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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42 字 1個月前

進士,朝廷裡新晉的將軍,王府世子妃的親哥哥,就袁沽那個德性。能反對麼?被他求親,不被嚇著已算不錯了。她說道:「他倒是也跟我提過了。不過我就沒想明白,你怎麼就找上了門不當戶不對的我呢?」

雖然說不矯情,但作為女孩子。總還是想知道知道的。

徐鏞沒出聲,直到把麵前的茶喝了才說道:「因為你長的好。」

袁紫伊倏地沉下臉來。

他接著道:「古人雲相由心生。」

袁紫伊略頓,臉色更黑,但瞬間,那嘴角卻是又揚起來了。

算了,就接受這個理由好了。她打小接受的教育教會她。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命,這輩子她能自己挑夫婿,已經算頂好的了。徐鏞雖不屬鳳毛鱗角,但襯她也綽綽有餘。

「但我家裡兩個弟弟還小,繼母又是個糊塗蟲。倘若我嫁了人,家裡生意怎麼辦?」她顧慮的仍是這個問題。不是她對袁怙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她不想做個言而無信不負責任的人。

徐鏞想了下,「如果令尊不反對的話,我對你繼續幫娘家掌鋪子是沒有意見的。」

關鍵是袁家能不能同意。畢竟嫁了人就算是徐家人了,這牽涉到的利益,將來會不會成為破壞他們姐弟關係的因由?

「這樣不行。」她搖頭道,若路氏是親娘,這是不會有問題的。可她雖然跟兩個弟弟感情都還行,對路氏卻實在沒有把握。

「萬一沒辦法,隻能讓我父親找個得力的大掌櫃了。」袁怙在生意場上還是識得許多人的,要找個人管管這些鋪子不是很難,隻是想到眼下這間鋪子乃是自己一手打理起來的,突然要交給別人來管又有些不捨。

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始終要嫁人的。

屋裡燭光幽暗,在整條商舖林立的大街上像片繞月之雲。

這街頭靜寂了小半個時辰,鋪子門開了,徐鏞打頭出了來,隨後是披著薄披風的袁紫伊。

他扶著她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翻身上馬,隨著她往袁家宅子而去。

一行十來個人影在路麵迤邐遊動,隨後稍遠也有兩道影子在悄聲緩行。

徐鏞一直送她到府裡,直到看著她進去,才帶著金鵬往回趕來。

他心情安定,開始也欣賞這月色。

繁華處的酒肆娼館還沒有打烊的意思,沿途的民居倒是十分安靜。

他本來還要用大力氣將她說服,沒想到竟是意外的順利。

她這麼講道理的樣子,才是他印象中該有的樣子,比起鬥嘴,他更希望她能夠跟他安然的相處。

穿過青月坊,避開酒肆林立的大街,他選擇從民坊中直穿而過的小胡同插過去。

胡同兩邊俱是民居,靠近尾端還有個小廟宇,兒時他常帶著徐瀅在這一帶玩耍,直到徐少川過世,他開始逐漸被逼著接觸家務,保護母親和妹妹。後來就算結識朋友,他也總是以對方能否自食其立為標準而結交。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已有二十七歲,而不是十七歲。

————(未完待續。)

☆、310 中了圈套

他竟然偶爾也會有滄桑的感覺。

他遇見袁紫伊,就像遇見一個可以結伴走到終點的夥伴,他無心旁鶩,唯求一個安穩而已。

眼下這一遭,他總算如願。

「蹭」地一聲,金鵬擦著了火折子。

胡同裡月色有些暗,兩邊的民居又早就熄燈歇下了。

這樣使得他們行走的速度也有些慢。

走了片刻,已經能看到小廟宇突出的飛簷。

徐鏞慣性地往門口看了下,這一看,突然就見一道灰影嗖地閃進了圍牆。

他倏地頓住,是眼花了嗎?還是當真有人?側耳傾聽,並不見有聲音傳來。

他狐疑地繼續向前,哪知道才走幾步,後頭就忽然傳來女子驚慌失措的呼救聲,這聲音雖然一閃即逝,可還是清晰地落到他耳裡了!

莫非有人採花?!

他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隨著這個念頭的誕生,他已經如閃電一般從馬上躍起,直直往那廟宇裡掠去!

前後兩進的廟宇在夜幕下像隻蜇伏的巨獸。才落到前院地上,後院那頭傳來的悉梭之聲就越來越頻繁清晰。當中有女人的掙紮和粗喘,呼不出來但強行呼喊的聲音,還有男人沉重的氣息聲,都表明了在這清淨之地正發生著一樁怎樣醜惡的勾當!

他不由分說躍上牆頭,朝著正在施暴的那廝猛喝:「%e6%b7%ab賊住手!」

那廝被驚住,猛地扭回頭,這瞬間徐鏞掌風已帶到,他側身一轉,徐鏞又一%e8%85%bf掃過來。到底沒頂住,滾了兩滾停在南牆下。

徐鏞扭頭看這婦人,隻見她抖抖瑟瑟抱著兩臂號啕大哭,連忙幫她撿了衣裳披上。

正要問住處,這邊匡啷一響,那奸賊竟然已躍牆而逃!

徐鏞飛奔上牆,正好金鵬已點著火折子進了來。他急聲道:「金鵬守著這位娘子!我去把他給捉來!」

話沒說完人便已經追了過去。

這採花賊身手居然很不錯。輕功和提氣的功夫竟屬上乘,而且對京師地形十分熟悉,一路都在往易於躲避的角落竄去。徐鏞並不洩氣。一路追隨,也不知追了多遠,那廝漸漸有些吃力,在街角處停了停。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便慌慌張張進了前麵一道院牆。

徐鏞到了此刻怎麼會放手?眼見他進了去。一提氣也跟著翻了圍牆。

竟也是座寺廟後院!

京師大小寺廟太多,他不知道這是哪座寺,但這廝居然逃到了這裡,那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的了。

身手這麼高超的採花賊。一旦放走又不知多少無辜女子遭殃。

他像隻羽燕一樣急速地掠進那廝進入的後殿。寺裡的僧人想是已然就寢,這後殿也很安靜,隱約隻見幾尊半人高的佛像立在殿中。四麵如黎明的山穀一般幽靜,隻傳來屏息之下不經意傳出的呼吸聲。

他凝神側聽了半晌。忽然間暗光裡雙目如電,一雙手如鋼爪瞬間撲向當中最高的那座釋迦像!

掌風帶到佛像前,驚起一方衣袂,那背後的人卻忽然抬手抱著佛像朝他擲來!

他騰身而起欲要透過佛像將之擊倒,然而這迎麵而來的釋迦卻是令得他半途怔了一怔,如此新嶄而又鑄造得栩栩如生的佛像怎麼會擺在這後殿之中?他腦海裡忽然想到了些什麼,驀地一驚,生生將拍出去的右掌挪偏了幾寸!

然而即便他反應快,在那樣的速度和內勁之後,碰到了指尖的佛像也還是砰地崩塌了一塊……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寺廟應是清雲寺,這批佛像則是金陵送到相國寺來的那批珍貴佛相!

徐鏞停在滾落在地的佛像前,怔怔不能言語。

而那藏在佛像後的人影則嗖地一聲不見了蹤影。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由盔甲將領領著的大批官兵呼啦啦到了跟前。

「徐鏞,你毀壞佛像想往哪逃?!」

崔渙的聲音響徹這殿宇,像是驚雷一樣將他從神遊中喚醒過來。

是他?徐鏞心下又是一動,猛地轉身,看到他身後手執長刀的官兵們,忽然明白了!

這哪裡是什麼官兵?這分明就是廣威伯府的護衛!沒有什麼採花賊,有的隻是崔渙派出去引他上當的假賊,為的就是栽贓他蓄意破這批佛像……他居然中了他的圈套!

相國寺乃是大梁的國寺,棲霞寺送來的這批佛像也就等於是贈給朝廷的重禮,寓意的是祈福大梁江山不倒昌盛永年,他毀壞聖物的罪名一旦成立,那他這官位是八成保不住的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崔渙這老不死的居然施下這麼卑鄙的手段來栽贓他?

他凝眉望過去,往前走兩步:「不知道崔伯爺有何指教?」

崔渙摘了頭盔,冷笑一聲走到那佛像麵前,盯著那被毀去半邊臉的佛像看了片刻,回身望著他道:「這可是聖上欽命嚴加看護的聖物,你可知道照眼下這毀壞的程度,皇上會怎麼處置你?」

「既是欽命看護,那麼崔伯爺又如何擅離職守,任憑外人闖入?」徐鏞也回轉身來麵向他,「伯爺有這份心思來提醒我,何不想想自己的下場呢?崔家如今幾乎成了京師的笑話,伯爺難道連手上這點權力都要給折騰沒麼?」

「這個就不勞賢侄費心了。」崔渙揚起%e5%94%87來,往門口一揮手,等護衛們盡皆退去,才說道:「今兒我帶來的這些人,除了我府上的護衛,剩下的全都是跟隨過我多年的親兵,今夜的老夫是否擅離職守,他們是絕不會說出去一個字的。

「不但不會說出去,而且,他們還會幫著我證明,今兒夜裡,你這位身手高超的武舉進士是如何趁著酒勁強闖清雲寺對著我等拳打腳踢強行毀壞佛像的,我敢保證不會有一點疏漏。」

說到這裡,他擊擊雙掌,門外就有人拎了隻沉甸甸地罈子進來。

他接到手裡將封口一拍開,濃鬱的酒氣隨即撲麵而來。

徐鏞縱是不懼事,心下也不由微沉。

這麼一罈子酒潑到身上,那麼沒喝酒也成了喝了酒。

這要是「喝了酒」,亂闖佛寺的理由也就有了。

加上他又是從袁紫伊處回來,楊氏會相信他或許是高興之下喝了酒,而袁紫伊和徐瀅指不定也會相信他是失意之下喝了酒。不管是得意還是失意,他都有醉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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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放小劇場是因為場景不合,亂插進來會弄亂氣氛的

.(未完待續。)

☆、311 成了笑話

崔渙臉上有著偷著了%e9%9b%9e的老狐狸般的笑容。

「怎麼樣,你想想,是不是已經沒有辦法替自己開脫了?」

徐鏞沒說話。

崔渙放了酒罈子,走了幾步,說道:「你這麼聰明,想必已經知道我尋你來是為什麼了。你方才說,我崔家如今已成了京師裡的笑話,若放在從前,我早已經暴跳如雷將你扇了耳光,但是如今我不了,我變得很淡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徐鏞抱臂,摸摸鼻子,仍未開口。

「那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一個習慣並且也認識自己逐漸在走向笑話的人,再聽到這樣的字眼,是不會輕易憤怒的。然而,我越是清楚的知道這點,我就越是恨你們,若不是你和徐瀅,我威風凜凜的親軍十二衛副都督,何至於成這個笑話?

「冤有頭,債有主,誰使我走到這步,我都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你想怎麼討?」徐鏞道,「隻是讓我丟官?還是索性殺了我?」

崔渙譏誚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麵前停住道:「若論你們做下的事情,我就是親手宰了你們也不為過!可你父親總算與我有幾分交情,看在他當年也算救過我的份上,我還是可以手下留情的。」

「那真多謝了。」徐鏞道,「既然伯爺都認定我逃不脫了,那我這就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