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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27 字 1個月前

?他們也不會忍氣吞聲落到如今境地吧?

怪不得陸家會怪上她,也怪不得她一個出身世家的小姐居然會這麼抬不起頭,任憑一個商戶出身的陸大太太這麼樣劈頭指責!蘇嬤嬤說徐少川在老太爺房裡跪了一夜,能不跪嗎?如果不是楊氏縱容,兩家哪裡會鬧出這麼大事來?徐少惠又怎麼死?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也陰冷了。

「你說的都對。」楊氏冷笑著。「放他走了我就成了那個頂罪的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就因為我放走了這人,所以陸家才會以這個為由指責是我害死了徐少惠,他們怪我從中牽線搭橋,怪我哄騙你姑母委身於外人!可我哪裡給他們牽過線?!全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

「他們倆好上了,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是告訴陸家還是告訴徐家?還是拿刀逼著她不要再跟見麵?!我說出去了徐少惠難道會不恨死我?!」

「至少她來求你的時候你可以拒絕!」徐瀅冷眼望著她,「你也可以讓父親一刀結果了那男的!」

徐少川是錦衣衛指揮使。除掉個把人方法簡直不要太多。

為了免除自身麻煩。這樣做不是很正常嗎?

「殺他?」楊氏麵目忽然有些扭曲,「我怎麼能殺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徐瀅目光微凝:「是誰?」

「他是楊家的人!」

楊家!

跟徐少惠苟合的男人居然是楊家的人!

「你說,我怎麼能不讓他走?」楊氏緊攥著雙手。她雙%e5%94%87顫唞著:「他是楊家的人,是我的堂兄,你的表舅,他從小在你外祖母跟前長大。跟我也如同親兄妹!你說我能殺他嗎?!」

徐瀅無言以對。

「我不但不能殺他,更不讓他回來。他如果跟著回來,那是多少人倒黴丟臉?!他如果回來,我們老楊家的臉就得全部丟盡!你外祖父一世英名,唯獨沒教育好他的心術!他那會兒已經過世了。你說我能夠把他帶回來讓滿京師的人看我們老楊家的笑話,讓你外祖父的清名被他全部毀去嗎!

「他不回來至少陸家不敢胡說八道,也沒有證據認定就是楊家的人。他隻要一回來,陸家就能完全淩駕於我們頭上了!

「楊家名聲壞了。我又能好到哪裡去?你們又能好到哪裡去?至少如今京中還有人記得楊若禮先生。當時老太爺恨我,徐少澤恨我,大家所有人都恨我,可我就是不吭聲不告訴他們他的下落他們又能怎樣?!

「你們倆即便是在徐家受了委屈,可如今走出去,說及自己是楊家的外孫,總還有此許體麵,如果當時楊家名聲被毀了呢?你外祖父不是清流名士,而是教出了個治家不嚴縱容子侄與閨閣婦人苟且的身敗名裂的過氣臣子呢?」

楊氏目光距離徐瀅不到三尺,昏暗了十來年的雙眼此刻光芒卻有些灼眼。

徐瀅屏息著,一時間又如同回到了前世。

那些撲朔迷離的真相,那些需要連身邊人都要提防的歲月。

「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你非要瞞著我們?」

「我有必要把這些成日掛在嘴邊嗎?」楊氏平靜地望著她,那眼裡的深邃看上去更像是空洞。

「出了這件事,終於你外祖母和舅舅也知道了,你舅舅也進京指責我,也怪我是製造這起事端的罪魁禍首,怪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他們倆對上,可是這種事是我能控製的嗎?他們過後再也沒有進過京,連書信都疏於傳遞。

「難道你不覺得這些事掛在嘴邊,對我來說也是種煎熬嗎?

「我自知並不偉大,你外祖父曾說家族才是護佑每個人的大樹,我們都要以維護家族榮譽為己任,我覺得我做到了,不管是對徐家還是楊家,對你們還是對你外祖父,又或是對徐少惠,我問心無愧。

「我知你們怨我這些年太過溫吞懦弱,對你們照顧不周,連累你們受了許多委屈。

「但人生總是有失有得,我若不承受這份不平就得把真相兜出來,你父親在老太爺房裡跪了一夜,以我日後需得謹守安份守己才換來他下令將此事封口如瓶。也多虧他,否則馮氏若知道我們老楊家出了這種敗類,你我今日的境地還會更差。」

一口氣說完,她接連深呼吸了幾口。

窗外的風更烈了些,圓月已經躲進了雲層。

今年的中秋夜,與團圓喜慶二字好像扯不上什麼關係。

徐瀅凝望她半晌,忽然又問她:「那麼倘若今日陸翌銘得了逞,母親也會這麼心安理得嗎?」

楊氏怔住。

徐瀅揚揚%e5%94%87,眉眼間淡薄如水。

楊氏縱然有她的立場和擔當,然她並不喜歡這麼壓抑的故事,若或者說不喜歡這麼苦悶的結局。

她口口聲聲為著楊家的名聲著想,但陸翌銘算計的就是她和徐鏞的名聲,如果今日他奸計得逞,她和徐鏞兩個人的人生全部毀了,她就是有顆金剛心,也絕對接受不了跟自己的哥哥亂*倫。

或許這並不是她所希望的,也不是她刻意如此,但終歸這危險曾經存在過。

205 不大公平

縱然她說的都對,都有道理,但除去忍辱負重,難道就沒有更暢快利落的辦法了嗎?

即便不能殺他,那麼她把楊家人從江南請到京師來處理呢?

也難怪他們的舅舅不肯原諒她。

不過她不想再深想。

誠如楊氏所說,事情已經過去了,而誰也改變不了她自己認定的人生。

與其說她這些年的隱忍是為了身邊的人,莫不如說她更像是在力求心安。

比如她對陸翌銘的關照,如果她不是為圖心安,怎麼會在陸大太太打他之時出麵?當然,作為舅母,看到外甥被責打是不該裝慫,但就是知道她會擺出這麼一副仁義道德,才被陸翌銘所利用,所蒙蔽,以至於險些害他們終生。

「日後等哥哥成了親,母親不如就退居後堂過安生日子吧。」

她說道。

她既不能醒悟,她也不強求她醒悟,隻要她日後影響不到她和徐鏞便罷了。

她縱然無害,但這樣的性格不適合掌大權,一個總站在自己立場,總以為自己如何做都是對別人好的人,乃至於犯了錯都覺得有苦衷的人,往往總會帶來麻煩。

是夜正房裡的燈一直燃到了天亮,侍棋說。

但天亮後楊氏卻像往常一樣起臥坐息,氣色很差,但舉止不差分毫。也照常給他們親手準備三餐,但全程無話,而且做完飯之後便就回房掩了門。

徐瀅早飯後便把楊氏吐露的事告訴給徐鏞了。

徐鏞已經完全恢復,已經在做不日去武舉的準備。

雖然說兄妹倆提到這種事有些無語,但畢竟這也揭開了陸翌銘之所以會恨他們的真正原因。

陸翌銘在陸家所受到的一切不公正待遇乃是因為徐少惠失節,而徐少惠失節的對象又是在楊家長大的楊氏的堂兄,他自然把這筆帳算到了楊氏頭上。畢竟如果不是楊家的人,他便不會在陸家處境那麼尷尬。

如今想起來,徐鏞當初從馬上跌下來隻怕也跟他脫不了乾係了,隻是這艾草粉他又是怎麼投進馬廄裡去的呢?

徐鏞對楊氏很忍無可忍,要去尋她,被徐瀅攔住了。

說到底楊氏也隻在這件事上犯了糊塗,昨兒她已經跟她發話讓她日後不管家務。徐鏞也並沒有意見。那麼她也不會再影響到家裡什麼。

雖說窩囊些,但她畢竟本性不壞,何必任他們母子關係再惡化下去呢?再說憑陸翌銘那份居心。也不知道往日有沒有在離間他們母子關係上下功夫。畢竟徐鏞也曾經心疼過陸翌銘,而徐鏞對徐少惠的死,想必多多少少也有些怪責楊氏吧?

不管陸家有沒有再對他施以懲處,徐瀅都已經不關心了。反正她也沒饒他。

徐鏞派了人去盯崔渙。別的不說,至少武舉事上是不能讓他有機會作亂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徐瀅又把整件事前後捋了一遍。確定楊氏再沒有什麼瞞著她,家裡這點破事也算是了清了。

再往深裡想想,從前的徐瀅那麼窩囊,明明有個不示弱的哥哥還老被馮氏母女欺負。想必也是出自楊氏的言傳身教。

不過她又有些羨慕楊氏,畢竟她這麼糊塗這麼溫吞的人都碰上了徐少川這樣的好丈夫,很不公平的。

袁紫伊過來的時候她這麼自嗟說。

袁紫伊吃著核桃仁睨著她冷笑:「照你這麼說。世上的好男人就隻能對你這樣又聰明又果斷又神氣的女人動心了?像那些又不聰明又不果斷的女人就活該嫁給禽獸不如的渣滓?」

「別這麼誇我。」

徐瀅睞眼磕著瓜子。袁紫伊抓了把核桃仁丟過來。

她當然不是她說的這個意思,姻緣什麼的哪有公平可言。不過是覺得前世她們倆在姻緣上都混得太差,倘若沒有她代替徐鏞上衙這件事,她豈不是就得按計劃嫁給崔嘉?

「不過說真的,不管這事她對還是錯,你父親徐少川當初還能替她去你們老太爺麵前跪著求情,這已經夠爺們兒了。瞧瞧你們家那個侍郎,馮氏家裡出點事,他如今什麼嘴臉?」袁紫伊冷笑著,又說道:「反正要是這輩子我能遇見個為我這麼做的男人,哪怕他是個小老百姓我覺得也值了。」

反正榮華富貴她都已享過,唯獨缺少的就是個家。

小老百姓又有什麼,她又不蠢,憑著袁家這些生意,怎麼著也不至於為錢發愁。

「瀅瀅——」

這裡正說著,園門口忽然又傳來聲音。

徐鏞匆匆走進來,看到袁紫伊在時訥了訥,然後才又緩下腳步走過來:「原來袁姑娘也在。」

袁紫伊滿身不自在,咳嗽了一下說道:「徐大人好。」

徐鏞撩袍坐下來,斜眼望著她:「袁姑娘跟舍妹這情份還真是要好,不知道你們不過才認識兩三個月,這情份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袁紫伊瞪著他:「大人還真是對我糾纏不休啊,我們姑娘家的事說給你聽你能明白嗎?」

徐瀅轉頭望著侍棋:「咱們瞧瞧今兒廚下吃什麼?」

說著起身出了去,徒留下兩隻烏眼%e9%9b%9e。

宋澈等了徐瀅兩日也沒見她來,徐鏞又告了假也打聽不到,晌午後便就打算上徐家看看。

正要出門王府又來人傳話說端親王著他回府看喜服,想了想,隻好又往府裡去。

打從早兩天為著那小人書跟端親王吵過之後,最近他都沒跟他碰過麵,就算是公事也是著小吏們去回,這次既是內務府送了喜服來,他自是得去看看了。

當然其實這兩日他呆在王府的時間也不多。

承運殿裡許多人,送喜服來的太監足有四五個,正在歡天喜地地討論著什麼,見到他進來,俱都笑微微轉身過來了。

喜服共有好幾套,隨同而來的還有些鸞鏡紅燭等物。尺寸都是照的宋澈衣服做,也不需要做什麼修改,但他還是%e9%9b%9e蛋裡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