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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19 字 1個月前

來找她做什麼?

「怎麼病的?什麼病?」她隨口道。

寧夫人道:「顧氏就是小產落下的頭暈病,據說病起來連站都站不穩。後來懷上鳶姐兒,就自請搬去了隨音堂。我本來也不知道她病了,是昨兒聽安貴說膳房送去隨音堂的飯菜這幾日幾乎沒動都退了回來,才知道原來前兩日萬氏去過顧氏處。」

徐瀅凝眉:「萬氏去過?」

「這陣子萬氏正在給鴻哥兒議親的事不知世子妃聽說沒有?」

寧夫人望著她說道,「萬氏最近相中了北安侯的長女,但是北安侯因為手上掌著左軍營,並不大樂意把女兒許過來。於是萬氏打聽到北安侯次子左耳有些殘疾,便想把鳶姐兒許給這位公子,換取北安侯同意把長女嫁到王府來。

「萬氏往隨音堂去找顧氏把話一說,顧氏頂撞了她回來,結果自己也病倒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譏誚之意。

徐瀅卻隻有詫異,北安侯府手掌著左軍營已有兩代,乃是功勳武將裡頭的重臣之一。他們家的小姐當然許多人想要求取,隻是她沒有想到這萬夫人竟有這麼大的膽子,那宋鳶也是端親王的女兒,她憑什麼拿宋鳶去給宋鴻換親事?

「這事王爺知不知道?」她沉聲問。

「王爺知道恐怕也沒有什麼。」

寧夫人揚起%e5%94%87角,說道:「世子妃才進王府不久,有些事想來不清楚。這顧氏原是王妃的陪嫁,後來就成了王爺通房。在生鳶姐兒之前本也是懷過一胎的。然而不知怎麼的。有天夜裡從王妃所住的這榮昌宮出去,竟然就在廊下被野貓嚇了一跳,摔倒小產了。」

徐瀅眉頭皺起。從王妃屋裡出去小產的?

難道她的意思是說劉氏的胎兒是王妃下手弄沒的?

她兩眼微瞇,說道:「夫人膽子不小啊,竟敢當著我的麵影射王妃?」

寧夫人搖頭:「非也。當時在王府裡的可不隻有王妃。」說完她冷哼了聲,接著道:「當時萬氏也已經被王爺接進府。王妃生下世子之後數年未曾有孕,便就把顧氏給了王爺。王妃若是會嫉恨顧氏。又怎麼會把她送到王爺身邊去呢?」

徐瀅了然凝眉。

她雖然沒見過宋澈他娘,但想想如果這位王妃若真是那種不能容人的人,首先皇帝便不會同意她嫁給端親王吧?程家家教看上去也沒什麼問題,——當然。這種事情跟家教也扯不上絕對有關係,但是如果王妃人品不端,宋澈不會被她養歪麼?

所以。她對王妃的品質有著本能的信任。

她算是聽明白了,寧夫人這不是抹黑王妃。這是在挑撥她跟萬夫人呢。

她想了想,說道:「既然病了,那就延醫診治。夫人來尋我,我也隻有這個說法。」

寧夫人笑容略有些牽強:「鳶姐兒這事,世子妃不打算去問問麼?」

「再說吧。」徐瀅端了杯子。

寧夫人隻好走了。

徐瀅這裡坐了一陣,到底心裡安樂不起來。

雖說寧氏說端親王不會太在乎這事,可端親王究竟為什麼不會在乎呢?

顧氏是王妃的陪嫁,也算是程家人,既然她是光明正大成的通房,那麼萬氏這麼欺負她,她不加理會也說不過去。再有端親王對她不錯,顧氏也是為他生過兒女的,看在這份上她也不該撂手不管,她就不信端親王真能聽憑萬氏那般糊弄。

這裡坐了一陣,正覺有些困乏,便就喚了畫眉過來,起身往隨音堂去。

隨音堂在王府西路,確切的說是西北角上,往上走到底就是後花園,往南走是座座落在園林中的敞軒,平日裡走過去還是需要軟轎的,但徐瀅為瞭解困,也就一路分花拂柳地走到了這去處。

進了院門,迎門便是兩株種在一處的開得肆意紛鬧的李花,樹下蜷著一隻碩大的卷毛貓兒,見到人來,立時弓背站起。

門下有幾個清靜的小丫鬟在翻手繩,聽見貓兒動彈,這才發現院門口的來人,連忙收了繩子勾頭迎上。等見到是徐瀅,又皆都臉色怔了怔,然後將腰背都往下躬了一些。

「夫人住哪間屋?」徐瀅環視著四麵,並沒有看她們。

丫鬟們道:「回世子妃的話,夫人住東麵的廂房。」

徐瀅望了望東麵,隻見一排三間房舍,當中一間垂著布簾,這麼陽光燦爛的日子,竟還掩著窗戶。

遂抬腳往東邊走去。

才在廊下拐了彎,那靜靜垂著的簾子就被一隻素手撩開來,十四歲的宋鳶略帶惶意跨出門來,在門外深深施起了禮。

徐瀅打量她。

宋家的孩子顯然相貌都不錯,雖然不如宋鸝宋鵑的出眾,但也是眉清目秀,氣質出眾的。

但端親王雖然並不偏心兒女,宋鳶身上也是渾身錦繡,手上一隻翡翠鐲子恐能抵得上尋常五品之家一年的生計,可這王府的小郡主並沒有兩位姐姐的自信活潑,甚至本該透著紅潤的臉上還略顯得蒼白,不像是金枝玉葉,倒像是這精緻院落裡樸素無華的李花。

徐瀅想起萬氏乾的那混帳事兒,不由移開眼,說道:「夫人可睡著了?」

宋鳶的聲音也輕淡如水:「回大嫂的話,才歇著了,我這就去喚醒她來。」

「不必了。」徐瀅擺手,「讓她先歇著罷。回頭寧夫人會請太醫過來,讓她按時服藥便成。」

宋鳶又屈膝施禮。雖是禮數周全,態度卻又恰到好處,並沒有因為生母的不得寵而露出什麼怯跡。

————(未完待續。)

☆、285 都不合適

她對庶出的子女雖沒有什麼好印象,卻也談不上什麼仇恨,到底她前世裡也算是庶出。眼下宋鳶不管資質如何,萬氏要把她拿去嫁個聾子,以圖達到自己拉攏北安侯的目的,卻實在是有些缺德。

不由又問她道:「這幾日沒去上學麼?可曾見到父親不曾?」

王府裡請了女師的,郡主們每日裡都要學習功課。

宋鳶道:「這幾日跟先生告了假,先生給了功課我回來做。父親這幾日回來晚,我都去遲了。」

徐瀅再想問兩句,隻覺這一問一答地又沒意思,便就點點頭,囑了她兩句,轉身要出來。

哪知道才抬步,屋裡就傳出聲音來道:「是誰來了?」

徐瀅隻見過顧氏一次,還是在才過門時王府三個妾出來見禮之時。她混在萬寧二人之間也不起眼,徐瀅對她也沒了印象,隻覺得她十分安靜。此時一聽這聲音,虛弱裡還帶著幾分莊重,果然不似前麵兩位的鬧騰,便就轉了聲,與宋鳶的回話一起應道:「是我。」

屋裡響起悉梭聲,宋鳶這裡打了簾子,三十來歲一個婦人便就麵目蒼白地跨出門來。

這五官模子跟宋鳶有五分像,另外五分恐怕宋鳶是向著父親去了。

顧氏立在門下,雖然極力做出恭謹的樣子,但身子卻禁不住搖晃。

徐瀅笑了下:「還道你正歇著,沒成想吵醒你了。」說著抬步要往屋裡去。

顧氏母女以及丫鬟們皆搶著打簾子,徐瀅也不在意,進了門。

屋裡該有的都有,也不乏金貴之物,僭越的也沒有一件。

徐瀅開門見山:「聽說萬夫人來過?」

顧氏麵色微變,目光往宋鳶臉上掃了掃,垂首道:「前兩日傍晚,確是來過一遭。」

「說什麼了?」她接著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氏先是抿%e5%94%87未語,接著%e8%83%b8脯就起伏起來。再接著終於忍不住,騰地站起來道:「那萬氏竟想讓鳶姐兒嫁給北安侯府有殘疾的少爺!我雖然卑微,可鳶姐兒卻是王爺的親骨血,也是王府正經的郡主。何曾就低落到這樣的地步?世子妃既然問起,還請給鳶姐兒作主!」

說著她含淚撲通跪了下去。

旁邊侍棋連忙把她架起:「夫人這樣就不對了,你是郡主的生母,沒有給世子妃行這麼大禮的理兒。」

顧氏望了眼徐瀅,很快忍住眼淚站直。

徐瀅道:「你怎麼不去見王爺?」

顧氏嘴角有澀意。默了半晌道:「王爺已多年不見我了。」

徐瀅微怔,看了眼一旁木然的宋鳶,沒有再問下去。

回到榮昌宮,她立刻找來厲公公。

「王爺怎麼會不見顧氏?」

厲公公麵上也是愣了愣,而後垂頭斟酌了一下,才低歎道:「王爺當年對顧夫人也是挺關照的,隻是後來顧氏懷上三郡主之後不知怎麼就對王爺冷淡起來,王爺幾次去她那兒,她都變著法兒地把王爺催出門,後來王爺生氣。也就不上她那兒了。

「王爺氣惱之下也隨她,再後來她自己請求搬去隨音堂,就更加沒再在王爺身邊出現過了。這事兒別說世子妃弄不明白,老奴等人也是看不明。」

徐瀅默語。

過了會兒她說道:「去打聽打聽這北安侯府的大姑娘,是什麼樣的人品氣性?我要最真實的消息,可不要街頭巷尾流傳的。」

這些個大家閨秀,在外都是一個樣,無不是表現得端莊大方親近可人。可私底下關上門來是什麼模樣就鮮少人知了。宋鳶這事不管她插不插手,她都最好先摸摸萬氏瞧中的這個目標人物的底。

厲公公例行答應,但抬步時他卻又轉過身來:「冀北侯夫人與北安侯夫人私交不錯。穎姑娘也常在北安侯府走動,世子妃若想知道真情,倒不如去跟穎姑娘打聽。」

徐瀅遂道:「那還等什麼?去請穎姑娘來見。」說完頓了頓,又道:「我忘了。今兒是舅太太的壽日,還是讓她明兒來吧。」

冀北侯夫人是散壽,都是家裡丈夫兒女們幫著她樂嗬樂嗬,若趕上有近親上門,才會熱鬧幾分。

程家老輩過世得早,冀北侯夫人當了十幾年的主母。年年都有過壽的資格,如今對這種日子感覺也就淡了。

今年宋澈沒來,沈家那邊也隻有沈曼在,早上等他們挨個兒磕過頭,又接過丈夫送的寶石項鏈,晌午就一起吃了飯,之後就發話讓他們自由活動了。

每年都過生日,非拘著他們並沒有什麼意思。

她如今隻盼著程筠能盡快成親,然後再接著給程笙娶個媳婦兒收收心,還有她的寶貝丫頭,說話間也到了該許親的時候。等他們都成了家,那麼她就是不過生日,這府裡也****熱鬧了。

夜裡拿著一撂庚帖左看右看,到了翌日早上,還在幾個人選之間猶豫不決。

正好程淑穎過來請安,她就拋出兩張帖子在她麵前道:「你跟京師姑娘們都熟,這李家的姑娘和劉家的姑娘,你覺得哪個擅持家些?」

其實她也知道跟這丫頭討不了什麼主意,可是她既沒有婆婆小姑可作商量,又沒有妯娌可以提供建議,雖有個沈曼是貼心的,到底她一個外姓的未婚女子又不合適。

程淑穎拿起來看了看,說道:「李家姑娘原先跟她們姨娘吵過架來著。胡家姑娘不愛說話,一棒子打不出半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