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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07 字 1個月前

去了三房!難不成還想著徐瀅不成?

這裡坐著生了會悶氣,恰巧徐冰又來了,怕她又生出什麼夭蛾子來,便就使眼色給丫鬟,讓她去三房那邊盯著。

楊氏仍是家常裝扮,由徐瀅伴著在正廳裡接待崔夫人。

徐瀅也隻穿著件八成新的淺碧色加白色相間的水田衣,髻下插幾枝珠花,坐在那裡不說話,顯出素日少見的嫻靜,但那舉手抬足之間散發出的氣度,哪怕不說話,也能壓人三分。

崔夫人不去在意她,隻陪笑著與楊氏道:「這退婚的事,我們也是無可奈何,本來我和我們伯爺都一直是屬意瀅姑娘的,可誰知道……」說到這裡她歎了口氣,「我們伯爺總覺得對不住太太和瀅姐兒,所以老催著我過來登門道個歉。」

說著她從丫鬟手上接過個錦盒來,放到與楊氏之間的茶幾上,開了盒蓋。

裡頭是對羊脂玉的鐲子,少說也值好幾百兩。

徐瀅掃了眼便就坐端正了。崔家這當口竟然還捨得出幾百兩銀子來登門,可真稀罕。

楊氏打從崔夫人提到這檔子事起臉色就沒好過,她看也沒看這盒子,便說道:「想是夫人記錯了,不知道咱們家什麼時候跟貴府有過婚約?」

崔夫人怔住。

沒等她接話楊氏又說起來:「我們瀅姐兒還沒許人的呢,夫人若是來拜訪親家母的,恐怕走錯了門。」

楊氏也是氣崔嘉太不把人放在眼裡,這才沒忍住出聲紮了她。

崔夫人一向體麵,什麼時候又受過這等奚落?當下臉紅一陣白一陣,好歹咬牙忍了下來,說道:「太太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兩家沒有正式婚約。」

楊氏麵色緩了緩。

崔夫人坐著也是難受得很。但若不這麼樣,又怎麼才能拿回那東西?不拿回那東西,又怎麼扭轉崔家如今眼下的狀況?所以她還是得忍的,「我今日過來,是還有件事想問問太太,當年三老爺過世之前,可曾留下過什麼話沒有?」

徐瀅瞬間支起了耳朵。

楊氏凝眉抬頭:「我們老爺意外亡故,回到家裡已經落了氣兒,不知道夫人這意思是?」

當著人家寡婦的麵打聽這些,崔夫人麵上也有些掛不住,她忙說道:「我也就是順口問問。兩家十來年的交情,就算是當不成親家,我跟我們伯爺也還是關心鏞哥兒和瀅姐兒的。」

「那就多謝夫人了。」楊氏不緊不慢地說著,神色始終平淡,「隻是這心意我們卻不敢收,還請夫人拿回去。」她沖徐瀅使了下眼色。

徐瀅將那盒子蓋好送回來,說道:「徐瀅也多謝伯爺和夫人惦記,隻是有些創傷到底不是幾件東西就能平復的。」

崔夫人看到她這副嘴臉心裡不由咬牙。她還好意思說創傷?也不知道女扮男裝夥同宋澈打傷的崔嘉又算什麼!但她麵上又怎麼敢表露?家裡也實在缺錢,既然都送回到手上來了,她也就收下了。

楊氏這裡端了茶,說道:「大太太忙什麼呢?」

崔夫人情知這是在催客,又沒辦法再套出什麼訊息,便隻得就坡下驢,起身告了辭。

159 快從了我

馮氏這裡早等在三房外了,見崔夫人出來連忙迎上去。

崔夫人哪裡耐煩跟她囉嗦,略略點了個頭就出門去了。

馮氏氣得後槽牙都咬酸了。

徐瀅伴著楊氏回了房,心思卻還在崔夫人先前那話上。

很明顯崔夫人並不是真心來賠什麼罪的,崔家的目的應該仍然還在三房上。但是三房又有什麼東西好令他們圖謀的呢?眼下他們家最缺錢,圖謀的也隻能是錢,三房小日子還算滋潤,可跟他們伯府比起來這點錢還不夠塞他們牙縫的吧?

她問楊氏:「父親在世時到底有沒有留下過什麼話?」

「沒有啊。」楊氏也是緊凝著雙眉,沉%e5%90%9f道:「崔渙出事跟後來你父親出事相差不過半年,那半年裡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徐瀅默了默,「那當初父親救下崔渙回來之後可曾說起過什麼?」

楊氏認真想了想,緩緩籲氣道:「你父親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更了,隻把當時經過跟我說了,然後就說崔渙主動提出崔嘉和你的婚約,還順手把信物也給了我。別的,就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徐瀅聽完,隻覺越發地糊塗了。

徐鏞因為惦記著徐瀅交代他的事,到了衙門裡就準備瞅端親王不忙的時候進去。但今日公務多得出奇,直到晌午快準備吃飯時才好歹找到點機會。然而一問端親王卻說這些事得找吳國公,可是吳國公他並不熟,想想又隻好來到宋澈這邊。

宋澈正跟幾個經歷議著廊坊的事,徐鏞在廊下略等了會兒,又應付過小吏們熱情的招呼聲後。宋澈就喚他進去。

聽他問起捐官的事情,他想了想從書架上取下本冊子來,翻了翻說道:「這些年科舉繁榮,縣令同知什麼的恐怕難捐。咱們衙門底下倒是有幾個可捐的,但價錢都不低,都在萬兩以上。」說著他把冊子遞給他。

徐鏞看了看,果然也皺起眉頭來。

宋澈問:「誰要捐官?」

「哦。不是我。」徐鏞合了冊子。說道:「是瀅瀅的朋友托她問。」

宋澈聽到徐瀅的名字心裡立時便暖了,既是她的朋友,她自己怎麼不來尋他?想到這裡他就握拳掩%e5%94%87咳嗽了下。說道:「這個事,下衙後我上你們府裡詳說吧。」

徐鏞深深看他一眼,沒說什麼,走了出來。

下晌宋澈便與徐鏞齊齊到了徐府。

這位小王爺再次登門。而且這次還是跟徐鏞同路回府,自然又驚動了府裡。但是一看他那種板得跟棺材板也似的麵孔。也沒有人敢上來自尋晦氣,隻得奉府裡兩位老爺之命在三房門外候著,看看有無差遣。

楊氏少不得又親自出來招待,——雖然有端親王跟徐瀅那番話在。她也並沒表示出與上次來有什麼不同,畢竟還沒有正式訂親,倘若過後又出現什麼意外。她們太過高調,遲早會害到自己。

徐瀅拿著紙筆在整理崔渙當年遇事經過。聽說宋澈來便也到了徐鏞院子。

三個人在拂鬆院東廂窗下的胡床上喫茶。

徐鏞道:「那捐官的事我幫你問過大人了,大人說中軍衙門底下有幾個閒職,但是價錢也不低。」隨後把具體情況說了說。

情況竟然與袁紫伊所說差不多。徐瀅沒想到連個未入流的小吏都要萬兩銀子往上,袁家哪拿得出那麼多錢?而且要捐肯定不能隻捐個末流,怎麼著也得六七品才像話。如此熬得十來年下來,袁家兩位公子也就可以赴試頂上了。

宋澈注意力始終在徐瀅身上,見她一來便說起別人的事,都不曾關注他幾分,是有幾分不滿的。

徐鏞望了他兩眼,這裡便已站起來:「具體事情你們談,我去看看廚下備了什麼酒。」

說著跟宋澈施了一禮,躬身出了門去。

徐瀅給宋澈斟茶,說道:「中軍衙門底下的小吏,得多少錢?」

「最低的從七品鹽運使司經歷,一萬零七百兩。」宋澈將懷裡的冊子抽出來丟了給她。

徐瀅看完,一顆心又沉了沉。

宋澈看她凝著眉頭,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幫誰問?」

徐瀅笑微微望著他:「就是那夜裡揣著燒酒和鳳爪跟我在泗水庵私會的——」

宋澈一口茶噴出來!

她一提泗水庵他就想起被她撲倒強%e5%90%bb的事來!

徐瀅挑眉:「大人怎麼了?」

他麵紅如血望著她,勉強繃住道:「沒什麼。」說完又去看,她卻笑得鬼奸鬼奸地,又不由瞪她一眼,一手撫著腦袋看向窗外。

徐瀅將那冊子合上,說道:「袁紫伊的父親擅經營,管帳自是把好手。反正中軍衙門下也有不少產業,不如大人幫著向吏部和兵部遞個話兒,五千兩銀子,許個六品經歷給他,再授個忠顯校尉如何?日後正好可幫大人管帳。」

宋澈皺眉:「六品官少說得一萬五千兩銀,怎能少這麼多?而且你要的還是實職。」¤思¤兔¤網¤

徐瀅道:「憑您的麵子這筆數全抹掉都能行了,還差這一萬兩?」這些官場上的彎彎繞她懂的不要太多。

宋澈冷笑:「你太抬舉我了。」他長這麼大就沒幹過這種事!讓他幫她走後門也就算了,還讓他跟兵部砍這麼多銀子,他往後還要不要當鐵麵無私的宋僉事了?

「大人。」徐瀅拖長音量,歎氣道:「大梁又不缺錢,不過是因為放的官位少才價格高,你就是把這官位便宜點賣給我又怎麼了?」

宋澈背轉身坐著望向窗外,「不行。」

徐瀅走上去,從背後繞到他前麵,「日後我會報答你的。」

宋澈望著她湊過來的臉,險些就鬆了口,但仍是憋住了。

徐瀅往窗外看了看,揚%e5%94%87一笑,忽把臉再湊過去一點。

宋澈都能聞到她臉上的胭脂香了,當下把身子一偏:「你幹什麼?」

「答應我!」徐瀅再湊過去。

他一個不穩倒在床上,徐瀅跪坐在一旁,肆無忌憚看他血脈賁漲的臉。

宋澈又羞又憤,「滾!再不滾我就喊人……」

「喊人也是沒有用的。」徐瀅慢騰騰搖著扇子,「這裡是我的地盤,而且哥哥走的時候必然也交代過不要隨便闖進來打擾大人,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用。」她拿扇子拂他的耳鬢,桀桀地奸笑起來,「還是快從了我。」

160 有恩報恩

宋澈無語了。拍開她爪子坐起,翻身跳到窗外,恨恨瞪著她:「我眼下哪有時間幫你辦?明兒下晌我就要去廊坊,一去起碼好幾天,要辦也等我回來再說!」

煩死了!雖然他是喜歡粘著她不錯,可她能不能別老是動手動腳地!這樣子等下讓他怎麼出門?

「又要去廊坊?」徐瀅伏在窗台上,終於恢復了正經:「還是為上次你說的那事?」

宋澈沒好氣地拂著衣擺:「那事沒完,我得去查查到底什麼來路。」

徐瀅想了想,說道:「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宋澈心下微動,偏過頭來:「你想去?」她能去當然是最好,可是徐鏞和楊氏會同意嗎?嗯,這個不是問題,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就像她可以隨便摸他一樣,他也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光明正大帶著她在外過夜。

想到這裡心下一暖,語氣也變好了,「那明天晌午,我來接你。」

說完又瞪了她那雙爪子一眼,匆匆出了門去。

徐鏞回來時已不見了宋澈,倒是聽徐瀅說要翌日要跟他同去廊坊,不免數落了她兩句。但是也沒攔著,女大不中留嘛,何況她自有分寸。

這一夜宋澈情緒也還是高的,徐瀅卻是忙乎到夜半才歇。

一是崔家那破事兒,總覺得這裡頭內幕重重。二便是準備著明日去廊坊。

她並不是一時衝動才提出要去,宋澈上次在