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1 / 1)

相公栽了 素馨小花 4243 字 1個月前

打得死去活來,不得不上繳啊,你看……”老婆婆抬手指了指遠處的田地,“那些田為什麼都空著,就是因為無種糧啊。打二年前起就荒著了。”

“也就是說,今年也會顆粒無收?”

“再來接手胡巡撫位置的巡撫就要自認倒黴嘍。”老婆婆歎氣起身,又拿過她先前一直在做的手工活,再度坐到紫衣人兒的身邊,“不過,再怎麼倒黴,也黴不過我們窮苦百姓,哪一個新上任的官不都要想儘辦法的刮地三尺?”

“你們怎麼不去告他?”

“告?”老婆婆苦笑起來,用針腳擄了擄自己的頭發,接著說道:“我們這裡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都和那個胡巡撫是一條線上的蚱蜢,上麵一旦有人來巡察,他們都忙裡忙外的做著假像。你看看,公子不也瞧見我們湖洲連乞丐都沒有了,不也說我們這裡越來越富有了?”

“那你們可以去京城告啊!”

“京城?”老婆婆再度苦笑起來,“胡巡撫是朝庭看中的官,都傳言他要當戶部尚書了,你想想,什麼時候民告得贏官?不都是官官相護?我們窮老百姓啊,也隻能得過且過了。相對於我們莊稼人,城中的作坊、酒樓、茶樓的生意又好些,有活路,一些高官來了不都是巡察城裡麼?什麼時候到過我們鄉下,唉,告,怎麼告得贏。”

聞言,她黯然不作聲,是啊,因了老百姓老實可欺,所以才有那幫人的胡作非為!

她在海洲的時候,就曾看見過不少來自於湖洲的乞丐,當時她沒有當一回事,如今想起來,原來原因在於此。現在的湖洲一個乞丐都未見,她以為是胡知三為了迎接陳尚書的到來再布的表麵繁華的假像,可如今看來,這裡麵的問題也不簡單。

看來,那個胡巡撫為了達到進京做京官的目的,真的是不擇手段了。

夜極靜,她可以聽出老婆婆已是熟睡的呼吸,轉過身,穿上一襲黑白分明的衣服,戴上黑白分明的麵具,扣上黑白相間的玉帶,輕輕一躍,如飛而去,消失在天空高掛的一輪明月之中。

黑白分明、公正無私,明月高掛夜空,夜的主宰,照亮黑暗中一切醜惡——黑白判官!

湖洲巡撫的府中,正在推杯問盞,黑白判官認識這些人,除卻胡知三外,另外的三人分彆是湖洲的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揮使卜仁。

“事情都辦好了?”

聽到胡知三的問話,布政使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大人放心,陳尚書一定會如這幾年下來巡察和察案的京官般,看不出一絲破綻。”

“這幾年,那些個討要飯的也有不少到京裡告了我。好在我京裡消息靈通,下來視察的人都被打發了。我可不想今年最後的一次審查搞砸了。”

“放心,京裡的人多和我們熟悉。再說大哥都要當戶部尚書了,誰不巴結著?這個時候,誰還敢拉大哥的後%e8%85%bf。”%e4%ba%b2切的喊著胡知三‘大哥’的是都指揮使卜仁。

“我就擔心我去了京裡,新來的巡撫見了這爛攤子,隻怕會告我。”

“告?”都指揮使止仁不屑的哈哈一笑,“有我們三兄弟,大哥還擔心什麼,如果他敢告,我們三兄弟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在湖洲。”

“好。”胡知三乾了手中的酒,“有三位兄弟一直為胡某保駕護航是胡某的福份,它日在京中,胡某等待著你們三兄弟的到來,到時候,京城也是我們四人的天下。”

聞言,趴在屋頂的黑白判官嘴角露出一絲冷豔的笑。

“隻是,那個大名湖畔的書香世家穀家不好辦。”

按察使的話令其餘的人都看向了他,按察使繼續說道:“要知道,他們穀家曾出過丞相,如今雖淡出政局,可穀老太爺的威望在民間還是非常的高。”

胡知三有絲擔心的‘噢’了聲,“我們的事不是一直瞞著他麼?”如果真讓那個穀老太爺知道了,那還了得。穀老太爺如果為民請命上京告狀的話,就不會有他們的今天了,他的大事就要辦砸了。

“穀老太爺如今眼聾耳花,我們按插在穀府的人就可以控製他。問題是那個穀知秋……”

“穀知秋?”胡知三擄了擄胡須,“他不是在東吉城中替那個京城首霸立地太歲出書麼?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枉費了他湖洲才子的身份。”

“雖說他在替京城首霸作事,可如今他正在湖洲。”

按察使的一番話,令胡知三詫異非常,“你莫不是擔心他會亂我們的事?”

按察使點了點頭,“畢竟,穀知秋在湖洲有些名氣,我就擔心那些愚民去找他並告我們。其他的人告狀我們都不用擔心。隻有穀家的人,官場中多少有些門路,再加上我聽說,穀知秋的老板,那個立地太歲極護著她的人。當年她一個禦香樓的小跑%e8%85%bf的死案硬被她一手翻了。如果穀知秋找那太歲幫忙,依那太歲現在的身份和人氣,隻怕皇帝會給那太歲幾份薄麵。”

“三年來他很少回來,二年前倒是回過一趟,又匆匆回了京城?這次回來又如何?一樣的,穀知秋在湖洲的日子,多按插一些人在他的身邊,不要讓那些刁民去打擾他。不管他是真不喜歡有所作為也好還是假不喜歡有所作為也罷,我們還是防著他一些的好。”

聽到胡知三所言,眾人一致點頭,“還是胡大哥有見識,處驚不變。”

胡知三又看向都指揮使卜仁,“卜老弟,現在,你那功夫可有長進?”

“已練至第九重。”都指揮使卜仁驕傲的點了點頭,“月圓之夜,小弟就能練成第十重了。”

胡知三輕聲‘嗯’了一聲,“你這功夫也真奇怪,偏要從第六重開始用百名未經人事女子之血。原來嘛,我們在四國和其它的洲、郡、縣外給你弄一些以避開耳目,如今吧你要得急切,隻好在湖洲下手,隻是如今人口失蹤得越來越多,來報官的也越來越多,隻怕……”

“正好,今天我們又替你抓了一個路過的,姿色好極。菩提寺中已湊足十名。”

布政使的一句話令趴在屋頂上的黑白判官眯了眼,眼神中掃過一絲淩厲:原來,這都指揮使卜仁在練習什麼陰毒的武功?一百名無辜女子啊?真是死不足惜啊!

“好、好、好!”都指揮使卜仁喜形與色,“姿色之於武功而言沒什麼作用,最主要的是未經人事、血色乾淨。等我練成這門功夫,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嗯,好。”胡知三笑眯眯的直是點頭,“有了我們卜老弟的這一句話,何愁東吉明日不是我們的天下?隻是,要處理好那些女子的屍首,不能讓人有所查覺。”

“放心。”都指揮使卜仁再次拍了拍%e8%83%b8,“一旦用儘她們的血,不過枯屍一具,燒起來都不廢事,前麵那九十名,都成灰了。風一吹,影兒都沒有了。”

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那武功高強的都指揮使卜仁居然沒有聽到屋頂上牙齒咬得‘咯咯’響的聲音,半晌,一抹黑白相間的身影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曾經香火鼎盛的菩提寺,如今在月亮的照映下,淒清之極,烏鴉時不時的撲騰著翅膀繞枝而飛。

眯眼看著菩提寺中的僧侶,除卻掃院守門的是幾個年歲比較大的僧侶外,其餘的都是一副凶神惡煞之相,明顯不是那清心寡欲的出家之人的麵孔,可想而知是被人換了,更確切的說,是被那以胡知三為首的那為非作歹的四人的手下換了。

再看那些凶神惡煞的僧侶不停的揮著手中的鞭子,驅使著那些年老的僧侶,“還不去點香火,多點些,顯得香客多,一如原來的樣子,不要被人看出破綻了。”又揮動著手中的鞭子,抽在了動作慢一些的其餘的年老僧侶身上,“還不去將地掃乾淨些,天亮之前就要掃乾淨,快,還要多燒些水。”

躲過一層層的光頭守衛。黑白判官不僅愕然,原來這菩提寺遠看香火繚繞實則是製造的假像而已。至於打掃和燒水,隻怕是為了消滅那個卜姓指揮使練習邪門武功後的罪證準備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是,他們居然選擇神靈之地作著那番齷齪的事,就不怕天怒?也許,正是因了菩提寺是拜神的地方,所以方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罷。

黑白分明的身影靈巧的遊走於菩提寺的各個角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眼光最後落在了後院,那裡,是唯一沒有檢查的地方了。那裡更是一處絕無禁有的好去處,後背大山,也就是說,如果那些女子真關在那裡,即便有反抗,外界也聽不到。

悄聲臨近後院石屋,果然,聽到女子細細的哭聲。

犀利的眼看了看四周巡視的守衛,黑白判官摸了摸鼻子,該如何進去?照說,這裡麵,應該還關著十名可憐的即將受害的女子。可是,以她一人之力,是救不出這十名女子的。

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是月初,也就是說離月圓之夜還有幾天,她應該想得出方法救這些苦難的女子出來。

隻是如今,她要查證屬實方是,而且要一擊而中。

提氣飛上屋頂,小心揭開一片瓦片,往下看去,首先映入眼瞼的是漫長的階梯,沿著階梯而下,每個拐角處都有二名光頭守衛,或打牌、或飲酒、或瞌睡。

再往裡麵看去,好多和尚被關在這裡,看來,這些和尚應該是菩提寺中真正的僧侶。那些占寺行不良之事的人還算有點忌諱,沒有殺佛門中人。

再細聽之下,哭聲來自於隔壁。於是,黑白判官蓋好這裡的瓦片,又往靠裡間的屋頂飛去,同樣小心翼翼的揭開一片瓦片,果然,關押在和尚隔壁的,是一群女子。

同樣的,有不少的光頭守衛,或打牌、或飲酒、或瞌睡。

沒有領會那些個光頭守衛,黑白判官隻是急急的去看那些個被困的女子。

首先映入眼瞼的是一個失魂落魄的白衣女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在那裡哭著,“血乾了,血乾了。”看情形,她肯定是看到什麼恐懼的一幕,神誌有些失常了。

接著看到的是一對衣衫破落的女子,估計是兩姐妹,抱在一處,不停的顫唞著。離她們不遠處的地方,是一雙不會超過十五歲的女孩,衣衫整齊,看樣子,應該不是小老百姓家的女兒,十有八九是被騙來的大家閨秀。

乞丐?她終於看到乞丐了?一對衣衫襤褸的乞丐畏畏縮縮的抱在一起,她們前麵的碗中盛滿了食物,隻是她們居然一筷子都沒有動。乞丐寧肯餓死?是為了什麼?

第八個女子則不停的抽搐著,原來在外聽到的哭聲就是她發出來的。而第九個女子則在一旁安慰著。

終於看到最後一個,背牆而坐,將頭埋在膝蓋中。黑白判官眯了眼,為什麼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那最後的一個女孩,腳邊放著竹藍,藍中有檀香和紙錢,顯然是要來上香的。不想卻被人關到了這裡?

照說這裡應該是杜絕香客光顧的地方,估計是因了她是女孩,光頭和尚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