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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 李氏荷荷 4256 字 1個月前

道:“這是給何人所備?”

綠影道:“給旺財的啊。”一麵疑惑起來:“不是小姐吩咐的麼?我都熬了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以前,恰好是杜汀蘭帶著江嬤嬤去看旺財的時間,她不會分身,自然就是彆人替她提前吩咐了綠影。杜汀蘭想也不想便知道,定是那位姓尹的年長公子了,隻是不知道他出於何種原因,一再對她出手相助?

“是不是尹公子吩咐的。”

綠影睜著大眼:“小姐,你怎麼知道?”她還說呢,那尹公子好生厲害,就像能夠預測會發生何事一般,小姐還沒回來呢,他已經把旺財的病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莫不是是個大夫?醫者父母心?”杜汀蘭喃喃:“如此的話,倒是要致謝的。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言謝。”

“小姐若要道謝的話,不妨當麵直言。”

三人聞言都嚇了一跳,杜汀蘭見了,也是一慌,不自覺就臉紅了,尹子策覺得好笑,道:“怎麼,適才還聞之小姐要致謝,如今見了,怎地一句謝也說不出了?”

杜汀蘭道:“既然是醫者父母心,何須言謝。”

尹子策笑道:“小姐誤會了,尹某並非大夫。”

好在現在有嬤嬤也有丫鬟,倒不怕彆人閒話。杜汀蘭道:“若是這般,那我倒真的有些不明,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綠影這時端來冰過的綠豆湯,喜滋滋放到尹子策跟前,道:“這大熱的天,多虧有的公子相助,喝碗湯解解渴吧。”

如今物資稀缺,綠豆更是難得,竟不知她們還藏了這個。尹子策笑著嘗了一口,道:“你這丫鬟倒是有趣,一碗綠豆湯就算是謝禮了。”

杜汀蘭道:“公子是海量之人,斷不會計較這個。”

難得有跟人抬杠的興致,尹子策來了精神:“小姐如何得知。自古知人知麵不知心呢,小姐就這般斷定尹某是正人君子?”

“若然不是,公子為何讓小女子去探視仆下,而卻又讓我的丫鬟事先熬藥呢?”

她已經猜出大概了。

尹子策也不再推諉,道:“小姐聰慧過人,自是不必多言。”

所謂相由心生,病亦由心生。旺財的病實乃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是在於勞累受熱心鬱所致,倘有人照顧妥帖,細心備至,那是好上加好,但通常是%e4%ba%b2人所為,此計不通。偏生杜汀蘭在此時去了,不過多說一句話,多問幾個字,管他那是否請了大夫,開了何方,熬出的藥水送到旺財嘴裡,保管也能好個七七八八,此乃心情愉悅所致。這就好比一垂暮之人,倘若有所掛牽,必能再撐多年,而一旦精神的防線被切斷,則必死無疑。旺財正是前一種。

杜汀蘭想,原來他早就料到了,才會事先讓綠影準備湯藥,這般玲瓏的心思,倒是她所不及的了。

“小姐不必懷疑,尹某此番回來,皆因我那頑劣的表侄。至於出手相助,也是舉手之勞,權當是代家母表示感謝吧。”

杜汀蘭微微欠身:“不敢當。”

因不見了綠影,便隻得吩咐了江嬤嬤道:“嬤嬤,你去將那綠豆包一些來,送與尹公子吧。”

江嬤嬤應了,便自內間取了包好,杜汀蘭道:“因見公子愛喝,所以讓嬤嬤也備了些,避避暑熱之氣也是好的。”

她可沒忘記上午喝湯時,對麵的尹思遠恨不能飛過來奪了她的碗,這般喜歡,我便送你些,也莫要再來煩我才是。

尹子策笑著接了,兩個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什麼,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尹子策也是頭疼得很,這個表侄,無論走到哪裡,準要闖禍,但看人家小姐的樣子,已經對他很厭煩了,那家夥倒好,還自詡翩翩佳公子,以為人家喜歡他,非要跟上來,看來也是時候早點帶他走了,免得再生事端。

尹子策想著,又囑咐了兩句道:“說句小姐不愛聽的話,做主子的,如何對待下人,一定得有限度。若是過於嚴苛,斷不能讓人心服口服。過於溺縱,也不能讓人真心誠意。”

杜汀蘭知他說的是邢嬤嬤,眼光一閃,尹子策已近了她幾步,悄然道:“不若收歸幾用,再引蛇出洞。”

杜汀蘭訝然抬頭,她隻及他肩高,並不能清楚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從後院相救,到贈物,到問藥,再到此番妙招,杜汀蘭都快要記不得,他給過她多少次幫助了,有時候她想,是不是老天也覺得他她活得太辛苦,所以派了救世主來?

那時尹子策已走遠了,到樓梯口遇見匆匆而來的尹思遠,尹子策不由分說將他拉下,尹思遠還要掙紮,又氣急敗壞:“仲謙,明明說好了一起,你為何不叫醒我?”

他明明說好晚膳時分要到這邊來“蹭飯”的,理由都想好了,結果因為太困不小心就睡著了,仲謙卻不叫醒他,讓他好不憤怒!

尹思遠還要往上走,嘴裡嚷道:“你讓我去跟小豆芽說話。”

尹子策難得做出長輩架勢:“你想說的,為叔已經幫你轉達。”

尹思遠不死心:“仲謙你會這麼好心?”

接收到尹子策投遞來的危險眼神,尹思遠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遂蔫了下來,半響又道:“我還有一事沒有完成。”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廟裡懸音廟外妙不可言

卻說尹子策上來時,綠影送了湯就不見了蹤影,杜汀蘭隻當她是找江嬤嬤去了,也不曾放在心上。

這邊綠影丟下手頭的工作,見自家小姐待客,好歹還有江嬤嬤在看著,料想不會有什麼吩咐,自己便悄悄遛了出來,抬了那藥碗,往偏殿而去。

年幼的心總是這樣,一點小事就快要讓人牢牢記住。自從梧桐院一事,杜汀蘭大病旺財竭力保全後,綠影便隻當他是自己人,如同%e4%ba%b2人般交了心,如今聞得他病了,是無論如何也要去探探的。

綠影也不問旺財身在何處,隻一徑往人少的地方去。果不其然就尋到了旺財的蹤影,那飄花的窗欞恰好開了一處,綠影一眼瞧見了穿著粗布衣裳躺在床頭的旺財。

“旺財哥。”綠影輕輕叫了一聲,旺財並沒聽到,綠影再叫了一聲,旺財揉著耳朵自語道:“也是奇了,我怎麼聽到有說話的聲音?”

綠影咯咯直笑,端了碗就進來:“是我在叫你,旺財哥。”

旺財嚇了一跳,病態的臉色硬是紅了起來:“你怎麼來了?小姐那邊不讓伺候麼?”

綠影說:“小姐那邊有江嬤嬤,我熬好了藥,就順道給你送來了。順便也來看看你,對了,我們小姐讓你好好喝藥,這樣才好的快。”

旺財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心思活絡,此時卻無端誤會了些什麼,隻聽到綠影關懷之詞,有些哽咽道:“你……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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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影點頭。

旺財心頭像是吃了蜜一樣甜,不能確信地又問了一句:“你…….你心裡記掛我?所以是特意來看我的?”

“是啊。”綠影笑嗬嗬的,說得理所當然:“我是個孤兒,五歲開始就一直伺候小姐,心裡早把小姐的一切看得比什麼還要重要。你對我們小姐這樣好,我自然是感激你的。”

旺財這才明白過來,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看他都在想些什麼,綠影還是一個小女娃,他怎麼能有這麼奇怪的念頭?旺財頓了頓,強壓了這股念頭,可是視線觸及到綠影臉龐,又有幾絲複雜情緒再次萌生。

他暗想:或是她太小,若是再過了幾年,不知是否好些?眼下我隻管等著,伺候好七小姐,等再過個幾年,若是對她還有情意,那便再與她說吧。當下是再也不敢有什麼年頭,隻把綠影當了妹妹般看待。

綠影哪裡曉得這些,一味說了些關切的話,%e4%ba%b2眼看著旺財喝下藥來,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旺財的病不幾日就痊愈了,活蹦亂跳的樣子徹底推翻天花一症,那被隔離的幾個患者,也接二連三地好起來,至此香客們方才恍然大悟:如何又是天花,不過是一些平常小疾,因為地處偏遠,看診不及時,用藥不全,才林林總總拖了這麼些時日罷了。也有香客提出異議,然大都是惜命之人,經此一役還能全身而退,已是大幸,誰還會去計較是傳言哪裡,目的何在,所為何人呢?都急急地收拾了定西,像趕趟兒似的,匆匆走了。

而住持經連日操勞,也是疲憊倦怠,對外宣稱要休整幾日,不接香客,於是,寺廟裡剩下的不多香客連同杜汀蘭等人,都開始收拾行囊,準備離去。

臨行前,住持彆有深意地對杜汀蘭道:“這命裡有的,終究躲不過。無論施主躲去何處,該來的,仍是會來。”

杜汀蘭縱是再為不願,也不能再留下來了,當下命綠影收拾包袱,自己則將抄寫完的經書一卷卷地裹好,放入箱子裡。

她不是想躲,隻是有些害怕,這條路她已經走得很辛苦,不知何時才可以安穩?

那頭尹思遠聽說杜汀蘭幾人要走,早坐不住了,撅著身板往外瞧,嘴裡嘰咕道:“仲謙,你就不能讓我過去道個彆麼?”

“道彆之時,我自會帶你去。如今你去,不若是耽擱彆人的行程。”

尹思遠一張苦瓜臉:“我哪裡有你說的那般不堪!”末了眼珠一轉,問道:“難道你就不想讓她們多住幾日麼?”

尹子策岔開話題:“你彆忘了,母%e4%ba%b2還在山下的客棧裡等著咱們。”

尹思遠“哼”了一聲,止不住抱怨:“要是表姑婆在的話,早準了我去,她才不似你這般不近人情。”

尹子策紋絲不動。

“小豆芽還咬了我一口,都沒有找她討個公道,你這表叔是怎麼當的?看我不告訴表姑婆去。”

“你看她這牙印,你說,想我尹思遠如此翩翩美男子,她怎麼就下得去口呢?啊,不過話說回來,這牙口還真是整齊,整個一鬼斧神工啊!”

尹子策受不了他的聒噪,反詰道:“我可是記得,你最先看上的是那個丫頭。”

尹思遠投去一記鄙視的眼神,道:“錯!那丫頭比小豆芽還有小豆芽,憑爺的眼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