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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11 字 1個月前

這便宜,那就去跟崔家退婚,有本事讓他們也給你們賠償!」

馮氏捂著腫脹的嘴%e5%94%87掉頭出了門檻,嚇得臉都白了的徐冰不知道該留下關注結果還是該追去察看馮氏,最終到底還是在徐瀅的瞪視下咬牙留下了。

徐少澤怒極無語。

徐瀅揚%e5%94%87搖著扇子,又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當初大太太和三姑娘不曾出手算計我,我也沒那麼多時間來過問三姑娘的婚事。但如今她既惹了我,還妄圖玷汙我母親,這筆帳卻得算算清楚。要是不想承擔後果,當初就別跟人過不去。

「今兒夜裡,就請大伯給個明示,如果一個時辰內沒有決定,那我們明日一早就官府見。

「反正我的名聲也被你們損壞了,我就索性破罐子破摔,鬧到官府,要丟臉大家一起丟。」

說到這裡她又笑了笑,「不過我們人微職輕,我哥哥丟了這官兒也不見得就混不到飯吃,就算是在京師丟了臉,一家子換個地兒繼續過活毫無問題,回到江南藉著楊家的東風恐怕日子還要過得更舒坦,倒是前途遠大的大伯這個犧牲就大了。」

徐少澤握緊雙拳,瞪著她恨不能將她一口口咬碎吞下肚!

他從來沒這麼狼狽過,或者說從來沒在家族裡這麼狼狽過!

徐鏞從前雖然也敢跟他頂嘴,卻從來也沒有膽子敢對他們動手!

想當初他要拿捏三房簡直易如反掌,但這兩個月裡反倒接連在他們手裡吃了扁,而他們竟還不是像從前那樣衝動無謀,如今主動權全在他們手上,他竟然連想憑借伯父的身份壓壓他們都顯得那麼滑稽——當人家牢牢抓住了你的把柄時,哪怕你身為內閣大臣豈不是也毫無用處!

他狠狠地瞪著他們,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徐老太太與徐少渭夫婦皆都默然不語。

府裡早就傳給長房當家,這裡沒有他們插嘴的餘地,他們也不便怎麼插嘴,三房如今一個動腦子一個動拳頭,他們沒事在這當口惹他們幹什麼?

燭台上的蠟燭燒去大半,徐瀅清著嗓子換了個坐姿。

徐少澤再瞪了她一眼,咬牙望著門外:「你們想怎麼分這家?」

「清算家財,該怎麼分就怎麼分!」徐瀅倒提著扇柄在手裡把弄。

徐少澤緩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

既然被逼到了這份上,也隻得分了。

他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們清算家財,但我卻隻能答應分家不分府!老太爺有遺命在,家族子弟須得相互關照幫忙,若是讓你們搬出府去,老太爺泉下有知豈不怪責我!你們同意,就分,不同意,那就不分!」

家產分走不要緊,隻要他們還在這府裡住著,遲早他有機會讓他們放老實!

徐瀅也是打算分家不分府,到底徐鏞下半年還得參加武舉,到時候若能得中,被賜了官祿之後再行分府名正言順,徐家休想再攔住他。

再者就算是分府出去落得乾淨,徐老太太這裡一個孝字壓下來,他們也還是得乖乖回來盡孝。

她看向徐鏞,徐鏞道:「我同意。打眼下起大庫的鑰匙各執一份,以免有什麼說不清。三日內家產清算完畢,我再將鑰匙交還。此後我三房與府裡帳目上再無瓜葛,我會著人在三房臨街牆上另開門出入。三房日後就不勞大伯費心。」

徐少澤握緊拳頭,憤然起身。

徐鏞木著臉衝他背影頜了頜首,等到帳房將鑰匙交過來,遂也與徐瀅出了門。

169 大有蹊蹺

三房裡金鵬和蘇嬤嬤他們早就得知了消息,等徐瀅他們進了院門,滿院子的下人便就壓著歡呼的聲音跳起來了。

家產到手,哪怕是住在一個府裡也沒什麼要緊,馮氏再沒辦法壓住三房,徐冰也鬧騰不到三房頭上,等過些年老太太一過世,再另擇個宅子住著,也就徹底清靜了。

徐家這裡不聲不響分了家,倒也沒驚動什麼人。

因著事情處理得果斷,徐鏞也即時告了兩日假處理家產分割,徐瀅也沒顧上去當鋪的事。

翌日徐鏞帶著金鵬他們盤點了徐家所有的山林田土鋪子宅院,後日又清點了大庫裡的所有庫存,當日下晌就算出來了,三房分得鋪子五間,田莊一個五百畝,一個八百畝,三進宅子一座,其餘金銀合計三萬多兩,另還有部分珍玩字畫。

過程中雖有馮氏不斷跳出來找不自在,但一個侍郎府能夠分出這麼一筆家產給三房,這中間就是還存著什麼貓膩,也不值什麼了。

關鍵是文書這些須得立好。

文書是徐瀅起草的,別的都是其次,重中之重是強調了一條,三房婚嫁府裡不得插手。

徐鏞稍加潤色,徐少澤找了半天沒找出什麼值得拿捏的條款,終是得咬牙籤了。

原先徐瀅本是打算借端親王之力與徐家徹底斬斷關係,——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徐家再怎麼沒規矩,作為晚輩他們也沒有立場跟家族劃清界線,不借用端親王的勢力他們要想達成目的簡直難上加難。

但即便是能夠做到,這樣對徐鏞其實也沒有好處,上還有祖母這裡便鬧著分家。於他仕途並不利。

反正他若是武舉得中,有了禦賜官祿,到時候便能名正言順擇宅另居的。

這裡忙碌了兩三日,第四日三房與府裡那道門又讓徐鏞著金鵬帶人重新換了,這裡又在前院的西牆上開了個角門出入,通往府裡的大門平日並不開,便跟搬出府去沒什麼兩樣了。

要不是楊氏還得帶著徐瀅日日上府裡晨昏定省。把那通道門堵了還更省心。

這樣一來因為要另外開夥。楊氏這兩日則忙著與蘇嬤嬤重新安排下人往各路當差。

徐瀅見得塵埃漸漸落定,便就遣石青往袁府去傳話,告訴了袁紫伊這消息。

再一看皇歷。宋澈已經往廊坊去了五六日,也不知道差事辦完沒有?

廊坊千戶所的衙署裡,商虎他們正在使勁地削地瓜。

他們雖是侍衛,但卻是親王府的侍衛。平日吃的比七品官都要好,可到了這鄉下地方。居然連個磨牙的零嘴都找不到什麼。盧鑒又是個一毛不撥的,桌上擺的碟子裡除了花生還是花生,吃得他們嘴裡都長泡了。

沒辦法,隻得從窖裡掏幾個地瓜換換口味。

他們身後的房間裡。宋澈捧著杯裡的茶,嘴裡也能淡出鳥來。

盧鑒上任之後下大力氣整治了一番轄內軍戶,重新製訂了一套規定。底下軍戶麵貌是比從前好很多了,同時也應宋澈的要求減少了鋪張浪費。所以不光這次住的地方就安排在衙署後院,就連用度也跟從前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但你還真不能埋怨什麼,盧鑒那張包公臉就如生來就是治貪官的,你敢對著茶缸子皺個眉,他就敢對你來個半個時辰不重樣的說教。

早知道來的時候就帶些零嘴兒出來了。

「大人,盧將軍來了。」

正覺度日如年,門外隨著通報聲,盧鑒抱著一堆文書走進來。

宋澈連忙將茶杯塞到桌子底下。

「大人,又查得了些情況。」

盧鑒到了案前站定,即把手上卷宗推過來。「前些日子下官上報了駐軍土地數目異常之處後,因為聽下麵百戶長們說到臨近的衛所也有相似情況,都是土地被低價拋售出去,而且手法還都差不多,都是趁一地長官遇到窘況時利誘售之。

「下官心中存疑,這些日子便著人上周邊衛所四處暗訪了一圈,得到的消息表明,所查的各個衛所土地流失以及將官*的成因有九成以上都如同一轍!海津,通州,廊坊的前任千戶長梁冬林,以及河南河北被查的總共二十三個衛所,情況驚人相似!」

宋澈聞言也不由挺直背,拿過卷宗看起來。

越看他臉色就越黯沉。

「各地情況不同,民情不同,為什麼案情會這麼相似?」

卷宗上麵記載著盧鑒登記的二十三個衛所簡單調查過後所得的結果,查的程度不深,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個衛所所抽查到的案子裡,土地私下外售的成因是相同的,而這種大機率的事件按說並不可能存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怎麼查到的?」

盧鑒道:「下官同時抽調了幾名能幹又善言的兄弟,前往各地打聽到的。雖然未見絕對精準,但做個大略參考還是綽綽有餘。」

宋澈思索半日,放下道:「這手法倒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可這麼多的衛所土地,僅憑一人之力怎可辦到?」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這些被賣掉的土地的去向可曾查過?」

「查過。」盧鑒點頭,「因為人力有限,下官隻查了通州,海津,以及廊坊三地的土地去向,本來下官也如大人這般猜測,可查到的結果卻是每一塊單獨售出的土地接手的人都不同,而且幾十塊地都沒有一個相同而且有關聯的名字。」

「那能找到這些人的確切下落嗎?」

盧鑒拿起其中一份單子,「照目前來看,買地的大多是當地或附近的鄉紳,剩餘一部分是在當地安家的外鄉人。倒是都能找得到當初簽契約的人在。」

宋澈沉%e5%90%9f起來。

既然外售土地的情況相似,那麼有可能這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可是大江南北這麼多流失的土地,誰有這麼大的財力,又有這麼大的勢力?重要的是,非軍戶之間的土地交易十分常見,而此人為什麼要專門針對駐軍的土地不放?

如果真是同一個人所為,那這些土地的去向歸屬就該歸於同一個人才是,如今查到的倒是都有名有姓落到了實處,就足能推翻之前的推測了。

然而泛圍這麼廣,數目這麼大的案子,如果不是同個人操作,又怎麼會在相似情況之下進行買賣?盧鑒所說的幾乎九成以上經辦官員都是在遭遇窘境的情況下才售賣軍土,難道這裡頭沒有被人設局坑騙的嫌疑嗎?

170 飛來橫禍

「先去暗訪一下附近買過地的鄉紳,看看這些土地究竟還在不在他們自己手上。」

沉思過後他吩咐道。「眼下就派幾個百戶長出去,不著痕跡地套一套他們的話。當然如果能從別的方麵查證也行。能暗訪到的對象越多越好。」

「屬下這就去。」

盧鑒掉頭。

「慢著。」宋澈忽然又站起來,「還是我與你一道去。」

他已經出來有這麼多日,也不知道京師怎麼樣?端親王到底跟太後提了他這婚事沒有?他得趕緊查出點東西來,爭取早日回去才是。

這裡便拿著馬鞭出了門。

夜色已重,今夜沒有月光,獨有從雲際冒出來的幾粒星辰。

真像她的眼睛,一閃一閃那麼狡詐……

宋澈抬頭看相思,卻渾然不覺不遠處的樹梢也有亮光如流星般朝自己襲來——

「世子小心!」

……

京師裡的裕恆當是名聲最響,歷史也最悠久的典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