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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09 字 1個月前

先兒進府唱清曲兒,席麵上也不失伯府的禮麵。

今兒不光兩位少奶奶要回娘家,家裡大姑奶奶也得回門來。大姑奶奶嫁進忠武侯府當世子夫人。這是崔夫人的體麵,尤其在與馮家結親,馮家始終覺得馮清秋低嫁了之後,崔家也更需要這樣一門姻親來穩住身份。

因此崔夫人早就備好了這日裡迎接女兒女婿登門的排場。

馮清秋作為親弟媳。雖然理論上要幫著張羅,但崔夫人又豈敢勞駕她?自然是先讓她打扮得齊齊整整地回娘家去。又私下裡叮囑崔嘉待人接物機靈些兒。以崔家父子如今手上的權力。馮家是不敢對他拉什麼冷臉,但終究家裡沒錢腰桿不直,也怕崔嘉意氣用事鬧出什麼笑話來。

因著可以回娘家,馮清秋自然是高興的。

長房這邊張羅起來。二房這裡徐冰卻瞧不出幾分高興樣。

今兒不光是她要回徐家,徐瀅也是要回的,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前呼後擁奴僕成群,她不過是個伯府的二奶奶。嫁的還是個庶子,就是能回娘家,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娘子還沒梳好妝?」

磨蹭的當口崔韋精神熠熠地走進來。他換了身棗紅底起暗盤花紋的嶄新錦袍,足下是繡著祥雲紋的錦靴,頭上束一隻玉冠,言笑的樣子看著格外招眼。

今兒端親王世子夫婦都會回徐家,他可是算好了這一日的,平日裡他想進王府大門都難如登天,今兒他可是宋澈名正言順的連襟,說不定還可以找機會與他把酒言歡,就此打開姻親往來的大道,你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徐冰看他這興奮樣卻是不高興了,梳子一拍放在案上:「催催催,催什麼催?多大遠的距離,要回這麼早?」

崔韋不知道又觸著了她哪根神經,被噎得頓了足有片刻,不過被她這麼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於是放軟了語氣說道:「我是瞧著咱們好歹新婚不久,去的晚了對嶽父嶽母恐生不敬。不過你要是還沒準備好,我可以再等等。」

庶子的身份使他從小就習得一手察言觀色並且不把自己推到尷尬境地上的好本事,他太清楚自己要什麼了,也不怕多犧牲些。

徐冰瞪了他一會兒,到底找不出還有什麼可埋怨他的,又怕真耽誤晚了回頭又要遇上大姑奶奶,——她過門半個月,這大姑奶就回來了三次,那眼神兒也笑裡藏著不耐煩,她並不想看見她,於是又坐回去,著丫鬟梳起頭來。

兩刻鐘時間收拾完好出門,衣裳是早就挑定了的,省了時間。

到得徐府時,徐瀅和宋澈已經來了,府裡站了一大溜扶刀的侍衛,平日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徐府,今兒驀地高貴威武起來了。

崔韋瞧著心裡興奮,著車伕加了速度,到得大門下,左右兩旁的侍衛卻是腳步一錯攔住了去路:「幹什麼?」徐冰咬%e5%94%87要發作,崔韋攔住她,下了車親自拱手作了揖,又笑嗬嗬遞了兩隻荷包過去,這才得了對方一聲「原來是崔二爺」,讓了進去。

徐冰在車上罵:「什麼東西!連我也敢攔!」

崔韋忍耐著勸她:「娘子息怒,這是王府的侍衛,他們不知道是咱們,咱們也惹他們不起。」

進了二門,自然有馮氏夫婦著人出來迎接。

徐冰拉了一路的臉在看到滿院子熟悉的下人紛紛堆著笑臉來道喜時倒是也漸漸緩和了,到底她才是徐侍郎的女兒,往後可還得在徐少澤夫婦手下討飯吃呢,他們怎麼敢不把她放在眼裡?這裡竟是高抬起了下巴往正院裡去了。

一路滿懷期待討賞錢的下人們在背後瞪眼撇嘴,人家世子世子妃回來,不管是引路的還是打簾子的人手一個五錢銀子的荷包,她倒好,連個銅板兒都沒見著!摳成這樣,也是少見了!

馮氏真是越來越不上道了,從前還不覺得,如今有了王府作對比,那小家子氣真真擺了出來。三房雖然也不富貴,可人家至少淡定,榮不見起高調,辱不見有哀聲,雖是寡婦,氣派卻擺在那裡了。就是不知道三房如今還缺人不缺?(未完待續。)

☆、269 答應我吧

落後的崔韋瞧見,連忙抓了把錢出來打賞,這才勉強換回來幾張好臉。

也不知道這馮氏從前怎麼教女兒的,這點子手段都沒有!

就算她徐冰是徐少澤的正牌千金,可到底已經是嫁出去的人了,回府來還把這裡當自己的家,把下人當自己的人使喚,誰買你的帳?何況她徐冰是什麼德性徐家誰還不清楚?往日她在娘家時沒少受她的氣,這會兒自然沒人來貼你的冷%e5%b1%81%e8%82%a1!

崔韋滿腦子鬱悶,深後悔婚前未能弄清楚徐冰從前在徐家到底作過什麼孽,聽得徐少澤已經迎出來,也隻得暫且按下這些,堆起笑迎了上去。

三房這裡,徐瀅與楊氏坐在炕頭說話,宋澈則被徐鏞邀去了拂鬆苑裡喫茶。

不免說到日前追蹤那「馬三爺」的事。

徐鏞道:「我當日也聽瀅瀅談起過此事,此人衝著大梁屯營而來胃口不小。

「她懷疑此人跟當年劫囚那批人會不會有關係,我想關鍵還是在於崔渙藏在心裡的那秘密。他如今還有半塊印章在我手上,這印章又關乎於他們的家財,眼下或許是時候敲打敲打崔渙,讓他把當年那件事吐露出來了。」

不管兩件事有沒有聯繫,扒掉崔渙這層皮都是勢在必行的。

宋澈引以為然,不過他說道:「崔家我卻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們手上有權,平日裡又無大錯,沒有把柄就擅自去動他,皇上也不會饒我的,反倒還更加把事情弄僵了。」

要是打人有用,崔嘉根本就活不到成親。關鍵是崔渙那老狐狸既然偽裝得這麼好。就肯定不會那麼簡單把話吐出口來。這件事過去了這麼多年,徐少川又死了,他不鬆口還真沒辦法。就是去跟皇帝告狀,皇帝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沒證據你告他個什麼?

徐鏞也點頭,隔半日道,「如今崔家亂成這樣。下手的機會還是有的。」

這裡吃著茶。門外簾子一掀,金鵬就進來道:「稟世子爺,我們家大老爺還有三姑爺想來拜見。」

宋澈皺了眉頭。看了眼徐鏞,嘟囔道:「我可不見。」

按道理是得見的,按道理還得他親自過去長房拜見的,但徐家當初對三房對徐瀅那麼刻薄。她馮氏連楊氏的嫁妝也吞,他憑什麼要給他們臉麵啊?還有那個崔韋。他可是個庶子,他堂堂親王世子,憑什麼要去見個庶子?

徐鏞哪裡會不清楚他的心思,知道他是心疼徐瀅。也就笑一笑,起了身,正色走向金鵬:「人在哪呢?」

宋澈等他出了門。便就半躺在他胡床上,順手拿了他床頭未看完的書翻起來。

門外時有輕微的腳步響起。知道是下人們走動,也不在意。

這裡才翻了沒兩頁,忽然一張有著彎眉大眼的俊臉就代替了書本陡然呈現在他眼前:「世子姐夫!」

宋澈嚇了一跳,如被蠍子蜇到了後腳跟似的迅速縮到床內側:「你來幹什麼?」

葉楓笑得跟顆小太陽似的:「表哥不在,我來陪世子姐夫說話!」

「我不要你陪!」宋澈警惕地瞪著他。

「我博古通今,讀過很多書的喲。我還看過很多戲本子,你喜歡什麼樣的故事,我都可以跟你來上幾段。這比你看書可輕鬆多了。」葉楓掰著指頭說道。在家裡姐姐們要是悶了,都會這麼樣捉他過去說書的。

博古通今?臉皮還真厚!

宋澈冷嗤了聲,下床拂拂衣襟,去屏風前觀賞繡品,決定不理這個小騙子。

葉楓偏頭想了下,然後登登走到門外,轉眼又登登抱著卷畫卷兒走回來,到了他麵前攤開,說道:「你看這幅字寫的怎麼樣?」

宋澈不看。

他就又把它舉近了點兒。

宋澈隻好瞄了眼。瞄了這一眼之後他略頓了一下,禁不住又撩眼望了過去。隻見這四開長的一幅字寫得行雲流水筆力蒼遒,隱隱看去還略覺得熟悉,再一看竟然是前朝書法大家王大師的字,而且還是他最出名的那幅作品《晚亭序》!

這傢夥怎麼會有王大師的墨寶在手上?

「你哪來的?」他接過來細看。該不會是騙來的吧?他雖然是武官,但小時候也是四書五經都要讀的,字畫上不敢說專,總還是拿得出手,這明明就是王體的《晚亭序》。

「你覺得我這幅字寫的怎麼樣?」葉楓笑瞇瞇抬起臉來望著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寫的?」宋澈訥了訥。看仔細看那落款的印章,果然是嶄新的,再看看這紙,也是寶墨園裡賣的宣紙!「真是你寫的?」

「是啊!」葉楓點頭,搖頭晃腦道:「我之前不是答應過要送幅字給你嘛,這個是我前幾天臨出來的,三幅裡挑出來的一幅,瞧著還湊合,就著人去裝裱了一下,送給你啦!」

宋澈有些失語,說真的,臨這《晚亭序》臨的好的他也不是沒見過,關鍵是沒有一定資歷閱歷根本達不到這境界,這小子%e4%b9%b3臭未乾,居然就有這份本事?真是讓他刮目相看啊!

他於是又看了幾眼。

葉楓道:「你喜歡嗎?」

他嗯了一聲。

「你覺得臨得像嗎?」

他又嗯了一聲。

「那你能教我習武嗎?」

他:「嗯……嗯?」

習武?他倏地扭過頭,看妖怪似的看著他,他沒毛病吧?他要習武?

「你『嗯』了,那你是答應了!」

葉楓高興起來,張嘴就要歡呼,撩袍就要跪地拜師,突然間後領子就被人提了起來:「答應什麼呀?」徐鏞瞇眼將他臉掰向自己,那眼裡的笑冷得跟剛剛才從外頭冰雪裡撈上來似的。

葉楓連忙撲向宋澈,徐鏞不由分說將他從開啟的窗戶直接扔了出去,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

宋澈目瞪口呆望著他們,徐鏞拂拂袖子,雲淡風清坐下,渾然不顧被拍得快要掉下來的窗門,說道:「我們接著來說崔家。」

窗外某人氣得把牆腳都撓出一排指甲印來了。

午飯開在三房,這是徵求過宋澈意見的。分了家就得有個分了家的樣子,府裡也備了宴席,並且徐少澤還親自來請過幾回,宋澈連見也沒見他。這當然是失禮的,可一向愛憎分明的小王爺要是突然會八麵玲瓏地顧全什麼麵子情,那不是太奇怪了嗎?所以不止三房沒人有意見,就是府裡這邊也不敢說什麼。

——————(未完待續。)

☆、270 幫我個忙

當然也有不高興的人。

徐冰回府這半日,隻見徐少澤逮著機會就往三房跑,老太太也是三句不離世子妃,府裡的下人就別提了,見到往上房和長房裡來的王府的宮人侍女都恨不得把臉直接帖到腳背上!馮氏好歹在她身邊嘮了幾句,可大廚房裡又備著招待徐瀅他們的正宴,她又有多少時間坐下來?

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