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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204 字 1個月前

日乾清宮私下裡傳的那些事情也有所耳聞,如今皇後對他單獨問話,定然是聽到了些什麼。

他為人最是重禮製章法,倒是巴不得陛下真的寵幸了那沈瓊蓮。哪有堂堂天子隻立一後不納嬪禦的道理?簡直聞所未聞。原本以為陛下會慢慢想開,不曾想都五年過去了還是這樣。皇後如今隻育有一子,陛下若再如此下去,大明皇室就真的子嗣稀薄了。

何鼎這樣想著,麵上便顯露出些憤懣之色,不冷不熱地回道:「回娘娘的話,老奴前日一直都跟隨萬歲左右。」

漪喬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隻是詫異他臉上的不滿從何而來。但這個不是她關心的。

「陛下前日可是去了沈尚儀住處?」

「不錯。」

漪喬打量著何鼎,目光中滿是判研。

何鼎大概猜到皇後在想什麼,臉色一沉:「娘娘不必懷疑老奴,老奴還不敢對娘娘扯謊。」

「那陛下為何去沈尚儀住處?」

「聖心難測,老奴隻負責隨侍聖駕。」

何鼎確實不知道萬歲爺一路上不斷問沈尚儀南方的風俗人情是何用意,但是作為當時在場之人,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那便是中秋那晚萬歲爺根本就不能說是去了沈尚儀的住處。實際上,萬歲在看到那一片大宮婢的住所後便遠遠地停了下來,莫要說有何綺艷之事了,萬歲爺從頭到尾連沈尚儀的衣邊都沒碰過,一直守禮地保持著一段距離。

萬歲根本沒在乾東五所那裡有任何停留,和沈尚儀辭別後便徑直去了宮後苑散心,這才是萬歲爺回得晚的原因。

但這些他是不會告訴皇後的。沈瓊蓮這件事鬧大了才好,鬧大了說不定就能打破皇後的獨寵。

在他看來,皇後雖然容貌和風儀都無可挑剔,缺配這國母之位,但獨霸帝寵便是不對,她實在是不夠賢德大度,身為六宮之主,好好規勸萬歲爺納妃,為皇室開枝散葉才是正理,哪有心安理得地承著專寵的?

漪喬並不知道何鼎的這些心思,她隻是聽聞這個人甚是耿直,叫他來也是想驗證一下那傳言的真假。

漪喬端量著何鼎,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為何沒跟隨陛下去清寧宮?」

何鼎答道:「萬歲爺臨行前吩咐老奴將內閣票擬好的奏章理一理,然後送去弘德殿。」

漪喬點點頭,思量一番道:「本宮去送吧。」

何鼎聞言甚是驚詫,暗道皇後深知後宮不得乾政的祖訓,向來都有意避嫌,此次要親自送奏章是為哪般?難不成還要當麵問問萬歲爺中秋那晚之事?

皇後如此得寵,怕還真做得出來。

何鼎心中雖有不願,但到底也不敢明著忤逆皇後之意,隻得將自己差不多理好的奏疏交給了皇後。

漪喬找了兩名宮人幫她搬了兩摞,自己搬了一摞,看了看沒有遺漏,這才朝著弘德殿去。

弘德殿就在乾清宮大殿後麵,與昭仁殿相對,是以路程非常近。

然而待到漪喬將那一堆奏疏抱到弘德殿時,卻是感到頭重腳輕,有些站立不穩。

弘德殿內當值的宮人們剛給皇後行了禮,一抬頭又見皇後似要跌倒,大驚之下趕忙上前攙扶。那兩名隨她來的宮女見狀也嚇了一跳,放下手裡的奏疏就趕忙去看皇後。

漪喬在一群人的攙扶環繞下坐下來休息片刻,正想著太醫怎麼還沒到,便見有宮人來通傳說太醫院的醫士求見。她舒了口氣,宣太醫入一側的偏殿診脈。隻是她著實不習慣被一群人圍著,便隻讓那兩個隨她來的宮女跟了進去。

太醫的論斷和墨意為她請來的大夫診查的結果差不多,隻是他們都瞧不出她元氣虛耗的原因。

那醫士開了方子,又仔細說了些起居飲食上需要多加小心之處,這才畢恭畢敬地退下。

漪喬拿著藥方掃了幾眼,想到又要喝苦藥汁,就忍不住陣陣歎氣。她將方子交予那兩名宮人,讓她們拿著去禦藥房煎藥。

那兩名宮女領命而去後,這偏殿便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漪喬靠坐在軟榻上,眼望著檻窗之外明亮的天光,目光卻有些散。

她正思緒紛亂之際,忽聞外間殿門徐徐開啟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眾宮人行禮的動靜。

聽宮人口中所呼,也該知道來人是誰了。漪喬正欲起身,卻又聽眾人緊接著道「見過沈尚儀」,起身的動作當下便頓住了。

片刻的凝滯之後,她終是緩緩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隔扇門前,然後在距門四五步處停了下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此處的正殿和偏殿之間立著幾根蛟龍盤附的金柱,金柱間便是一扇扇的隔扇門。這隔扇門上麵是雕刻著繁複花樣的欞格,可透過欞格隱約視物,下麵則是實心不透光的裙板。

漪喬下意識地往金柱處挪了挪,繼而又往前走了兩三步。

或許是她現下不想出去,也或許是出於女人固有的天性,總之她方才鬼使神差地沒有出去。

她忽然想起當年她在吉安客棧聽牆角那次。那次也是如這次一般陰差陽錯,結果導致了她和他的決裂。但她其實從不後悔那次的偷聽。若非那次,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於是她或許永遠無從知道他原來那麼在乎她。

那麼這次呢?

以他那渾身長了眼睛似的本事,也不曉得她會不會被發現。上次他是察覺到有人偷聽卻不知道是她,這次的距離遠一些,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洞悉。

不過,也聽不到什麼的吧……

她正這樣想著,外間已經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

☆、第一百五五章 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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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冷的寒風呼嘯著掠過蒼涼的大地,萋萋荒草隨之劇烈搖擺,和著風的嗚咽發出簌簌的聲響。如被浸了濃墨的蒼穹低低地傾壓下來,籠罩在一片蕭索之中,更加重了這寒冬裡那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氛圍。而這份凝重與壓抑,也愈發地突顯出荒野中這場廝殺的凜然肅冷之氣。「幻影,你先突圍,快點帶著主上走!」幻夜對著身旁一道快速騰挪的暗銀色身影低吼道。那道身影手起刀落,利落地斬下一個士兵的頭顱,而後一路斬殺,閃身來到幻夜身邊,一麵抵擋敵人的進攻,一麵趁著打鬥的間隙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以為我不想嗎?隻是現下他們人多勢眾,增援又尚未趕到。而且眼下主上又受了傷,想要突圍殺出一條血路來實在不是一件易事。」「什麼?!主上受傷了?你這影衛是怎麼當的?!」「如今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一身暗銀色勁裝的幻影緊鎖著冷峻的眉頭,滿是懊惱的臉上蒙了一層懾人的寒霜,「眼下最緊要的,是在爝火騎的增援到來前,護得主上的周全,切不可再出什麼紕漏。」「這我自然明白,」幻夜側身閃過一個士兵的偷襲,又順勢揮出一劍,臉色冷沉了幾分,「你快回到主上那裡去,幻字組的那幾大高手雖然身手了得,但此刻也恐寡不敵眾。」「那你自己小心。」幻影抬手一個橫掃,竭力撕開一個缺口向著另一側騰躍而去。而在他轉身之際,隱約聽到幻夜低歎了一聲「真是越來越不懂主上了」。他的眉頭不由又皺緊幾分。的確,他也搞不懂主上此次的用意何在。主上的想法,他也越發得猜不透了。幻影一路砍倒了一片又一片蝗蟲一樣湧上來的士兵,終於騰挪至戰陣西北角的一隅。那裡的戰況尤為激烈。到處都是噴散的血霧,到處都是殘缺的斷肢,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戾氣逼人的刀劍在殘月的冷光下泛著森然的寒意,發出□人的嗡鳴聲,在這個似乎沒有盡頭的冬夜裡飲盡悲涼。砭骨的寒風瘋狂的肆虐,但卻怎麼也掩蓋不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慘叫聲。成片的士兵堵住了一群黑衣蒙麵人,漸漸呈現出合圍之勢。並且,還不斷有更多的士兵潮水一樣湧上來。那群黑衣人則有意識地圍成一個保護圈,但是由於敵人人數眾多,雙方對陣極其激烈,那個圈子就變得有些鬆散。一個少年被護在那個散圈內。他著一身鑲著銀絲暗紋的純黑色夜行衣,卻是沒有如其他人一般蒙麵。不過,由於夜色極為昏暗,他的麵容隱於其中,使人看得不分明。少年手執一柄長劍,頎長的身影遊移於紛亂的戰陣中。他身法詭譎多變,招式明快利落,劍勢運轉之間,揮灑有如行雲流水一般酣暢淋漓。不過,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動作流暢中偶爾會顯露出一絲略顯不自然的遲滯,出招的力道也不如何狠厲霸道,而且漸漸有體力不支的跡象。隻是由於他出招神準,出手極為精到,每一揮每一斫都能正中敵手軟肋,打在「七寸」上,且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以最小的力量損耗施展出最大的威力,所以即使他已然極端虛弱,但一時半刻還不至於有什麼問題。遠處一雙陰森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這裡。那目光如毒蛇一般陰暗狠厲,還帶著一股怨毒的憤怒和不甘。伴著一陣嗜血的冷笑,一群夜鬼一般的死士倏忽之間從黑魆魆的密林裡竄出,如餓狼一樣全數向著少年的方向撲去。他們的手中寒光森然,在深暗的夜色裡,發出幽幽的藍光,分明是一把把淬了劇毒的匕首。原本多對付幾個半路殺出的死士,於少年來說並非什麼難事。但這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人工具,根本不知疼痛一樣,隻知道一味地撲上來拚命。而眼下他的體力虛耗過多,又加之身上本就有傷,實在是很難全身而退。一時間,情勢危急。而另一邊,黑衣蒙麵人被更多的死士纏住。而且這些死士開始有意識地將戰陣往外圈拖動,刻意衝散少年周圍的保護屏障。少年的額頭上逐漸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容色越發蒼白。回劍,旋身,橫掃,辟斬,即便是到了脫力的邊緣,他仍然冷靜而從容地強令自己作出一係列動作,計算著回擊的角度和力道,在一眾的餓狼猛虎之中果斷決殺。幻影這裡亦是分|身乏術。他眼看著情勢越發得不妙,心中如油煎一樣焦灼不已。突然,一陣異動傳來,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主上——!」幻影聽到了自己駭然的聲音如是喊道。一柄猙獰著森森藍光的匕首刺中了少年的右%e8%83%b8口處。幻影心中大駭,瘋狂地一路砍殺,不顧一切地衝到了少年身邊,抬手一劍就將傷了少年的死士刺了個對穿。而少年的反應則鎮定得多,似乎傷的並不是自己。沒有驚慌失措,沒有害怕惶恐,甚至連一絲呼痛聲都沒有,少年極其果決地迅速拔出匕首,又手法如電地點了傷口周圍的幾處大%e7%a9%b4和週身的重要%e7%a9%b4位,止血,抑毒,一氣嗬成。「影,爝火騎應該很快就會趕來,但是如今我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少年雖然因疼痛而微微蹙著眉頭,但他的%e5%94%87畔居然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自嘲,似是無奈。他的聲音優雅悅耳,帶著玉的潤澤和冰的清冷,似乎有一股直達人心的力量。即使在這混亂的廝殺中,依舊那麼明晰。「主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