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這裡又傳出呼救聲來,立刻拍起了桌子:「又怎麼回事!」
蔣密連忙帶著隻穿著褻褲並且赤著兩腳的太醫過來了。
皇帝一看這副形容便頭疼得捂起了雙眼:「誰有辦法還不快去勸勸!厲德海呢?流銀呢!」
再這樣下去這王府都得重建不說,他那傷不治也是麻煩啊!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流銀的慘叫聲。
端親王也急得冒煙了,他也不明白,他那麼個%e5%b1%81%e8%82%a1怎麼就那麼稀罕了?誰都摸不得?
「皇上,」這時候,始終靜靜立在一旁的伍雲修站出來拱手了,「臣倒是想到一個人,或許能勸得住世子。」
「誰?」皇帝與和端親王同時應道。
伍雲修順勢看了眼周圍眾人,說道:「下官不便明說,但請王爺仔細想想。」
172 於禮不合
端親王怔住,眼前立時有人影閃過:「你是說——」
伍雲修含笑頜首。
端親王若有所思地點頭,見皇帝怔愣莫名,遂揮手讓盧鑒他們先退下去,然後與皇帝道:「就是徐鏞的妹妹。」
徐鏞的妹妹?皇帝張了張嘴,那豈不就是他上回說的那個可以用來應付太後的女子?
她有那麼大的能耐?
殿裡其餘人也麵麵相覷起來。
程筠凝眉沉%e5%90%9f半刻,上前道:「王爺,這不妥!」徐瀅是個女孩子,宋澈又傷在私處,怎麼能讓她當著這麼多人進內勸說?
程笙也嚇得不輕,這伍雲修平日裡瞧著挺靠譜,這會兒是腦袋被驢踢了嗎?怎麼能叫個丫頭過去?宋澈犯起強來連侍衛們都近不了身,雖然他瞧徐瀅挺不順眼,但也沒損到看著她進去送死的地步。她去了能有命出來?
太子沒有發表意見,他隻是捏著下巴望著從未失態過的程筠挑了眉,獨宋裕滿眼桃花,帶著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八卦骨碌碌望著眾人。
「那有什麼不妥?」端親王叉了腰,「讓所有人都迴避,你們幾個把嘴閉嚴實不就成了。」
反正她是他老宋家的兒媳婦,宋澈也遲早是她的,早看晚看有什麼區別?
皇帝本來對於端親王這找上徐瀅頂替那「婚約」裡的女子還是持些保留意見的,因為畢竟都在京師,知根知底的,那楊氏據說自徐少川死後又多年未出門,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穿幫,太後那麼精明。萬一拆穿可就不好了。
所以打從上回去慈寧宮裡探過底之後,他也沒有找到很強大的理由再去。眼下見端親王這麼信心十足的,再聽聽外榮昌宮那頭隱隱傳來的砸屋的聲音,也不敢再耽擱,也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硬著頭皮讓他去辦了。
徐瀅見過商虎之後,正歪在馬車裡等他傳訊等得著急。正想掀簾下車。忽然就見王府裡商虎匆匆帶著個老太監出來了,身後還有兩名抬著頂軟呢小轎的內侍。
到了馬車前便停下,那老太監躬身沖裡一揖首。說道:「在下是承運殿總管蔣密,敢問可是徐府的瀅姑娘在此?」
徐瀅呆了呆,馬上下車道:「我是徐瀅。」
蔣密便就道:「在下奉皇上和王爺之命特請姑娘進府,還請姑娘上轎。」
徐瀅望著商虎。商虎做了個有事回頭說趕緊上轎的手勢,瞧著跟人命關天似的。她也不敢耽擱,連忙鑽進轎子裡去了。
內侍們抬頭便往側門進,商虎伸手往他們頭頂敲去:「姑娘頭回進府,走正門!」
內侍們便又抬著徐瀅往端禮門進了。
進了府門直接抬到榮昌宮。這邊厲公公和侍衛們聽說徐瀅要來,早已經把宮內清了場。
屋內倒是已經靜了下來,估計是也折騰累了。
徐瀅下轎一看滿地狼籍。也是嚇得不輕,「到底怎麼回事?」
侍衛們見狀連忙蜂湧上來。七嘴八%e8%88%8c地說開了:「……瘋了似的!」「見人就打!小的胳膊都青了好幾塊!」「在廊坊遇刺客了!」「王爺不知情,掀了他被子,當場就急得跟奪了他貞操似的!」「姑娘快去勸勸吧,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換藥呢!」
徐瀅迅速從中抓到重點:「傷了%e5%b1%81%e8%82%a1?」
怪不得鬧成這樣。那這麼說皇帝把她叫過來是當說客的嘍?怪不得剛才商虎不肯說。這幫人也太不地道了,她再怎麼看得開也是個姑娘家,往日她怎麼逗宋澈那是他們倆私下的事,這麼明目張膽地讓他們佔她便宜她可不幹!
她扭頭就走。
蔣密跟商虎連忙攔住她。
她便打斜刺衝了出來,太監們礙著身份也不敢攔,旁邊侍衛機靈,連忙就上承運殿報訊去了。
皇帝一聽倏地站了起來,這丫頭還挺有主意!京城裡那麼多女子都恨不能倒帖上來了,有他皇帝作主將來能少得了她好處嗎?她倒還端上了!
「把她帶過來!朕見見她!」
徐瀅走到半路便又被請到承運殿。
一看太子程筠他們個個都在,皇帝拉著個臉坐在當中王主位上,端親王搓著兩手急得走來走去,她施施然行了個禮,就站在一旁。
皇帝急道:「丫頭你怎麼不去看世子啊?」
徐瀅道:「回皇上,男女授受不親,徐瀅去看他,於禮不合。」
程筠神情略有放鬆。
太子和程笙盯著徐瀅,眼裡也浮出些興味來。
端親王道:「有什麼於禮不合的?本王當初不都跟你說好了嗎?再說這裡又沒有外人,皇上和本王都給你作主呢,你怕什麼!」
「王爺都說了,這裡都沒有外人,那回頭皇上要是不給徐瀅作主,我又怎麼辦?」可不是她有意要挾,這事可大可小,這輩子她可不是公主了,此處人多嘴雜,萬一漏點風聲出去說她去看過宋澈的私處,那楊氏恐怕會氣得直接上吊。
端親王沒法子了,望著皇帝。
皇帝也沒碰過這麼樣的刺頭,要不是看在她是端親王相中的兒媳婦份上,他早就連同她替代徐鏞上衙的罪名一起罰上了!
他忍著窩囊氣,說道:「現如今世子受傷在身不肯醫治,拖延下去那血流可還了得?你就好比能治心病的大夫,醫者無分男女,到底還是救人要緊,你怎地如此古板拘泥?快快前去勸說他接受醫治,朕回頭定記下你這份功德!」
徐瀅揚%e5%94%87:「皇上若是讓徐勸說世子接受醫治,那又何必著我親自過去?我若是有能耐勸得了世子,不須過去也能辦到。若是沒有能耐,就是纏著他寸步不離也是無用。請王爺賜紙筆,我修書一封與他,看看世子從也不從便是。」
皇帝想想也確實沒什麼區別,便就讓人上紙筆。
徐瀅挑了殿角清靜處落座,宋裕%e5%b1%81顛%e5%b1%81顛跟過去:「我是景王,我幫你磨墨!」
徐瀅伸手蓋住硯池:「不勞王爺大駕,王爺還是請去前邊安座吧。」
宋裕臉色垮下來,瞪著她回前邊去了。
徐瀅%e5%94%87角一揚低頭寫起來。想偷看她寫信,哪來那麼容易的事。
173 我上火了
宋澈這裡已經消停下來,自己開著衣櫥拿褲子。
其實傷在哪裡倒還沒什麼,主要是盧鑒引來一屋子的人,而端親王居然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扯去他的被褥讓他覺得無地自容。他長這麼大沒讓太監以外的人看過身子,他們齊刷刷盯著他身上看,他還要臉不要!
屋裡人全被他趕出去了。
好在傷的不是關節要害,挪動還是沒有問題的,就是彎腰側身的時候比較吃力。
剛套了褲子進去,商虎就在外頭敲門:「爺,徐姑娘有信給您!」
他頓了下,吼道:「塞進來!」
門縫裡就掉進來一封封得嚴嚴實實的信。
他咬牙忍痛跪下地,將信撿起來撕開,一看果然是她筆跡,那臉就不由紅了。再看了看信上內容,一張臉又紅得更甚。∫思∫兔∫網∫
門縫外瞇眼偷窺的侍衛們都要懷疑他的臉翻來覆去紅了這麼多回是不是可以直接吃了,不過他們最好奇的還是信的內容。能讓他看了迅速臉紅——而且還不是出於羞忿而是近乎嬌羞的臉紅的內容,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內容!
「太醫死哪去了!」
屋裡靜默片刻之後突然又傳出來暴吼,驚得他們立刻彈開作鳥獸散,去的去尋太醫,去的去報皇帝,院子裡的死寂被打破,隨著房門開啟,頃刻又歡天喜地熱鬧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宋澈添了丁而不是受傷在身。
承運殿這裡收得宋澈傳太醫的消息,十來副肩膀刷地鬆下來了。
緊接著十來雙眼睛又如同燈籠一般齊齊往坐在旁側搖團扇的徐瀅望來,皇帝眼裡有震驚,端親王眼裡有如釋重負,瞇眼的太子是探究。攏著袖子衝她上下打量的是宋裕,程筠微微含笑,有欣賞也有輕愁,就連程笙這老油條都張大了嘴巴!
而她同時被皇帝親王太子皇子皇親貴戚等等這麼多的尊貴的眼睛掃射,竟也隻是微微一挑眉,扇子在手上停了停又繼續安然自若地搖起來。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大梁這些皇親貴戚們還是閱歷太淺啊。
「我沒說錯吧?這丫頭就是有辦法!」
端親王指著遠處獨坐的她樂嗬嗬地笑起來,活似這個兒媳婦已經進了門。就等著尋吉日給他生孫子。
皇帝盯著徐瀅左看右看也是來了興致。
倒不是因為她解決了什麼了不得的難題。真沒有她在,他用迷藥也得把宋澈弄倒就醫嘍。
但這卻印證了一件事,這丫頭的確對於安撫好宋澈很有一套。難道真如端親王說的,就是配宋澈的極好人選?而且她這麼不顯山不露水的,跟宋澈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子配在一起也很有看頭啊。
想到這裡他就沖端親王使了個眼色,二人揣著袖子往內殿去了。
徐瀅也惦著宋澈。望著麵前站成一排太子他們,便站起來:「我去看看世子。」
宋裕撇嘴道:「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徐瀅笑瞇瞇回道:「皇上有旨。醫者無分男女,作為治好了世子心病的在下我,現在去看看成效。」
宋裕冷笑著,還在為剛才她不讓他偷看信而生氣。
這裡自有人給她引路。
王府裡辦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個時辰,院子裡已經完全恢復了整潔,各路人馬腳步也從容起來。
宮裡四處瀰漫著淡淡的草藥香。依稀有種潔淨的感覺。
太醫在宋澈全程繃著臉的肅穆氣氛裡給他看過傷勢之後,又冒著生死風險給他上了藥包紮好。才又拎著藥箱劫後餘生地出去。
流銀給他餵藥的時候外頭就報徐瀅來了。
宋澈連忙把被角兩邊四處掖得死緊側歪著,如臨大敵一般嚴肅地盯著門口。
流銀也如是!
徐瀅走進門,揚%e5%94%87在榻下椅上坐下,說道:「世子一路受累了。」
宋澈沒理她。
侍衛們衝進來將流銀倒拖了出去,然後貼心地關上門。
徐瀅端起藥碗喂宋澈吃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