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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325 字 1個月前

頭部傳來陣陣刺痛,漪喬難受之下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挑事?」

祐樘一把將她帶到懷裡,笑道:「我又不是太閒了,隻是想問一些問題罷了——喬兒許久未見故人,沒有秉燭夜談一番?那湯藥也是他喂的吧?」

「還真是,你滿意了?」漪喬氣鼓鼓地道。

他垂眸托著她的下巴,輕聲吐息:「他比我好?」

漪喬感到腦袋一陣陣發懵,卻是強忍著,憤憤道:「對,他比你好!當初若非你跑來攪局,我早嫁給他了!你沒聽說過高山流水遇知音麼?我們原本便般配!你放開我,放開……唔……」

他原本便離她極近,漪喬說著說著就驟然被他以%e5%94%87封住了口,這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本身就不是他的對手,眼下`身子虛,更是毫無招架之力,一時間被佔盡了便宜。

漪喬被他疾風驟雨似的%e5%90%bb迫得%e8%85%bf腳發軟,又賭氣不想伸手攀住他,隻得睜大眼睛瞪他。她越來越站不住,幾番掙紮無果後,瞅準時機咬了他一口。

當然,她如今雖說有些混亂,但仍舊沒捨得下狠力。

祐樘倒也並未繼續,居然就這麼順勢放了她。

「陛下也不怕被傳染。」也不知是憋得還是羞得,她眼下滿麵通紅,一雙薄霧籠清波似的瀲灩妙目睜大了瞪他,不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還反倒好似羞赧之下的嗔怒嬌譴。

祐樘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一勾:「不礙事,和喬兒同甘共苦也是好的。」

漪喬偏過頭不去看他。

「再就是……喬兒,話可不能亂說,」他麵上笑意加深,「聽喬兒方纔那意思,倒好似我壞了你們的姻緣。」

漪喬繃著臉:「你不講理!」

「哪裡不講理?」

漪喬斜他一眼,不想繼續爭執下去,轉頭就走。

祐樘眸光微沉,看著她虛浮的身影,提步跟了上去。

漪喬見他和她並肩而行,想想前麵還有宮人內侍在候著,便收斂神色,與他略錯步而行。

在外人麵前,他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漪喬在心裡做著自我安慰。

遠處候著的眾人瞧見帝後並肩而來,各自麵色淡淡,並不似往常談笑甚歡,都暗做揣測。隨即陛下要起駕回乾清宮,皇後卻想去喈鳳宮,眾人正犯難之際,皇後提議先去乾清宮,然後繼續往東北方去喈鳳宮,反正兩處這樣走下來還算是順路。陛下看了皇後一眼,倒是應允下來了。

到達喈鳳宮時已近定更了。

月漸東昇,星河暗淡。

漪喬給可兒上了香之後,扶著靈柩在心裡默語一番。她回身仔細安慰了靜太妃,又望著麵前的淒淒燭火出神站立良久,才出了靈堂。

對於可兒,她心中自然是愧疚的,但同時也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

一路默然前行,她正想著心事,忽聞身後有人喚她。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請留步……」

她回頭,見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疾步上前,朝著她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藉著四周的燈火,她打量了一下來人,隻覺些許麵熟,卻想不起是誰。

「你是……」

那人討好地笑道:「奴婢喈鳳宮管事薛芸。」

漪喬麵露了然之色,記起當初自己調查綠綺一事時,曾經傳喚這個宮人盤問過。她心中對上了號,問道:「你有何事?」

「啟稟娘娘,是這樣的,」薛芸陪著笑臉,「娘娘可還記得當初贈於長公主的那條狗?」

「自然記得。」

「長公主薨了之後,那狗的處置便是個難事。奴婢忖著這狗原本是娘娘的,故而特來問問娘娘的意思。」

薛芸早聽聞皇後娘娘十分喜愛那條卷毛狗,怕輕易處置了回頭娘娘知道會怪罪。如今當麵問一問既是妥當起見,又能對皇後一番討好。

麵前這位可是陛下的心頭肉,得盡聖寵的主兒,自然連養過的狗都要金貴一些,還是仔細著點好。薛芸在心裡暗道。

漪喬望著她道:「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回娘娘的話,靜太妃的意思是,那狗也不知有沒有染上長公主之疾,留著怕還會延禍旁人,不如宰了它讓它下去陪伴長公主。但靜太妃也說了,若皇後娘娘另有安頓,自當照著娘娘的意思處置。」

原本送出去的東西便就是人家的了,可兒去了那羞羞的處置就應該照靜太妃說的來。但漪喬想起羞羞之前陪伴她的點滴,心中又生出不捨。

羞羞終歸是她養了好幾年的,也算是陪著她一路走來了,當初她懷了照兒,祐樘原本是不打算留它的,但被她攔了下來,轉而送給了孤寂的可兒解悶兒。

漪喬猶豫片刻,問道:「狗呢?」

「稟娘娘,奴婢著人好生看著呢。」

「帶來。」漪喬簡單吩咐道。

薛芸暗道好險,皇後娘娘果然捨不得那狗,還好今晚來問了一問,若是草率處置,最後還不是她們這些宮人倒黴。

然而她正要轉身親自去將狗牽來,卻忽然被皇後叫住:「差人去便好,你且留下,本宮有話問你。」

薛芸一愣,隨即趕忙道:「是是……」她說完,對著身邊一個宮女交代一番,旋即又轉身垂首道:「娘娘請問,奴婢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漪喬方才腦海裡突然迴響起祐樘在遠趣軒質問她的話:「喬兒可知我昨日是如何過的?」

她突然冒出一個猜測——祐樘這次會如此,會不會是因為在喈鳳宮受了什麼刺激?她昨日缺席,那便問問旁人好了。

她這麼想著,便將薛芸帶到了僻靜處。看著幾乎要把頭低到地上的薛芸,漪喬有些好笑地道:「不是什麼大事,你那般害怕做什麼?本宮昨日不在宮中,今日回宮了想知悉昨日之事罷了。把你叫來此處也是怕傳出什麼碎語閒言。」畢竟她接下來的問題,似乎有監視皇帝之嫌。

薛芸是個心眼多的,如今聽皇後這般說,麵上是舒展開了,可心裡仍舊在犯嘀咕。

漪喬歎口氣:「將陛下昨日來喈鳳宮之後的事仔細講一遍。」

約摸一盞茶的工夫後,漪喬才神情複雜地領著薛芸出來。

此時,羞羞已經被帶了來。

漪喬暫且從自己的思緒裡抽身出來,凝視著不遠處那個披著斑駁光影的白色絨球,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無論是從前做太子妃期間還是後來登臨後位之後,祐樘忙於政事無暇陪伴她時,都是羞羞伴她一路走來的。

她平日裡來喈鳳宮看望太妃們時沒有見過它,算起來她和羞羞有近兩年沒見了,它怕是已經不識得她了。

漪喬繞到它麵前蹲下-身來,便見它左右嗅了嗅,歪著腦袋似是在打量她,彷彿一臉迷茫之色。

薛芸猶豫著提醒道:「娘娘,此犬恐已染病,娘娘千金之軀,莫要靠近……」

漪喬淡聲道:「無妨。」她隨即又吩咐宮人將它脖子上的項圈取下來。

得到解放的羞羞慢慢地繞著漪喬轉了一圈又一圈,隨即「汪」地大叫一聲,一腦袋鑽進了她懷裡。

漪喬瞬間怔愣住,繼而也不知怎的,眼眶就一陣發燙。她從靈堂裡出來不久,眼睛原本便紅紅的,如今更是紅彤彤的,眸中一片瑩然淚光。

或許她應該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排解一下心裡的壓力和煩憂。

眾人見狀,正有些不知所措,忽聞外間傳來內侍尖銳的通傳聲。

漪喬見眾人紛紛下跪高呼萬歲,才悠悠回神。她長長地歎息一聲,起身朝著來人福身。

祐樘麵色如常地讓眾人平身,一隻手卻是悄然在衣袖裡收回了待發之勢。

他遠遠地便瞧見那隻狗窩在漪喬懷裡,即刻想到它或許已然染病,當下就要射殺。但他做事向來審慎,要動手的剎那間又想,若是他殺了這狗,這丫頭鐵定饒不了他。況且這狗若是染了病,這一日間也該顯露了,能留到如今想來便是無事。他這些念頭全在一息之間,思慮清楚後便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他溫柔地扶起漪喬,小心地幫她拭掉眼角的淚跡。隨即又見一內官躬身上前,祐樘從內官手中的大托盤裡拎起一件銀霜色的狐狸皮披風,在手裡仔細展開,又仔細地為漪喬披上,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柔聲道:「也不怕風寒加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時間,在場的眾人盡皆看呆了。

素問皇後獨得帝寵,風光無匹,眼下看來,陛下當真寵皇後寵到了骨子裡。

漪喬卻是忍不住嘴角暗暗抽了抽——他們好像剛在遠趣軒吵過一架吧?

她知道他這舉動確實是出於關心,但他眼下沒事人一般的樣子,也是要堵她的嘴,讓她無論眼下還是回去之後都發作不得。

老狐狸!

「喬兒,」祐樘看了看她身後的靈堂,目光如水,「我再去祭拜一下可兒,喬兒稍候。」

連自稱都不是正式的。

漪喬朝他福了福身:「是。」

然而他剛一步入靈堂,便見一團白影也跟著竄了進來,一時之間倒是把猶在嗚嗚低泣的靜太妃嚇了一跳。

漪喬見羞羞竄進了靈堂,跟著來到了門口。

隻見它進來之後一路跑到靈柩前,一躍便躍了上去。它來回嗅了嗅,突然悲鳴一聲,重重地跌倒下來。

眾人原本是要把它抓出去的,但被祐樘阻住了。

他見它痛苦地低叫一聲,艱難地翻身而起,竟然對著靈柩蹲坐下來,兩眼定定地望著一片縞素之間的靈柩。

祐樘歎息一聲,轉身看向漪喬:「怪不得喬兒如此喜愛它,此犬果然甚有靈性——喬兒要如何處置它?」

漪喬望著羞羞,淺淺而笑:「不枉可兒照拂它一場。羞羞身份尷尬,我原本也有些為難。可如今看來,它或許有自己的選擇。陛下若不放心的話,可以差人來給它查查,看可否染病。」

她果然思他所思。

祐樘頷首應允,隨即又上了香,才和漪喬一同出了喈鳳宮。

回乾清宮的路上,漪喬和祐樘不遠不近地坐著,兀自閉目養神。祐樘不出聲,她也不說話。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隻知道她在細思著方才在喈鳳宮對薛芸的問話。

她能看出來薛芸行事小心,甚至對她有討好之意。故而,應當確實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些事薛芸也不知曉,但從她口中已經可以看出事情的大概。

她起碼可以由此做出三點推斷。

一是祐樘當時確實因著她沒能讓可兒完成最後的心願而心中有氣。

二是祐樘大約是透過可兒之死又回憶起了自己痛失至親的場景,故而心緒格外低落晦暗。

三是,沈瓊蓮確實對祐樘有意。

對於第一點,她比較委屈,但也無話可說,誰讓她不能解釋;第二點她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她也和他相處了這麼久,況且她並非不諒人意之人;至於第三點,她感到有些棘手。

對於沈瓊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