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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愛乾淨的,子衿眼裡已經乾淨的可以送去評獎的房間,她居然還在來來回回、不知疲倦的拖地板擦門窗。

果然結了婚的女人,是要賢惠些。

說起結婚,子衿好像也……

所以,結論是,結了婚跟結過婚,那還是有區別的!

坐在一旁休息喝茶的子衿漸漸地也不好意思了起來,牽著一旁自己一個人玩遊戲玩得正嗨的點點肉墊子般的小手就往廚房走,「點點,跟姑姑一起做給媽媽吃好不好?」

小傢夥大約也是玩累了也餓了,本來還有些抗拒子衿的小情緒,也逐漸消退了許多,任由子衿牽進了廚房。

喻佩停下手中的拖把,茫然地看著走進廚房的兩支背影。

小姑子居然會做飯?

遙記得當年她可是煮飯都煮不熟的廚盲,還雄赳赳氣昂昂的揚言,「我季子衿的雙手是用來創造藝術的。」

怎麼,德國的這三年居然也讓這位大小姐學會了洗手做羹湯?

幾分鐘後,她家小姑子成長的成果就放到了她眼前。

三盒香噴噴的,三著熱氣兒的方便麵。

為了遷就點點,中間還特意選了一碗海鮮口味的。

果然,她家小姑子的手還是用來創造藝術吧。

「大嫂你冰箱裡隻有一些蔬菜,和肉,都沒有找到麵包,我本來準備給你做三明治的,幸好還有幾包麵,快過來,我們吃麵吧。」

喻佩相信,她們家小姑子在德國吃麵包吃傻了。

跟家一起吃飯,吃的什麼真的重要嗎?

至少在子衿這兒沒那麼重要。

三個人,三碗麵,三雙筷子。

不管曾分離多久,不管曾相隔多遠,此刻坐在一張桌子上,他們就是彼此相愛的一家人!

喻佩捋了捋子衿額前劉海,子衿擦了擦點點滿嘴汙漬。

不需要說些什麼,三個人就能莫名其妙的笑個半天。

子衿的承認,這種快樂,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這種幸福,千金不換。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剛剛還纏著子衿讓她講故事,子衿這童話書都還沒有找到呢,回過身,小傢夥早爬在喻佩懷裡甜甜地睡去了。小傢夥長得真像爸爸,濃眉大眼,秀氣小鼻子,兩片小嘴%e5%94%87就這麼秀氣窩成一個圈,實在是可愛的緊。

子衿又看了看喻佩,喻佩也看著她,兩秒後,相視一笑,卻又同時摀住嘴噤聲。

這就是默契,名叫關愛的默契。

作者有話要說:

☆、抓狂

洗完澡,子衿走到客廳陽台上吹風。這裡的夜空很美,柏林的夜晚也很美,卻不是這種美法。

故鄉總是能賦予了迷人景色厚重深沉的附加值,這不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能比得上的。

這一點,出門越久越遠的人,越能體會。

子衿不怎麼念舊,也不喜歡煽情,卻獨獨非常喜歡這種熟悉感覺。

這套房子原本是季子硯送給子衿的二十歲禮物。還沒來得及等裝修完,子衿便閃婚嫁了進了薛家。後來喻佩有孕,季子硯大婚,子衿也就把這套房子轉手贈予了大嫂。

這麼想來,子衿也不禁暗自慶幸,幸好當時沒把這套房子處理掉,不然,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時差還沒倒過來吧。」

喻佩遞過來一杯牛奶,子衿笑著接過,牛奶是溫的,一如喻佩一貫的溫柔體貼。如若不然,季子硯也不可能千挑萬選,最後還是選中了一個注定會讓他更加辛苦的她吧。

「有點,睡不太著。」

「想不想知道我跟薛文謙之間的事?」

子衿這才發現,她手中的是紅酒。

印象中,她幾乎從來不在家裡喝酒的。

此時,她優雅的喝著酒,眼睛眺望著遠方。

那時她眼睛是純粹的,季子硯曾說過,她的眼睛是他見過的,世界上最乾淨的地方。

而現在呢,子衿在她的眼裡看到的是什麼?

沒什麼也看不到,希望,熱情,那些她曾擁有的,全然消失了。

子衿這才認認真真打量起喻佩來。

她變得更漂亮了,不同於三年前的明媚,現在的她畫著不濃不淡的職業妝容,似乎在強調著氣場和自信。可再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眼裡的落寞,深情的憔悴。

——她不在的這些年,大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想說嗎?」

子衿的牛奶杯放到了一邊,喻佩拿著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一絲苦笑堆在臉上。

「看來你並不像文謙說的那樣,對他的事完全不感興趣。」

文謙?

子衿心裡一陣咯登。

一陣清風拂過,吹動喻佩漂亮靈動的卷髮,她用香水的品位很高,淡雅不庸俗。想想三年前那個外表光鮮,內心質樸的大嫂,子衿也隻能感歎一句,今非昔比。

「你哥一年前失蹤了,你知道吧?」

子衿有些恍惚,她最後一次跟季子硯那廝聯繫上確也是一年前。

那時他跟她說他要去環球旅行,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他沒說,子衿便以為他是帶著大嫂、點點一塊兒的。

直到某個深夜,喻佩給她打了那個電話。

電話裡的她,哭得聲嘶力竭。

子衿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位氣質白領同她癡情一片的大嫂聯繫到一起。

她那時確實不知道季子硯的下落的,若是知道,她必定要第一個親自將他抓回,五花大綁負荊請罪的送到大嫂麵前的。

後來子衿收到了一封郵件,郵件隻有一句話。

「告訴她,我很好。」

這封郵件,子衿隨即轉發給了喻佩。

季子硯自私,子衿是知道的。

她不知道的事,他對自己深愛的人,居然也可以這麼自私。

他們那時,便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那傢夥,到底去了哪兒?」

不敢看喻佩眼裡的傷心落寞,子衿隻看著遠處無邊的黑夜,悠悠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也許正抱著某個女人逍遙快活吧。」一杯酒紅,入喉。

喻佩輕蔑的一哼聲,子衿竟無言以對。心裡暗暗想著季子硯雖然糊塗混賬,卻也應該不是那種負心薄倖之人,可在這位大嫂麵前,她卻連一句維護辯解的話都不能開口。

「他走後,他以前接下的活全部找上門,沒辦法,我隻好拿家裡的存款給他付了違約金,可還是不夠,我隻好抵押了這套房子,子衿。」喻佩握住子衿的手,「這房子是你的,你不會怪我吧?」

他們竟然,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而她居然一無所知,子衿凝眉,那些債主找上門討債,大嫂抱著點點躲在家裡瑟瑟發抖的畫麵忽地就出現在子衿腦海中。

可想而知,當時的大嫂,該有多害怕,多無助。

丈夫不見了,弱子無辜,身邊連一個可以伸出援手的家人朋友都沒有……

「大嫂,你說什麼傻話呢。」子衿抽出手,把杯子放到一旁,覆上喻佩雙手,「發生了這麼多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那時是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嗎?」喻佩苦笑。

子衿亦跟著苦笑。∮思∮兔∮在∮線∮閱∮讀∮

大嫂說的沒錯,她那時,除了跟大嫂一起痛哭一頓外,的確什麼忙都幫不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我父母?」

這一句,子衿說得很輕,她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激怒大嫂,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該不該問。

「你們家大門,我從來都進不去。」

看到喻佩臉上那一絲嘲弄,子衿很是懊悔,果然,又刺痛她了。

喻佩,是得不到子衿父母親承認的兒媳。

「我在你們家門外等了一天一夜,醒來時,才發現點點高燒了,我本想再求求公公婆婆的,可那時,我的嗓子已發不出任何聲音,你知道嗎?我那時真的有帶著點點一起去死的衝動。」

喻佩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子衿,聲音陡然哽咽。

她曾受過的苦,子衿感同身受。

那種被全世界都拋棄的無力感,她也有過。

可子衿畢竟比她幸福,她那時,最起碼還有季子硯陪在身邊。

子衿上前,輕輕抱住喻佩,柔柔的拍著她背部,「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遇見文謙,我想,我今天也看不到你了。」

再次聽到那個名字,子衿懷抱一鬆。

「那是,什麼意思?」

子衿不明白為什麼自家大嫂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個人。

或者,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看起來同他那麼親密。

她還住在薛家時,薛、季家人除了年節,是很少往來的。而那時喻佩還沒跟哥哥結婚,身份也得不到父母的承認,正式的家庭聚會,他們更是從沒見過麵。

記憶裡,他們唯一的交集,便是有次子衿去做產檢,他忙著開會沒時間作陪,子衿隻好邀了她陪同。產檢完畢之後,他去接子衿的時候,兩人確有過匆匆地一麵之緣。

除此之外,難不成,他們還有著不為人知的交往?

「那天我抱著點點,站在你門家門前不知所措,幸好遇到了文謙。是他把點點送去了醫院,幸虧去的及時,不然……」喻佩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微微有些激動的情緒,「後來,文謙幫我們還完了欠款,還幫點點找了最好的托兒所,又給我安排了工作。我平時工作很忙,他接送點點上下班的時間,甚至比我還要多。現在你知道了,為什麼點點會那麼聽他的話,還叫他爸爸了吧。點點是個敏[gǎn]的孩子,不會毫無原因跟人親近的。」

說到這兒,嫂嫂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絲笑意。

那笑意卻讓子衿很是不習慣。

喻佩一眼便看穿了子衿的心思,她再老成,終究不過是個二十四的小姑娘。

「起初我也覺得點點這麼稱呼不大好,可你猜文謙說了什麼?」喻佩偏頭,注視著子衿的眼睛,她卻像是怕事鴕鳥一般,慌忙別過頭去。

想聽,又不想聽。

喻佩可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他說,沒關係,爸爸就爸爸,誰說姑父不是爸爸嗎?」頓了頓,喻佩拿著那杯牛奶重新放回子衿手裡。

「子衿,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跟你是離婚了的,你就真的沒想過跟他……」

「嫂嫂你有沒有想過跟季子硯離婚?」

喻佩沒想到子衿會問得這麼突然,看著子衿的眼神茫然不解。

子衿淡淡一笑,「看吧,他那麼對你,你都沒有想過要跟他離婚。可見,離婚不是一件隨口說說的事兒。我跟他之間的事,是說不清的。」

那些糾葛,說不清……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喻佩開口,打破了子衿自顧自的沉思,還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又有些閃爍遲疑,神色上也變得有些侷促,「那個,子衿,你現在,現在,還在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