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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285 字 1個月前

的心思,她之前隱約體察得到,但也不知是沈瓊蓮太過謹慎還是怎樣,她好像總是做得似顯不顯,讓她無法確定。但這次不同,這次她做得太明顯。起碼,在她看來。

她太關心他了,已經超過了君臣之份。

或許在眾人眼中,沈瓊蓮隻是因著通傳之由順道跟隨聖駕去一趟喈鳳宮,但在她看來,這完全沒有必要,甚至是不智之舉。

試想,長公主重病垂危,將來萬一有個好歹,陛下必定悲慟,她不怕殃及己身?沈瓊蓮是聰明人,定然想到了這一點,但恐怕她並不在乎,她想的是要在陛下悲慟之時陪伴左右。

沈瓊蓮敢於如此,憑借的恐怕是不羈世俗的名頭,她當年在皇帝麵前揮筆寫下驚世駭俗的《守宮論》一事想必流傳甚廣,宮中人大概都將她當成一個異數。

漪喬轉眸看了看身旁的九五之尊,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沈瓊蓮自恃才識過人又生得好看,骨子裡極為倨傲,怕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也唯有身邊這位天之驕子才能令她心悅誠服,傾心而許。

漪喬又偷瞄祐樘一眼,結果正好迎上他含笑的柔和目光,她愣了一下,不由在心裡歎道:真是作孽啊,每天跟著這樣的人一起辦公不動心才怪……也不知還有多少沒有冒頭的競爭對手……

那麼祐樘對沈瓊蓮呢?他知道沈瓊蓮的心思麼?

他是開明之人,不然當初不會對沈瓊蓮的大膽言論大加讚賞,還親授她女學士,沈瓊蓮怕也是被他的開明和氣度驚到了。早在宮外那次初見,祐樘就很欣賞她的樣子,當時還問她芳齡幾許可曾許配人家……漪喬突然思及此,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他當時打的什麼算盤?氣她?

應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他可是坐擁天下的帝王,要個女人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況且,對方怕是求之不得。再者,她之前離開那兩年半足以發生點故事了。

不,在她看來是事故。

眼下沈瓊蓮虎視眈眈,偏偏漪喬還不能讓祐樘將她調走,不然內廷外廷眾人大概都要認為皇後小心眼了,將來沒事也傳出點事。

本來嘛,這些人腦子裡全是三妻四妾、後宮三千的觀念,沒人會理解她,他們怕是巴不得陛下廣施甘霖、雨露均沾。

想到這兩個詞,漪喬不禁身上一抖,惡寒不已。

「喬兒怎麼了,」祐樘欲去拉她,卻被她躲開,他動作頓了一下,又起身探了探她的額頭,「不舒服?」

對,不舒服。

漪喬擺了擺沒有受傷的右手,道了一句「沒事」,又坐了回去。

離他太近影響她思考。

漪喬又在心裡思慮一番,最後暗自幽幽一歎。

這次問話,看出沈瓊蓮的心思算是個意外收穫,她不會去監視他,她是信任他的,不然她不得累死。但是,這不表示她就不會留個心眼。畢竟,有個條件優異的姑娘可能要明目張膽地和她搶男人了。

漪喬搖頭歎息,忽然覺得自己簡直是住在狼窩裡。

回到乾清宮之後,祐樘原本是要連夜宣召太醫來給她診脈的,但被漪喬以「如今太晚了,反正隻是一點風寒而已,明日再瞧病不遲」推掉了。

她知道太醫到時一定會瞧出她元氣耗損,風寒可以解釋,但這個卻是不好說了。這大半夜的……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她怕傳染給長哥兒,回來後也隻是小心看了看,沒有伸手抱他。至於祐樘……她原本是要和他分床睡的,但他就是不應允,她說也說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他,隻得作罷。於是她換了個法子,睡前又去搬來一床錦被,一躺到床上她就一下子滾到了最裡側。

這架子床大得很,如此一來,她便和他隔開好大一片。

祐樘站在床前看著她遠遠躲著他,還把自己裹得像個大蠶繭,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喬兒還在生氣?」

「不敢。」漪喬蒙在被子裡悶悶地道。

她如今雖然多少明白了他今日在遠趣軒那般是為何,但仍是覺得他太不講理了些。

祐樘笑道:「還有喬兒不敢之事?喬兒膽子大得簡直可以包天了。」他說著,身體突然前傾,瞬間探手一拉,再迅速起身站回足踏上,漪喬整個人便抖線軸似的滴溜溜滾到了他身前。

他的力道拿捏得剛好,既能將她拉過來,又不會讓她掉落下去。

漪喬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金星亂冒,再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頭頂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天底下膽敢一再拂逆我卻還能好端端活著的,怕也隻有喬兒了。」

漪喬暈乎乎地按了按額角,腦袋一偏斜睨著他:「那你兒子呢?」

他慢悠悠地笑道:「喬兒瞧著他敢麼?要不,喬兒借他個膽子?」

漪喬想起歷史上的明武宗,突然沉默下來。

她一定要好好教養這個孩子……一定。

漪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驟感不對,抬眼一看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俯身湊到了她近前。

隻是被他這麼瞧著,便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罩頂壓下。

她故作鎮定地錯了錯目光:「你方才說什麼了麼?」

祐樘麵上神色難辨,頓了一下,緩緩一笑:「我說,照兒不也是你兒子麼?」

「哦,這個啊,我是瞧著那小子和你更親些。」

「這個不奇怪。喬兒那麼忙,哪能得空陪孩子。」

漪喬撇撇嘴:「又來了……陛下嫌今日在遠趣軒吵得不夠盡興?還請陛下不要借題發揮。依我看啊,照兒和你更親近一些,那是因為他年紀太小,分不清到底誰是善良的小白兔,誰才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尾巴狼。」

祐樘悠悠一笑:「喬兒在我麵前汙蔑我也就罷了,將來莫要混淆兒子的視聽便好。」

「你……我說不過你,去睡了,」她正作勢要躺回去,便見他眸光一轉定在了她身上,她鼓了鼓腮幫子,瞪他一眼,「我是真的怕傳染給陛下。」

祐樘容色微微沉斂,說出了一早便想說的話:「為何我覺著,喬兒自打回宮之後,便總是躲著我?」

「陛下想多了,」她累了這麼久,眼下困意泛上來,上下眼皮都直打架,再顧不得許多,拉過錦被便翻了回去,「陛下也早些就寢,晚安。」

祐樘眸光微閃,倒也沒有再去攪擾她、隻在足踏上立了片刻,這才躺下歇息。

翌日一早,漪喬轉頭一看,發現身邊已是空空如也。她下意識地以為他上早朝去了,但轉念一想,他說過今日要輟朝的。

她坐起身,陡然感到頭部昏沉得厲害。

看來是逃不過宣太醫了、

一番穿戴盥洗之後,她喚來爾嵐一問才知原來祐樘是去清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了。他走之前見她還沉沉睡著,便囑咐宮人們不要打擾,他自會去跟太皇太後說皇後身子不適,今日不必去請安了。

漪喬默默在心裡感慨:他總將一切都打點好,不留任何的後顧之憂。隻要有他在,便覺得天塌下來也是小事,這樣溫柔貼心又優秀的好男人,實在是千年難尋了。

這樣的人,也不枉她自斷後路、拋下一切回來找他。

要是說話不那麼氣人就好了,漪喬撇撇嘴。但她隨即又想,若他是個呆悶之人,她怕是還不會看上他。思及此,她又忍不住一笑。

她偷偷給左手上藥時,發現傷口居然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隻是一道道傷痕橫亙在瑩白如玉的手掌上依然顯得很是猙獰。不過照著這個速度,再過兩三日,這些大概也會全部消掉,那時候她便不用再辛苦遮掩了。

為了他,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漪喬撫著自己手上深深淺淺的劃痕,在心裡暗道。

漪喬想著趁祐樘不在,早些瞧完病也能少些麻煩,於是吩咐內侍傳她懿旨,著太醫院派一名醫士來乾清宮。

祐樘即位後便開始裁撤冗官,連太醫院那邊都連帶著精簡了很多。她忖著自己這也不是什麼大病,不必勞師動眾地召一堆太醫圍著,便隻讓太醫院派一名醫士過來。

漪喬隨後用早膳時,突然又想起昨晚之事,便隨口問爾嵐:「陛下前日何時回的乾清宮?」?思?兔?網?

哪知爾嵐神色一緊,垂首道:「稟娘娘……近子時。」

昨晚薛芸明明說他戌時正便出了喈鳳宮,怎的子時才到乾清宮?一個半時辰?根本用不了那麼久。

漪喬疑惑間,又覺爾嵐似乎有些緊張,不由好笑道:「爾嵐怎麼了?」

爾嵐心裡直打鼓,原本以為皇後娘娘是聽到了什麼動靜才有此一問,但眼下觀之,娘娘似乎還不知曉那流言。她如此想著便鬆了口氣,麵上的神情也自然了許多:「奴婢見娘娘問起陛下,以為娘娘是瞧著陛下氣色不佳,要責怪奴婢們沒有用心伺候著。」

「陛下氣色不佳也是日理萬機忙出來的,怎會是你們伺候不周,」漪喬挑了挑眉,話鋒一轉,「你是不是瞞了本宮什麼?」

爾嵐笑道:「娘娘怎會如是想?」

「爾嵐,從本宮還是太子妃時你便跟著本宮了,你說的是真話還是虛言,本宮還是瞧得出來的。」

爾嵐心裡一陣苦笑。踟躕了許久,她才歎息一聲,開口道:「請娘娘屏退左右……」

「爾嵐!」葉蓁忽然疾步而入,朝著漪喬行了一禮,隨即轉向爾嵐,向她使了個眼色。

爾嵐無奈地笑道:「葉姑姑,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終究是瞞不過的……」

葉蓁沉%e5%90%9f片刻,歎道:「罷了……」

漪喬原本隻是順口一問,沒想到竟惹來如此反應。她聽著麵前這二人的對話,不由眉頭微蹙。

應著爾嵐的要求,她揮退了殿內其他的宮人內侍,獨留葉蓁爾嵐二人。

漪喬深吸口氣,輕輕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子,斂容道:「說吧。」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殿外候著的眾人又被叫了進去,把幾乎原封不動的早膳一一撤掉。

漪喬染了風寒,原本便胃口不好,方才又聽了一樁倒胃口的事,自然是吃不進多少。

她還奇怪,為何他回乾清宮用了那麼久,原來是往沈姑娘的住處拐了一趟。

他去她住處做什麼?

不過由於多出了一段路程,他又是一路步行,從時間上來看,他縱然是在她住處有所滯留,時間也並不長,至多半個時辰。

但是半個時辰好像也夠做點什麼了……漪喬翻了個白眼,暗罵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但她又想不出他去沈瓊蓮住處的原由,一時間覺得心裡很是憋悶煩躁。

她不認為這件事是子虛烏有的,空%e7%a9%b4來風,未必無因。

漪喬麵色微沉,思慮之下,叫來了祐樘身邊的長隨何鼎。

何鼎剛給她見完禮,她便開門見山地道:「中秋那晚,何公公可是跟隨聖駕一起出的喈鳳宮?」

何鼎對於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