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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周子逸肯定會找各種機會去欺負阿諾,若馬力在阿諾身邊的話倒還可以約束下他,畢竟馬力是周卿言最信任的護衛。

馬力一愣,問:“阿諾?”

“嗯。”我說:“你保護好阿諾,周卿言回來時好向他交代,保護不好,他回來你也難逃一死。”

馬力馬上會意,點頭說:“好,我會照姑娘說的去辦,一定保護好阿諾。”

“你去畫張地圖給我,我待會就啟程。”

“好。”

“還有……”

“姑娘還有何事?”

“你為何第一個跑來告訴我這件事。”

“在羅州時主子告訴過我,今後要將姑娘當成主子一般來對待,你和主子,並無區彆。”

我蒼白地笑笑,說:“好,你去吧。”

馬力和玉瓏離開後,我還未喘上一口氣,阿諾便從門外走了進來,一手拉住我,擔心地問:“花開,你臉色這麼差,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抱住阿諾,將下巴抵在他的頭上,說:“阿諾,你喜歡周卿言嗎?”

阿諾點頭,說:“一開始知道他是周子逸的哥哥,十分不喜歡,但後來發現他挺好的,不管對你還是對我。”

“嗯。”我閉上眼,腦中浮現的是周卿言當初與楊呈壁談話的內容。

他那時想取得楊呈壁的信任,與楊呈壁一起聊起往事,他亂編亂造,說自己的弟弟死於洪災,現在可好,他去治理洪水,反倒被水衝走,正應了他當時的那番話。

果真是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講嗎?

我又想起那晚在揚州時四人一起去算的命,那貪圖錢財的算命先生說過周卿言在二十四歲那年會有大災,而周卿言今年正滿二十四。他也說過我害人不淺,我周遭的人總要遭遇些磨難,更甚者非瘋即死。

難道周卿言之所以會遇上大災,是因為我在他身旁的緣故?

這個念頭剛浮上便被我狠狠甩開,我依稀記得楊呈壁那日憤怒的斥責: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好也罷壞也罷,都是他們自己的人生,哪能出了災禍就怪彆人。

現在根本不是糾纏於這個的時候,而是應該趕快上路去找周卿言。

“花開。”阿諾探出頭來,安慰地拍拍我的背,“不要煩惱了,事情都會解決的。”

我不禁莞爾一笑,“是嗎?”

“當然。”他理所當然地說:“花開這麼厲害,武功這麼好,怎麼會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我笑了笑,說:“但願如此。”但願我能早日找回周卿言,但願他平安無事,但願在他失去那麼多的%e4%ba%b2人後,還能有時間與弟弟相認相處。

馬力進來,將畫好的地圖遞給我,標明了去路以及到達地點,“姑娘,快馬上路的話三天就可以到羅州,到時候你若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找羅勇羅大人,就說你是丞相府的人,他與主子是舊識。”

“好。”我接過圖紙,細心疊好放進懷裡,將阿諾推到他身前,說:“阿諾就交給你了。”

馬力鄭重地點頭,“姑娘,我一定會照顧好阿諾。”

阿諾疑惑地看著我,“花開,你要出去嗎?”

“嗯。”我摸了摸他的頭,“你跟在馬力身邊要聽話,不準亂跑,知道嗎?”

“好。”他點頭,“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愣了下,笑說:“很快。”隻要找回了周卿言,我就馬上回來。

他乖巧地說:“我等你回來哦,帶我去吃更多好吃的。”

“嗯,一定。”

這時玉瓏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遞給我一個包袱,說:“裡麵有兩套換洗的衣裳和一雙鞋子,還有五十兩銀子和一百兩銀票。”又遞給我五十兩黃金,“這些你放身上,以防意外。”

我並不推辭,通通接過,說:“好,謝謝。”

馬力說:“我已經替姑娘準備好了馬,直接可以上路。”

我將包袱背上,拿好劍,說:“好,我現在就出發。”

“等下。”玉瓏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祈求地說:“花開,你一定要把主子帶回來。”接著彆開臉,低聲哭了起來。

我看了看麵前的三人,似承諾那般說:“我一定會帶他回來。”

接下來不再廢話,直接上馬趕路。

我從接收了馬力的消息到騎馬上路,這其中的時間並不長,腦中想的事情雖混亂卻也不多,到最後隻彙成了短短的幾個字:我要帶周卿言回來。

丞相府還需要他來坐鎮,周子逸和害人的管家還沒得到應有的懲罰,阿諾也需要他帶人來幫他恢複記憶。

至於我……我與他簽了三年契約,現在一年都未到,他又怎麼可以單方麵毀約?

所以我一定要將他帶回來,讓他把未做完的事情全部都做好。

馬不停蹄趕了兩日,終於在第二日的傍晚時分趕到了羅州附近的一個襄餘城內,襄餘城雖沒有直接受到洪災禍害,卻還是間接受到影響——附近許多被洪災禍害的村莊和小鎮裡的人都趕往襄餘城避難,以求得安身之處。

我牽著馬在路上找尋可以住宿的地方,但一連問了四五家都沒了空房,等問到第六家時,小二總算說還有兩間空房,替我將馬安置好後給了房門鑰匙,領著我上了房間,路上邊告訴我,這一個月內鎮上所有的客棧幾乎日日爆滿,若我再晚來一刻,房間說不定就被人定走了。我在房內休息了一會後下樓用飯,這裡人也十分多,幾乎都是五六個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其中有許許多多瘦骨伶仃的孩童。

我剛找了位子坐下點好菜便見門外有幾名男子進來,為首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練家子,大手一揮,霸道地說:“這家客棧我們包了,你們趕緊收拾東西出去,除去住宿吃飯的錢外,每人再退你們一兩銀子。”

這樣的仗勢,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或官場之人的氣派,正如我第一次聽到周卿言的聲音時,他的手下也是這般氣魄的包下整座樓,隻供他一人用餐。

隻是洪災泛濫,附近居民居無定所,這種時候搞這樣的排場是否有點不適合?

“慢著。”我叫住了那些正欲起身離開的人,說:“你們坐下。”

他們看了看我又看看門外的人,小聲地說:“姑娘,你也走吧,這些人不好惹。”

我自然知道這些人不好惹,隻是總歸有些事情叫我不能坐視不理,“你們現在走了,晚上要住哪裡?”

他們對看了幾眼,說:“看吧,找間破廟擠一擠。”說罷摟緊了懷中瘦小的女童,“姑娘,我們沒事的。”

我皺眉,守在門口的中年男子說:“你沒看到這些人都沒地方住嗎?”

男子沉聲說:“我們公子今晚要住這裡,閒雜人等不能在此。”

我笑了一聲,“好大的派頭,你們公子莫不是是菩薩下凡,不能與凡人同住。”

“你!”中年男子橫目看我,“你如果惡意阻撓,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災民四處遊蕩,好不容易找了住宿的地方,你們倒好,一來就要趕所有人出去。”我起身,將桌上的劍拿起,“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過了我這關。”

中年男子聞言黑下臉,“好,你挑釁在先,就彆怪我欺負女流之輩。”

他正欲拔劍之時,一隻雪白纖細的手製止了他的動作,隨後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進門,笑眯眯地走到我麵前,禮貌地說:“方才是他太過魯莽,請姑娘見諒。”

我看著眼前的少女,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那你的意思是,他們可以繼續住下了嗎?”

“姑娘。”少女不比中年男子那般強硬,軟聲說:“我家公子此次出行是有要事在身,讓這些人出去也是無奈之法,若這些人中有不軌之徒傷到了我家公子,到時候耽擱的就不止一晚上露宿可以相比的了。”

這般說來,似乎真有苦衷,隻是比起那幾個孩童來,這個原因不足以讓我接受。

我說:“既然這樣,你叫你家公子去包個破廟,肯定無人打擾。”

少女笑容一僵,又笑說:“姑娘真愛開玩笑。不如這樣,我補給每人二兩銀子,孩童每人再加二兩,這樣可好?”=思=兔=網=

我看向對麵的女童,溫和地問:“小妹妹,你是想要銀子,還是坐在這裡好好的吃頓飯,晚上再睡在暖和的被子裡?”

女童怯生生地盯著我看了一會,說:“姐姐,我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床了,娘說家被水衝走了。”

她娘連忙捂住她的嘴,眼裡露出無奈之色,“小孩子胡說,姑娘們不要介意。”

少女聞言心軟了下,和顏悅色地說:“姑娘,我家公子並非鐵石心腸之人,見到他們這樣自然也於心不忍。這樣可好,我先去請示我家公子,再回來告訴你如何解決此事,好嗎?”

我原以為她與那中年男子是一路人,定會蠻橫到底,非將所有人趕出去才罷休,聽她這樣說反而驚訝了下,點頭說:“好。”

少女出去半晌,回來後笑說:“各位,我家公子說大家可以繼續用餐,但可否替他騰出一張空桌?”

眾人紛紛點頭,自發的空出一桌,可眼神仍直勾勾地看著少女。少女似乎是個見慣大場麵的人,饒是如此也十分自在,嫣然一笑說:“至於這位姑娘,我家公子想請你與他坐在一桌。”

我挑眉,“為何?”

“姑娘馬上就知道了。”

正說話間,門口走進一名男子,相貌俊秀,一對鳳目斜入鬢角,黑發以白玉冠束起,一襲月白色長袍乾淨清逸,紅%e5%94%87齒白比女子還要美麗三分。

他此刻正%e5%94%87畔含笑,一臉溫和地注視著我。

那人正是那日在靖遠府一彆後便沒有再見的池鬱。

許是我這次出行心事過重,見到他除去驚訝外便沒有其他感覺,淡笑著打了招呼,“原來是師兄。”

廳內眾人早已看他看得出神,他卻視若無睹,直直走到我身前,垂眸笑說:“梓言跟我說有這樣一個人在裡麵,我一猜便猜到了你。”

原來那少女叫做梓言。

我笑笑,說:“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他在空出的桌子旁坐下,示意我坐到他身邊,“我奉命去羅州辦事。”

我馬上想到馬力說過,皇上又派了一個人去羅州治水以及……尋找周卿言,“原來是你。”

他眼中閃過了然之色,說:“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我在他身邊坐下,半垂下眼瞼,說:“嗯。”

“他的事情我聽說了。”他頓了頓,說:“不要擔心,他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嗯。”

“你這也是要去羅州嗎?”

“嗯,”我點頭,“我想去找他。”

他眼中閃過複雜情緒,馬上又恢複了正常,說:“不如和我一起上路。”

我搖頭,拒絕說:“不了,你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好打擾你。”

“你說得是什麼話,我此次去羅州也是要找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