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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66 字 1個月前

便是溫和的象徵,既是玉,何來迫人的氣場?可若是一個人以玉為骨,又兼有強大的心智,那麼即使同時兼容二者,也可以糅合得極盡完美。

而在這些似實非虛麵前,那精緻的五官,反倒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了。

漪喬直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自覺有些尷尬。但好在他尚未醒來,沒有看到她的失態。

她一向都認為自己對男色這種事情都比較淡漠,卻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也有犯花癡的時候。看來不是不會,隻是沒有遇到這樣絕好的風姿而已。

可這些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救起他也不過是出於一個平常人的良知。

漪喬有些悵然若失地坐回了火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漸漸沉入夢鄉。她的身上,此時隻穿著那件白色的雲緞裙衫,外麵罩的披風,則貢獻給了床上的那個少年。

出於安全考慮,漪喬讓火堆離那張木床稍遠了些。但她又怕那個本就十分虛弱的傷員因此而汲取不到足夠的熱量,凍出個什麼閃失,所以就咬咬牙狠狠心,將自己的披風拿給他當被子蓋。反正她可以烤火,也不會冷到哪裡去。

屋外,北風打著呼哨掠過失了生氣的樹林,帶起一陣塵土。小小的木屋在這土匪打秋風一樣的掃蕩中,顯得那麼孤單脆弱,如同天地間的微小蜉蝣,滄海中的渺渺一粟。啞了嗓子的狂風似乎專門繞著木屋打轉,抓住絲毫的縫隙就拚命地往裡麵擠,發出或高或低的陰冷嘶吼,讓人聽得汗毛直豎。

而屋外的險惡猙獰,似乎沒有對屋內造成多大影響。

篝火快樂地唱著斷續的歌,「辟裡啪啦」地向屋內傳遞著融融的暖意。一個少女正蜷在火堆旁鋪著的一張獸皮上,顯然已經入夢。跳躍的火光照上她素色的裙衫,將她嬌小的身形投影在身後的木壁上,亦照出那嘴角微微上揚的恬淡麵容,想來睡得十分香甜。

她週身都暈著那暖色調的光影,給人以寧靜的溫馨之感。甚至讓人相信,即使再次麵對外麵的動盪不安,也能夠保持著一顆溫暖的心,泰然處之。

醒來的少年,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情景。

☆、第五章 幽夢忽返鄉

「囡囡啊,快點兒洗手吃飯了!」杜旻聽到響聲,衝著剛進門的女兒招了招手。漪喬看看表,有些驚訝地望著媽媽:「媽,這還不到時間呢,你今個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你看我還買了菜,本來還打算回來做飯呢。」

「你這一上大學啊,都有快半年沒見麵了。現在好不容易放假回來了,這一到家,怎麼能讓你做飯呢。媽這不是心裡高興嗎,就讓你趙阿姨替我帶一會兒,提早回來給你做頓安穩飯。反正,今天的課都教得差不多了,瑜伽館也沒什麼事兒。」杜旻的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從漪喬手中接過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哎,媽,等等,」她見狀趕忙牽住母親的手,笑%e5%90%9f%e5%90%9f地從一堆袋子裡分出了一個紫色的硬紙包,掏出了裡麵的東西,「你看,這是什麼?」

杜旻仔細打量著女兒手中的物件,麵上漸漸現出驚喜之色:「喲,真漂亮!」

原來,那是一件深棕色的毛料休閒衫,外翻的領子大且蓬鬆,柔軟的衣料形成幾道別緻的褶皺,下麵還裝飾著一枚小巧精緻的%e8%83%b8針。

「這可是專門給媽媽買的哦!」漪喬獻寶似的撐著衣服非讓杜旻試穿給她看。

然而作為母親,回過味兒來的杜旻,卻有些心疼:「囡囡啊,媽媽的衣服不少啦,你怎麼又亂花錢呢?這錢吶,還得攢著給你交學費呢!」

漪喬聽了母親的嘮叨,不由得有些掃興,嘟了嘟嘴,不滿地道:「哎呀,媽——你剛剛不也說了嗎,我都這麼長時間沒在家了,買件衣服孝敬孝敬您老人家,不也是應該的嘛。」

「再說了,」她賊賊地眨了眨眼,「剛才你不是很開心嗎?」

杜旻無奈地看著女兒,倒也沒話可說。

漪喬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麼,於是稍稍正了正辭色,拍著母親的手背安慰道:「媽,你看啊,我平常課餘的時候打點兒零工,再加上每學期的獎學金,其實就滿夠我的食宿開銷了,而且還常常有餘呢。呃,這個假期我再去打份工的話,就差不多能自己湊夠學費了。」

「所以呢,」不想讓氣氛太過嚴肅的漪喬,忙又恢復了臉上的嬉笑,「你就不用太擔心錢的問題啦。要是再批評我亂花錢,我可要傷心了。」說著,她萬分委屈地望著母親,還拚命地眨眨眼,可惜沒有擠出些淚來。

杜旻被女兒弄得哭笑不得,隻好疼溺地拍拍她的頭:「唉,等到你畢業了,找著一份好工作,自己能顧得住自己了,我這裡也就鬆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找個好婆家,趕緊把你給嫁出去。撅嘴做什麼?女孩兒家總是要嫁人的。我這些年攢的錢,還不是給你做嫁妝用的——哎,別急啊,等到我退休了,你可以把我接過去嘛。到時候,你不要嫌我叨叨你就好了。」

漪喬有些不滿地扯了扯嘴角。

她深知這些年來母親一個人撐著這個家有多麼的不容易。她的辛苦,作為女兒,她全都看在眼裡。她知道天底下的母親都是這麼個想法,隻希望子女過得好。但,漪喬很是心疼母親,她就是聽不得媽媽說這樣的話。

她佯裝生氣,不滿地爭辯道:「我才不會呢!要是將來你的女婿敢不孝敬他丈母娘,我就把他給開了!」

杜旻被女兒的話給逗樂了,臉上盪開了幸福的笑紋。

漪喬還欲再說什麼,卻忽然發現那件毛料衣服上有一段長線頭。她有些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連忙起身往閣樓上跑,還不忘回頭對母親交代道:「媽,我去拿把剪刀把衣服上的線頭剪掉。」

母親沒有說話,隻是揚起了一個溫暖的笑容,示意她快去快回。

「登登登」,上了幾級台階之後,漪喬漸漸覺得有些莫名的暈眩。

當她勉強上得閣樓去的時候,卻駭然發現,閣樓地板的中央正洶湧著一個大漩渦,並且產生詭異的強大吸引力,將拚命拽著扶手的她一點點地吸引過去。

她驚慌地大聲呼救,可是聲音卻被淹沒在了漩渦浩大的聲勢裡。「不要!不要!……媽!媽!救……救我……」

她的身體逐漸被漩渦吞噬,聲音也如殘片一樣破碎在呼嘯的狂風裡……

☆、第六章 知恩當圖報(上)

少年自醒來後便開始閉目調息。

他剛才簡單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發現已經有人為他做了仔細的處理。他不由自嘲地笑笑:自己這算是又撿回一條命。

在昏厥前,他強撐著把毒給逼出來,看來是拚對了。

稍稍恢復了些體力後,他想要下床走動一下。卻在無意間,碰到了那件軟毛織錦披風。

緋紅的顏色襯得他修長的手指更加白皙,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令他的嘴角不由勾出了一個溫柔的弧度,但深邃的眼眸中卻不見絲毫波瀾。

他把床上的獸皮撤下來,也鋪在了火堆旁,與少女對麵而坐。

仔細審視著睡夢中的女孩兒,他發現自己也被這靜謐祥和的氣氛感染到,從裡到外都舒展開一份難得的輕鬆。這是他很久都沒有體會到的感覺了。搖搖頭,他不由覺得好笑,原來自己也有閒心氾濫的時候。

壓下雜念,凝了凝神,他開始一點點地梳理頭腦中的思緒。

對麵的少女眉頭越蹙越緊,麵上漸漸現出惶恐之色,似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終於,像是繃緊的弦不堪承受過高的重量,她「啊」地一聲大叫猛然驚醒過來。

漪喬邊拍%e8%83%b8口邊大喘氣,對於夢中的恐怖景象,她仍然心有餘悸。

閣樓,又是閣樓,連做噩夢都離不開閣樓。看來,她是對自家的那個閣樓產生陰影了。

「姑娘,你沒事吧?」一管優雅的男聲驀然傳入她的耳膜,帶著玉的潤澤和冰的清冷,似乎有著直達人心的力量。*思*兔*網*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抬起頭看向方才出聲的人。

是那個被她救起的少年。

此刻,他正噙著一絲溫柔的笑意看著她。

醒來的少年越發得神采非凡,那明亮的眼眸中流轉著炫目的神采,彷彿蘊集了天地日月的靈秀與清華,讓人駐目沉醉。但是,卻也因此而看不清眼眸背後的情愫。就像是璀璨華美的琉璃盞,隻能看見光鮮的外表卻看不透內裡的真實。

對於剛才的失態,漪喬覺得有些窘迫。她乾咳一聲,勉強扯了一個笑容道:「沒事。」

然而,她腦中靈光一閃,方後知後覺地望著少年道:「呃,你——醒了?」他受的傷並不輕,居然能夠這麼快地醒過來,是漪喬所始料未及的。

少年微笑著點了點頭,復又十分禮貌地道謝:「多謝姑娘的出手相救。」

漪喬隻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應該的事情,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但隨即,他話中透出的古氣又漸漸勾起了她蟄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與惶恐。

漪喬抬頭望著少年身上嵌著銀絲暗紋的蘇錦玄色勁裝與烏亮青絲梳就的髮髻,隻覺得真相越來越清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證著她當初的荒謬猜測。而這些都是她一直在刻意迴避的。

但是現在,她似乎再也騙不了自己。

她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轉得飛快——她必須馬上弄清楚情況。

「呃,」她斟酌著措辭,「請問——公子貴姓?」

少年隻略頓了頓,而後笑容款款地答道:「在下姓右。」

「右?呃,這姓倒是蠻稀有的。」她乾笑了幾聲,又覺得有些尷尬,便自報了家門:「我……咳,小女子姓張,名漪喬。」

她可不是犯了花癡,想要互通姓名來刻意套近乎什麼的。

她隻是,不想讓自己接下來的問話太過雷人而已。來個過渡,好歹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由於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己連名帶姓地主動報給一個並不熟識的男子,是不合乎禮法的怪異行為。

少年聽後卻是沒有什麼異動,隻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那,」她見找不到話說,終於咬了咬牙:「公子的生辰是……」

如此問話,放在這裡,簡直是唐突到詭異的地步。但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少年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竟是難得的一愣,但馬上又反應過來,依舊笑容溫和,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