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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74 字 1個月前

自己不說,也沒人知道誰是知情人。

祐樘是何等心思,自然知道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但縱然如此,眼下還是得從他們口中逼出來,因為若是這時候命人搜宮的話,仁壽宮這麼大,搜下來實在太耽誤工夫。他現在越來越不安,如今每一刻的流逝都似是在剜他的肉一樣。

「來人!將這裡所有的太監宮婢全都拖出去斬了!」他的聲音冰寒徹骨,渾身暴漲出一股凜冽懾人的殺氣,已經與平日裡那個溫和煦暖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宮人們何曾見過這樣的太子,一個一個都被嚇懵了,直到有士兵前來拖拽的時候才紛紛反應過來,邊被往外拖去,邊掙紮著跪下來求饒,大殿裡一時間迴盪著震天的哭喊聲和求饒聲。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求殿下手下留情啊……」這時,一個嚇得%e8%85%bf軟走不動路的宮女回頭衝著祐樘聲嘶力竭地喊道。

祐樘使了個眼色,示意鉗製住她的那個士兵鬆開手,隨即朝她沉聲道:「老實交代,否則你和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那宮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手腳並用地爬到他麵前,拽著他的袍角帶著哭腔道:「隻求……隻求殿下千萬莫透露是奴婢說的,不然奴婢一樣要送命……」

祐樘眸光一沉:「別廢話,說!」

密室裡,周太後不曾想漪喬竟然寧願選擇死也不在絹帛上簽字畫押,不由神色一滯,隨即怒道:「你是在故意嚇唬哀家麼?好硬的骨氣!告訴你,哀家當年也是經歷了無數風浪的,你以為會被你這招嚇住?休要以為你是將來的皇後,哀家就不敢動你!樘兒是要匡扶我大明社稷的人,他身上背負著多少人的希冀你知道麼?深兒就是被萬氏蠱惑,荒唐糊塗了一輩子。如今樘兒登基,哀家決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聽話的人多的是,你死了到時正好重立皇後——李嬤嬤,把那鴆酒端過來!」

漪喬緊咬著下%e5%94%87,一雙清湛明澈的眼眸裡,仍舊滿是掙紮。

「此毒甚烈,飲下之後便會迅速流遍全身,藥石無靈,當即斃命,」周太後略頓了一下,盯著漪喬,「你可要想好了。」

漪喬定定地望著那用流光溢彩的玉杯盛著的鴆酒,微微出神。

那玉的質地,多像那個玉一樣的人。或許他之於她,也是一劑毒藥,讓她不知不覺深陷沉淪,讓她每時每刻牽腸掛肚。若不是他,她如今也不會進退兩難。

漪喬嘴角浮起一絲淺笑,在心裡喃喃地道:但是,祐樘你知道麼?你這劑毒卻是甜的呢,甜到心窩,甜入骨髓。飲下這樣的毒,我甘之如飴。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同樣會選擇愛上你。愛你,我從未後悔。

在場的人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意,都感到不明所以,但是誰也沒有開口,四下裡一點聲響也沒有,靜得可怕。

萬亦柔緊緊盯著她,嘴角彎起。

「放開,」漪喬淡淡掃了兩旁架著她的兩名宮女一眼,「我自己來。」

那兩名宮女看向周太後,見太後衝他們點了點頭,才鬆開了手。

漪喬因為剛剛受過刑,一個沒撐住,瞬間就跌在了地上。她咬緊牙關忍著身體上的劇痛艱難地爬起來,用一隻手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慢慢地伸向托盤之上的那個玉杯。

指尖觸到杯沿,她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即,收攏手指,緩緩將玉杯握在了手裡,微微顫唞著收回手,漪喬將鴆酒端到了麵前。

周太後似是並不相信她會真的喝下去,神色複雜地打量著她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讓哀家帶給樘兒?」

漪喬低頭看著手裡的酒液,眸光越發悠遠。她染著血的嘴%e5%94%87輕輕動了動,手指扣緊,隨即抬起頭平靜地道:「沒有。」

不是沒有想說的話,而是想說的太多,一言難盡。

而且,這個時候讓她留什麼樣的遺言呢?說她會永遠愛他,或者讓他忘了她?漪喬無力地苦笑一下,她都要死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倒不如什麼都不說的好。

將玉杯送至%e5%94%87邊,漪喬握著杯身的手骨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根根畢現,似是掙紮似是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手腕微微翻轉,杯身一點點傾斜。

「彭」的一聲巨響突然震耳傳來,密室的暗門瞬間碎裂開來,一道急促的破空之聲緊接著襲來,隨著一聲清脆的玉碎聲響起,漪喬手裡的玉杯瞬間化為了無數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此時無聲勝有聲……QAQ

☆、第一百二七章 永遠的摯愛

突然而至的強勢闖入,令得密室內的眾人一時間全都怔在當場,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太後身邊的一乾宮人紛紛低下頭去,連大氣也不敢出。周太後驚愕之後便沉下臉來,麵色很是不悅。

漪喬麵上的神情卻隻是凝滯了一瞬。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並未即刻抬頭,而是垂眸看了看空了的手,掃了一眼地上和碎片膠著在一起的一小灘透明液體。

她眸中閃過一抹痛苦的掙紮,手指微微蜷起,依舊垂著眼眸,神色木然地抿了抿%e5%94%87。

她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正一點點靠近,帶著滿滿的小心翼翼,似乎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

手背附上一層溫柔的暖意,她心裡一動。緊接著,她突然感到支撐身體的那隻手一鬆,身體失衡的瞬間,她整個人被攬住,下一瞬便穩穩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漪喬的手抬了抬,最終還是收回了本要回抱住他的手臂。心裡卻無聲地呢喃道:祐樘,原來我們還能見上最後一麵,真好……

「喬兒,原來你真的……我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讓你受苦了,」他開口開得有些艱澀,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心疼地擁緊她,「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再傷你分毫。」他說著,睨了一眼地上四濺的鴆酒和玉杯碎片。想起方纔的那一幕,他心裡不可遏製地湧上一陣後怕,抱著她的手不禁又緊了幾分,幽暗的眼眸裡旋起了一股黑色的風暴。

漪喬嘴%e5%94%87動了動,並未出聲。

祐樘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那張刑凳上,又轉向那兩個現在還執著刑杖的宮女,頓時便明白了漪喬剛剛受了怎樣的刑罰。

饒是那兩名宮女行刑無數,平日裡跟在太後身邊有恃無恐,也被他看過來時眼眸裡迸射出的那道砭骨的冷意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此刻方驚覺自己怔愣之下竟然忘記了放下手裡的刑杖。

祐樘低頭看著漪喬慘白的麵容,心裡揪痛,眉頭微微蹙起。略頓了一下,他側首對她柔聲道:「喬兒,你的傷要盡快處理才行,我先命人將你送回東宮上藥,好不好?至於此間之事——我來善後。」言及此,他的聲音突然一沉,眸中有尖銳的冷光一閃而過。

不用漪喬開口說一句話,他隻將此處的情景略略打量一番,便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理個七七八八。

他見漪喬仍伏在他懷裡不做聲,輕輕歎息一聲,正要小心地將她抱起來,卻不意被她出手阻住了動作。

祐樘細心地扶好她以防她跌倒,以眼神詢問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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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講,」她抬頭平靜地看向他,「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他麵容上流露出些微的疑惑之色,不解於她為何會在此時提出要和他單獨談話。他如今心中慍意難平,正想說可以等到回東宮再講,但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略思忖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祐樘容色陰沉地轉向周太後,淡淡的聲音裡透著些清冷的意味:「皇祖母請。」

一直站在一旁沉著臉看著眼前一幕的周太後見自家孫兒在將她晾了這麼一大會兒之後,此刻竟是如此態度向她下逐客令,臉色更是難看得緊。

她氣得一把甩開李嬤嬤的攙扶,幾步走到二人麵前,抬手指向祐樘,怒道:「樘兒,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了這個女人,你竟然敢這樣跟哀家說話?!簡直放肆!哀家是你的長輩,你這是不敬!你看看你眼下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孝順知禮的樣子?她果真是個禍害!哀家就應該早早的……」

「皇祖母,請別那麼說喬兒,她什麼都沒做錯,反而是進宮以來因孫兒牽累受了不少委屈,」他溫柔地將漪喬按在自己的%e8%83%b8口,把她嚴嚴實實地護在懷裡,繼而抬起頭,毫不退讓地迎視太後那噴著火的目光,麵色冷沉,「孫兒平日裡孝您敬您,不僅因著您是孫兒的長輩,而且也是由於惦念著幼時您對孫兒的照拂和庇護。但是,這並不表示孫兒萬事都會順著您的意,更不意味著您可以倚仗自己的身份隨便動我身邊的人!孫兒不能把您怎樣,但是您身邊的這一乾人,怕是留不得了——傷我喬兒者,必百倍還之!」

「你!你這是在拿狠話給哀家臉子看麼?!」

「孫兒並無此意,隻是想提前打一聲招呼而已,」他目光逡巡間,瞥到了站在太後身後埋著頭半晌不說話的萬亦柔,不由嗤笑一聲,衝著她寒聲道,「萬姑娘莫躲,該來的是躲不掉的。」

漪喬雖然此刻就窩在祐樘懷裡,但他們之間的對話卻是沒聽進去多少。她如今隻覺得頭腦開始昏沉,心律越發不穩,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她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可是卻咬牙強忍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就在方纔,她強逼著自己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雖然她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不捨得,但是如果此時還不來個痛快的決斷的話,那麼事情一直這麼拖著,隻會後患無窮。

或許,這也是天意。

如今對她來說,時間真的就是生命,她不知道自己能挺到什麼時候。想到這裡,漪喬盡量抑製住自己艱難的喘熄,將臉埋在他%e8%83%b8`前,手指微顫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祐樘收回目光看向懷裡的人,霎時會意,當即不再和她們多做言語,態度強硬地趕起了人。

周太後氣得麵色鐵青,一甩袖子便怒氣沖沖地繞過那道暗門碎裂後積起來的廢墟,轉身走了出去。

其餘人硬著頭皮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早就如芒刺在背,如今見狀,也都紛紛著急忙慌地退了下去。

「喬兒,」等到此間隻剩下他們二人,祐樘將漪喬扶起來,「有什麼要緊事一定要即刻便講與我聽——誒?你怎麼了?」

漪喬按按額角,暗道她已是極力掩飾,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了異常。但她心裡這麼想,表麵上還是要佯作無事,於是隻朝他搖了搖頭:「沒事——我要說的就是我之前應允會告訴你的,我的秘密。」

祐樘不住地上下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