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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栽了 素馨小花 4235 字 1個月前

舞台上,粉紅紗幔迎風飛揚,伴著清澈的古琴曲傳出,一襲白衫的仙子從天而降,搖紅了一台秋雨,搖香了一台秋風。驟然落地,但覺嬌羞無限,一笑之下,那舞台似真的有樹林般的笑紅了整片樹林,明明是弱不禁風的還喘著粗氣,卻是那般的熱烈奔放、陽光燦爛、幾欲燃燒。

纖手輕抬處,百轉千回,惹人輕伶、嫵媚動人。素眸回首處,或怨或嗔,不失溫柔婉約。臨風飛舞時醒目張揚、妖豔撲麵而來,似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舞比曲美!人們沉醉於‘花如意’的舞姿不能自拔、目不轉睛。

南宮非眯著眼,手握成了拳頭:是她,肯定是她,他沒有猜錯。隻是萬不想,他的夫人有如此美的舞姿,有如此百媚千嬌的神情?那隨著她的長袖舞出的似溪水流出的清香,空靈而舒展,若有若無的泛著一股隱逸的味道。

隻聽舞台上花如意略顯沙啞卻不失柔媚的聲音輕聲唱道:“玉杵餘丹,金刀剩彩,重染吳江孤樹。幾點朱鉛,幾度怨啼秋暮。驚舊夢、綠鬢輕凋,訴新恨、絳%e5%94%87微注。最堪憐,同拂新霜,繡蓉一鏡晚妝妒。千林搖落漸少,何事西風老色,爭妍如許。二月殘花,空誤小車山路。重認取,流水荒溝,怕猶有、寄情芳語。但淒涼、秋苑斜陽,冷枝留醉舞。”

清唱結尾處,滿袖甩出的是片片紅葉,似血染白衫,如夢如幻,似紅葉從枝頭飄落讓那一身雪衣的人攏了一袖的落紅。再怎麼紅得燦爛卻不及佳人臉上的淺笑嫣然,她的雙頰似被紅葉搗紅的霓虹,訴說著彆樣的美麗。

“美哉美哉,三生有幸!”

“若得花如意,任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啊。”

“……”

聽著看客們發出的驚歎,南宮非將緊握的雙手鬆開,起了身,看向一樓的舞台,拍起了手掌,由衷讚道:“早聽聞‘如意姑娘’才情雙絕,如今一見,果是名不虛傳。”

馮寶寶學著花如意的樣子曲身行禮,“請姑爺安!”

“免了,上來罷。”南宮非擺了擺手,徑自坐下,示意允文和允武二人站了起來。

以為南宮非隻是要她唱個歌、跳個舞罷了,不想他居然還要她上去陪酒?馮寶寶睜大了眼睛,盯著樓上,一時不知所措。

楊懷素拍了拍%e8%83%b8口,長吸了一口氣,笑著跑上二樓,來到南宮非的身邊坐下,“我說姐夫,你今兒個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明知道眼前人打算插渾轉彎,南宮非也不道破,隻是替楊懷素斟上一杯酒,笑道:“上書房的事輕鬆得緊,府中又清閒之極,隻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了。”

找事?找這種有可能被打掉大門牙或者被大卸八塊的事?楊懷素一時間無語的、震驚的看著南宮非,“姐夫……你……你到底是不是神人啊。”危險臨近了都不知道?

“嗯?”

“噢,我是說,‘如意’姐姐一舞下來已是累了。該回去休息去了,至於陪酒麼?改天罷,改天我讓老大接了如意姐姐去國師府陪你們喝酒。”這樣應該二全齊美了罷,提醒姐夫這裡是老大的地盤,老大的人動不得啊。何況,何況現在姐夫為之傾倒的人似乎就是老大啊,真夠頭疼的啊。想到這裡,楊懷素不自覺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

“此言差矣。喝酒聊天也要因時、因地,如果錯過了,就全無那份雅趣了。”南宮非直是笑著搖頭,再次將楊懷素麵前的酒杯斟滿,又看向樓下的馮寶寶,“怎麼,‘如意姑娘’不屑於陪在下喝一杯麼?”

馮寶寶低頭撇了撇嘴,她出來跳舞,一來她確實是想見一見南宮非。二來也是證明花如意活著,好引那歹徒出來。至於這後麵的陪酒她沒有料到,隻是事到如今她卻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再怎麼說,她現在是奴而南宮非是主。主人都一請二接了,她能擺‘奴’的大架子麼?

輕移蓮步,緩慢上樓,馮寶寶來到南宮非等人的身邊,作福下拜,“請姑爺安!”

看著眼前鎮定之極、垂眸靜立的佳人,看著楊懷素一副似看好戲又怕戲砸了的那張矛盾之極的臉,南宮非柔和的對馮寶寶一笑,“如意姑娘請坐!”

“奴家身份低微,怎可與姑爺同席?”馮寶寶學著花如意平時的樣子,再度微微欠了欠身,“如果馮爺知道了,定要治奴家一個以下犯上之罪。”

“不怕!”南宮非居然起身,%e4%ba%b2自拉了馮寶寶入座,“有我為你撐腰!”語畢,居然敬了一杯酒到馮寶寶的麵前。

撮油啊!楊懷素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口中的酒水全部噴了出來,“姐……姐……姐夫,‘如意姐姐’的身子方好,喝酒隻怕會傷身。”

“這是哪裡的話。”南宮非笑著將手中的酒移到馮寶寶的麵前,卻是徑自對著楊懷素說話,“你應該知道,姐夫我深通藥理,前些時也聽說了如意姑娘的病情,這酒我另加了藥材,是藥酒,如意姑娘若是喝了,一定百病全消。”

楊懷素眼角抽搐的看著南宮非,又看了看一直低著頭裝羞的馮寶寶一眼,“呃,這個,這個,看如意姐姐喝不喝了?”不乾她的事啊!她準備開溜。

“多謝姑爺嘗賜!”馮寶寶接過酒,偏巧不巧的,手肘碰到欲開溜的楊懷素身上,酒撒了楊懷素一身,馮寶寶急忙放下酒杯,從懷中掏出絹巾,替楊懷素擦試,“楊大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奴家不是故意的。”語氣真是我見猶憐。

“沒事,沒事。”楊懷素皮笑肉不笑的安慰著馮寶寶,既然馮寶寶的酒倒掉了,那麼,她可以不必頭疼的開溜了,可以見機行事,想到這裡,她‘嘿嘿’笑著坐了下來,“這個,我想起來了,我還要在這裡保護你。”

“奴家感謝楊大姑娘了。”

知道眼前的佳人是故意將酒撒掉的,因為她沾不得酒。南宮非暗地裡咬了咬牙,繼而一笑說道:“如意姑娘可是辜負在下的一片好意了。”

隻要不讓她喝酒,她願意認罰。馮寶寶急忙低頭認錯,“任姑爺責罰!”

“是麼?罰就不用了吧。”南宮非亦是從懷中掏出一塊絹巾,擦了擦手,“如意姑娘的嗓子可比夜間的黃鶯,在下非常喜歡楚歌遺風小調《桃花詞》,不知道如意姑娘是否能清唱一曲?”

桃花詞?所有的人豎起了耳朵。桃花詞可是一首男女‘打情罵俏’的詞靄!南宮非居然在立地太歲的地盤上公然挑釁他的太歲老婆的人,看來,腦子真的被門夾了,傷得不清。也不知道今天這事如果傳入太歲的耳中去了,南宮非嘴中的門牙是否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桃花詞?一直裝著矜持低著頭的馮寶寶眼角不自覺的抽搐,手亦是握了起來,她現在真的想一拳頭將南宮非拍飛,可如果真拍飛的話就會漏餡,她這麼多天的假臥在床不就白費了?

再說,禦香樓的姐姐們唱這種曲子不過順手拈來罷了,她能拒絕不唱麼?不唱的話,似乎就會惹那暗處的、那個一直想現身卻又遲疑著沒有現身的歹徒的懷疑了。

反正,現在折騰她的是她的丈夫,她也吃不了什麼虧,而且可以將戲演得更是逼真三分,逼那歹徒現身!

想到這裡,馮寶寶整了整嗓子,“如此,奴家就獻醜了。”

“誒!”南宮非出手阻止,從背後取出玉簫。

馮寶寶認得,那是她桃花源中的玉簫,那天早上聽南宮非吹過的,不想被他帶出了桃花源?一時間,滿腦子是南宮非那天早上臨崖吹玉簫的情景和他的柔聲細語。

“如意姑娘不嫌,在下願意以簫相和!”語畢,也不待馮寶寶開口,南宮非居然就當著一眾食客的麵,吹奏起來。一時間,簫聲嗚嗚咽咽的漫遍禦香樓的每一個角落,時而靈秀清盈,時而凝重憂鬱。

馮寶寶穩定心神,拉回神思,學著花如意的樣子,溫柔嫋嫋的看了南宮非一眼,就著音律,開口唱道:“桃花飛,菲桃花,紅豆耐等春,鴛鴦比雙對,成雙成對待明日,相%e4%ba%b2相知終為愛。遇你並蒂蓮,合我連理枝,長相守兮長相望,知我意兮枕邊人,今知如此相愛君,何必以後長分離。”

一首豔詞豔曲,偏在這二人的合鳴下,似青竹長簫,似瘦風鳴唱,一如來自於天邊的天籟之音,靈魂之曲,似乎聽到了桃蕊心跳的聲音,似吹拂了秋天肅殺的思緒,吹走了一些痛苦的兒女情長,留下來的似一段往事、一則傳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合鳴停頓許久,方有人起身拍掌,“好,清瘦如詩!”

“我看是燦然如花!”

“……”

食客們說些什麼南宮非無心去領會,他將長簫插入背後,重新斟了一杯酒,遞到馮寶寶麵前,“所幸,這酒壺中的酒都是在下重新調製的藥酒,如意姑娘今晚連番清唱,傷了元氣,喝一杯,補補身罷。”

還有?還是要喝?馮寶寶垂首掩飾抽搐的眼角,接過酒杯,這一杯,還能不知好歹的撒彆人一身麼?再撒的話,就有些欲蓋彌彰了。

思緒間,馮寶寶為難的看了楊懷素一眼,小妹子居然彆過眼睛不搭理她?好吧,楊懷素知道她不善飲酒,若自己真喝了,楊懷素會保護她的,一杯就一杯罷。

“奴家謝過姑爺了。”馮寶寶語畢,咬牙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

她終於喝了。南宮非的眸中略過一絲神彩,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楊懷素,“聽說,你守著‘如意姑娘’就是為了以防那傷‘如意姑’娘的歹徒再度光臨?”

楊懷素愣愣的點了點頭。

“不如我告訴你一個法子,一定靈。”看著楊懷素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的神情,南宮非湊近楊懷素的耳邊,以極低的聲音說道:“不如將‘如意姑娘’換個房間,而你裝成如意姑娘守在如意閣,這樣一來,那歹徒即便來襲,你也無需分心去保護‘如意姑娘’了。”

“啊!”楊懷素不知所措的看了馮寶寶一眼,她可從來不覺得馮寶寶所扮的‘花如意’會是她的累贅,可如今,若不想被南宮非看穿馮寶寶的身份,南宮非的意見她還真得聽,是以楊懷素的回答充滿著勉強。“呃,好主意,嘿嘿……好主意。”

距離很近,南宮非雖是耳語,馮寶寶也聽了個一清二楚,不動聲色的拉了拉楊懷素的手,眯眼看向一頭霧水的楊懷素,示意懷素留下來照顧她。提醒懷素不要忘了她喝了酒的。

“噢,對了,對了。”看懂馮寶寶的眼神,楊懷素摸了摸腦袋,“姐夫,你看,如意姐姐臉色又蒼白了,隻怕病又犯了,要早些休息了。”

“是啊,姑爺,奴家失禮了,求告退。”

南宮非看了眼又低著頭裝溫良賢恭的人一眼,“好啊,我送你們。”

呃?送?不管了,老大飲不得酒,更何況方才那一杯的份量……楊懷素不再多言,急忙扶起馮寶寶,任她整個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路下樓,往後院走去。

“如意姑娘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