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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子為他這兩年的所為付出代價。

他從未懷疑過他能夠活著從這裡出去,那對他來說,隻是時間問題,但是他沒有想過,上方的禁林竟然會著火,當察覺到山洞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同時開始彌漫了濃濃的煙氣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那個不孝子終於等不及了,要下手燒死自己。

他當下運起自己這一年多用秘法逆行經脈悄悄藏起來的內息,就待最後拚一把,試試能否震斷捆住自己的鐵鏈。但就在這時,出口處傳來了「轟隆隆」的震動聲,然後隨著那震動聲,一股濃煙彌漫進來,與此同時一個還冒著煙的東西衝了進來,當那冒著煙的棉被揭下,他呆住了,這不是那孩子嗎,那孩子此時的樣子不可謂不狼狽,身上黑一塊白一塊的,頭發淩亂,還有不少被烤焦的痕,正手忙腳亂的解□上熱的燙手的寶劍,但是他看到那孩子如此狼狽的樣子,心中卻前所未有的愉悅。

「走,外麵起火了,我帶你出去。」

看著衝到眼前,不掩焦急的孩子,他輕輕應了一聲,任由那孩子斬斷捆縛住他的鐵鏈,當那一條條的束縛去除,他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強盛,現在的他,雖然還不一定能打贏那不孝子,但是一擊成功的能力,還是有的。

但是看著那孩子毫無防備的在他麵前轉身蹲下,完全信任的將後背展現在他麵前,焦急的請求著,「上來,我背你出去。」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暗中積蓄力道的右手,沈默的趴伏了上去。

身下的這個背脊也才是剛成年而已,猶自留存著些許青澀,但是這一刻,卻是這的堅定,這堅定的要將他帶出去,見到背著他的孩子一路衝過火海,不管遇上什危險都先保全他的行為,他的心口突然感到有些發燙,似乎有什溫熱的東西,緩緩流淌了出來。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卻前所未有的舒適,於是他就放任自己趴伏在這個背脊上,直到被背出火海,當走出禁林的一瞬,他看到了外麵候著的很多人,也看到了他的死忠部下,但是這個時候,他最為在意的卻是,那孩子驟然變得僵硬的身體,察覺到托著他的那雙手緊張的施加力道,渀佛害怕他會做出什動作,他嘴角微勾,索性放鬆身體,靜靜靠著對方。

那孩子直到背著他走離人的視線後,這才放鬆了下來,隨後就將他帶到了一個破敗的小院中,他恍然間,覺得這個院子似乎有些眼熟,直到看到那孩子注視著小院明亮的視線,他才記起,這似乎是這孩子小時候居住的廢棄院子,他一時沈默了下來,他到底,是虧欠過這個孩子。

那孩子將他帶到一間屋子裡,為他包紮過傷口後,又舀來了一床被子和一壺茶水糕點後,就匆匆將門鎖上離開了,他當然知道那孩子為什這急著離開,他看向門縫處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白天快到了……也到了該報仇的時候了,可是當他盤膝運功,就待一鼓作氣的衝破那不孝子下在自己身上的箝製時,才發現自己竟有些昏昏沈沈的,而且……上了藥的傷口處,竟然一點痛楚都沒有,他陰沈著臉,一手用力在肩胛骨的傷口處按下,心裡又驚又怒,但神色卻莫名的有些悲哀,為什,連你也,背叛我!

當察覺到那昏沈感開始加重,他的目光森冷,一手握上依然穿透在肩胛骨上的鐵鏈,猛的用力抽了出來,劇烈的痛苦讓他變得昏沈的神智猛的清醒,他看了眼手上的那根細鏈,隨手扔到了床上,手點了身上止血的%e7%a9%b4道,毫不遲疑的走了出去,他在心中暗道,我的好兒子,你會為你所做的事情後悔的,但是他卻連自己也不清楚,這句話到底是對那不孝子說的,還是對那孩子說的。

他到底做了數十年的教主,哪怕那不孝子這兩年間一直在肅清他的勢力,但是有一些埋藏深處的人手,卻是那不孝子遠遠無法觸及的,他如今再度歸來,重新掌控住黑月神教,幾乎費不了什力氣,但饒是如此,等他召集了所有人手,在暗中控製住了黑月神教,一天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他頭看天,夜,又要到來了嗎,如此,也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會後悔。

他做事向來謹慎,從不打無把握的仗,所有在控製住黑月神教後,他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那孩子麵前,而是命令屬下徹查黑月神教,他要挖出他的好兒子所有的秘密。

事實證明,他的這一舉動,確實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去那整箱的信件不說,他找到了一幅掛在牆上的男子畫像,除此以外,還找到了一幅香豔的春宮圖,一幅隻有兩個男子的春宮圖,更有意思的是,那圖上兩個男子的眉眼,其中一個正是掛滿了牆壁的畫像上的男子,另一個,則就是他的好兒子。

看了半晌後,他將手中的香豔圖譜卷起來敲掌輕笑,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原來他的好兒子竟是喜歡男人的嗎,不知道喜歡這畫中男子的,又是他的哪一個兒子呢?雖然他臉上的笑容很明媚,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隻要一想到這幅春宮圖有一半的可能是那個孩子繪製的,想到那個孩子可能偷偷的,在心裡戀慕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男子,他心裡的妒忌就幾乎令他發狂。

就在這時,一個屬下衝了進來,「報教主,我們已經在勒馬崖截圍住少主。」

哦?他將手中的畫卷收起,「走,我們去看看。」

當他到達懸崖時,那孩子正被逼到懸崖邊,退無可退,一排弓弩手正直指對方,牢牢控製住了他的一舉一動。

他看著無助的被逼到懸崖邊的那孩子,深沈的眸中似乎出現了一種名為愉悅的情緒,他用慣有的低啞音調道:「我的好兒子,你昨晚送給為父的大禮,為父可是喜歡的緊呢。」

「……」那孩子握緊了手中的劍,一言不發。

但是他卻沒有那好的耐心了,一想到那幅畫,他心中的情緒就越發翻騰的難受,他伸手在懷中掏出剛剛得到的畫卷道:「嗬嗬,為父今天剛好也在教內發現了一樣有趣的東西,想要給你看看,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為父的這份禮物呢。」

他一邊掏出畫卷,一邊仔細觀察著那孩子的神情,卻發現那孩子一派鎮定,並沒有因為他手中的畫卷而露出任何失常。難道,他猜測錯誤?這畫卷並不是他的東西?但是他並不能完全確認,於是他繼續道:「那我的好兒子,為父送你的禮物,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了。」

可是他失望了,當他正對著那孩子,慢慢展開了那卷畫卷的內容,他清楚的看到那孩子大驚失色的模樣,他從未見過他那驚惶的模樣,如果不是他的東西,他為什要那驚慌呢。

他心中是洶湧的冷意與怒意,但是麵上卻不禁輕笑起來,「為父也是剛知道,原來我的好兒子竟然對男子有那種興趣,不知睿兒可否告訴為父,這畫中的男子又是誰呢?」

見到那孩子依然死死盯著那幅畫,對他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心中的怒意更甚,最終挑眉道:「不想說是嗎?也沒關係,黑月神教的勢力這大,隻要有畫像,就遲早能夠把人找出來。」

那孩子臉上的神情終於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但卻並不讓他高興,隻聽那孩子壓低聲音道:「還不把畫像收起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兒子是個斷袖,很榮耀嗎?」他仔細審視著那孩子臉上的神情,那是羞辱與憤怒混雜的神情,因為什呢,因為他將這幅令人不齒的畫展示在大庭廣之下嗎,還是因為他說要找到畫像上的人,所以惱羞成怒了,你就那重視畫上的那個人嗎,他深深的看著那孩子,傲然道:「本座做事,從不懼任何人言。」

那孩子聽到他的話,臉上的神情簡直就有些咬牙切齒了,他看到那孩子的那種眼神,心中堵得越發難受,眼睛微眯,出口的話也變得惡毒起來,「本座說的不對嗎,自己做出的醜事,還怕人說不成?今日我就要清理門戶,來人啊,將這逆子給本座擒下。」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本就一觸即發的兩方立刻混戰成了一團,在這個時候,他絕對沒有想到會發生那種事情,如果他知道那孩子會出現危險,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下令,讓那想要置那孩子於死地的人有下手的機會。當看到那個不知名的暗衛將一柄短劍捅進那孩子的腹中,並將人推下了懸崖時,天知道,他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思@兔@網@

☆、第95章 殷南寒番外三

這一場變故來太快,他甚至隻來得及看見那一抹白影跌落懸崖。他突然感到身上一陣陣發冷,猶自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事情,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但這件事到底是真,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人,一個他從未留意過小小暗衛,當著他麵,殺了他孩子。

他狠狠處置了那個暗衛,然後鋪設雲梯,誓要找到那孩子。

等待時間,格外漫長,但不論如何,他都要找到那孩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雲梯鋪設並非一帆風順,但不論遇上什惡劣天氣,他都不允許有一刻耽擱,於是,雲梯終於在他期盼中鋪設完成,那一天,天還下著淅淅瀝瀝小雨,他帶著一下屬與大夫,正式下崖搜尋,下到崖底沒多久後,就傳來了好消息,這崖底,有人類生存痕,沈鬱了這多天他終於笑出了聲,他幾乎迫不及待要找到那孩子了。

尋找那孩子蹤非常順利,畢竟這崖底,一共就這大點地方,但讓他意外是,這崖底,竟然不止那孩子一個活人,當看到一個黑衣男子背著那孩子艱難逃遁時,他眼睛立刻就亮了。

那背著人男子一襲黑色勁裝,即使已經非常破爛,但是那樣式,依稀能認出是教內暗衛統一著裝,見到那暗衛雖然陷入困境,但卻也始終沒有丟下背上人,他不由得出口贊道:「倒是一個忠仆。」

這一句話,他絕對是發自真心,不管是誰,隻要能讓他看到那孩子還活著,都足以讓他少見從心底生出感激。

他說完這句話後,視線就迫不及待移到了那暗衛背著那孩子身上,但很快他就想起現在還是白天,在那具身體裡,是白天不孝子,於是再看那暗衛背上人,他心緒也平緩了些許,「好兒子,看為父多掛念,這不都找來了嗎。」

他等了半晌沒等到那不孝子回話,忍不住微帶嘲諷道:「一段時日沒見,兒倒是文靜了不少……」殷南寒目光流轉,「還是,不知道該對為父說些什,說是嗎,嗯?」

這是他自從脫困以來,第一次與這個兒子正麵交鋒,想到那兩年生活,他幾乎迫不及待想將這不孝子這兩年施加在他身上全部變本加厲還回去,直到他發現了不對勁,「為何不說話?幾日不見連走路都不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