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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17 字 1個月前

妹們好如一個人,但也沒生疏到見麵要行禮的地步,到底是出嫁女了。

加之馮江萍也在議婚,馮夫人和馮大奶奶未必有那麼多時間總陪著她,心裡落差便又強烈了些。

如此呆了兩日,就想起從前的那些手帕交來,這兩日就開始相互串起了門。

程淑穎收到她邀請去馮家喫茶的帖子時正在跟沈曼學畫畫。

看完之後她眉頭皺了皺,就浮現出一絲遲疑。原先她跟馮清秋也不算十分要好。她每次來府裡找她,結果總是聊著聊著就去找了程筠,她漸漸也覺得沒趣。可是以手帕交的身份去赴約也是赴得的。

然而上次她成親時崔嘉對程筠那番冒犯之後,她就不想再跟她往來了。

她把帖子放在一邊,又提筆沾了點硃砂。

沈曼道:「接了人家的帖子,怎麼也沒句回話?」

她說道:「是秋姐兒的帖子,我不想去。」

沈曼頓了頓,再溫聲道:「就是不想去,也要給人回句話兒,這是禮貌。」

程淑穎哦了聲。便就著人去回話,說她這幾日得了風寒,不舒服,不出門。

沈曼再沒有說什麼。又指點起她的塗色來。

馮清秋這裡碰了壁,心知程淑穎這是因著上次喜宴上那事惱她,更是惱起崔嘉當日的犯渾來。

想了想,便就著丫鬟備了幾色小禮,帶著前往程家來。

程淑穎正畫得高興,聽說她上門來了。隻得一跺腳,扔了筆回房去裝病。

沈曼望著被濺出的硃砂弄汙了的宣紙,眉頭微挑,信手在上頭畫了幾朵紅梅。

程筠走進來:「穎姐兒急急忙忙地,去做什麼了?」

沈曼抬頭笑道:「是馮家的大姑奶奶聽說她不舒服,來看她了。」

程筠聽到是馮清秋,立刻皺了眉。

他真是從來沒有如此不歡迎一個人過。

「你要是想出門溜溜的話,我這院子後頭的角門正好開了。」沈曼揚%e5%94%87望了他一眼,繼續往紙上繪起梅枝來:「我馮姑奶奶這個時候一定已經進了二門,你這會子出去,八成會碰上她。」她忽閃的睫毛下帶著絲狡黠,靈活得像樹上的百靈鳥。

程筠本來有些鬱悶,聽她這麼一打趣,卻是笑了,「你這話說的倒像我怕她。」

「你不怕她,隻是我們怕。」她說道,「回頭若再被人捉住發酒瘋,姑母不知多煩惱。」

程筠無可奈何地笑笑,看一眼窗外,便就道:「那我就承你的好意了。」

說著越過她,從她身後的月洞門出了去。

沈曼麵上一派淡定,再添兩筆,一幅小寒梅圖就出來了,回頭倒可做個扇麵樣子。

程筠這裡出到街口,再讓小廝去牽了馬出來,便就順著大街小巷,一路往東麵出城到了郊外一座山青水秀的村寨。

才進村口就聽倚池而建的一座四合小院內傳來錚錚的古琴之音,時而婉轉清靈,時而雜亂無章,但聽起來又並不覺得刺耳。

進了院門一看,隻見正對著院門的大窗戶內坐著四五個垂髫小童,身上皆著錦衣,人手一把古琴,皆認真地撥弄著琴弦。而坐在上首的男子風雅俊秀,舉手投足之間氣度如同勁竹蒼鬆,正是多日未見的柳餘蟬。

程筠在窗外看了兩眼,不由笑著進去:「柳兄這個琴塾倒是開得有模有樣了。」

柳餘蟬停下手,笑著迎出來:「我也是東家走西家串地厭煩了,所以才找了這麼一處地方養養性情。如今天下太平盛世繁榮,京郊有些家底的人家也開始附庸風雅來,也正好給了愚兄一碗飯吃。」

「謙虛了。」程筠道。

這裡自有小童在陽光底下擺了竹桌竹椅,沏了香茗。

柳餘蟬道:「我聽說你家裡最近正給你議婚,你如何有閒往這等粗樸之地來?」

——————(未完待續。)

☆、283 該說親了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樂@文@小@說|」程筠道,「柳兄在京師雖然年數不久,但認識的人和走過的街巷卻比我多得多。我想跟柳兄打聽下,不知你可否認識十年前住在伍門寺外青玉坊住的一位叫胡杏娘的婦人?」

「胡杏娘?」柳餘蟬挑眉。

「正是。」程筠望著他,「她本是個孀婦,夫家姓謝,家裡原先開著好幾間茶葉鋪子。因此也有人稱她為謝大娘子。青玉坊那帶的人,應該都識得她的。」

柳餘蟬執茶微頓:」不知慕溪要尋這位娘子有何事?」

程筠靜默了下,說道:「這位謝大娘子的兒子,原先與我乃是知交,十年前我與他夜出,同時被人擊傷,謝公子罹難,然我則苟且偷生至今。不瞞柳兄說,這些年我一直難以釋懷謝公子的離世,因為當天夜裡,是我執意拖他出的門。

「我對謝大娘子心懷愧疚,知道她除了謝惠並無所出,因此想要代謝公子盡盡孝心。但是自我傷好之後,他們卻人去樓空。」

風吹水動。桌上兩杯茶都輕輕漾起漣漪。

柳餘蟬對著地下默坐半晌,說道:「老弟既然知道謝家有好幾家鋪子,那麼去打聽這鋪子裡的人不就知道了麼?」

「鋪子也已經易主了。」

程筠凝著雙眉,「我不是沒想過順著謝家的生意去尋找蹤跡,但青玉坊的人都說謝大娘子難承喪子之痛,遠走回湖州祖籍了。但是我輾轉也派人去過湖州,當地的人卻說她根本沒有回去過。最近我卻又打聽到,三年前她又回到了京師,但是我卻不知道她具體下落。」

柳餘蟬望著他:「老弟一片赤誠。確是常人難及。」

「慚愧。」程筠望著地下,「若非因為我,人家母子團聚盡享天倫,不知多麼幸福。」

柳餘蟬揚揚%e5%94%87,說道:「我雖然交遊不如老弟廣闊,但老弟既托了我,我便試試看。」

「多謝。」程筠笑著抱拳。

屋裡還有琴童等著。程筠也沒呆上多久。臨時充任了一把琴師,幫著指點了兩個小童的音準後就告辭了。

柳餘蟬送他到院門外,目送他走後。而後轉身招來立在牆下的琴童:「去查查青玉坊謝家。順便,把謝惠之死也查查。」

琴童默聲退下。

程筠回到府裡,馮清秋走了,宋澈卻來了。原來過兩日便是冀北侯夫人的壽日。徐瀅著他過來送幾樣壽儀。

那日在徐瀅手上吃了那頓排頭,宋澈這幾日乖覺得很。不但對媳婦兒畢恭畢敬,指哪打哪兒,對徐鏞也是狠狠巴結了一番,不但送了柄好劍給他。聽說他要娶媳婦兒了,還幫他找了兩個好工匠失給他收拾房子。

當然徐鏞也沒白收他的,一連塞給他好幾張長著六趾之人的姓名住處。於是兩個人相處得倒比從前還要自如了。

至於流銀,雖然徐瀅沒交代他讓他怎麼懲治。但宋澈又哪裡肯放得過他?

當天就被他發送到祿田裡去當佃農種菜了。沒有一年半載地,別想回來!

如此這般,終於把徐瀅的笑臉給哄了回來,兩人好好溫存了幾夜,這不今兒早上一翻皇歷,看到快到冀北侯夫人壽日,便就提前著他來送壽儀了。

今兒的壽儀還真隻能提前送,因為太子妃已經臨產了,指不定哪天就要蹦出個小傢夥來,這幾日宗室各府可都關注著這消息呢。宮裡若有消息來,他們是肯定要立刻進宮的。

宋澈對生小毛頭什麼的卻沒有什麼癮,他不知道早早地生個孩子出來幹什麼?整天又哭又鬧的,而且還愛粘人,幸好徐瀅沒有懷孕。

當然這是閒話了。

他到程家時程筠正回來,不免問起他去向,程筠說是去看琴師,他就不再問了,他對音律與對小孩子一樣不感興趣,這也就是他永遠也成不了程筠這種風雅之人的原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是去托他找個人。」程筠知道他對這些三教九流之人不甚熱衷,因此解釋:「柳兄認識的街坊多,再說我也擔心謝夫人知道我在找她而避開我,所以請他出麵會好些。」又笑道:「他也是個挺隨和的人,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他走過大江南北,知道很多奇人軼事。」

在海津衛所裡出現過的那個六趾人,也可算是奇人軼事之一。

宋澈挑挑眉算是應了,喝了茶,寒暄兩輪,便跟冀北侯夫人告了辭。

回到家徐瀅問起程家近況,宋澈把程家近來正在給程筠議婚的事說了。

徐瀅道:「都二十一了,也是該成親了。怎地會拖到這個時候?」

宋澈邊換衣邊回她:「還不是因為他那腳傷,原先也說過幾次來著,包括程家那邊的親戚家小姐,可每次都不巧,碰上他腳疾犯了,索性就推了。如今到了這年紀,再推也不像話,隻能正經說了。」說到這裡他走到她麵前,「聽說今兒馮清秋往程家去了。」

徐瀅忍不住捏他的臉蛋:「你真是越來越像個八卦精了。」

宋澈由她捏著,撅嘴抱怨:「還不是被你帶壞的。」又纏著讓她解衣鈕。

徐瀅勾了會兒頭,覺得有點反胃,遂抬起頭道:「我記得程家有位表姑娘也未婚嫁,正在程家住著,我瞧著那倒是個秀外慧中的人兒。」

「沈曼?」宋澈立刻搖了頭,「她不行。」

徐瀅正準備問問,這裡厲公公就叩門道:「寧夫人有事尋世子妃商議,遣人來問什麼時候過來合適。」

徐瀅喝了口茶說道:「就讓她明兒早飯後來罷。」

厲公公出去,宋澈這裡就粘粘乎乎地拉住了她的手。

王府裡最近沒什麼要事,端親王父子都已經恢復了早出晚歸正常上衙當差的日子。內宅這邊寧夫人能處理的則自行處理,不能處理的則與徐瀅同時處理,反正徐瀅成天悶在王府,也沒個說話的人,閒著也悶得很。

要是連徐瀅也不想伸手,那就報伍雲修,讓他去稟端親王拿主意。

這次不知道是什麼事。

總之翌日吃了早飯,寧夫人就往榮昌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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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在太後聽說端親王他們已經找到娃娃親的對象(也就是皇榜還沒揭那會兒),然後派宮嬤去侯府給程淑穎傳訊時就側麵出過場了,後來也有小露了幾次麵~

另,我這幾天頸椎很疼,右手中指和無名指中間那片肌肉呈麻木狀態,承諾補更的那章推遲幾天補吧?(未完待續。)

☆、284 沒好心眼

徐瀅引著她到後簷下杏花林畔坐下,等上了茶,寧夫人便道:「世子妃這幾日可曾見到鳶姐兒?」

鳶姐兒便是端親王的幼女宋鳶,跟生母一起住在王府西路的隨音堂。︾樂︾文︾小︾說|徐瀅跟幾位小姑都不熟,這王府又大,若不是逢年過節設家宴什麼的,還真沒什麼機會碰麵。但寧夫人必定不是隨口問問。她說道:「沒見著。怎麼了?」

寧夫人下巴往西路那邊指了指,說道:「顧氏病了。」

徐瀅怔了怔,顧氏病了?顧氏病了,請大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