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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尷尬不已的時候,例如給男病人換衣服,喻佩那兒有季子硯的衣服,可要怎麼幫他換上卻成了讓子衿頭疼的問題。

他若是不趕緊換上一套乾爽的衣服,怕是吃再多藥也是白搭了,可真要給他換衣服……

「不管了,不管了,就當他是點點,就當他是病人,就當他是豬。」

閉著眼睛上吧,什麼都別想,什麼雜念都不要有,季子衿,你可以的。

一片黑暗之間,自己摸摸索索地,竟也順利幫他脫下了上衣,輪到褲子時,子衿的手,不覺已經有些發抖了。

「別把他當男人,別把他當男人,季子衿,你可以的。」

先要解開皮帶,皮帶上側方有按鈕,按下再……

子衿正顫唞著雙手正準備靠近皮帶,黑暗中卻被一雙大手用力握住了。

子衿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薛文謙不知道什麼開始,已清醒了過來,雖低頭看著皮帶,臉上卻滿是憋都憋不住的笑意。

……

「我自己來。」

聲音即便是有些虛弱,可那也遮蓋不了那其中的戲謔。

此時此刻,子衿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相信他也會有需要幫助的時候!

不如挖個洞自己跳進去,埋了自己算了吧。

越是這樣的時刻,越是要淡定,淡定淡定~~

淡定等他換好衣服,子衿都沒敢正眼看他。

「既然你都醒了,那自己換好衣服,把藥吃了睡一覺,睡完趕緊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羞憤,子衿淡淡地說完流程,從容地轉身,一心隻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子衿。」

手被他拉住。

子衿嘗試甩開,他卻更加用力,「不要走。」

腳步一怔。

忽然,子衿有一些傷感,沒由來的。

「放手,薛文謙。」

冷冷的說完,薛文謙居然破天荒的真的慢慢鬆開了手,這麼聽話的他,反而惹得子衿忍不住回頭。

就說他本性怎麼一朝就變了,果然,又睡著了。

其實,子衿的心裡,也許是有一些期待的。

……

又是冷帕子,又是散熱貼,上上下下打點好,子衿才有機會坐在床邊喘口氣歇一會兒。

莫名地,就進入了放空狀態。

幾分鐘後,子衿握了握他的掌心,還好,體溫已開始慢慢下降,不像剛開始那麼嚇人了。

「年紀輕輕的,淋一場雨就生病了,你該是有多脆弱?」

他睡著,很安靜的睡著,臉上沒有輕浮,也沒有不可一世。坦白說,他的確夠吸引眼球的,長相俊美不失陽剛,談吐從容不輕佻,進退得宜不唐突。

擁有這般條件的他,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很難。

忽然,就回憶起第一次在酒吧裡看見他時的情形。

他坐在遠遠地包廂,微笑著陪身邊的人喝著酒,那日,他穿的是黑色的西裝。

嘈雜的環境裡,他不說話,隻喝酒,動作緩慢而優雅,神情敷衍而寂寞。

他跟酒吧的氣息看上去很搭,在子衿的眼中,卻有著一絲說不清的格格不入。就是那一絲不同,牢牢霸佔住了子衿好奇的眼光。

不幸的,那時的子衿就是這麼膚淺的被他的皮囊給勾引了。

所以,所以有了那麼一夜。

想著想著,子衿的臉不覺通紅通紅,低頭一看,自己竟還緊緊握著他的手……

他的手指可真漂亮,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竟比她一個女孩子的手指還好看。子衿的手指也很長卻不夠好看,常年練習鋼琴讓她的指腹癟癟地失去了圓潤,小指也不似常人纖細秀氣,有些外翻,指型也不大好。

跟他的手一比……

長得好,家世好,人緣好,連手指很好。

「薛文謙,你到底還缺什麼?」

睡夢中的薛文謙像是聽到了子衿的低%e5%90%9f一般,嘴%e5%94%87動了動,又接著睡著了。

子衿趕忙撤回自己的手。

「季子衿,你一定是瘋了。」

一定是瘋了。

期間,喻佩不放心,有個子衿打過兩個電話,確認她沒有異常以及沒有跟薛文謙發生什麼肢體上的碰撞之後,才安下心來。

子衿挺無語的,她難道還懷疑自己會對一個重感冒的病人下毒手嗎?

「你倒是不會做什麼,你那麼冷淡,可難保他不趁亂直接把你給強了啊。」

聽得子衿小臉一陣紅一陣白。

剛剛在車裡,似乎,好像,有那麼點趨勢?

「嫂嫂,你胡說些什麼呢?」

子衿一番欲蓋禰彰的緊忙開脫更引起了喻佩的懷疑,她家小姑子的正常反應不應是冷冰冰的,淡定地有氣勢地回一句,「子虛烏有」才是嗎?

某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倏地就跳進了喻佩的腦海。

——子衿,過來讓我親一下~~

——不嘛,不嘛,不嘛~~

等等,小姑子應該不是這麼輕浮的人,她應該說……

——要親,你自己過來

哈哈,哈哈。

這麼一想,小姑子還是挺可愛的嘛。

「那個,子衿,你們還沒吃飯吧,要不要我回去給你們做飯?」

「算了吧,你還要請假,再過一會就要去接點點放學,呆會兒我自己隨便做點東西吃吧。」

「你做飯啊?」

尾音明顯上翹,足夠彰顯喻佩懷疑的態度了。

見識過小姑子方便麵餐的她,實在很難想像,小姑子讓一個病人吃泡麵的場景。

良久,子衿才反應過來,莞爾一笑,「放心,實在搞不定,我會叫外賣的。」

「叫什麼外賣,你隨便煮個粥什麼的吧,生病喝粥最好了,正好你倆也可以培養培養感情……」

「嫂嫂,水好像開了,你也先忙吧。」

轉移話題什麼的,這是本能。

喻佩想說什麼,子衿很明白,其實她現在這樣挺好,一個人,無牽無掛。季子硯回來之前照顧嫂嫂母女;等他回來了,四處走走,看看風景,看看人情。

一個人久了,孤單就不是孤單,那是一種寧靜的習慣。

一碗白粥,看似簡單,子衿卻在先放水還是先放米這個問題上犯了難。原則上她是人為水同米一塊煮是最省時省力的,可貌似又聽說過要等水開才能放米的傳言……

這種問題子衿自然是不好再去跟喻佩討教,子衿立馬想到奈奈子,一看手錶對了時差,又估計那小懶貓八成還在被子裡便也不好打擾。

想了半天,才記得上網問問。

這一查,子衿才發現這水與米的問題,還真是難倒了一票人。

——先放水

——先放米

——先淘米

——先放鍋

——什麼都不用放,熬粥這麼深奧的問題,你學不會。

……

一路看下來,煮粥的法門依舊不得要領,笑話倒是看了一大堆。

不得不說,網民們,好有才!

過程雖然是曲折離奇了些,最終,子衿的白粥,還在她一片提心吊膽中熱氣騰騰的出鍋了。

開鍋時,一鍋粥沒有變成一鍋飯,子衿的心安了安。

嘗了嘗,粥裡沒有夾生沒有糊底,子衿的心又安了安。

至於味道嗎?

其實子衿想說,清粥是真喝不出鮑魚的味道來的……

總地來說,子衿對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鍋粥,還是頗為滿意的。

偏頭看看房間裡的那人,正安安靜靜的睡著,子衿便盤算著出門買點麵包水果什麼,補給糧倉。臨出門,還特意再往房裡瞄了瞄,確定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這才放心大膽的拎包出門了。

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瓦斯爐上微火煮著的那碗清粥。

作者有話要說: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即

——麵包,黃油,蜂蜜,千島醬,番茄醬,水果,蔬菜,牛奶……

也不知是子衿高估了自己的購物能力,還是小看了國內超市的齊全的食品種類。光是給點點準備的零食,子衿就在寶寶專區足足轉悠了半小時。

左一袋右一袋選購完畢,正準備回家時,前方一個熟悉的背影從子衿眼前一晃而過。

「小姐,您的小票。」

「哦,謝謝。」

再抬頭時,那個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也是,季子硯現在人應該國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可剛剛那個一手摟著一女子的男人背影,真的跟季子硯很像很像。

當子衿懷抱著大包小包,極不利索地推門而入時,薛文謙正坐在餐桌前,優雅地喝著她親手煮的白粥。

「啊,我是不是忘了關火了。」

薛文謙嘴角一彎,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走到子衿跟前,接過她懷裡的東西,一臉正經嚴肅。

「忘了?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要用煤氣毒死我呢?」

子衿咬了咬嘴%e5%94%87,在看了看餐桌上,被他吃得所剩無幾的白粥,悠悠回了一句,「放心,隻是藥效會比較慢而已。」

轉身走近冰箱的薛文謙心裡更歡了。

她終於肯跟他「正常」溝通了。

都能變著法的挖苦自己,子衿尋思著他這感冒估計是好的差不多了。可見他一進廚房,就開始乒乒乓乓忙碌起來,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意思,看得自己有些發懵,想進去看看他在幹嘛。又覺得他的閒事,最好不要管。

就在這去與不去的兩難選擇中間,自己的眼皮兒,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想回房間睡一覺,又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要進去睡,便隻能取了一條薄毯,蜷在沙發裡,自顧自地打起盹來。

「季小姐,糖在哪裡?」

剛要睡著,身後便傳來薛文謙一聲不識趣的提問。

「冰箱裡。」

頭都沒回,子衿的瞌睡又來了。

「家裡還有%e9%9b%9e蛋嗎?」

「冰箱裡。」

這薛文謙,就不能一次性把問題問完嗎?

她現在,現在,是真的很想睡一下,就睡那麼一下,一下下就好。

「你們家有番茄醬吧?」

「冰箱裡。」

就這麼,子衿的頭每每即將砸到沙發上時,薛文謙總能及時喚醒她的意識。

這樣的遊戲,他樂此不疲。

「奶油放在哪兒了?」

「冰箱冰箱冰箱。」

最後一絲瞌睡也被薛文謙無情吵醒的時候,子衿終於忍無可忍吼了一聲。

「薛文謙,你是故意的吧,那些東西都是你自己剛剛親手放進冰箱裡的!」

「噢,是嗎?我忘了,大概是跟某人在一起久了,記性也跟著變差了吧。」一絲壞笑,一絲得意。

薛文謙,你真是無賴中的極品!

再一看,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傳到薛文謙的耳朵裡。

此刻,雖然他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雖然全身還是有些乏力,但有她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