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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02 字 1個月前

就見芷娘匆匆進了正房,便就也隨在後頭進了院,門下站了站,卻聽得這樣的消息!

「哦,」崔伯爺緩了緩麵色,「那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為父處理就行了。」

崔嘉看看崔夫人又看看他,說道:「昨天夜裡,我親眼看到父親潛入徐鏞母親的院裡。不知道父親可否告訴我,你去徐家究竟是去找誰?」

昨夜崔伯爺回來得蒼惶,崔夫人全副注意力都在事情成與未成之上,也未曾把崔嘉來過這事告訴崔伯爺,他剛才一進門,崔夫人就覺頭大了,眼下再見他在這裡神神叨叨地,便不由搶上去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是你想的那樣麼?你怎麼還在糾纏這件事?」

「母親是把我當傻瓜吧?」崔嘉沉下了臉色:「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又是哪樣?!」

「我說了,這裡不關你的事——」

「你們不說,我就到徐家去問個究竟!」

崔嘉大吼著轉了身。大步便往門外去。

一屋人連忙上前去拖他,到底崔伯爺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搶在前頭擋住了他,一把將他推回屋裡,使了個眼色給芷娘,等她出去即把門一關,瞪著崔嘉咬起牙來。

崔嘉也沒什麼好臉色。雖然子不言父過。就算崔伯爺真跟他人有什麼說不清的,他也沒資格指責,可他就是想起當初他那麼逼著他娶徐瀅而感到不平衡。他更不能忍受他逼他娶徐瀅的背後還有這麼醜惡的真相!

他撥開崔伯爺又要闖出門,崔夫人終於忍不住撲過來,攔腰抱住崔嘉道:「都到這會了,老爺就把實話說了吧!真讓他弄出什麼笑話來。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崔伯爺沉歎一氣,一%e5%b1%81%e8%82%a1在榻上坐下。「把帳本全都拿過來!」

門外的芷娘很快抱著一堆帳本進了門。

崔伯爺將它們全推到崔嘉麵前:「你平日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先看看咱們的家底我再跟你說!」

崔嘉狐疑地接在手裡翻看起來,看不到兩眼他眉頭便就皺起來,越往下看臉色就越沉。最後他終於抬了頭:「怎麼全是赤字?我們的田土山林呢?鋪子宅院呢?還有那成堆的珍玩玉器,這些都上哪兒了?怎麼隻剩下這麼些東西?」

崔夫人紅了眼眶,看向別處。

崔伯爺將他手上的帳本接過來合上。「十年前我為了湊齊五十萬兩銀與人合夥開礦,將大部分家當都已私下變賣。然而這五十萬兩銀子有去無回。這些年府裡的吃穿用度,實際上全靠我這麼些年的俸祿以及剩餘的薄產支撐。」

「五十萬兩!」

崔嘉倒吸了一口冷氣,五十萬兩對於他們家來說,應該就是幾代攢下來的全部家當了!

他們家居然在十年前就已經空了,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如今你所看到的我們家的體麵,其實全部都是虛的。」崔伯爺目光炯炯望著他,一雙手也不覺地握緊,「我們如今手頭的家底,僅夠維持我們的正常度日,就連你跟馮家結親的聘禮,也是出自你母親的嫁妝。」

崔嘉完全驚呆了。

他壓根沒想過家裡已窮到這樣的地步,他自認不是什麼紈褲子弟,可是窮得連聘禮都拿不出來,卻讓他怎麼也無法接受!沒有錢,他還怎麼在外交朋結友?怎麼去討好和挽回跟馮家的關係!

「那這跟你去徐家有什麼關係?」他還是很快找回了關鍵。

「那是因為,」崔伯爺咬了咬牙,眼裡有著一閃而過的激盪:「隻要拿到落在徐家手上的那半份印信,我們就能從此結束如今這窘迫的日子!」

崔嘉怔住。

一下晌的時間很快過去。

吃完飯徐瀅歇了個午覺,其實也並沒怎麼睡踏實,因為長房傳來的徐冰的哭罵聲實在刺耳,相對於三房的主動,如今亂了方寸是他們,沒有人會想到她居然有膽子逼長房再跟崔家退婚,當然,就連楊氏也沒有想到。

這未免也太狠了些,若真退了婚,徐冰這輩子就完了。

可是若不這麼狠,又要怎麼才能達到分家的目的呢?

午覺醒來,徐鏞就從衙門回來了。

她第一時間拿出那當票給他。

徐鏞也有柳暗花明之驚喜,這當期定的實在太玄妙,就算不是崔家要找的東西,也必然藏有深意。

但是還有兩個月的期限卻是愁煞了人。

「我打算明兒拿著它去裕恆當看看,不管成不成,去探探他們的口風再說。」徐瀅道。

崔渙既已不耐到夜闖徐家的地步,他必然也會死死地盯住他們,萬一讓他搶在前麵在當鋪裡動了什麼手腳便不妙了。

「也成。」

徐鏞道。他雖然恨不能馬上拿到手,但到了這一步也已經急不來,到底府裡這頭還得先顧著。

好容易徐瀅起了個分家的頭,總總一鼓作氣把這種事辦成再說別的。

二人這裡商議了幾句,見著徐少澤打外頭回了長房,便就抬腳往上房來了。

徐老太太平日歇得早,今日更要防著她憑找借口,而且若是晚飯後來徐少澤必然還要以他們搔擾老太太歇息為借口避談此事,所以是一刻也拖不得。

然而徐瀅上晌輕輕鬆鬆把府裡一鍋水攪得渾亂後、自己便坦然自若地去忙起了尋找崔家此來的目的,長房二房包括徐老太太卻都沒辦法平靜下來了。

168 就是囂張

徐少澤回到府裡之後,關起門來又衝徐冰臭罵了一頓,對這個女兒他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教養上馮氏本來就是個立身不正的,教出來的女兒能好到哪裡去?他忽然就想起自己溫厚的前妻與遠嫁在外已數年不見的長女來。

原配雖然家世平平,但溫厚賢慧從無爭端,長女姿質一般但進退得宜並不多事。

當然如今想這麼多已是無用,但卻又促使他心情更為鬱躁了些。

徐瀅這話若是在徐鏞去到中軍營當差之前提出來,那麼他完全可以將之當成耳邊風,三房無人撐腰,他們有什麼能耐提出分家或是逼著他們跟崔家退婚?就是告到順天府他也完全可以跟府尹打聲招呼,讓他們連狀子都遞不上去。

可是如今不同了,徐鏞在中軍衙門站穩了腳跟,就算端親王不會理會他們的家務事,可他也是正兒八經的命官,就算他能堵住順天府的門,可萬一他撕破臉皮告到都察院去了呢?這徐鏞橫起心來,可不會認什麼伯父不伯爺的。

這裡正想扭著徐冰上三房去賠個禮,就聽說徐鏞兄妹往上房去了。

上房裡徐老太太聽說他們兄妹到來,那頭也立時覺得大起來。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徐鏞的性子能夠忍到下衙回府再尋到上房來,已經夠了不得了。

於是不得已,隻得讓人去把長房二房都請了過來,當然,楊氏聽到訊兒也來了。

徐鏞先道:「上晌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瀅姐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既然老太太說要等大伯二伯回來再作決定。那麼現在,就請大伯給個示下,到底是退婚還是分家?」

徐少澤心裡是慍怒的,他在外是三品大員,在內是排行居長的大老爺,徐鏞上來便撂臉子,哪裡還有點長幼尊卑?

他沉臉道:「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情好商量。你這動不動就要逼得退婚分家的,這是打算出了這個門就跟家裡老死不相往來了不成!」

「大伯息怒。」徐瀅不慌不忙踩著徐少澤的話尾接口,「可不是我們不想跟家裡老死不相往來。上晌您不在,有些事您可能不知道,冰姐兒可是指著我懷疑我母親不貞呢!

「我不知道徐家究竟什麼傳統,當侄女的竟然能這麼明目張膽地侮辱嬸母的清白。如果這樣可以原諒,那麼我們是不是也同樣可以懷疑這府裡任何一個長輩不貞呢?這家裡守節的太太可不止我母親一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說到這裡順眼掃了掃上首眼觀鼻鼻觀心準備當陪襯的徐老太太。

徐老太太一聽這話駝著的背脊立馬就挺起來了!她這話什麼意思?!

「瀅姐兒這是在影射我?」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上。一張老臉也如同刷了紅漆的枯木紅起來了。

徐少澤也怒了:「你竟敢對老太太無禮,誰給你的膽子!」連個死丫頭片子都敢跟他叫板了不成!

「我這就是打個比方。」

徐瀅慢悠悠搖著扇子,「伯父您看,我都沒說到您的母親。您就激動了,這冰姐兒可是指著我的鼻子侮辱我的母親,這種事我又豈能忍得?何況昨夜那人分明就是跟她情投意合的崔世子趕來私會。倒反過來誣蔑別人,豈有這樣的道理?

「反正我吃一塹長一智。我不但要防著她下次還來算計我將來的未婚夫,還得誓死護我母親一個周全。我把話擺明在這裡,她算計了我的婚事,逼得崔家跟我退婚,我也不能饒了她。我就是要眼睜睜看著她嫁不成崔家我才樂意。」

她冷笑往角落裡坐著的徐冰一掃,搖扇子的手是一點也沒慌過。

徐冰怨毒地瞪著他,而徐少澤卻是氣得快吐血了。

他早就知道三房不會這麼安安靜靜地接受這結果,也一直琢磨著他們會怎麼做,一段時間見他們沒動靜還以為得了崔家五千兩銀子便不了了之了,哪裡卻想倒她竟在這裡等著他們!

「冰姐兒退了婚於你有什麼好處?!」

他這裡還沒說話,馮氏已經搶著向徐瀅斥道:「就算是冰姐兒無心犯了錯,你們不是也得了崔家五千兩銀子嗎?!你們還想怎麼樣!」

她把話說到這裡,徐鏞順手就操了身旁一隻杯子打向她了。

徐少澤阻擋不及,馮氏兩顆牙便立刻砸落下來!上%e5%94%87也立時腫成了臘腸。

馮氏又羞又憤,嚎叫著就往徐鏞撲過來,徐鏞腳尖勾了張凳子擋在半路,虧得徐少澤這次有了防備,及時拉住她才沒使她栽到地上。

「來人!快把徐鏞這目無尊長的畜生給綁起來!」

徐少澤咆哮著,再也忍不住了。他們簡直無法無天了!

楊氏聞言連忙擋在他們身前。

老太太也是又氣又怒,拍著桌子道:「人都上哪兒去了!」

門外頓時湧進來五六名家丁,徐鏞倒也不怕,緩緩站起來,平開一步站在屋內,橫眼往他們一掃,一招掃膛%e8%85%bf過去,地上就躺了一排。

這下不止徐少澤看呆了,就連徐少渭也看呆了!

徐少澤幼年所習的武功早就丟到了腦後,徐少渭雖是沒放下,但比起徐鏞這股氣勢來也差了老大一截!再說就算是他能比得過他,難道叔侄倆還要在家裡鬧出比武決勝嗎?這又乾他鳥事?真分了家那二房肯定也要分,家產拿到手裡總比放在公中要強不是?

「崔家給我們五千兩銀子也好,五萬兩銀子也好,跟你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徐鏞指著馮氏,那怒火簡直能燃燒整個徐府,「我沒有開口問你們要賠償已是算好,你如今反倒說我們佔了便宜!你們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