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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一副主子不是好人的表情,我猜不到就有鬼了。”

她叫了幾個丫鬟來,吩咐她們打掃房間以及替我準備洗浴衣物等等等等,接著與我一起坐下,皺眉說:“子逸少爺脾氣不大好,你以後能躲就躲著點。”

我點頭,“好。”那子逸少爺一臉目中無人的樣子,恐怕隻有在周卿言麵前不敢放肆。

“還有。”玉瓏捂嘴偷笑了下,“我雖不知道你與主子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座園子,本身是要給丞相夫人住的。”

我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什麼?”

玉瓏笑瞇瞇地說:“這園子就在主子園子的隔壁,是給主子未來夫人住的地方。”

難怪那些人聽到周卿言安排我住在這裡都愣住,“我與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不過是主仆而已。”

她卻不甚在意,“我隻聽主子的話,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我也罷。“我能換個地方住嗎?普通的園子,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也無妨。”

“不能。”玉瓏想也不想便拒絕說:“主子叫我帶你來這裡,你就得住這裡,不然主子會怪罪於我。”

她都這樣說了我隻好應下,“好。”轉眼又想到一件事,“路遙有消息嗎?”

玉瓏眼神暗了暗,“不曾有路遙的消息。”

說話間丫鬟已將洗浴的所有東西都備好,玉瓏說:“需要我派人幫你洗浴嗎?”

“不用。”

“那我在這裡等你,等你好了之後一起去膳廳。”

“好。”

奔波了這麼久後終於能安心地洗一個澡,實在是難得的享受。如今我不用陪周卿言去算計人,身上也不再有折磨人的劇毒,一切似乎都豁然開朗。

想著想著,我竟然在浴盆中睡了過去,直到玉瓏在外喊我時才倏然轉醒,從已經冷掉的水中起身,換好衣物後走了出去。

等將所有的事情弄妥,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玉瓏帶著我去膳廳,到時周卿言與周子逸已經就坐,李管家與馬力站在一旁,另有四名長相清秀的丫鬟侯在邊上。

周卿言還未開口,便聽周子逸冷哼一聲,說:“叫所有人等一個,好大的麵子。”

他這話自然針對我。

我沒有還嘴,畢竟是我不對在先,走到周卿言身前淡淡地說:“抱歉,方才耽擱了點時辰。”

周卿言沒有責怪周子逸也沒有給我臉色,笑說:“來了就好,開始上菜吧。”

周子逸狠狠瞪了我一眼,稚嫩的臉龐滿是敵意。

周卿言說:“都坐下吧。”

李管家與馬力、玉瓏沒有推辭,極度自然地坐下,我見狀走到玉瓏外側,正欲坐下時卻聽周卿言說:“慢著。”

周子逸臉上一喜,連忙附和說:“你什麼身份,這兒哪裡有你的位子。”

我愣了愣,隨即起身往後麵站,既然如此,待會等他們吃完再去用飯好了。

周卿言用眼尾瞥了他一眼,接著看向我,俊臉竟有些生氣,“沈花開。”

不過是剛回府而已,要不要這麼大的脾氣?“在。”

他長眸微閃,說:“你過來。”

我依言走了過去,不卑不亢地看著他。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坐下。”

啊?

“我叫你坐下。”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微微施力往他身側的位子帶下,“坐著。”

周子逸瞪大眼睛,隨即不依不饒地說:“哥哥,她怎麼可以坐在你”

“子逸。”周卿言語氣有些冷,麵上卻還是帶笑,“吃飯。”

周子逸委屈地閉嘴,眼裡卻更為憤怒。

我實在是頭疼,不過一頓飯而已,為何吃得這麼不省心?

幸好接下來他沒有再鬨,一頓飯總算吃得安安穩穩。

散席之前,周卿言叫住了玉瓏,“往後你就去花開房裡。”

玉瓏眨了眨眼,了然地說:“是,主子。”

我剛好些的頭卻又疼了起來,叫玉瓏先走,我與周卿言再說幾句話。

我揉了揉眉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神色自若,反問:“什麼什麼意思?”

“周卿言,你明知道我說什麼。”

他瞇了瞇眼,緩緩地說:“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說話。”

“好。”我說:“主子,不用派人服侍我,我不過一個護衛而已。住的地方也不用單獨給個園子,與其他人一起住就好了。”

他悠然自得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忘了那日我對你說得話?”

我立刻跳到那日他狂怒時的畫麵,沉默了會,說:“記得。”

“記得就好。”他走到我麵前微微俯身,臉龐離我極近,“那日我說的話你可以不當真,我卻不能,我不逼你做任何事,你也不能阻止我要做什麼。”

說罷不再看我一眼,離開了膳廳,隻剩我傻傻站在裡頭,心底滋味百千。

他這番話何嘗沒有道理?

我既想不出反駁他的話,隻好暫時妥協,在沁竹院住了下來。玉瓏與我早就相識,相處起來自然沒有難度,隻是回到丞相府後我似乎不再是周卿言的護衛,不僅不用一天到晚守著他,還可以到處玩耍,身份與從前大不相同。我想與周卿言交流此事,玉瓏卻說他最近忙得天昏地暗,連吃飯都顧不上。她這般說,我自然不好去打擾他,隻能盼著他有空時能來找我。

一晃已是兩個月餘。

兩個月裡我一如在山上時一日的行程:早起練功打坐,吃早飯,在山上/園子裡逛逛走走,吃中飯,練功,刻木雕,用晚飯,練功/陪淘淘、小白玩耍,洗浴,睡覺。

這樣的日子在玉瓏看來無聊至極,我卻早已習慣並樂在其中。

今日我吃過中飯在院子前打坐,卻難得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土包子,這麼大個院住著肯定特彆開心吧。”周子逸一進院就嘲諷地開了口,幼稚的臉上帶著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我隻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合眼靜心打坐,不打算搭理他。

他十分不滿意我的態度,挑釁地說:“怎麼,不回嘴?是被我說中了嗎土包子?”

我呼吸勻稱,完全不受他影響。

他語氣開始有點煩躁,“臭女人,再不吭聲小心我揍你。”

我能感覺到體內的餘毒已清,功夫也幾乎全部恢複。

“你給我說話!”他氣急敗壞,伸手向我甩來,隻是我閉著眼都能抓住他的手,隨即不輕不重地扔開,睜眼淡淡地說:“有什麼事。”

他滿臉惱怒,惡狠狠地說:“你這個賤人,給我哥哥下了什麼巫術,竟然叫他對你如此關照?”

這人說話實在稱不上好聽。

他見我不說話,更是暴怒,“我叫你說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要找的是你口裡的‘賤人’,我不姓賤,也不叫人。”

“你!”他沒料到我會反擊,當下甩了下袖子,“好個伶牙俐齒!我倒要看看你今後還囂不囂張的起來!”說罷陰險一笑,哪裡是一個隻才十二歲的少年。

他離開後不多時,我也出了院子,難得想去京城街上走走,誰知半路上見他正用各種惡毒的字眼罵著一名少年。那少年背對著我看不清容顏,但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不知是在忍耐還是哭泣。

周子逸越罵越凶,到最後竟伸手給了那少年一巴掌,少年歪過身子,側過的半邊臉叫我心頭猛然一震。

阿諾!

六二章

我看到被打得少年竟是阿諾時當下呼吸一屏,大步邁著便往他們走去,那邊情況卻有反轉,阿諾嘴裡罵了幾聲,站起身反手還了周子逸一巴掌,直打得他往後退了幾步。

周子逸沒料到他會還手,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你這個雜種竟然該打本少爺!”說罷惡狠狠地瞇眼,抬腳就踹向阿諾,“今日我就叫你死在這裡!”

“慢著!”我及時趕到,一把摟著阿諾走遠幾步,皺眉冷冷地說:“周子逸,住手。”

他見我與阿諾這麼不避嫌,當下鄙夷地說:“賤女人,你還真是”

“花開!”懷裡的阿諾卻大聲叫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花開,你竟然在這裡!”

我拍拍他的臉,“嗯,我在這裡。”又看向周子逸,說:“他哪裡惹到你了你要打他?”

周子逸的視線在我與阿諾之間來回打量,嗤笑了一聲,說:“我打自己的小廝也要你來管?狗是我的,你管不著!”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原以為以前的周卿言已經夠讓我動怒,哪知他這弟弟卻更叫我怒火中燒,“那就不怪剛才阿諾給你那巴掌。”連最起碼對人的尊重都沒有的人,根本聽不懂所謂的道理。

他一手撫上臉,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會將他給我了?”

我任由阿諾害怕地摟住我的腰,說:“自然。”

“好。”他不僅沒有發怒,反倒眉開眼笑起來,“這可是你說得。”說罷意味深長一笑,便扔下我與阿諾走掉。

周子逸走後,我將阿諾從懷裡拉出,一手撫上他被打腫的半邊臉,輕輕地問:“疼嗎?”

他明明眼眶含淚,卻燦爛地笑說:“不疼!”

怎能叫我不心疼。

我牽著他往沁竹園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該在山上的嗎?

阿諾甩甩我們牽著的雙手,扁扁嘴說:“你是壞人,不跟我們說一聲就離開,也不告訴我們去了哪裡。”

我微微歎氣,其中的事情他又怎麼能理解,“我有點事情,所以匆忙下了山。”

他委屈地說:“你下了山之後好歹錦瑟留在山上,可不出幾天,錦瑟就跟著三師兄一起下了山,我原以為他們去一兩個月就會回來,師母卻說錦瑟這次可能要很久很久才回來,因為、因為,”他站定,眉毛憤怒地豎起,“錦瑟要和池鬱去定%e4%ba%b2!”

我不禁失笑,原來阿諾還惦記著錦瑟,“所以你就背著爹和娘偷偷下山?”

“嗯!”他苦下臉,悲情地說:“我聽師母無意中說過他們來了京城,所以跟著順路的人一起來到這裡,誰知剛到不久就被偷了錢袋。在這裡不認識人又沒了錢袋,每天都挨餓受凍,幸虧丞相府的管家救了我,安排我進府裡做事,然後,然後就成了周子逸的小廝。”

他拉上袖子露出了手臂上一塊塊的淤青,“你瞧,這些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掐的。”

我看得觸目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