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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適的皺起眉,他突然覺得%e8%83%b8口的悶痛,似乎更難以忍受了。

不可否認,那不孝子的話讓他消沈了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那孩子依然沒有找到這個地方,他心中的希望也越來越小,甚至於開始不再奢求時,一天,石壁的震動聲再次想起。

他最近的狀態越來越不好,長期的傷病,讓他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步,乃至經常有些昏昏沈沈之感,所以在聽到石壁聲響後,他甚至連頭也沒有興致,身上的虛弱感,也讓他沒了力氣去諷刺那不孝子,隻是靜靜的靠在那裡閉目養神。

可是今天的殷睿似乎有些奇怪,他能感覺到那不孝子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可是對方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既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一來就強行吸取他的內力。

這些疑惑,讓他強撐起精神了下頭,慢慢道:「我的好兒子,你來了。」他以前從未將這不孝子是自己兒子的事情掛在嘴邊,但是自從被關進這裡以後,他總要口口聲聲的道聲好兒子,諷刺意味濃重,同時也在提醒他再如何,也隻是他的種而已。

今天的殷睿果然很奇怪,往常他要是稱呼他為好兒子,那不孝子就是不大發雷霆,也要冷哼兩聲才對,可是今天他渀佛受到了什驚嚇一般,一臉不可置信,還往後退了一小步,怎,他都成這樣了,那不孝子還怕他能傷他不行。

看著那不孝子一步步的走過來,他不屑的撇過臉,靠吸取別人的內力,雖然功力增長的快,但到底取巧,不僅後患無窮,也難成大器,隻要他能恢複自由,這不孝子永遠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可是他等了一會,卻沒有等來那吸取內力的一掌,反而臉上一涼,披散在麵部的亂發被人撥了開來,他猛的回頭,卻撞入了一雙說不出複雜的眼中……這雙眼睛他很熟悉,是那不孝子的眼睛,可是這雙眼中的情緒卻很陌生,那不孝子絕對不會這看著他。他猛然意識到了什,回頭看向那接水計時的石碗,現在,是晚上,現在這個時候,這個身體裡的不是那個不孝子,殷南寒定定看著麵前的人,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輕柔出聲道:「是睿兒嗎?」

見到眼前的人聽到他的話後沒有任何反駁,他已經幾乎能夠確定,這就是那個孩子了,但天性的多疑依然讓他打起了精神,伸出一隻手艱難的動了動,帶動了一片鐵鏈碰撞的聲響,握住了那孩子的手,直到把這隻手握在手裡,他才真正打消了疑慮,他的兩個兒子,外人分不出來,但他卻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們的人,還會弄錯嗎,一時興奮的他幾乎忘了所有,下意識就吐出了那一句話,「睿兒,你是來救為父的嗎?」

直到見到那孩子的沈默,他才猛然醒悟過來,甚至為問出了如此莽撞的問題而後悔,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不管怎樣結果都是一樣的,為什還會問出來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難堪嗎。可是雖然早就知道了結果會這樣,但當親眼看到那孩子對他的請求搖頭時,他的心中還是陡然生出那種很不舒服的情緒來,一如這孩子之前無數次在他這裡謀得好處,卻轉眼送到那不孝子手中一般。

他眯起眼,故意問道:「睿兒,你就忍心將為父扔在這裡。」

見到那孩子沈默不語,他的心軟了一下,也不想再為難這孩子,遂話頭一轉,「睿兒,你偷偷跑到這裡來,就不怕被他發現?」看著因為他這句話而一臉震驚的孩子,他平靜道:「睿兒,你不用瞞著我了,為父早已經知道了,那不孝子將我關在這裡時,就什都告訴我了。」說完這句話後,他發現自己竟然鬆了一口氣,當然,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在那不孝子說出真相之前,他就早已經發現了這個事實多年。

雖然他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但卻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有捅穿,反而一直裝作沒有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是因為他一直想等這孩子自己說出來,也是因為,這是一種保護,雙麵人在一些無知之人的眼中,絕對是不亞於鬼怪的存在,想到這裡,他就越發覺得眼前孩子那震驚的神色中掩藏著驚惶,十幾年的秘密突然被捅破,他一定是無所適從的吧,當務之急,就是先讓這孩子放下心來,於是殷南寒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和,「對不起,睿兒,為父這晚才發現你的存在,十八年了,為父甚至還沒有給你一個名字,你怪為父嗎?」

話一開口,他才發現他有很多話想對這孩子說,隻不過以前他一直沒有說破這孩子的存在,所以很多話都不好說,但是如今,他已經不用有什顧慮了,這孩子與那不孝子在他心中,從來都是兩個人。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幾句,就發現那孩子突然好似非常慌亂的跑走了,這到底是怎了?難道他還是嚇到他了嗎?殷南寒不由有些懊惱。

……

他以為短期之內不會再見到那孩子了,沒想到晚上時,石壁的震動聲竟然又響了起來,那孩子提著食盒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裡,他壓下心底的驚喜,溫和的衝那孩子招手。

那孩子走到近前來,擺出食盒裡新做的糕點,新鮮的糕點香甜到不可思議,以前從不嗜甜的他,在被關在這裡過了一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後,竟然覺得那糕點也是人間美味,將一疊糕點解決了大半,他的腹中終於有了飽脹感,突然他看到那孩子竟然還舀出一壺酒時,更是眼睛一亮,「還有酒?」

沒想那孩子避過他伸過來的手,「不是給你喝的。」

「那是?」他的話才問完,就見那孩子傾身靠了過來,一縷清爽的檀香味竄入鼻尖,他一瞬間有些恍惚,%e8%83%b8口的衣服被輕輕撕扯了開來,那孩子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股小心翼翼,有一種慎重而溫柔的意味,浸濕了白酒的帕子細細擦拭過身上的傷口,他突的就放鬆了身體,用一個比較舒適的澗勢往後靠去,這一年中從所未有的輕鬆意。

白色的帕子慢慢被血汙染紅,他身上的傷口也終於清理了幹淨,當察覺到那壺酒也和帕子一並被收了起來時,他下意識的頭道:「剩下的酒不留給我喝嗎?」他本就好酒,被關在這裡的一年間,可謂是滴酒不沾,可苦了他肚子裡的酒蟲。

那孩子頓了頓,搖搖頭。

「為什?」他不悅的眯起眼,即便被關在這裡一年,但唯我獨尊慣了的他依然被這個拒絕刺了一下,難道因為他現在落到了這個境地,所以連這種簡單的要求那孩子也敢拒絕了。

「酒會留下味道。」

那孩子的回答讓他心中釋然了些許,但緊接著又蹙起眉,「你這擔心他發現你來過,你很怕他?」

見到那孩子沈默不語,他突然萌發了一個想法,不由得煽動道:「好孩子,你想要讓人知道你的存在嗎?」

那孩子猛的頭看向他。見這句話引起了那孩子這大反應,他笑的更有把握,也更加堅定了那個想法,他繼續誘惑道:「這多年來,你隻能在夜晚出現,所有的人知道的都是殷睿,所有人看到的也都是殷睿,你的存在,沒有任何人知曉,甚至都沒有一個名字,你,怨恨他嗎?隻要你救出為父,為父必然會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為父會想辦法,讓這個身體徹徹底底的屬於你。」

說完這段話後,他發現他竟然有些激動,是啊,黑月神教的繼承人並不是非那個不孝子莫屬,他明明有一個更好的選擇,黑月神教是他所創,他憑什讓那個妄圖父的不孝子坐上他辛苦得來的位置,他一定能找到辦法,找到辦法將那孩子與那不孝子分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說這段話時是前所未有的真心,他是真的想給那孩子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讓他從此走到人前,他以為那孩子一定會被說動,可是他卻錯愕的看到那孩子渀若什都沒有發生一般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再將那塊包裹著糕點的布帕也收起來,小心將所有外來的痕都收拾起來後,就打算離開。

他的心一沈,%e8%83%b8口莫名的就迸發出了洶湧的怒意,「你就不怕我將你發現這裡的事情告訴殷睿?」

那孩子頓了頓,又從容的邁出步伐,「不,你不會,這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他頹然的往後靠去,為什每一次都是這樣,那個不孝子就真的有這重要嗎?

因為這件事情,他的心裡渀佛堵了一口氣,在那之後,那孩子依然每天都會下來看他,他的態度卻非常冷淡,但不可否認,雖然他的態度不佳,但是心底最為期盼的,還是那孩子到來的時候,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兩年,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渴望與人接觸,不論那個人是誰,隻要是除了那不孝子以外的人,不管是誰,能陪他說說話都好。

好在那孩子,沒有一次讓他失望過,每一天都準時到來,來了以後也不急著走,渀佛知道他的需求,都會多陪他一會,那孩子的用心,他也是切切實實的都感受到了,變著花樣的食物和滋補的湯水,無色無味的傷藥,讓他遠離了困窘的情況,那飽受折磨的身體,也一點點的恢複著元氣。

在這期間,那不孝子似乎發現了異樣,但卻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因為那孩子每次離開,都會把他來過的痕打掃的幹幹淨淨。這一天,那孩子帶來了一塊月餅,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知道竟然到中秋了,中秋啊,他已經被關在這裡度過了兩個中秋,他的嘴角掀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難得你有心,此時此地,還記得給為父過中秋。」

那孩子也不惱他的語氣,隻是舀起一塊月餅道:「是按照你喜歡的口味做的,嘗嘗看。」

他冷冷的看了那孩子半晌,但最終還是妥協的接過那孩子手中的月餅,放進嘴中咬了一口,竟然覺得這月餅的味道還不錯,或者是,有人陪著過中秋的感覺還不錯,他偏頭看向那同樣在咬著一塊月餅的孩子,突然發現,他對這孩子從來沒有過趕盡殺絕的念頭,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讓對方陪著他度過剩下的每一個中秋。

那孩子走後,他閉目休息了半天,直到石壁再次傳來震動聲響,他睜開眼,看著那雖然是同一張臉,但卻換了個芯子的不孝子走過來,真是奇怪,以前他分辨這不孝子與那孩子還主要靠白天黑夜的區別,但是現在,哪怕在這分辨不出日夜的地方,他卻能一眼認出這兩個人,決計不會認錯,這不孝子與那孩子,在他眼中的區別,實在是太大太大。

當那不孝子一如既往的宛如餵狗一樣的扔過來一張粗餅時,他的目光暗沈,看著地上那沾滿了塵土的硬餅,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