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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07 字 1個月前

藏在店堂裡的金鵬石青看到崔家的人離開之後,對了下眼色。跟著到了崔府外瞧了瞧後,也回到了府。

徐鏞回府之後又出了門尋友人,徐瀅正在庫房裡挑喜服料子。

賜婚的翌日袁紫伊就來了一趟,自告奮勇提出要幫她繡喜鞋喜帕。雖然說內務府會安排尚衣局裁製,但是難得她竟有這番心意。她也就答應了。其實喜服料子也不用她出,袁家就是做綢緞買賣的,她也不過是挑些配飾而已。

金鵬道:「果然不出姑娘所料,崔家的人看到姑娘和大爺回府之後。立刻就回府告密去了。」

「可看到些別的什麼?」徐瀅問。

金鵬想了想,搖了頭。

徐瀅和崔嘉兩方都盯著對方暫且不提,他們走後。當鋪店堂裡又有人起身往冀北侯府來。

程淑穎這兩天都悶悶不樂,哪裡也不想去。於是就在程筠屋裡剪窗花。

程筠盤%e8%85%bf坐在胡床上,麵色略帶憔悴,他揉一揉太陽%e7%a9%b4:「你怎麼不出去玩?」

她撅起嘴來:「到處都是表哥要成親的消息,我不想出去。」

她就不明白,怎麼皇上和端親王就那麼想要那個徐瀅做宋澈的妻子?

那明明是個壞女人,她居然還女扮男裝到衙門裡跟那麼多男人混在一起!害得人家個個以為宋澈有斷袖之癖!宋澈居然沒有打她沒有把她揪到皇帝麵前去——哦不,皇上肯定知道了,可是連皇上都知道她這些荒唐事都給他們賜婚,她真懷疑他們一個個吃了她的*藥。

不過,她相信他們遲早有一天會醒悟的,到那個時候,他們都會知道她的話沒有錯。

程筠默了默,望著剪紙的她微笑道:「既然生氣,又為什麼要為人家剪窗花?」

程淑穎臉上紅了紅,扭頭理直氣壯地道:「就算他被狐狸精迷惑了,那也是姑母的兒子,是我的表哥,他成親,我剪些窗花送給他,很正常啊!」

程筠笑起來,片刻又漸漸斂了笑容:「她不是狐狸精。日後你或許也會喜歡她的。」

「你也幫她說話。」程淑穎瞪著他,抱著剪紙盒子來,「我也不理你了。」登登出了門去。

程筠也沒說什麼,揚揚%e5%94%87吃起一旁的湯藥來。

鄭際走進來,「爺,已經查清楚了,瀅姑娘與其兄在裕恆當有個十年前其父徐少川當在那裡的物事,經側麵打聽下來,據知是塊金磚,此物當的是限期當,當期在今年九月截止。

「前幾日,也就是小王爺被賜婚的那日,參股的林駙馬的兄長林之淦,南郡王妃的兄長魯攀,杜太師夫人的堂侄胡晦,這三人都被請到了王府,因為當時崔嘉的人也有尾隨,故而我們派去的人也得知,當時瀅姑娘也在王府。

「而方才探得的消息是,瀅姑娘已請小王爺出麵徵得當鋪幾位股商的同意,將與明日夜裡前去當鋪贖物。」

程筠盯著他看了有半日,才慢慢放下湯碗,望著地下又出起神來。

「徐少川十年前當了東西在當鋪,而這件東西又是崔家心心唸唸想要得到的。」他輕%e5%90%9f著這句話,雙手交握擱在膝上,姿態隨意裡又添了幾分凝重,「意思是說,徐家這件東西,對崔家來說很重要。」

鄭際點頭,「小的估摸著,當初崔家執意要娶瀅姑娘時,也多少跟這件物事有關係。」

程筠眉尖蹙攏起來。片刻,他抬起頭,「上次你打聽到崔伯爺跟忠武侯世子夫人借錢,最近他們家可有類似的動靜傳出來?」

「那倒是沒有。」鄭際道,「崔家最近忙著跟馮家議婚,過聘的時候也是整整一萬兩,馮家並沒有意見。」

186 這是圈套

「崔家就是再窮,也不至於一萬兩聘禮都拿不出來。」程筠道。畢竟這種事是需要早就籌劃的,而賠徐家的這筆銀子卻是讓人始料未及。

他又道:「崔家既然已可能陷入囊中羞澀的困境,那麼他們要尋的這個可能與錢財有關。」他望著鄭際:「這邊你們盯著就行。不知道許諾他們查的事情怎麼樣了?這幾個月怎麼都沒有消息?」

鄭際躬身道:「許諾前日回報,這些日子在查那年八月九月兩個月裡京師所有出現過透骨釘這種暗器的地點。恐怕還得一些時日才會有消息。」

程筠嗯了聲,趿鞋站起來,走到屋中道:「這些事情,太子殿下知不知道?」

鄭際沉%e5%90%9f:「應是不知。太子殿下近來為小王爺遇襲之事忙碌,崔家這邊似乎也沒有再盯。」

程筠點點頭,靜默片刻道:「還是去盯著崔嘉吧。」

末夏的京師一到傍晚夕陽的顏色也變得金黃,像一枝沾了金粉的大狼毫,往人間隨手一揮便揮出個耀眼的太平盛世來,天邊的晚霞翻捲著白雲,層層疊疊又如王謝堂下的錦繡廊簷。

街頭的行人步伐仍是悠閒的,無戰爭和饑荒的歲月裡百姓們也變得從容而神氣,無論是走街串巷的貨郎還是與三五同行步行談笑的商賈,又或是牽著東張西望四處撒野的熊孩子的婦人、以及掩著菜籃子與街坊嘮磕的老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安穩。

崔嘉早早地坐在裕恆當對麵的酒樓雅室,看著街對麵人流漸漸散去,目光像是粘在上麵。

京師的鋪子除去酒樓茶館花街柳巷,到得日暮時便紛紛打烊。但今夜的裕恆當卻遲遲未曾有掩門的意思,相反,他們鋪子裡還掌起了燈來,果然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為了徐家手上那東西,這些日子他都沒睡過個好覺,如果今夜能拿到手,那麼崔家就還是他曾以為的那個崔家。他自可安穩地等著襲爵。做他的金吾衛將軍,一切都還是他想像中的一切!

「爺,都準備好了。」小廝上來道。

他嗯了一聲。瞥了他一眼。

今夜的事他沒有走漏一點風聲,包括崔伯爺都沒有,就不信徐鏞還能有防備。

當然徐少川有東西當在當鋪裡他還是跟崔伯爺說了的,前些日子父子倆都試圖挖掘過這當品究竟是何物。但都沒有結果。然而越是如此就越顯得非同尋常,如果不是極特殊的物事。徐少川為什麼要將之放在當鋪存放十年之久?

屋裡也開始掌了燈,這樣一來,窗外的天色就很昏暗了。

徐家那裡盯梢的人還沒有傳來消息,估摸著還沒那麼早出門。於是轉過身坐到桌邊先吃飯。

他瞄了眼桌上的紅燒魚和醬肉絲。皺起眉來:「怎麼就點這麼些東西?」

小廝道:「回爺的話,這個月起府裡沒有月例發給爺了,咱們手上的餘錢也不多。爺還請將就著些。」

他臉色瞬間變了,倒是忘了打從上次崔伯爺把家底兜給他聽之後。崔伯爺索性就把他每個月二十兩銀的月例給停了,他們倒是斷的坦蕩,他每個月靠著點俸祿過活,如今連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起了!

他鬱悶地把碗盤往前一推,抓起酒壺又來斟酒,嘗一口,杯子立馬被他甩下來:「這是什麼酒!」

「爺……」小廝欲言又止,一錢銀子一斤的酒,能好到哪裡去?

崔嘉瞪著他,忽然也氣餒了。

「爺!有情況了!」

正鬱悶著,守在窗前的護衛忽然低呼起來。

他一個箭步衝到窗邊,果然樓下大街駛來輛馬車,已在當鋪門口停下,而從車上相繼步下來的兩人,不是徐鏞兄妹又是誰?

方纔的那股躁火竟就有些按捺不住,說道:「去瞧瞧他們來了幾個人!」

屋裡護衛們嗖地轉身下去。

樓下徐鏞他們進門之後鋪子就被關上了。漸漸有燈光上了閣樓,窗戶是關著的,雖然街道隻有三丈寬,但窗紗隔著人卻看不真切,當中隻見人影綽綽,時而有人靠近窗戶,時而又有人行走徘徊,時而又有人突然站起,一看便覺不尋常。

「爺,摸到了,他們隻帶了三個人,一個車伕一個小廝還有個丫鬟。」小廝又湊上來說道。

三個人?他眉頭皺了皺,既然特地選了夜裡來取物,為什麼連護衛也不帶?他們真那麼有信心,崔家不會派人暗中尾隨?

小廝想了想,說道:「小的猜測,他們怕是覺得人帶多了反而紮眼。」

難道不是麼?本來當鋪裡這麼晚還迎客就不正常,若是還帶著許多人前去,豈不更加引人猜疑?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崔嘉想想也釋然了。

如果徐少川存在當鋪裡的確實是崔伯爺那半枚印鑒,那麼以徐鏞的身手確是不必帶護衛同行的。

這時候對門忽然傳來吱呀一響,當鋪的門開了!

徐鏞徐瀅拿著一物走出門來,回頭沖掌櫃的抱了抱拳,便就轉身又上了馬車。

崔嘉神經一緊,看著馬車緩緩駛動,便立刻下令道:「等出了大街到了人少處,立刻上去截住他們,把包袱奪回來!」

馬車裡,徐瀅抱著包袱,神態自若地睨著車窗外的街景。

侍棋雖然努力像她那麼鎮定,但整個人還是繃得有點緊。怎麼能不緊呢?如今他們就好比是人家砧板上的肉。

徐鏞掃眼望著她們,跟徐瀅道:「他們來了。」

馬車駛入通往徐府方向而必經的一條小巷,然後隻聽撲騰幾聲,車子停下來,還有人叫嚷。

徐鏞走下去,與金鵬和來人對著話,忽然間又聞衣袂響,幾道黑影立刻包圍了馬車四處。

還沒等侍棋驚叫出聲,就有人躥進車廂往徐瀅手上的包袱奪來。

崔嘉在樹上望著這一幕,一顆心激動得都要迸出喉嚨來了!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在進行,徐瀅不會武功,徐鏞已經被他的人騙出馬車,要拿到那包袱簡直不要太容易!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徐鏞,在得知有人突襲時他突然間回頭轉身,將幾乎就要得手的幾個人三拳兩腳就掃倒在地下,動作快得簡直好比擁有三頭六臂!怪不得他不需要帶人手出來,他這樣的身手,何愁護不了一個小小的包袱?

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今日也非得得手不可!他徐鏞身手再了得,能敵得過他十幾號人一齊上嗎?

他凝眉略頓,當機立斷道:「都隨我下去!務必拿到他們手上的包袱不可!」

說罷戴了麵罩,衝著馬車裡的徐瀅掠去。

徐瀅察覺到遠處有人影疾射而來,扭頭望過去,一雙大眼裡竟不見半點意外和恐懼。

她當然不恐懼,不但不恐懼而且還沒有半點掙紮。

隻是當他奪走包袱瞪著她準備離去的時候,回頭卻恰恰遇上倒提著長劍立在同前的徐鏞。

「是不是覺得這樣偷偷摸摸地很好玩?很刺激?」徐鏞冷冷望著他,微瞇的雙眼看起來也像刀鋒一樣冷。

崔嘉訥然了,回頭去找其餘人,卻已全躺在地下不省人事!

他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他竟然有這樣的神通,能夠以一己之力抵擋他十幾個身手不錯的護衛!

他開始有點慌張,手忙腳亂地把包袱先斜挎在肩上。

徐瀅趴在車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