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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子衿一愣。

藥?

藥。

恍然大悟。

子衿粲然一笑,「嫂嫂,你放心好了,我早不用吃了。」

喻佩說的藥,是抗抑鬱的藥。

聽季子硯說,子衿懷孕到第六個月的時候,換上了嚴重的產前憂鬱症,流產了之後,憂鬱症更是演變成了狂躁症。

子衿自己當然是無法想像自己聲嘶力竭,咆哮哭喊的樣子的。她能記起來的,便隻有自己流產的那個瞬間,還有醒來時躺在薛文謙別墅裡的情形,中間發生的一切,幾乎全無印象。

想來,那大概算得上是子衿淡定的一生最不堪回首的一段。

不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

好不容易有了睏意,子衿正散著被子,手機螢光一閃,傳來一條簡訊。

子衿一看,是銀行給發給她的轉賬信息,三年間,季子硯每個月都會給子衿賬戶裡轉賬,說是要讓子衿起碼每個月能想他一次。

「真是無聊。」

順手,子衿就準備刪掉短信,忽地,手指又停在了屏幕之上。

——若季子硯還記得給自己給自己打生活費,怎麼可能忘了給點點轉生活費?

網上銀行詳細的流水明細,印證了子衿的猜想,從一年前開始,給她轉賬的人便由季子硯,變成了薛文謙,

這算什麼?

對前妻的補償?

又是一陣手機震動,子衿拿起手機,卻沒見有短信或是電話,正奇怪著,又忽然記起薛文謙硬塞給她的手機還被點點塞在自己口袋裡。

拿出一看,卻是薛文謙傳的簡訊。

「睡了嗎?早點睡,希望明天看見你的時候沒有熊貓眼,晚安。」

「瘋子。」

讓子衿抓狂的不是他傳來的簡訊內容,而是他給自己存的命名。

——親愛的老公。

作者有話要說:

☆、計謀

一大早,子衿便自告奮勇的要送點點去幼稚園,可誰知,她這滿腔熱情不僅無人支持,反而是引得點點一陣嚎啕大哭。

「我不要姑姑送,不要姑姑送,我隻要媽媽送。」

小妮子一陣梨花帶雨,手推腳踢的,唬得子衿立馬像個做錯事兒的小朋友一般,怯怯地縮到了一旁乖乖站著,絲毫不敢亂動。

看點點哭得都要喘不過氣兒來,子衿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自己,有那麼可怕麼?

比薛文謙那廝還可怕?

「子衿啊,你今天就先跟我一起去熟悉熟悉路線,小傢夥還有些不適應。」好一頓安慰,小妮子這才微微止住了哭泣。

「哦,那我去準備早餐。」

走到廚房一看,早餐早已做好,一盤意麵上擺成很可愛笑臉的模樣,水果拚盤也被擺成一朵漂亮的小花兒,邊沿,還換了一麵黃橙橙的胡蘿蔔小太陽。

哇,這麼有愛的早餐,子衿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同樣是晚上睡得那麼晚,子衿連起個床都覺得像是死了一回,喻佩竟然還能有時間準備這麼多種類的早餐。

果然,當媽的威力是無窮無盡的。

「點點,吃早餐咯。」

為博好感,子衿慇勤的將早餐捧在點點的身邊,當時,喻佩正給點點梳著小辮兒。

窗外柔和的陽光,正好灑在這一大清早就開始膩歪的母女身上。

點點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歡快的把弄著手中的芭比娃娃。嫂嫂嘴裡叼著桃木梳兒,雙手熟練麻利的幫點點梳著蜈蚣辮兒,時不時看著鏡子裡的點點,滿眼都是寵溺的笑意。點點也不時抬頭看看自己的媽媽,沒來由的「咯咯」笑個不停。

這畫麵,那笑聲,在子衿以後悠長的歲月裡,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家人關係之所以最難為人們所割捨,正是在於此吧。

這是一種不需要言說的愛與依賴,信任與包容。

「去問問姑姑,好不好看。」

小傢夥得令,立馬買著小步子飛速跑到子衿麵前。

「姑姑,我漂亮嗎?」

唔,每個媽媽都是天生的美學家。

小傢夥穿著白色圓點無袖蓬蓬裙雖有些圓乎乎的,卻隻顯可愛不顯胖。頭上兩條精緻的蜈蚣辮在發尾處收了兩個小揪揪,還用粉紅色蝴蝶結綁著。

眼前的小朋友分明就是個可愛小精靈嘛!

「漂亮漂亮,我家點點公主最漂亮了。」

都說小傢夥沒什麼心思,這話真不假,剛剛對著子衿還哭得傷心,聽到表揚後立馬抱著子衿就是一個甜甜的%e5%90%bb,高興的子衿差點沒抱著她飛起來。

吃完飯,心情大好的點點小朋友,還特許讓子衿抱著她去學校。

這對於子衿來說,自然是受寵若驚。

隻是這一驚,子衿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這小不點,三歲不到,怎麼能重成這樣!

這還沒出電梯呢,子衿的手便有些酸麻了。

「姑姑,你是不是抱不動點點?」

「怎麼會?」

子衿還感歎著她這麼一個小丫頭怎麼會這麼敏[gǎn]的,小丫頭立馬來了一句。

「爸爸總說我胖,說我比姑姑還胖,我怎麼可能比姑姑還胖,姑姑明明就比我胖……」

小點點絮絮叨叨單曲循環中。

身後的喻佩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剩下子衿一頭黑線。

這薛文謙,到底跟點點說了些什麼!

「點點,昨天姑父爸爸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啊?」

喻佩試探,子衿偏頭假裝不在意,耳朵卻不自覺的湊了過去。

「爸爸說,姑姑在生他的氣,所以要住在我們家,他讓我看著姑姑吃飯睡覺。」說完又望著子衿,「姑姑睡覺了嗎,吃飯了嗎?」

……

黑線立馬加粗了,子衿也隻能感慨一句,這薛文謙太有心計了!

點點,你做一個小朋友也實在是太伶牙俐齒了一些!

「吃了吃了,睡了睡了,小管家婆。」

子衿碰了碰點點鼻子,又逗得小傢夥哈哈大笑。

一出大廳,子衿正想著叫輛的士代步的,一眼就瞧見一輛純白閃亮的BWM赫然停在路邊。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小傢夥倒是眼尖,「爸爸,爸爸」叫個不停,小胖手還不停撲騰著。

果然,薛文謙從容淡定,一臉媚笑的走下車。

這小傢夥,認車的本事倒是挺高,這點似乎沒怎麼遺傳季家的傳統風格。

她姑姑就~~~

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姑姑,姑姑,放我下來,我要去爸爸那兒。」

——點點啊點點,估計你見了親爹也沒這麼歡吧。

「好吧好啊,趕緊到你『爸』那去吧。」

一句揶揄,點點聽不懂,倒是身後地喻佩笑個不停,子衿幽怨的瞧了她一眼。

貌似從「姑姑很胖」的話題起,她這不淑女的笑聲,就沒斷過。

小傢夥剛落地,連蹦帶跳的直接朝薛文謙衝了過去,他那邊也笑著給他這個便宜女兒慇勤的開車門。安頓好點點之後,也不急著上車,雙手插著口袋,隨意地依靠在車門邊,朝著子衿不住的淡淡地笑著。

他今日一身休白色休閒裝扮,很是不俗。

這打扮,在子衿腦海裡,是幾乎沒什麼印象的。

記憶裡的他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得體又陌生。

今日點點也穿著白色紗裙,兩人站在一塊兒,還真頗有幾分親子裝得味道。

為著這巧合,又惹得子衿一臉不爽,點點才剛要與她親近親近的!

「他這紳士風度,是要裝給誰看呢。」

察覺到一絲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子衿眼神一轉,高傲的偏頭,佯裝跟旁邊的喻佩討論起什麼來。

「點點幼兒園遠嗎?」「你工作的地方遠嗎?」「晚上什麼時候去接點點?」

而這些問題,早在前一天晚上,子衿就是已經拿本本兒記號了的~~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不過,似乎喻佩比她還要心不在焉一些。

「他怎麼來了?」

喻佩駐足,看著薛文謙的車有些不解。

子衿更是不解,「不是說他經常接送點點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子衿,我可從沒說過,他會親自接送點點。」

說完,盯著子衿看了半天。

子衿慌忙轉移目光,有些侷促。

子衿就這樣被點點以後座很擠為借口,無情的,被嫌棄的拋到了薛文謙身邊,副駕駛的座位上。

如果子衿有心,便可以發現,薛文謙的嘴角自始至終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始作俑者。」

確保薛文謙能聽見,後排點點聽不見,子衿拿捏這個分寸真是有些辛苦,甚至不得不用上了咬牙切齒。

他呢,看著子衿受氣的小包子臉,心情忽地大好,隨手從車子煙灰缸裡拿出了幾顆糖遞給了寶寶座椅上的點點。

「小朋友少吃糖。」子衿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剛興高采烈接過糖的點點眼圈兒立馬可憐巴巴的紅了。

子衿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完了,又說錯話了。

都怪這討厭的薛文謙!

沒事車上放什麼糖!

車上?放糖?

子衿一愣。

記得那時薛文謙的煙癮是很重的,每每子衿做他的車總嫌棄車裡那一股濃濃的煙草味。

子衿打小聞不得煙味的,所以那時便總勸他戒煙,還給他推薦了很多戒煙的糖。

等等,他給點點吃的,該不會是戒煙糖吧。

子衿慌忙打開小格子,知道確定裡麵隻是普通糖果之後才稍稍安心。

「我的煙癮三年前就戒掉了,薛太太。」他的手很自然的,就放在了子衿的手上。

頭頂傳來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子衿不覺一驚,抽出手,慌忙退到座椅上,頭偏向窗外。

總有一些東西,擾得她心緒不寧。

卻不知是為了那好久沒聽到的性感誘惑男聲,還是為了那句怎麼聽都不習慣的「薛太太」。

或是,從他嘴裡說出的這些改變。

幼稚園的老師貌似對薛文謙很熟,一見麵便拉著他說東說西,他也不拒絕。就那麼站在點點身後,認真的聽著,隔個幾句還笑著附和一下。

喻佩呢,則正蹲著幫點點整理衣裙。

怎麼看,他們都像是一家人。

怎麼看,子衿都像是一個局外人。

看著眼前的畫麵,子衿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酸楚的,替她,也為季子硯那傢夥。

站在點點身後的人,跟點點親近膩歪的人,本應是他的。

可他呢,做的都是些什麼荒唐事兒。

季子硯,他難道真的不想要妻子女兒,還有這個家了嗎?

想到這兒,子衿又是一陣感傷。

現在的季子硯,一個人在外麵,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姑姑,姑姑,過來。」

再回過神來,小傢夥正朝自己招著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