?」喻佩平靜的說了一句。

不光是姚鬱姝身子明顯一怔,連子衿也跟著驚訝不已,喻佩是意思什麼?難道說,姚鬱姝的孩子?是…是季子硯的!

「至於房子,你就別想了。子衿三年前把房子轉給我,我確實已經抵押給了銀行。現在那套房子,是他人贈予子衿的,而並非是我與季子硯的共同財產。還有,季子硯要是真能躲上兩年不見我,到時候起訴離婚的時候,別忘了準備好我們母女的贍養費!」

一疊銀行的往來、證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