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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有假?”

“皇姐,你完全想錯了!”黃芙茵急忙否認,“呂晨,呂晨是相爺安插在你身邊的奸細。”說罷不安地看了相爺一眼,相爺卻麵色不動,完全未被影響。

“好,好一個相爺。”黃茹芸搖頭大笑,滿臉自嘲,“原來我被你們耍的團團轉也不自知。”

“不是這樣的,皇姐你聽我說。”黃芙茵解釋說:“呂晨雖是相爺派到你身邊的奸細,但從未說過你一句不好,反而跟我處處誇你,言辭之中滿是對你的愛慕之意。我瞧他這般喜歡你,就打算向相爺稟報,讓她成全你和呂晨,誰知你卻誤會了我和他的關係。”

黃茹芸聽完屏息凝神,“你方才說得是真的?”

“自然。”黃芙茵說:“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騙皇姐?”

黃茹芸這才徹底愣住,靠在頸邊的匕首也稍微往下了點,“呂晨是真心,真心喜歡我嗎?”

“是!”黃芙茵看向我,示意我拿出那根簪子。

“大公主。”我看著她,問:“你是否將他的屍體拋在了林子裡的那片湖裡?”

黃茹芸%e5%94%87瓣微抖,半晌後才喃喃說道:“是。”

我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簪子,緩緩走向她,“這是我當日落崖時在湖底一具骷髏旁撿到的。”

她神色微動,死死盯著我遞過去的簪子,最終緩緩放下手,顫唞著接過了簪子。她仔細地看著簪子,手指輕輕撫著簪尾紫羅蘭,又哭又笑地說:“這是我最喜歡的花。”

黃芙茵輕輕地說:“呂晨失蹤前跟我說過,他正在準備皇姐的生辰禮物。”

黃茹芸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目光露出慘淡之色,“這是他給我的生辰禮物嗎?”她反反複複摸著簪子,淚水一滴滴落到簪子上,染濕的不知是簪子,亦或是她的心。

她開始笑了起來,卻極度苦楚,“原來,他也是喜歡我的。”

我將她手裡的匕首拿開,黃芙茵第一時刻衝上前抱住了她,兩個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我竟有些心酸了起來。

若她嫉妒心不那麼重,若她不要那麼衝動,若她肯聽黃芙茵和呂晨的解釋,那麼事情也不會落到此刻這個地步。

有人走到我身邊,一手掰過我的肩膀,淡淡地說:“彆看了。”

我順從的彆開眼,說:“好。”

悲傷的事情總是容易感染他人,我也不例外。

接下來的事情並不複雜。

宰相派人押走了黃茹芸,黃芙茵一直牽著黃茹芸的手陪在她身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華明府,隻剩下留守的官兵和無措的奴仆,麵麵相覷,不知所以然。

我與周卿言也隨他們一起回宮,離開時特意與小葡打了招呼,這十幾天的相處裡,雖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倒也有些不舍。

聖女國的皇宮並不華麗堂皇,更多的像是一個威嚴偌大的府邸,低調沉穩,飽含風霜。

宰相將我與周卿言安置在了偏宮,並未再質問與我們,黃芙茵也不見人影,約莫是在陪黃茹芸吧。

經曆過今日的事情後,我覺得十分疲憊,疲憊到不想再多說一句話,疲憊到周卿言遞給我一顆甜李時,也隻有氣無力地說:“謝謝,不用了。”

他倒還有力氣玩笑,說:“你會後悔的。”

不過一顆李子而已,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推開他的手,“你自己吃吧。”

“沈花開,你這根木頭。”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將李子塞進我手心,“我千辛萬苦替你要到的東西,你竟然不要?”

我眼皮一跳,千辛萬苦?

“你不要告訴我這就是紫剎果。”

他忍俊不禁,笑得十分好看,“如果是呢?”

我仔細看了看手中的“李子”,“難道它不該是紫色的嗎?”叫紫剎果不對嗎?

“老婆餅裡有老婆嗎?”

我被他說的語噎,隻好悻悻然地說:“好吧。”

“明日就是你毒發的日子,趕緊吃了吧。”

“嗯。”我將果子送入嘴嚼了嚼,又苦又澀,這解毒聖果味道並不好,“相爺怎麼會答應將紫剎果給你?”

“這個嘛”他笑了一聲,故意賣關子說:“不告訴你。”

我皺眉,“莫不是你要留下來當黃芙茵的皇夫?”

他並不回答,隻是笑著調侃說:“你是在害怕嗎?”

我倒了杯茶喝下,衝淡了口中澀味,“將你京城府邸的地址告訴我,我會去轉告玉瓏,你過得十分滋潤。”

他輕哼了一聲,正色說:“今日已經是二十二號,我們明日就離開這裡,啟程回京。”

我應下,“好。”

這時琳琅進來,恭敬地說:“沈姑娘,周公子。”

我瞇眼,對了,還有個琳琅,“何事?”

“沈姑娘,二公主叫我來告訴你,大公主想見你一麵。”

我愣了下,點頭說:“好。”

“請跟我來。”

我跟著琳琅走了一段路,到了無人之地時她突然跪了下來,哀求地說:“沈姑娘,請你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宰相,我是迫不得已才出賣二公主的。”

原來她也知道我在懷疑她和綠姨之間的關係。

“我之所以出賣公主,不過是因為馥桃在綠姨的手裡,我若不替她通風報信,馥桃恐怕就沒命了。”

我今日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管閒事,“起來吧。”

“姑娘這是答應我了嗎?”

“我不會告訴宰相,但你最好自己向二公主坦白,不然又如何去救馥桃。”

“多謝姑娘大恩大德,我一定照姑娘所說的去辦!”她給我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這才帶我去了黃芙茵所在的監牢。

她一個人被關在僻靜的牢房裡,除去門口守著的兩名獄卒,近處沒有他人。

琳琅偷偷塞給獄卒一些銀子,獄卒就識相的和她一起退了下去,牢房裡隻剩我與黃茹芸。

她再也不像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意氣風發,沒有了華服與嬌俏的額墜,沒有爽朗的笑容與清爽的鞭子,隻剩下一襲囚衣,以及蒼白憔悴的容顏。

她笑了下,一如初次見麵時的友好,“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我搖頭,“並沒有。”

她低頭,咬了咬%e5%94%87,“我知道我如今十分狼狽。”

“等你出去就好了。”

“出去?”她仰頭看了眼牢房,“這裡是天牢,進了就沒有出去的機會。”

我說:“二公主會幫你。”

“是啊,芙茵會幫我。”她低低笑了起來,“芙茵會幫我。”

我走到她身旁,伸手拍上她的肩,“你不要想太多。”

她仰臉,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有著疑惑,“花開,我不懂。”

“不懂什麼?”

“當初是我救了你和周卿言,是我帶你們進了聖女國,是我承諾放你們出去給你們紫剎果,可為何你們要背叛我?”她眼裡沒有傷心,隻有疑惑,“難道我真比芙茵差那麼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一點都不比她差。”我頓了下,繼續說:“我與周卿言倒戈芙茵,不是因為她好或者你不好,而是因為我們知道,那個時候的你一心想叫芙茵死,而芙茵,不論如何都會保全你。”

“這樣嗎?”她眼神渙散了開來,“因為我一心讓芙茵死,而芙茵會保護我?”

我雖不太常有情緒,卻不代表我是鐵石心腸,見她這幅模樣也不禁有些難過,“你是我與周卿言的恩人,這份恩情我們會一直記得。”

她呆滯地點頭,“那我能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嗎?”

“何事?”

“替我轉告芙茵:謝謝。”

我緩緩地點頭,“好。”

我離開天牢時,黃茹芸滿臉笑容目送著我離開,可剛踏出牢門,便聽趕過去的獄卒大聲呼喊了起來,邊著急地喊著公主邊遣人去找太醫。

我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閉上眼仍能回憶起那天初見她的情景。

少女英姿颯爽,額前紫墜閃著微微亮光,笑容明媚動人。

六一章

我將黃茹芸的話轉述給黃芙茵聽時,她哭得泣不成聲。她不解黃茹芸為何能這般輕易的放棄生命,更不解幼時那麼要好的兩人,怎麼會成了現在這種結局。

但世上有很多事情都無法得出答案。

我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告訴她,要帶著黃茹芸的份一起活下去。

這個總是溫柔笑著的少女擦乾了眼淚,堅定地點下了頭,眼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或許經過這件事情,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

宰相十分守信譽,答應給紫剎果便給紫剎果,答應放我們出去,便乾脆的叫人帶我們進了密道,除去蒙在眼上的黑布,一切利落至極。

黃芙茵說這條密道是當年他們祖先為了避難時而挖,九曲八彎如迷宮一般,沒有人帶路根本出不去。她父皇當年待在這裡一年多,得知有離開的地道後都不曾打聽清楚就冒失的進去,可派人去查的時候,並未發現他的屍體。

她說她從未見過他,這輩子除去黃茹芸若還有遺憾的事情,便是沒有見過生父的模樣。

其實她比我還幸運些,我連生母都不曾見過,隻是我生性冷淡,根本不甚在意。

他們雖然給了我們生命,但生活總是要靠自己活下去。

解開黑布看到外麵的天空時,我竟傻傻愣了好一會,或許是錯覺,我竟覺得陸地上的太陽比崖下要明亮許多,刺得我不住瞇著眼,卻仍舍不得移開視線。

周卿言向人打聽了我們現在身在何處,當初落崖是我們正在西南方向,如今卻是在偏僻的北方,雇了馬車南上,最快也隻能在七天內到京城。

今日是十二月二十三日,臨除夕夜隻有七天。

接下來的日子裡可以說都在馬車上度過,越臨近京城,我與周卿言的談話就越少,他似乎心事重重,我則是提不起勁,恨不得一日都不說一句話最好,直到第六日我們在靠近京城的一個小鎮裡吃飯,隔壁兩人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隔壁桌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說:“你們聽說沒,傅將軍的女兒找回來了?”

“傅將軍的女兒?”同桌的男子狐疑地接口,“不是十五年前失蹤了嗎?”

“正是,可前幾天剛認回來了。”書生大冬天還拿著一把扇子,好不做作地搖了幾下,“聽說將軍夫人都哭得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