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並不是真的在給他留案底,而是在跟他膩歪呢……
袁紫伊回到府裡,一個人在窗前坐著出神,一雙似水明眸在欄下一蓬薔薇映色裡變得溫柔,兩頰也被染上了粉彩。
靜坐了半晌她提筆寫了幾行字,片刻又握成一團棄了,再寫一張,終於也還是沒要。頓片刻乾脆把筆放下,起身把丫鬟叫進來:「去給徐大人傳個話,就說後日晚飯後,請他到東直門來議帳,我會在那裡等他。」
丫鬟一絲不苟地稱是,她卻不由得垂下了頭來。
徐鏞不在家,口信是回來之後楊氏轉達的。
楊氏眼裡有滿滿的期盼,徐鏞也已經習慣了,並不再覺得不好意思。
他一個月前已經跟袁紫伊提過提親的事,她迴避了,他之後再提過兩次,她也沒答應,弄得他昨兒就直接去找了袁怙討意。沒想到今日倒是主動找上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是怪他莽撞,想一口拒絕他,還是打算正麵回應他?
他竟然也有些忐忑。恨不能馬上就去找她,但既然她約定是後日,那他如何也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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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機會來了!
馮清秋休養了兩個多月,終於見好了些。 -恢復得挺好,崔渙夫婦也算了鬆了口氣。隻是馮大奶奶隔三差五地上門來看望,弄得崔渙心裡怪不舒服。
這親家母來了總得花幾個銀子招待,偶爾來來也就罷了,經常來怎麼吃得消。
按一頓飯十兩銀子算,十頓就是一百兩,兩個月裡來了不下二十幾回,生生就吃掉了他四五個月的月例。偏她來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動不動就夾槍帶棒地怪責崔家苛薄兒媳婦和肚子裡的孫子,活似時刻準備把她們家姑奶奶拉回去改嫁似的。
崔渙都有些懷疑她是故意上門來擠兌他們的了,要不然照她這麼看不慣崔家,怎麼還會留下來吃飯呢?難道不是坐坐就走麼?這老馮家分明就是看準了他囊中羞澀,才故意來蹭飯的。
這麼一想他就不服氣了,馮大奶奶再來的時候就著廚下不再額外加菜。
馮大奶奶見著桌上這三葷兩素就沉默了,舉著筷子頓了半日,便就推說有事起身告辭。
崔夫人覺得好丟臉,這親家母來了怎麼能不加菜呢?馮家雖然過份了些,可馮清秋的確是傷在崔家,你既然不肯把徐冰給休了,那總得哄哄人家馮家吧?眼下連個菜錢都不樂意出了,她怎麼就嫁了這麼個窮酸呢?
崔夫人找他吵了一架,氣不過時還往他臉上抓了一把,落下三道指甲印子。
為了這幾道指甲印,他接連三日都沒敢出門。崔夫人在崔家底氣其實比他強多了,人家不光為崔家生了嫡長子,還有個嫁去忠武侯府當世子夫人的女兒。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有嫁妝,有錢,所以他是沒法子把她怎麼樣的。
下晌正困在房裡鬱悶得寫字,長隨常貴忽然叩門進了來:「老爺,方才派出去的人發現徐鏞後日夜裡跟東直門外袁家鋪子裡的女東家有約。袁家人過來傳話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外出歸來的徐鏞,正好就讓咱們的人給聽到了。」
崔渙在徐少澤麵前吃了沒錢的虧。這段時間都著人在盯徐鏞。他跟那叫做袁紫伊的丫頭交好他早就查到了,不光這層,他還查到袁紫伊的父親還捐了中軍營的官。在宋澈手下做經歷。
他淡然地問:「又怎麼樣?」
常貴上前比了個手勢:「咱們要不要趁機把他們給——」
崔渙冷笑著,鄙夷地瞅了他一眼。
沒見識就是沒見識,徐鏞可是朝廷命官,還是宋澈的大舅子。他能跟徐鏞來硬的嗎?人家手上還握著他的把柄,他要是來硬的。朝廷律法饒不了他不說,徐鏞有什麼差池,徐瀅宋澈也饒不了他的。還有他曾經與竇曠私自開礦的事,豈不是都要暴露?
要不是吃定他不會冒險。徐鏞他們能這麼悠哉悠哉地等著他自己跳出來嗎?
要不是怕逼得他們狗急跳牆,他堂堂一個手掌親軍十二衛的副都督,用得著挖空心思地逮機會嗎?
所以建議他來硬的的人。腦子是多麼不中用。
「接著去盯著吧,消消這心思。」
他棄了筆。看一眼窗外西斜的陽光,負手出了門去。
呆在府裡也實在是悶了,伸手摸摸臉上,那印子也並不十分明顯,倘或可以出去露露麵了。
於是駕馬去了衙門。
衙門裡幾個屬官正昏昏欲睡,聽得他咳嗽連忙醒過來。一時間倒的倒茶遞的遞扇子,不亦樂乎。
崔渙接過帕子抹了把臉,說道:「這幾日衙門裡無要事麼?劉李二位將軍呢?」
屬官們忙道:「回伯爺的話,咱們衙署裡倒無要事,隻是前日金陵棲霞寺運來一批八尊佛像,乃是準備供在相國寺新建的羅漢殿的,因著離建成之時還有半個月,因此皇上下旨暫時存放在清雲寺中,劉李二位將軍亦被皇上召去帶兵輪值。」
崔渙聞言了一聲,大梁國力強盛,寺廟也發達起來,相國寺這羅漢殿建了兩年終於要建成了。
「怎麼金陵也送佛像來了?」他信口問。
屬官答:「聽說相國寺上幾代裡有位方丈與棲霞寺的方丈是乃是患難與共的師兄弟,兩位大師在圓寂之前都告誡過弟子兩寺要世代通交,這不,棲霞寺這次就送了這麼一份大禮。據說當中那尊四尺高的大佛的佛眼,都是早先六祖手上的檀珠嵌入的。」
六祖慧能的檀珠製的佛眼?那來頭果然不小,怪不得要派遣專人去那裡把守了。
他點點頭端了杯子,正要喝,忽而又一頓,快速地抬起頭來:「你們說,是皇上欽點的劉李二將軍去的把守?」
屬官微愣:「正是。」
崔渙再頓了一下,忽然站起來,順著窗沿來回踱起了步。
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眼裡竟有了興奮之色,再掃了其餘人一眼,立刻出了門去!
常貴才指使人把廊下花架子上換了新花,崔渙就大步回來了。
「你剛才說徐鏞後日夜裡要單獨去見袁紫伊?」
常貴愣了下:「正是。」
崔渙忽地就擊起掌來!「真是天助我也!你快去查查,中軍營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要務?」
常貴領命,立刻去了。
崔渙搓手在窗前站了半日,復而又拎著馬鞭出了門。
楊氏給孩子做了些小衣服小鞋子差人送了來,件件都是從袁紫伊那兒買的上好的錦緞和棉布做的,徐瀅看侍棋分類收拾進箱子,正琢磨著什麼時候自己也給孩子做一件,這裡宋澈就急匆匆地回來了。
「有一個壞消息。」他煩惱地說,「我明兒要去衛所,估計幾日回不來!兵部不知道怎麼回事,明知道你月份重了我都跟他們說過了這幾個月我得少出京,他們還非得讓我跟他們去衛所巡查,說什麼要做總結什麼的,我不去不行,你看……」
「那就去唄。」徐瀅搖扇子道,「家裡有這麼多人在,橫豎也不缺你。」
宋澈鬆了一大口氣,隻差沒跳起來感謝她理解了。
徐瀅想了下,拂拂他衣襟道:「不過他們既非要你去,你凡事也留個心眼兒,這次同行的官員有沒有什麼別的目的?這陣子舉止有沒有什麼異常什麼的?可別忘了那六趾人和馬三爺都還沒有下落,這節骨眼兒上可別再弄出什麼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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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本來要放個小小獅子的小劇場的,然後忘了哈哈,下次再放~~
.(未完待續。)
☆、309 相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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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愛玩愛看就來 」宋澈道,「他們都是兵部的老官吏了,平日裡是有些滑頭,但想留害人之心還是不敢的。真出了事,他們家裡也沒那麼多人拖出來殺呀。」
徐瀅也知道不可能會有危險,這次是例行巡查軍務,又不是查衛所侵吞田地的案子,難道那夥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就來撩撩宋澈嗎?
宋澈早上照常出門,去兵部應了卯,便就與差官們同行南下了。此次需連去三個衛所,因此至少得四五日才能回來。
這一日又是炎暑烈日,崔渙到了衙署,逕直走進都督護國公的公事房。
護國公正獨自品茶,見他進來遂笑道:「幾日不見老弟,這家裡事可都辦好了?」
崔渙少不得與之寒暄兩句,吃兩口茶,問他道:「聽說劉李二位去清雲寺輪值了?這麼大熱的天兒要日夜看守,可是個苦差事,兄弟我坐在衙署略有些不踏實,不如明兒起我也加入他們輪班,也抵抵我這幾日告的假?」
護國公忙說不必,「這可動用不著你。」
崔渙堅持道:「還是保護好佛像要緊,兩批人輪流看守,也恐精力不及誤了差事。」
護國公想想也是,便就道了聲辛苦。
崔渙出得都督公事房大門,那心底的得意就從眼底漫出來了。
日昇日落,夜盡天明。眨眼就到了袁紫伊相約的日子。
徐鏞雖說早有了心理準備,但要說十分平靜也不見得。
夜裡早早地吃過飯,看著暮色漸深,再吃了兩泡茶,估摸著鋪子該打烊了,便就帶著金鵬騎馬往東直門去。
綢緞鋪每天戌時打烊,這個時候路上往往沒有什麼人了。其實他是刻意拖後了些時間過去,目的也是想跟她靜靜說會兒話。不管她是願意相嫁還是不願意,他都已經打算要盡全力說服她。
往東直門去要穿過小半個城池,半途有繁華大街也是清靜小巷。京師的夏夜還是很美的,月色下層層疊疊的屋宇靜靜伏在天幕下,像畫上的九天幻境。
袁紫伊也早早把人都支走了,隻剩下幾個回頭陪同她回去的護院及丫鬟。
那天跟徐瀅提過這件事之後。她心裡倒像是清明些了。她本不是什麼矯情的人,論心智比起徐鏞還要大上幾歲,如今倒是在個毛頭小子麵前矯情起來了,算什麼呢?自己又覺得臉熱,這兩日反來復去地想了想。到此刻,心情已十分坦然。
這裡抄了幾頁經,鋪子門就被叩開了,徐鏞走進來,先抬頭看了眼樓上,才吩咐金鵬留下守著,自己上了來。
她擱了筆,迎到門口,徐鏞便把一撂三個紙包遞過來:「我母親做的點心,說是帶給你嘗嘗。」
鋪子對麵巷口裡。有目含精光的黑衣人在張望。
「準備好了嗎?」有人粗聲問。
「一切就緒。」
對話聲隨著掠過的晚風化於無形,相隔兩三丈遠的鋪子門下幾個護衛,並沒有察覺。
屋裡袁紫伊和徐鏞都已經坐下來。
袁紫伊給他沏了茶,說道:「聽說你前幾日去找過我父親。」
「正是。」他並不避諱,「我向他提親,令尊並沒有反對。」
袁紫伊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好歹也是武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