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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臂。

子衿一愣,走近,蹲在點點跟前,「小公主,找姑姑什麼事呀?」

那小傢夥不回答,看著子衿地小臉兒卻像個大人似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然後拿起子衿的手,一把塞到了薛文謙手中。

「姑姑怎麼這麼大了,不能跟任性,不能跟爸爸吵架,老師說了,小朋友不能吵架。」

……子衿愣住了。

那一刻,那暌違多年的溫柔觸感,她竟然一點也不陌生。他的掌心,很溫暖,讓人沉迷。

可終究,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拒絕

幼稚園老師一領點點進園,子衿便立馬大力甩開那隻大手,冷冷地看著薛文謙,「你夠了,薛文謙。」

這一聲,怔住了薛文謙。

子衿突然的爆發讓喻佩有些無措,她原以為子衿是不會那麼抗拒的。

「喻佩,你讓司機送你去上班。」

半響,薛文謙才低沉的這麼說了一句。

眼神,一刻也沒離開子衿過,隻是那眼裡的原有的滿滿溫柔此時卻漸漸變得有些涼薄。

「你們好好談談。」喻佩拍了拍子衿肩膀,便匆匆離去。

子衿也跟了上去,卻被薛文謙一把抓住手,牢牢地,任子衿力氣再大,也鬆不開半分。

「你跟我來。」

不容子衿抗拒地,就把她拉到了停在一旁的路虎車上,□□的給她繫好安全帶,鎖上安全鎖,才坐回駕駛座。

子衿這會兒才意識到,他是蓄意的。

帶著司機美其名曰送點點來上學,其實早就停了一台車在幼稚園,分明是早就預謀計劃好的。

「你到底要做什麼,薛文謙。」

「到時候你就知道。」

也不看子衿,一腳油門,車已呼嘯而出。

子衿瞭解他,他這個人若是決定不開口,即便是旁人磨破了嘴%e5%94%87,他也半個字不會透露。

所以,她也不打算問個究竟,既然他說時候未到,那便等到時候到了再說。

昨夜倒時差,今早為了送點點上學,子衿休息的時間並不充裕。

一坐他這款大鬆軟的車座,便是一陣疲累困意襲來。

儘管一直提醒著自己不要睡著,不要睡著,子衿還是歪著頭,一點一點地栽了下去……

薛文謙單手及時的接住了她晃來晃去的腦袋,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忽地,變得很好。

她還同以前一樣,不能粘椅子,一坐下就要睡覺,車裡,書房裡,鋼琴前……

他都已經記不清他曾在多少地方把睡得死沉的她抱回房間了。

偶爾他也會心血來潮加大動作幅度故意將她吵醒,她若醒了便會嬌滴滴的埋怨幾句。

大多數時刻,他是吵不醒她的,她總是最多撅一撅嘴%e5%94%87,然後稍微動彈兩下,在他懷裡挑一個更為舒適的地方,繼續睡去。

「季子衿,其實你並沒有那麼討厭我,憎恨我是嗎?」

——若你真的那麼恨我,此刻又為何還能放心在我身邊睡去。

子衿總說他們之間沒有未來,也沒有過去。

其實,在被子衿忽視的很多個角落裡,他們是有過去的。

儘管渺小,但卻然存在;儘管微不足道,卻讓薛文謙無法釋懷。

至於未來?未來的事,又有誰知道呢。

薛文謙停下車,溫柔的擺正子衿腦袋,情不自禁的便撫上她光潔滑膩的粉色臉蛋,那熟悉的觸感,竟讓他久久不願收手。

多久了,多久沒有碰過她了?那些思念她到發狂的夜晚,他曾無數次的幻想自己有一天還可以這樣的碰觸她,感受她,而如今,她就在自己眼前……

他還有什麼可奢求的?

子衿睡夢裡感受到一絲絲溫熱的氣息,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這一看,不得了!

薛文謙的臉竟與自己鼻尖僅剩下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薛文謙,你幹什麼。」

「薛文謙,你幹什麼。」

一睜眼,他的臉,近在咫尺,即便在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這般親近,也是不多的。

子衿一慌,用力一推,對麵那人卻紋絲不動。

看著子衿瞪圓的眼睛,反而笑了起來,「不過幫你解安全帶,你緊張什麼?」

「啪嗒」

繫在子衿身上的安全扣鬆了開來,薛文謙嘴角微彎,「下車吧,到了。」

直到薛文謙下完車,子衿的臉才慢半拍似的紅了起來。

剛剛,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為何總是這樣!

薛文謙大步向前,子衿則踩著他的影子,慢慢地跟著他走著。一前一後,沉默不語。

此時的氣氛,難得的,沒有劍拔弩張,安謐和諧。

忽地,前邊的影子停了,子衿差點踩到了他的後腳跟。

一抬頭,確實讓子衿愣了愣。

他神神秘秘帶著子衿來的地方竟然是A大,她上過一年大學的地方!

他帶她來這兒幹嗎?子衿不懂了。

不過,A大這些年的變化可真大,一路走了這麼久,若不是校門口矗立的大石碑,子衿恐怕是要連自己的母校都忘了。

三年前的母校,不是這樣的。

依稀記得當年一進A大正門,必得先經過外圍一條很有名的小吃街。

那條小吃街有著聞名全市的琳琅滿目、花樣繁多的小吃,更讓它蜚聲國內外的,還是它那個響噹噹、擲地有聲的好名字:

墮落街。

名字不雅,卻一點兒也不妨礙它稱為A各家才子佳人們幽會勝地,美食與購物的雙料天堂。

子衿那時就常愛跟朋友們來這裡逛街喝咖啡的。

那時她才大一,正是對什麼都覺得新鮮新奇的年紀。

家裡管教又嚴格,剛寄宿在學校的子衿便像是剛出籠的小麻雀般,每天都過的歡快灑脫。

有時她端著咖啡,看著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流能整整坐上一天。

旁人覺得無聊,她卻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曬著太陽,發著呆,任憑靈魂於天際遨遊更自在更快樂的日子。

可惜,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她與A大的緣分,終究隻維持了一年不到,那麼自由的日子,隻有一年。

再次站在這裡,恍如隔世。

而這條承載著一代又一代A大學子青春年少美好回憶的老街,也終於不見了。

林立的整齊商住樓代替了當初高高低低、簡陋破敗的小商戶,平整寬闊的馬路代替了當時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

難怪一路走來,子衿竟一絲印象也沒有。

現在的墮落街很好,卻總也比不上子衿回憶裡,那滿街都是叫賣、吵鬧的蜿蜒小街。少一分韻味,少一分人氣兒。

它現在,還換上了一個洋氣的名字,「才子街。」

頗有幾分俗。

「想什麼呢?」

薛文謙回頭,子衿正站在路口發呆。

「沒什麼,走吧。」

子衿看了他一眼,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跟著他走到了這兒。

就跟中了魔障一般。

一進校門,薛文謙走得很慢,像是有意。可子衿卻又覺得他並不是一個那麼肯用心的人。有心也罷,無意也好,既然已經回國了,總歸都是要來學校看一看走一走的。

雖然從沒想過會跟他一塊走在自己的母校裡。

穿過林蔭密佈的小路,他倆依舊沒說話。

正值暑假,校園裡沒有幾個人,安安靜靜地,偶爾從遠處籃球場裡傳來兩聲吶喊助威,也隻顯得整個校園更加靜謐。

A大綠化即便在全國名校裡,那也是鼎鼎有名的。

這綠化做得好,平日裡算是一道養眼的風景,時光冷清的時刻,就變得有些駭人。

當時,他們倆經過的是醫學院。

有關醫學院裡的傳說,也不需要子衿做過多的聯想,便已是寒毛直立,%e9%9b%9e皮疙瘩掉滿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自覺的,那些冤死鬼啊,解剖啊,肢解啊,器官什麼便獻血淋漓地紛紛呈現在子衿麵前。

「薛文謙。」

原來這個名字脫口而出,此時,會讓自己這麼的心安。

薛文謙聞聲,停下腳步,回過頭,望著她,「怎麼呢?」

「沒什麼。」趁著他發愣的時機,子衿快速的跟上了他的步子。

其實沒什麼好怕的,尤其是聽到他的聲音後,更沒什麼好怕的。

子衿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薛文謙停駐在這棟暗紅色外牆的歐式建築前。

新聞與傳媒管理學院。

這不是她大一就讀的科係嗎?子衿凝眉。

轉眼,他倆已到院係的管理處門外了,子衿見薛文謙絲毫沒有守住腳步的打算,便有些耐不住性子,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跟前,堵住他去路。

「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幹嘛?」

「都跟你說到了就知道了,你這女人好奇心怎麼那麼強?」薛文謙補補逼近子衿,趁她一時不備,牢牢握住她的手,逕直走進了管理處。

子衿大概怎麼也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替自己想到申請A大推薦免試研究生資格。

要知道,A大的新聞係即便是放在全球,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要申請她的研究生,並不容易。

從院長辦公室走出來的子衿,渾身木然。

又是他的安排。

他到底為要什麼替自己做決定?又拿什麼資格在幫她做選擇?

他以為,子衿還是他圈養在離家的寵物麼?

學院草坪前,子衿突然停下腳步,衝著薛文謙的背影,冷冷的問了一句,「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前麵那人頓住腳步,回過頭,深深的望著她,半響,低沉聲音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季子衿,你的事不是閒事。」

可子衿眼神更加鎮定更加決絕。

「薛文謙,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的事,再也與你無關。」

說完,轉身便跑遠了。

薛文謙伸手,卻連她的影子都沒抓得到。

七月的A市真是奇怪,剛剛還一片艷陽,頃刻就變成了烏雲密佈。

看情形,是有一場大雨要落下。

作者有話要說:

☆、類似

當時,子衿正穿行於一個又一個教學樓間,不為欣賞,不為緬懷,也不為看帥哥。

全隻因三年間教學樓外觀、樓次變化的太快,子衿一個不小心,便迷失於這一幢幢、一排排迂迂迴回的樓房裡。

簡單來說,她迷路了。

法學院前邊是土木工程學院,土木工程學院旁邊是外國語學院,外國語學院繼續往前走是科教嘍,科教樓前邊是什麼來著?

子衿發現,其實它那僅有一年的記憶力其實真的是很有限。

才走了不過十分鐘,她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七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